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廣場,青衣少女微仰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睛閃爍,正微笑著揮手。
虞子嘉目光一頓,也微微笑了。
他從石像上跳下去,本想開口恭喜,卻先看到了她的傷。
“你受傷了?”
聞梨擺手道:“沒事,裴行之已經幫我包扎過了。”
虞子嘉轉頭看向裴行之,頓了頓,才說:“小師叔好。”
裴行之點頭回應,但神色不明,像是欲言又止。
聞梨在背后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往虞子嘉那處眨眼。
裴行之斂眸,“抱歉,我今日說話過分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嗯?”虞子嘉驚訝不已,然后看到了聞梨收回去的手,明白了。
“小師叔不必道歉,倒是我要謝謝你點醒了我。”
聞梨望著他,揶揄道:“你真的沒事了?”
虞子嘉點頭,“沒事。”
“那你為什么還在演武場待著,手里還拿著一壇酒?”聞梨指著他手里的酒。
虞子嘉立馬將酒收起,哼道:“賞月不行啊。”
“賞月?”聞梨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哪有月亮?”
虞子嘉:“……你夠了啊,非得拆我臺嗎?”
聞梨捂嘴笑了:“那好吧,我們就不打擾你賞月咯。”
她喊上裴行之走。
虞子嘉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忽然喊:“聞梨,恭喜筑基。”
聞梨回頭,發絲飄飛,笑容燦爛:“你也要加油啊,劍仙。”
“劍仙……”
虞子嘉低喃這兩個字,臉上露出笑容。
……
再次見到葉舞時,她整個人發生了一些變化。
以前的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有種與世隔絕的疏離,但現在,她身上已經有了一種暖意,雖然還是不怎么熱絡,但總歸和之前是不同的。
聞梨將儲物袋遞過去,道:“這是給你的賠償。”
葉舞看著她,沒有接,“這是你贏來的,應該歸你。”
“分那么清楚干什么,這就是你的。”聞梨強硬地將儲物袋塞在她手里。
葉舞一怔,手里的袋子還有著殘留的暖意。
她眉眼舒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謝謝你,聞梨。”
聞梨微笑著說:“我們還用謝啊,那次你救我不也沒要我的感謝嗎?”
葉舞頓住,過了一會,她唇瓣微動,似乎有些猶豫。
聞梨看出了她的猶豫,主動問:“你想說什么?”
“我們……”葉舞低聲道,“我們現在這樣算是朋友嗎?”
聽到這個問題,聞梨驚道:“我們不是很早就是朋友了嗎?你現在居然還問這種話,合著你之前一直把我當陌生人呢?”
“不是,我不是……”葉舞急了。
聞梨壓根沒聽,轉頭看向遠處,卻只看到全棲遲,其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她大喊:“棲遲你快過來,葉舞她好像沒把我們當朋友。”
全棲遲大聲回應:“什么,等我來找她打一架,打完就是朋友了。”
葉舞徹底傻眼,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
看到聞梨眼中閃爍的興味,葉舞明白了,對方是在逗她。
全棲遲風風火火跑過來,大力插進兩人中間。
她狠狠一拍葉舞的肩膀,“你再說一遍,我們是不是朋友?”
葉舞忙不迭點頭,“是。”
全棲遲輕哼:“這還差不多。”
聞梨看著她們,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話。
“葉舞棲遲,我家那邊有一句話,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友誼的。”
兩人目光轉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有微風拂過,聞梨仰頭看著頭頂的靈花樹,指尖靈力輕動,三支帶著花朵的樹枝悠然掉下。
三個人一人接住一支。
聞梨用手上的花枝碰了她們的花枝,眉眼彎彎,如晨光穿透薄霧,驅散所有陰霾。
“千年萬歲,椒花頌聲!”
全棲遲葉舞一怔,然后齊齊笑了:“千年萬歲,椒花頌聲!”
三人同時伸手,三枝花相碰,花香彌漫。
全棲遲左手攬著葉舞,右手攬著聞梨,聲音清亮:“你是葉,你是花,而我是全,我們三個在一起,就是花葉一枝,圓圓滿滿。”
她們相視笑著,笑聲穿過綿延的群山,悠揚遠去。
“她們好開心啊。”
遠處,虞子嘉捂著酸疼的手,低聲感慨。
“你不開心嗎?”云既白問。
虞子嘉小心翼翼地說:“如果大師兄不再打我的話,我就開心了。”
云既白敲了一下他的頭,冷哼:“下次還敢不敢在背后說我壞話了?”
虞子嘉捂頭,“絕對不會了。”
裴行之望著前方的她們,又側目看了看身旁的他們,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三個女孩笑笑鬧鬧地走過來。
虞子嘉往前一站,輕咳一聲道:“葉舞,按入門順序,你知道你現在該叫我什么嗎?”
葉舞表情淡然,“叫你什么?”
“當然是師兄啊。”虞子嘉理所當然道,“你是最后拜的文師叔,肯定要叫我師兄。”
葉舞上下打量著他,“等你成為劍仙再說吧。”
虞子嘉一聽,氣惱道:“嘿,不服我們打一架,我贏了你就叫我師兄。”
“好啊。”葉舞欣然答應。
說打就打,兩個人都沒有絲毫猶豫。
虞子嘉望著她手中已經微具劍形的長鐵,問:“你的……劍胚,取名字沒?”
葉舞低頭瞧了一眼,眼中有淡淡的笑意,“剛想好的。”
“叫什么?”
“守花。”
虞子嘉聽到這個名字,嘆道:“難得,居然是個正常名字。”
然后他心中忽然一動,瞬間明白了這個名字的含義。
他不由得一笑:“既然如此,我便來領教一下你悟出的劍意吧。”
葉舞目光淡淡,面對虞子嘉的攻勢絲毫不懼。
二十個回合下來,毫無疑問葉舞輸了。
虞子嘉贊道:“挺厲害的,不過是我贏了,叫我師兄吧。”
葉舞嘴角一勾,挑眉道:“騙你的,贏了我也不叫。”
“不是,葉舞你變了,你怎么也開始耍賴了?!”
虞子嘉震驚瞪眼,轉頭喊:“聞梨,是不是你教的?”
聞梨無辜攤手,“我只是傳授了一點點心得而已啦。”
“欺人太甚!”
眾人面面相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