看到他靠近,聞梨瞳孔一縮,抵制地伸出手,連連后退。
“這位焦炭爆炸頭兄弟,我都不認識你你為什么要送我回家,現在變態都這么明目張膽了嗎?!”
焦炭男:“……我不是變態,我叫云既白。”
“不認識。”聞梨回答得斬釘截鐵。
云既白沉默半晌,道:“我知道我現在的形象確實有礙觀瞻,但我是受小師叔所托,來送你回落雪之巔的。”
聞梨蹙眉:“裴行之?”
他不是已經將摯心劍給她了,為什么還要找人來送她。
云既白皺眉嘆氣,雖然他眉毛已經被燒沒了。
“小師叔擔心你一個人坐飛劍回去,萬一發生意外沒人照應,就讓我跟在你旁邊。”
“……”聞梨怔住。
“他來找我的時候身上還帶著落雪之巔的雪花呢。”
聞梨愣神,腦子有些宕機了。
裴行之……
所以他是回到落雪之巔后,又回頭找了人來送她。
只是因為……擔心她?
這時旁邊好像有人認出了云既白,“是大師兄嗎,你這是……”
他們看到他的樣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難道剛才炸爐的不是藥長老?”
“咳……這只是意外。”
云既白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實他用不著掩飾,因為別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旁邊的弟子因為震驚張大的嘴遲遲合不攏。
好一會兒,有人發出感嘆:“不愧是藥長老的關門弟子,深得真傳。”
“長老肯定很高興,他的丹術后繼有人了。”
云既白沉默半晌:“……真的只是意外。”
“大師兄謙虛了,真是意外怎么可能搞出那么大的動靜。”
“剛剛那爆炸的程度,應該碎了有……六分之一的山頭吧?”
云既白:“……”
其實是四分之一。
在眾多圍觀弟子的夸贊下,他真的有些站不住腳了。
他幾步走到聞梨面前,忙道:“聞姑娘,天快黑了,你不著急回家嗎?”
聞梨回神,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晚霞還在天上掛著,屬實稱不上天黑。
但她沒說什么,只是道:“那走吧。”
離開人群后,云既白松了口氣。
聞梨從儲物袋里取出摯心劍。
云既白看到摯心劍,微微驚訝:“小師叔居然將劍給你了。”
聞梨按照裴行之告訴她的方法,按了一下劍柄上的陣法石。
下一秒,摯心劍就飄在了她面前,劍身變得又長又寬。
她聽到云既白的話,隨意回道:“我不會御劍,他讓我回落雪之巔用的。”
“那為什么不給你飛行靈器呢?”
“……”聞梨反應了一會,轉頭看向云既白,“飛行……靈器?”
“飛舟,靈船都可以啊。”云既白點頭道,“你有煉氣后期的修為,用靈力操控一架小一點的飛舟應該是沒問題的。”
“小師叔又不窮,不可能連飛舟都沒有。”
“……”
云既白看著她,恍然道:“哦對,差點忘了你有修為但還不會用靈力這件事了。”
“可是不會用靈力也能用靈石代替啊,提前設定好路線就行了。”
說到這里,云既白疑惑至極,“這么簡單的事情,小師叔為什么要費心思在劍上弄陣法呢?”
“……”
他皺眉,“難道還有我沒想到的地方?”
聞梨連忙開口制止他繼續發散的思維,“不,你很聰明,該想到的都想到了。”
“那為何小師叔要給你劍呢?”云既白好奇問。
“他腦回路不一樣,應該去看看腦子。”
聞梨說完,低聲罵道:“我也該去看看腦子。”
云既白卻道:“那倒不用,小師叔雖然是有些孤僻,但他的天賦及領悟都是頂級的。”
“呵,哈哈……”聞梨干笑道,“我們快走吧,天快黑了。”
救命,趕緊跳過這個尷尬且無聊的話題吧。
再說下去,她都能摳出一個青云宗了。
她連忙踩上面前的放大版摯心劍,然后彎腰慢慢坐下。
摯心劍等她坐穩了,就緩緩升起,往落雪之巔的方向飛。
云既白御劍跟在她旁邊,說:“還挺合適。”
“小師叔這方法好啊,弄個陣法石在劍上,省事好多。”他饒有興致道,“得空了我也去弄一個。”
劍上的聞梨簡直如坐針氈。
她閉上眼睛,腦子里一直回想云既白剛才的話。
飛舟……她和裴行之離開莫家的時候,莫輕離送了一架飛舟,現在還躺在她的儲物袋里。
她那時親眼看著裴行之用靈石啟動的飛舟。
怎么就沒想到呢?
聞梨嘆了口氣,睜開眼睛,周圍一道道流光劃過。
她看著那些弟子,腦中忽然劃過一道靈光。
她明白了。
這些弟子都是御劍,沒一個用飛行靈器的。
出了青云宗只能用飛行靈器,但在宗門里,根本就看不到飛行靈器的影子。
裴行之應該是長期處在這種環境,從而忽略了在這里是能用飛行靈器的。
而她,大概是被他送劍的舉動震驚到了,竟也沒多想。
嗯……落雪之巔就三個人。
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只懂練劍不知曖昧,還有一個,是穿越而來腦袋空空的小白。
真是離譜又和諧的一家人。
飛劍直達落雪之巔,停在了兩棟豪華的木樓前。
聞梨跳下去,看著眼前的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的破木屋變成了二層小樓,旁邊還有一個柵欄圍起來的大院子。
她感嘆:“太豪了。”
云既白感嘆:“太好了。”
“嗯?”聞梨轉頭看他。
云既白表情欣慰:“快十年了,小師叔終于舍得換掉他的破房子了。”
聞梨眨了眨眼,“……所以他之前那個房子,本來就是破的?”
云既白點點頭:“對啊,他還沒來青云宗的時候那破房子就在了,他也一直住在里面。”
聞梨沉默,她還真信了裴行之說兩個月沒住房子才破了的鬼話。
云既白回想起那木屋的樣子,搖頭嘆息:“那個屋子真的是一言難盡,我估計乞丐都不愿意住。”
他剛說完,突然“啊”了一聲,感覺頭被人砸了一下。
“嘿,說兩句就得了,怎么還不帶停的?”
聞梨和云既白雙雙抬頭看向屋頂。
風華姿態張揚地坐在屋頂上,手里拋著兩顆小石子。
開口時聲音涼颼颼的:“那塊黑炭,你是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