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家大嫂并沒有看見她所想象中的人到來,心里莫名有點心虛起來,就她一個人在地上干吼著,這場面她維持不下去了,想著要不要開溜。
站在謝嬌旁邊的桑妮悄悄看向謝成,發現他一臉鐵青,一臉怒氣,不由的心花怒放。
這會兒謝成受了刺激,該把喬疏不要臉的一面看清楚了,看他還把這該死的該一輩子傻的喬疏放在心上么。
“四娘!”一個老婦人的聲音穿透人群響了起來。
大家紛紛看向聲音的來處。
乖乖!來了一大群人。
方四娘看見來人眼睛瑟縮了一下,身子微微發抖。
喬疏看向來人又看回方四娘,她不認識眼前走過來的一群人。發現方四娘神情不對,又看向李冬。
“這些人是誰?”
李冬科普道:“叫人的是方四娘以前的婆婆。那眼睛有點斜的男人是陳希茍,方四娘的前夫。跟在他一旁的是他的小妾。另一個中年男人就不知道了,看五官有點像方四娘,不會是他哥吧。”
哦豁!有趣,被休棄的妹妹的哥哥帶著妹妹的渣前夫和小妾來了!
干什么!來一場大比拼?不像。一句‘四娘’百轉千回,好像親娘喊著親閨女。現場認親?有可能。就看陳家要什么了。
等這群人來到跟前,方家大嫂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那群人走去。
還好還好,趕上了。她還以為自己至少要再賴上一會兒才能等到來人。
方四娘以前的婆婆一上來,便拉著方四娘的手:“四娘,那會兒你真是倔呀,硬要鬧著跟希茍和離。希茍也是經不住吵鬧,才會把你休了。現在都過去那么久了,別鬧了,咱們回家吧。”
方四娘以前的婆婆假意拉著方四娘的手往前走,不等方四娘反應,又咦了一聲:“靜兒呢?你不會把靜兒賣了吧?”
方四娘的婆婆一副大敵將至的表情,表現的驚慌失措。
可是明眼人都能夠從她躲閃做作的目光中看出端倪。
方四娘把自己的手使勁往婦人手中撤離:“什么經不住吵鬧才把我休了,他老早就想著把我休了,只是我哀求他留下自己才忍了那么久。你不要在這里充當什么好人。在陳家,你也不待見我。我的女兒是我的心肝,我怎么可能賣了她。請你不要這樣說。”
方四娘終于把自己的手從婦人手中掙脫開來,整個人往喬疏身邊靠去。
喬疏瞇縫著一雙好看的眼睛,果真是認親來了!
這是一大家子突然良心發現,感覺到了方四娘的好處?
喬疏抬眼看向站在陳希茍身邊的小妾,那小妾眼里分明含著一股看不起人的蔑視感。看向方四娘就像盯著一只獵物似的,一只可以供她驅使供她欺負供她享受的獵物。
再反觀站在那里的陳希茍,喬疏沒有從他臉上看見一絲后悔和見到方四娘的欣喜。倒是沉靜的臉上含著一絲慍怒和迫不及待。
大概是看見方四娘掙脫了他母親拉扯,說道:“四娘,回家吧,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方四娘搖著頭,像一只困獸一樣叫道:“別騙我,我知道你們個個心里懷著害人的心思,我不會上當的。陳希茍,我已經被你休了,我們之間什么關系都沒有。”
陳希茍一張臉猙獰起來,正想發作。他身邊的小妾細聲細語道:“姐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夫君做了幾年夫妻,豈是一張休書能夠把情分給抹了去。跟我們回去吧,只要有我們一份吃的,一定就有你一份吃的。哦對了,靜兒呢?”
一個兩個都在問靜兒,這群人這般在乎靜兒,這與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把靜兒賣了的家人前后矛盾。這實在可疑!
喬疏悄悄湊近李冬,耳語了幾聲。
李冬聞言,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
他人一離開人群,就往陳家村奔去。陳家村離這里并不遠,況且李冬又是熟悉路的,短時間一個來回應該不難。
方四娘還是搖頭:“我不回去,我已經是邱家的仆人了。”
這會兒說話的便是五官有點像方四娘的中年男人:“四娘,什么仆人不仆人的,你不當這個仆人難道還有人強迫你不可。你趕快帶著靜兒回陳家吧。他們一家都會對你好的,哥保證。”
真是大言不慚,無知至極!喬疏覺的有點憋悶。各個當她這個金主是擺設。
喬疏輕聲問道:“方四娘,我問你一句,你想跟著他們回去嗎?”
方四娘搖頭,眼淚流了下來:“喬娘子,他們都是在騙人的。指不定肚子里憋著什么壞。我不能回去。回去我跟靜兒都會沒命的。”
已經相處了四年,吃過多少苦,挨過多少打,要是還抱有幻想,真是枉為人。方四娘聽著他們一聲聲勸,仿佛聽到的是詛咒,這哪里是為她好,那是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多少次自己身子孱弱暈倒在山上田間,他們中的誰扶起過她一次,喂過一口水給她喝,都是她自己悠悠轉醒后慢慢走回陳家。
這樣的日子她一點都不想要也不留戀,說什么對她好,他們在她面前各個是豺狼。
喬疏聽到方四娘這樣說,便知道她心意已決。
“大家演了這么久,就別演了,你們不累,我嫌累。”喬疏悠悠開口。
陳希茍早就注意到方四娘身邊有位好看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她是誰,心里正冒著泡泡想向旁人打聽打聽。
如今喬疏一開口,他就被吸引住了,只是這樣柔弱可人的女人說出來的話怎么這么粗糙?!讓人一言難盡的想便秘!
剛剛忙著說話的眾人看向眼前的女子,女子又說了起來:“一個把糟糠之妻棄如敝履的人,一個把休棄回家的妹妹逼著去跳河的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勸她回家,說會對她好。你們不覺的太臭了嗎?”
方四娘的前婆婆看向喬疏,她可是不會像自己的兒子一樣只會盯著人瞧,花癡的忘記了搭話。
“你這女人是誰?我家的事關你屁事!”
方四娘的前婆婆一改剛才的慈祥,一副氣勢洶洶的要吞了說話人的樣子,用手指指著喬疏。
喬疏掏了掏耳朵,鄉下婦人吵架果真比她還能爆粗口。
她吹了吹手上并不存在的耳屎,回了一句:“還真跟我屁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