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卷成功緩和了與鐘馗的關系,地府改革事業看似步入快車道時,一封來自遠方的信,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這日,十殿閻羅正召開例會,商討“孟蘭盆節”的最終方案。陳卷作為特邀顧問,正在講解他的“愿力變現2.0”計劃。突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通報聲:
“報——!西方地獄領主,撒旦陛下,有信使到!”
眾閻羅面面相覷,東西方地獄雖同屬冥界,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業務范圍、管理理念迥異,少有正式往來。這撒旦突然派來信使,所為何事?
只見一名穿著筆挺黑色禮服、頭長小角、尾巴尖呈心形的英俊惡魔,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入殿中。他單手撫胸,行了一個標準的西方禮節,然后雙手呈上一個用黑色火焰火漆封緘的、散發著淡淡硫磺氣息的華麗卷軸。
“尊敬的東方地府統治者們,”惡魔信使的聲音帶著詠嘆調般的磁性,“我主撒旦,向諸位致以……呃,誠摯的問候。并奉上親筆信函一封?!?/p>
秦廣王示意鬼差將卷軸接過,展開。卷軸是用某種惡魔語寫的,旁邊附有仙術翻譯。幾位閻羅湊過去一看,臉色頓時變得精彩紛呈。
信的開頭還算客氣,但越往后,語氣越是尖酸刻薄。
撒旦在信中先是“好奇”地詢問了東方地府近來的“熱鬧景象”,表示他位于地獄深處都能聽到“喧囂之聲”。然后,他“遺憾”地指出,地府作為輪回重地,理應莊嚴肅穆,如今卻充滿了“市儈的銅臭之氣”和“膚淺的營銷把戲”,實在有失冥界威嚴。
他特別“點評”了孟婆湯新品:“將忘憂圣水變為街邊飲品,實乃焚琴煮鶴,格調盡失。” 又“惋惜”地表示:“聽聞貴方鬼差不再專注于引渡靈魂,而是忙于配送包裹,如此本末倒置,實在令人扼腕。”
最后,他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總結道:“……或許東方有東方的行事方式,但我輩更注重靈魂拷問的本質與懲罰的莊嚴。望諸位勿忘地府之根本,沉溺于蠅頭小利,徒留笑柄耳。愿黑暗與你我同在(Satan be with you)?!阏嬲\的,撒旦?!?/p>
這哪是問候信?這分明是一封充滿傲慢與偏見的嘲諷信!是來自“老牌貴族”對“暴發戶”的鄙夷和挑釁!
“豈有此理!”性如烈火的宋帝王第一個拍案而起,“這長翅膀的鳥人安敢如此!”
“欺人太甚!”連好脾氣的轉輪王都氣得胡子發抖,“我東方地府如何行事,輪得到他來說三道四?”
泰山王陰惻惻地說:“他說我們格調低?他那地獄除了火就是硫磺,幾萬年都不帶裝修的,有什么格調?”
閻羅殿內群情激憤,鬼差們也都怒目而視,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就連剛剛對陳卷有所改觀的鐘馗,也皺緊了眉頭,顯然對撒旦的傲慢極為不滿。
一片嘈雜聲中,陳卷卻顯得異常平靜。他甚至拿起那封信,又仔細看了一遍,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卷,”秦廣王壓下怒火,看向他,“此事,你怎么看?”
陳卷放下信,環視一圈義憤填膺的閻羅和鬼仙,不緊不慢地說:“諸位大人,息怒。撒旦陛下這封信,在我看來,非但不是挑釁,反而是一份……‘商機確認書’?!?/p>
“商機?”眾閻羅一愣。
“沒錯?!标惥碜叩酱蟮钪醒?,目光灼灼,“他為何寫信?是因為他聽到了風聲,感到了威脅!他嘲笑我們‘銅臭’,是因為他害怕我們這套‘銅臭’的模式,會動搖他西方地獄那套陳舊、低效、毫無用戶體驗可言的統治基礎!”
他聲音提高,帶著煽動性:“他說我們格調低,是因為他的地獄只有痛苦和折磨,而我們已經開始為亡魂提供‘服務’和‘選擇’!他在恐懼!恐懼東方地府的創新之火,會燒到他那片死氣沉沉的地獄去!”
“那我們該怎么辦?”有閻羅下意識地問。
“怎么辦?”陳卷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滿了屬于頂級銷售總監的自信和侵略性,“既然撒旦陛下覺得我們格調低,那我們就用我們的方式,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降維打擊’?!?/p>
他轉向秦廣王,拱手道:“陛下,我請求出使西方地獄,進行‘商業考察’。同時,啟動我們的‘地獄業務出海計劃’!我們要讓撒旦明白,時代變了,地獄……也該卷起來了?!?/p>
殿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陳卷這大膽到近乎瘋狂的提議驚呆了。
鐘馗忍不住開口:“陳卷,你可知道西方地獄兇險異常?那撒旦更是詭計多端!”
陳卷看向鐘馗,笑容不變:“真君,最兇險的商海,我都見過。至于詭計?在絕對的實力和先進的商業模式面前,任何詭計都是紙老虎?!?/p>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他不是嘲笑我們嗎?那我就去他門口,開一家‘東方地府服務中心’分公司。我要用我們的KPI,我們的用戶體驗,我們的‘銅臭’……教他做人!”
一股莫名的興奮感,開始在所有與會者心中蔓延。就連最保守的閻羅,也被陳卷這異想天開卻又無比誘人的前景勾起了興趣。
東西方地獄的第一次正式碰撞,竟是以一封嘲笑信開始。而一場席卷三界冥府的商業風暴,即將拉開帷幕。撒旦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他這封信,為自己招來了一個多么可怕的“卷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