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疏看向躺著的人:“喂,我給的藥你怎么沒有涂?還有綁著傷口的白布呢?”
謝成迷糊道:“藥掉地上碎了。白布臟了。”
喬疏還能跟他說什么,這人堪比團子!
喬疏查看完傷口后深深的嘆了口氣,這人是怎樣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的,藥膏沒有了,就不知道去買一罐子嗎。
“都發(fā)炎了,我需要把你的傷口重新挑破再用酒消毒。你可受的住?”
“行。”謝成哼唧了一聲算是回答。他來找喬疏就是來求辦法的。
喬疏吩咐邱果邱貴:“娘,把你的繡花針拿來。外祖父,點一盞油燈。”
在一旁聽著的謝東,覺的喬疏霸氣十足,兩位長輩猶如對待主子一樣積極聽從。
就在謝東神游之際。
喬疏也不讓謝東閑著:“你給我端條凳子來。”
微愣之下,趕緊走出去搬來一條凳子放在喬疏的后面。以前的喬疏看見他只會往人背后縮去,或者往角落里躲。哪敢跟他說一個字,像只受驚嚇的傻兔一樣。
可是現(xiàn)在的喬疏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只見她把手中的繡花針放在油燈的火上反復燒烤,冷卻下來后便捏在手中,對著謝成化膿的傷口便是一針針扎下去。
謝東覺的那真疼,全身發(fā)寒,好像那針是扎在他身上似的。
一針針下去,傷口中的膿便爆了出來。
喬疏也不管它們,幾個傷口全部扎完之后,才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開始擠壓和擦拭起來。
不一會兒,手帕上沾滿了膿血。
接下來喬疏用另一條帕子沾著邱貴提來的酒輕輕擦拭在剛才挑破的傷口上。
酒中咬人的成分鉆進謝成的肌膚里,灼燒每個感覺,他痛的整個身子都勾了起來。
之前喬疏給他挑破傷口去膿的時候,他還尚且能夠忍耐一二。如今卻是哼哼出聲,痛的抽搐起來。
謝東看著這樣的謝成,趕忙上前:“成子,成子,兄弟,怎么樣?要不要停下來?”
謝成痛苦中搖頭,他又不是第一次被酒虐待。
等酒精略微散發(fā)后,喬疏從桌子的屜子里拿出她用的那罐子藥開始涂抹在謝成手臂上。
只是這幾天喬疏天天給自己涂抹,這罐子里的藥不多了,如今直接用徹底了。
不知道是不是擠了膿消了毒涂了藥的原因,謝成整個身子開始放松起來,精神慢慢回籠。
沒有白布,喬疏就讓他的手擱在墊著的衣服上面。
她看向旁邊的謝東,這人她有印象,是謝成的發(fā)小:“他這樣子還不行,應該喝點湯藥鞏固鞏固才行。”
謝東聽了說道。“行。我叫村子上的郎中開過來。”現(xiàn)在人命關天的事情,他也想盡力幫忙。說完便要出門。
“等等。”喬疏內心腹誹,怎么一個個飛毛腿似的,行動強,效果差,“鎮(zhèn)子慈善藥館的郎中更好,得請他開藥效果才有保障。”喬疏阻止往外走的人。
謝東張了張嘴,幽幽道:“那藥館的郎中醫(yī)術確實好,就是看病開藥挺貴的。”
他就差直接說拿不出這么多錢。今日,他要是敢向他婆娘要一兩銀子,明日他婆娘就會氣的發(fā)瘋抬藥館去。
就怕謝成身上也沒有這個錢。
“這錢我出,畢竟他也是幫助我受的傷。這喝的藥要買三天的量,另外再買兩罐這樣的藥膏。這就請你代為奔跑一趟。”
喬疏從袖子里拿出一兩銀子,放到桌子上。
謝東沒有想到,喬疏就那樣平平常常安安靜靜的拿出一兩銀子來。沒有像她婆娘一樣吼上一陣,或者皺皺眉頭。
謝東拿了銀子轉身要走,喬疏又在后面叫住了他,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你得先把他帶回去呀。”這樣一個大活人擱在她這里算什么。
謝東回頭看向謝成,眼神里滿是詢問:他要把他帶走嗎?
謝成整個人緩解不少,雖然傷口痛的厲害,但是卻沒有把他往深淵拖去的感覺。
他輕咳一聲,盡量讓自己沙啞的聲音清晰一些。
“我在你這里養(yǎng)傷。家里沒人熬藥。”謝成看著喬疏。
喬疏看向他:“在我這里算什么,回去讓謝嬌熬。”
“她不會。”
“那就叫桑妮熬。”
“不妥。還沒有成婚。”謝成繼續(xù)反駁道。
“我也不妥。”
“我畢竟是為你擋的,這你怎樣都得照顧一二。”
“我不想惹來是非。”
“我會安排好。”
“還是不行,這里沒有住的地方。”她和團子跟著母親一起住,擁擠不堪。晚上睡在床上,誰翻個身都知道。
外祖父邱貴的房間更住不下人。窄小的床上堆著他的被子衣物,地上堆著家里生活的雜物。
“這我也會安排。我就住隔壁。”謝成篤定道,頗有種死賴的模樣。
不等喬疏回答,謝成向旁邊的謝東招了招手:“你先去跟謝嬌說一聲,就說我外出做工去了,幾天后才能回。還有,幫忙到下源村里長家走一趟,就說我要借用旁邊的一間房間,把鑰匙拿來,搬塊木板來。最后再去鎮(zhèn)子上買藥,買完藥后直接回到這里來,避開些人。”
謝東點頭,準備迅速照辦。
邱貴聽到這里趕緊打斷:“謝成,旁邊就一間放著死人牌位的房間。里長怕是不會讓你住。”
那房間有兩層,比他們現(xiàn)在住的房間都大。一端是個閣樓,兩旁幾個臺階上去。閣樓里放著歷代死人的牌位。
這種陰森讓人對生命產生敬畏的地方很少會讓人進去。當然一般人也不敢進去的,更不要說住了。
現(xiàn)在謝成要在死人牌位下攤一個床睡在里面,里長怕是不肯。
謝東忙說:“邱爺,這不難。成子對里長有恩。”
原來,里長去年進山的時候遇見了一只熊瞎子。當時熊瞎子把他撲倒在地上,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咬他。
路過的謝成一根粗棍子敲在那熊瞎子腦袋上,頓時把熊瞎子敲的眼冒金星,他一根粗棍也斷成了兩半。
里長得了喘息的機會,從地上爬了起來和謝成共同用旁邊的亂石砸死了那頭熊瞎子。兩人扛著熊瞎子到鎮(zhèn)子上賣了錢。
里長要把賣來的錢都給謝成。謝成說是他們合力打的,硬是把錢平分了。
里長不但撿回了自己一條命,還得了不少銀錢,從此便跟謝成成了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