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霂霂還有點懵,她點點頭,“嗯”了一聲,轉瞬又音調高了好幾倍,“啊!”
慕星遙抬手佯裝掏了掏耳朵,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剛給我看的圖片是藍桉花,而且你仔細看一下,上面有張卡片,
所以這花只能是蘇白派人送來的,至于車禍,可能也是他精心策劃,他在賭,賭我看到花和這張卡片后會心軟去見他。”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布控全局。
慕星遙擰了擰眉,對他的做法實在是厭惡至極。
她壓下即將暴怒的情緒,對著凌霂霂繼續說道:“霂霂,我可能現在就得走了。”
雖然她明確表示了不喜歡藍桉花,但以蘇白的性格,也只會讓她獲得一口喘息的機會。
恐怕等到了明天,不管她喜不喜歡,都會被他禁錮起來。
要是她現在再不跑,就真的跑不掉了。
“小遙遙,蘇白其實為了你做了很多,據說這些年他不再進入酒吧,酒戒了不說,還做了一大堆手工的銀飾,甚至開了……”
“夠了!”
她把行李箱重重合上,大聲吼道:“凌霂霂!我不管他為我做了什么,我都只當他是在贖罪,你要知道,他當年可是親手打掉了那個孩子!”
她心底壓抑的憤怒盡數迸發,身體劇烈抖動,眼里的淚水抑制不住的落下。
那個孩子,她曾經那么期待他的降臨,甚至無數次想過未來的日子會過得多么幸福,可偏偏蘇白…
慕星遙閉上眼睛,不愿再去想那滿地的紅色。
她將眼淚逼回,帶著哭腔的聲音緩緩說道:“霂霂,你是我的閨蜜,我希望你是向著我的。”
“遙…”
話未落下。
回答凌霂霂的只有關門聲。
她呆站在原地,看著門口,臉上浮現愧疚。
慕星遙當年受到的傷害,她算是比較清楚的那一個,可她剛剛居然在為曾經的劊子手說好話。
著實不該。
出門后的慕星遙拖著行李箱,搭了一輛出租車往機場方向趕。
天色漸漸暗下。
她靠在車窗邊,看著過往的景色和車輛人群,眼底露出疲憊之色,“蘇白,各自安好不好嗎?”
她輕輕說了這么一句,閉上了眼睛。
八年過去了。
她的夢里經常會出現當年蘇白那張如同魅魔一樣的臉,他蠱惑自己無條件的信任他,以至于讓她失去了很多基本的判斷。
車速漸漸提快,路邊的景色卻是從霓虹燈慢慢變成了黑漆漆的郊外樹林。
出租車里。
前排的司機一直通過車內后視鏡,觀察著慕星遙,在看到她陷入沉睡后,司機才停下車子。
他打開車門,抬手一把扯掉了頭上的連體帽,再將面罩拿了下來。
司機不是別人,正是孟坤。
他耳朵上還別著藍牙耳機,用著詢問的口氣,“爺,夫人吸了迷藥,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您看我要把夫人放在哪里比較好?”
安靜的郊區,只剩風的呼嘯聲,以及雪花飄落的觸感。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
耳機那頭才傳來聲音,“去地下室。”
熟悉的冷冽聲,一聽便是蘇白。
他躺在醫院的vip房里,頭上和手上都纏著紗布,眼里充斥著血絲,看起來不像是受到了重大的車禍,倒像是和別人打了場惡架,導致身上掛了點彩。
他掛斷電話,眼神犀利的從一旁坐在沙發上辦公的蘇硯身上掃過,“蘇硯,你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哥,我可是在幫你。”
蘇硯頭都沒抬,陰測測的聲音里藏著些不易察覺的撒嬌。
雖然不易察覺,但蘇白卻聽得出來,“蘇硯,你如今也有28歲了,該成家了。”
他垂下眼眸,不想看到蘇硯眼底那一抹落寞。
早在和慕星遙結婚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蘇硯的不對勁。
蘇硯對他有著極強的占有欲,每次只要慕星遙靠近自己,這份占有欲便會更加明顯。
所以他在第一年就搬出了蘇家老宅,帶著慕星遙跑去了新開發的別墅區,為的就是躲蘇硯。
他覺得,只要給蘇硯足夠多的獨處空間,或許他就會減少這份占有欲。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蘇硯對他的占有欲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變本加厲。
趁他病,禁錮了他的自由。
他沒辦法離開墨瀾市,就只能另尋他法,讓慕星遙自行回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蘇硯一直在暗中監視他。
蘇硯抬手合上身前的電腦,推了下鼻翼的鏡托。
他盯著蘇白,眼神令人發怵,“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那個女人不是慕星遙,你最好是收手。”
蘇白不愿和他起爭執,他扭頭說道:“過來,削個桃子。”
一句話。
蘇硯便乖乖站起,走過來,坐在了他旁邊的陪護椅上。
他從果籃里拿了個桃子,拿著刨子,不過三兩下,就熟練的將一個削完了皮的桃子放到了蘇白眼前,“吃吧。”
不得不說,蘇硯的確很優秀。
蘇白就著他修長的手咬了一口,“我手纏了紗布,拿不了。”
他解釋完,又繼續咬了一大口。
一個桃子,已然被咬了一大半。
本應該溫馨的場景,卻偏讓人看著倍感詭異。
沒有一絲光亮的地下室里。
慕星遙醒了過來,她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漆黑。
她試著抬手想要摸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結果發現手被反綁著,根本沒辦法探尋。
“蘇白,你個狗東西。”
她氣極了,卻也能猜到是誰把她綁來了這里。
除了蘇白,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
慕星遙伸了下腳,果不其然,也是被綁著的。
她只好蛄蛹著,憑著感覺慢慢往角落里靠。
蛄蛹了不知道多久,額間都布滿了一層細汗,她才終于抵上了一面墻。
慕星遙把身子緊貼著墻壁,努力從地上站起,等直起了身子后,又一蹦一蹦的往前面跳。
她想要看看這是不是一座地牢,如果是,那她的前面一定有柵欄,有柵欄的話就有鎖,只要鎖開,就能逃出去了。
早在清醒的那一刻。
她就在冷靜分析目前的處境,甚至在腦中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自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