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
他剛從模擬器里把那段“用古董換靈石”的記憶梳理了一遍,整個流程倒是挺清楚的,但問題在于——他現在得把這套操作在現實里完美復制一遍。
“老管家。”
白柒抬了抬下巴,示意門外守候的老管家進來。
老管家推門而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少爺有何吩咐?”
“去庫房,把那幅《西山煙雨圖》拿來,還有那對西周的青銅爵。”白柒懶洋洋地說,“記得小心點,別磕著碰著。”
老管家愣了一下。
《西山煙雨圖》?那可是白家珍藏了三代的名畫,據說是前朝某位大家的真跡,價值連城。至
于那對青銅爵,更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平日里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
“少爺,這……”老管家猶豫了。
“怎么,有問題?”白柒挑了挑眉。
“老奴不敢。”老管家趕緊低下頭,“只是這些東西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若是有個閃失……”
“放心,我心里有數。”白柒擺了擺手,“就說是我要給母親尋些新鮮玩意兒,需要拿這些去換。”
老管家這才松了口氣。
少爺提到夫人,那就好辦了。
夫人一直身子不好,少爺若真是為了孝敬母親,那倒也說得過去。
“老奴這就去辦。”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老管家就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檀木匣子回來了。
白柒打開匣子,里面靜靜躺著一幅卷軸和一對古樸的青銅器。
《西山煙雨圖》展開時,墨色暈染出遠山近水,筆法細膩,意境悠遠。
那對青銅爵更是古意盎然,上面刻著繁復的紋飾,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透著一股凝滯的歲月感。
白柒把東西收好,轉身就往外走。
“少爺這是要去哪兒?”老管家跟在后面問。
“萬寶樓。”
老管家心說少爺這幾天是跟萬寶樓杠上了,三天兩頭往那兒跑。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在萬寶樓門前停下。
白柒跳下馬車,抱著檀木匣子直接往里走。
小廝一看是他,立刻笑臉相迎:“哎呀,白少爺又來了!您今天這是……”
“找錢掌柜。”
“好嘞,您稍等!”
錢掌柜聽說白柒又來了,趕緊從賬房里出來。
“白少爺,您今天這是……”錢掌柜的目光落在白柒懷里的檀木匣子上,眼神微微一亮。
白柒把匣子往桌上一放,懶洋洋地說:“錢掌柜,我府里庫房東西太多了,有些老物件看膩了,想拿出來換點新鮮玩意兒。”
錢掌柜心里一動。
這話聽著隨意,但能被白家少爺稱作“老物件”的東西,那肯定不是什么凡品。
“白少爺想換什么?”錢掌柜小心翼翼地問。
白柒瞇了瞇眼,聲音壓得很低:“我對那些有年頭的,或許帶點不同尋常氣息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錢掌柜瞳孔微縮。
這話說得夠隱晦了,
但他在京城商界混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聽不出弦外之音?
有年頭、不同尋常……這分明是在暗示那些沾了“仙氣”的東西。
可問題是,白柒這個紈绔最近怎么突然對這些玩意兒感興趣了?
錢掌柜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已經變得謹慎起來。
“白少爺,您這可真是難為小的了。”錢掌柜賠著笑,“您說的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啊。”
“我知道。”白柒點了點頭,“所以我才來找你。”
他把檀木匣子推到錢掌柜面前:“先看看這些值不值那個價。”
錢掌柜打開匣子,目光落在那幅《西山煙雨圖》上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從事古董生意這么多年,眼力自然不差。這幅畫無論是紙張、墨色還是印章,都是貨真價實的真品!
而且不是一般的真品,這可是前朝大家的作品,市面上早就見不到了!
至于那對青銅爵,錢掌柜仔細端詳了一番,越看越心驚。
這紋飾、這銹跡、這器型……絕對是西周時期的東西,而且保存得極為完好。
“白少爺,這……”錢掌柜的聲音都有些發顫,“這可都是寶貝啊!您真舍得拿出來?”
“有什么舍不得的。”白柒一臉無所謂,“就是些老東西,放在庫房里也是吃灰。”
錢掌柜咽了口唾沫。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白柒是真想換那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但問題是,這種買賣風險極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惹上麻煩。
“白少爺,您稍等。”錢掌柜想了想,“小的需要聯絡一些……特殊的朋友,您看能否等上幾日?”
“行。”白柒點頭,“我等你消息。”
三天后,錢掌柜派人送來消息,說“有門路了”,但對方要先看貨。
白柒帶著畫和青銅爵,在錢掌柜的引薦下,來到了京城東街一家不起眼的茶樓。
茶樓二樓的雅間里,一個干瘦的中年人正坐在窗邊品茶。
此人面容普通,但那雙眼睛卻精明得很,手指關節粗大,指甲縫里隱約有些泥垢。
“黑三爺,人我給您帶來了。”錢掌柜陪著笑,給雙方介紹,“這位是安國公府的白少爺。白少爺,這位是黑三爺。”
黑三抬眼看了白柒一眼,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坐。”
白柒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下,把檀木匣子往桌上一放。
“東西在這兒,黑三爺您看看。”
黑三打開匣子,目光先是落在《西山煙雨圖》上,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似乎對這種東西不太感興趣。
但當他拿起那對青銅爵時,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他閉上眼,手指輕輕摩挲著青銅器的表面,似乎在感受什么。
片刻后,他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好東西。”黑三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對爵上有凝聚的歲月氣息,對某些特殊的修煉法門有輔助作用。”
白柒心里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黑三爺覺得值多少?”
黑三沉吟片刻:“這幅畫雖是真品,但對我來說用處不大。這對青銅爵倒是難得……我出八塊下品靈石。”
“八塊?”白柒挑了挑眉,“黑三爺,您這可有點不厚道了。”
“哦?”黑三看著他,“那你想要多少?”
“十二塊。”白柒伸出手指,“不能再少了。”
黑三冷笑一聲:“你一個凡人,要這么多靈石做什么?”
“這您就別管了。”白柒懶洋洋地說,“反正我就這個價,您要是覺得貴,那我換個地方問問。”
兩人對視了幾秒。
最終,黑三妥協了。
“十塊。”他冷冷地說,“這是底線。”
白柒想了想,點頭:“成交。”
黑三從懷里掏出一個布袋,往桌上一放。
白柒打開布袋,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十塊拇指大小的半透明晶石,每一塊都泛著微弱的光芒。
白柒壓下心中的激動,裝作漫不經心地把布袋收好,然后站起身。
“黑三爺痛快,那我就不打擾了。”
“等等。”黑三突然叫住他。
白柒回頭:“還有事?”
黑三盯著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小子,你既然能弄到這些東西,以后要是還有類似的貨,可以來找我。”
“好說。”白柒笑了笑,轉身離開。
走出茶樓,錢掌柜一直把他送到門口。
“白少爺,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錢掌柜感嘆道。
“錢掌柜過獎了。”白柒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的事,爛在肚子里。”
“您放心,小的明白。”
白柒坐上馬車,剛要吩咐車夫回府,就看到國公府門前又停了一隊華麗的儀仗。
那熟悉的鳳凰旗幡在風中飄揚。
白柒嘴角抽了抽。
這丫頭怎么又來了?
馬車在府門前停下,白柒還沒下車,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嬌蠻聲音。
“白柒人呢?讓他滾出來見本宮!”
白柒掀開車簾,就看到李明月正站在府門口,身后跟著一群宮女太監,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爽。
她今天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宮裝,頭上戴著金步搖,珠光寶氣的,陽光下晃得人眼疼。
“喲,這不是三公主殿下嗎?”白柒慢悠悠地從馬車上下來,“怎么又來光臨寒舍了?”
李明月一看到他,眼睛立刻瞪得溜圓。
“白柒!本宮聽說你最近天天往外跑,是又在外面鬼混吧?”
“公主殿下這話說的,我一個大病初愈的人,能鬼混什么?”白柒攤了攤手。
“你少裝!”李明月氣得跺腳,“本宮還聽說你最近開始玩起了古董字畫,怎么?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開始附庸風雅了?”
周圍圍觀的百姓又開始竊竊私語。
白柒瞇了瞇眼。
這丫頭今天是鐵了心要惡心他。
行啊,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公主殿下說笑了。”白柒突然笑了,那雙桃花眼微微彎起,“在下之所以搜羅這些古董,是想給公主殿下尋些添妝之物。”
李明月愣住了。
什么?
添妝之物?
“你……你胡說什么!”她臉刷地紅了,“誰要你的添妝之物!”
“哎呀,公主殿下別害羞。”白柒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玉佩,“您看,這塊玉佩溫潤如脂,正配得上公主殿下的氣質。”
他說著就要往前遞。
李明月嚇得連連后退:“你……你別過來!”
“怎么?公主殿下不喜歡?”白柒一臉無辜,“那在下回頭再換些別的……”
“本宮不要!”李明月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油嘴滑舌、死性不改的登徒子!”
她說完,拂袖離去。
那群宮女太監趕緊跟上。
白柒站在原地,把玉佩在手里拋了拋,嘴角勾起一抹痞笑。
老管家走到他身邊,小聲說:“少爺,您這樣……會不會太刺激公主殿下了?”
“怕什么。”白柒轉身往府里走,“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樣。”
回到房間,白柒關上門,從懷里掏出那個裝著靈石的布袋。
十塊下品靈石,在燭光下泛著瑩瑩微光。
他把靈石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入雙陣盤的凹槽中。
這一次,他直接放了五塊。
嗡——
整個房間都被一股柔和的光芒籠罩。
兩塊陣盤同時發出嗡鳴,光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
那股熟悉的吸力再次出現,但這一次力道強了何止一倍!
五塊靈石散發出的磅礴靈氣被陣盤瘋狂匯聚,在房間中央形成了一個直徑足有三尺的濃郁靈氣場!
白柒只是站在靈氣場邊緣,就感覺渾身毛孔都張開了,那股清涼的氣息如同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地涌入體內。
他深吸一口氣,踏入靈氣場中央,擺開《猛虎鍛骨拳》的架勢。
之后是一整日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