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一把搶了過來,揪掉被李冬咬了一口的地方,塞進自己的嘴里吃了起來:“吃飽了還想帶走,門都沒有!”
“嘿!這又不是你家,關你什么事!”李冬覺的謝成只要一開口就讓人嫌棄。
謝成也討厭李冬不把他看在眼里,他用筷子搭了搭桌子:“那是我兒子家!”
就在兩人還要說下去的時候,方四娘走了進來:“李冬,你們快些去送貨吧。這雨剛剛停了。喬娘子說這會兒好出門。”
李冬聽了立即站了起來跟在方四娘后面,謝成拿著還剩一半的饅頭也跟了過來。
三人來到地窖,在方四娘的引導下準備搬運水豆豉。
謝成看著擺放整齊的一個個大罐子,心里詫異。這些水豆豉就是喬疏做出來的!?
方四娘從袖子里拿出賬目跟李冬一一對照。確定了要搬多少個罐子后,李冬便指揮謝成搬了起來。
謝成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吃的飽飽的,剛好運動起來。為兒子掙錢,動力十足。
一罐子水豆豉比他想象中要重很多。
等所有要送貨的水豆豉都搬上了門口的木板車上后,謝成又在李冬的帶領下使出自己的力氣拉動起來。
“你平日里在邱家就干這個?”謝成問道。
“要不然呢!難道喬疏還能白給我錢花,不扣我的錢就不錯了。”有點氣呼呼,他李冬就是一個干活的人,多勞多得。這謝成卻以為自己得了喬疏多少好處。
謝成覺的自己的心情特別好,順口問道:“像這樣送一趟貨多少錢?”
李冬睨了他一眼:“沒錢。”
謝成心里呵了一聲,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兒子家克扣做工人的錢他兒子就能多用一點,他也是有私心的。
“那你是怎么掙錢的?”
李冬:“這些買家都是我帶著水豆豉上門介紹的。我賣出去多少拿多少提成。這些買家嘗過了之后覺的好才決定買。有些買家得走上好幾趟,嘴皮子磨破了才肯試一試。”
“提成?”
“這是喬疏說的。比如說,一大罐子水豆豉除去本錢后可以掙九十文,那么我就可以得九文錢。”
謝成一聽,這不少呀。
“這車子的水豆豉剛好二十壇,重量嘛,大概二十斤一壇,今日你能掙多少?”
李冬:“四百文。”
謝成直接叫出口:“李冬,你也掙的太多了!”
“哪里,這鎮子上的水豆豉,十天送一次,平均下來,我也就一天掙個四十文。”
“也夠多了,我們外出做工一天一般也就二十文。除非做些特殊的事情才有可能加到三十文。”
兩人一路上走著,一路上聊著,倒是消除了謝成心里對李冬的戒備。原來喬疏跟李冬確實沒有什么。
但是他還是有點擔心,這人老是在喬疏和他兒子面前晃,哪一天會不會把他這容易見益忘父的兒子忽悠了去,改叫他為爹爹。
想到這里,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后無論多忙都要隔三岔五來看望自己的兒子。讓他兒子時時記的他這個爹。
他們到了第一家主顧家,一個面鋪里。
李冬樂呵呵的對著正在灶前忙碌的男子道:“花老板,水豆豉到了。”
那被稱作花老板的人從鐵鍋前抬起頭來,高傲的看了一眼李冬:“擱那兒吧。”
“欸!”李冬語氣歡快,示意謝成把一個大罐子搬到面鋪的貨架子上。
等謝成放好了,李冬又哈哈道:“花老板,給您放好了,麻煩您結一下賬。”說話的人始終一副好笑臉站在花老板的面前。
謝成站在一邊看著,他覺的李冬的臉怕是要笑僵了也沒有等到花老板說話。
李冬又把剛才說的話再重復一遍,花老板才抬頭:“正忙著呢,下次結賬吧。”
謝成看見李冬突然收了笑臉:“這可不行,小弟只是給東家做事的人。這錢要是不能討回去,我的工錢沒有不說,就是這飯碗都得砸了。”
花老板聽了嘖嘖兩聲:“你這東家著實摳門,要么你來我這面鋪里當小二。保證你一日兩餐都能吃到面條,還有工錢拿回家。”
李冬扯了扯嘴角,得了吧,他在這鎮子上待了這么久,誰不知道這花老板是個摳門極了的人。怕是供給了一日兩餐,他連個銅板都拿不回去。
李冬呵呵笑了兩聲:“小弟細胳膊細腿的,做不了這跑腿的事情。”
背后,李冬在心里瘋狂吐槽,得了吧,每次送水豆豉都要說上這么幾句話,希望拖欠這水豆豉的錢,有意思么!
當時談買賣的時候就說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除非主顧不再需要水豆豉為止。
“行,我嘗嘗這個水豆豉的味。”花老板終于有所行動。
轉身來到那罐子水豆豉面前,粗魯的掀開密封的泥塊,扒開墊在下面的幾層草紙,從里面挖了一勺子吃了起來。
“我說李冬啊,你這提供的水豆豉就是不夠辣,要是再辣一些顧客才喜歡。”
李冬聽說了,趕緊從衣袖里掏出用草紙做出的本子,還有一塊黑炭,快速的在本子上記上。
“花老板,下次給您家做的水豆豉就做辣些。”
花老板有點無語了,他其實就是想找茬把以前談好的價錢壓一壓。
“也不要太辣,比這再辣一點點就好。”
李冬聽了又連忙點頭,在本子上記了下來。
這種記在本子的方法還是喬疏教給他的。他說攜帶毛筆不方便,喬疏告訴他用黑炭就好。
好是好,但是寫完之后這手黑乎乎的,得及時找水清洗。
“跟你們東家說一下嘛,就說花家面鋪賒一段時間的賬,下次一并付了。”
李冬頭搖的像撥浪鼓:“那不行,東家不會同意的。她做的水豆豉賣不贏呢,曉得您這里爽快,便給你先送來。要是沒有及時拿到錢,以后我可不敢往您這里送。”
說完作勢就要去搬走那罐子水豆豉,反正搬回去再用草紙和稀泥封上,問題也不大。
喬疏說了,要是遇見不及時付錢的便把東西帶回來。她可沒有功夫和耐心在人背后追著討錢。
謝成嘴角扯了扯,這人手指不是斷了嗎,他確定他自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