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此時能想象到,身后那三個人此刻的表情該有多么精彩。
從辛苦鏖戰的勝利者,到一無所有的失敗者。
這種從天堂墜入地獄的落差,足以讓任何人瘋狂。
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后的密林飛速倒退。
他像一只靈敏的獵豹,在復雜的地形中不斷變向。
十幾分鐘后,他已經深入了這片廣袤森林數十公里。
前方傳來隆隆的水聲,一條巨大的瀑布從百米高的斷崖上傾瀉而下。
林蕭眼神一亮,一頭扎進了那冰冷的水幕之中。
瀑布之后,是一個被水流沖刷出的天然洞穴,洞內干燥而隱蔽,是絕佳的藏身之所。
他靠在巖壁上,終于松了一口氣,將背后那個戰術背包甩在了身前。
拉鏈拉開,四枚果實露了出來。
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此刻親眼見到四枚果實,心臟還是忍不住加速。
三人很快就會追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資源轉化為自己的實力。
四枚果實入口即化。
身體中漸漸出現熱流,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這股熱浪中歡呼、雀躍,貪婪地吞噬著這股能量。
骨質變得更加致密堅韌;肌肉纖維變得更強韌、更具爆發力!
他的皮膚表面,開始滲出點點灰黑色的雜質,散發著淡淡的腥臭,那是身體深層次排出的廢物。
熱流持續了十分鐘,林蕭再次睜開眼睛。
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仿佛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枷鎖,有一種振翅欲飛的沖動。
走出瀑布,那三人正好順著痕跡追了過來。
那個被他踢斷腿的持錘壯漢,此刻竟然也跟了上來!
雖然姿勢有些踉蹌,速度在三人中墊底,但他確確實實重新站了起來。
三人呈一個標準的三角形戰術陣型將林蕭包圍在中心。
“小崽子,不跑了?”
為首的黑奎眼睛布滿血絲,死死地鎖定著林蕭,那眼神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
“小子,把你拿走的東西交出來。”
“我可以饒你一命。”
看到林蕭沒有反應,黑奎怒從心中起。
“你找死!”
三人同時動了,一出手便是合力絞殺。
黑奎一馬當先,手中戰斧直劈林蕭面門。
“當——!”
林蕭揮刀,鋸齒與斧刃死死地咬合在一起,濺射出大片的火星。
只是這片刻的碰撞,黑奎便有些意外。
他預想中,對方被連人帶刀一起劈飛的畫面并未出現。
這一次,林蕭不僅穩穩地架住了他勢在必得的一擊,甚至反震力道震得他虎口發麻,整條手臂都傳來一陣酸軟。
怎么可能?!
這小子的力量,怎么會突然變的這么強?
他記得不久前,這小子還被自己一擊打出幾十米遠,可現在,他卻能穩穩地接下自己的全力一擊!
林蕭沒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
在一刀逼退黑奎的同時,林蕭左腿踹向左側沖來的盾牌。
那名盾牌隊員只覺得一股恐怖力道撞在了盾面上。
C級合金盾牌中心向內凹陷出一個清晰的腳印,他整個人連帶著盾牌,雙腳離地,倒飛了出去。
轟隆一聲,男人身軀撞斷了一棵樹木,摔在灌木叢里。
林蕭則切換目標,朝著那個受傷的持錘壯漢沖去。
那壯漢剛剛才靠著珍貴的治療藥劑勉強恢復了行動能力,腿上的劇痛雖然消失,但身體的虛弱感和心理上的陰影卻遠未散去。
此刻看到林蕭如鬼魅般朝自己沖來,他下意識地想要揮動戰錘抵擋。
可在林蕭此時的速度面前,他有些太慢了。
一道寒光閃過,刀刃從壯漢的胸口一穿而過。
持錘壯漢的動作戛然而止,他高舉的戰錘再也無法揮下。
“呃……”
他的嘴巴張了張,卻只涌出一大口鮮血。
失去了支撐,那壯漢兩米高的龐大身軀轟然向后倒下,沉重地砸在地面,揚起一片塵土。
不過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原本穩操勝券的三人圍殺之局,已然變成了一死一傷,只剩黑奎一人直面林蕭的局面。
黑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那些果實,本該是他的!
本該是助他突破瓶頸,更上一層樓的至寶!
可現在,林蕭實力大漲,輕易就將他的攻擊擋開,屠戮他的隊員!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在此刻已經發生了逆轉。
遠處,被林蕭一腳踹飛的盾牌手掙扎著從斷樹下爬起。
他一手死死捂著凹陷下去的胸口,一手撐著身旁的樹干,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視線好不容易重新聚焦。
當他看到不遠處,那具如小山般倒下的壯漢尸體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就死了?
那個前一秒還和他并肩作戰的兄弟,就這么死了?
“下一個,就是你。”
盾牌手驚駭地扭過頭,林蕭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貼近到了他面前!
沒有辦法,他只能再次舉盾。
可這一次,盾牌中心已經成了整面盾牌最脆弱的地方!
飽受摧殘的合金盾面,像是被捅破的紙糊窗戶,刀尖毫無阻礙地穿透而過,扎進了他的心臟。
盾牌手身體猛地一僵。
他低頭,看著從自己胸口透出的那截染血的刀尖,滿眼的不可置信。
轉眼間,叢林空地上只剩下林蕭和黑奎兩人。
黑奎死死盯著林蕭,頭上冷汗直冒。
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再打下去,他必死無疑。
“小子,我記住你了,給我等著。”
黑奎猛地從腰間掏出一枚煙霧彈,砸在地上。
砰!
一股濃厚的白色煙霧炸開,迅速籠罩了方圓數百米的區域,徹底隔絕了視線。
黑奎慌不擇路的逃進密林,很快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