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云懷揣著剛剛獲得工作的喜悅和“隱藏成就”的獎勵,腳步輕快地回到了他那位于頂層的天空之城。
他甚至已經開始盤算,拿到第一個月工資后,是要先買雙不透底的鞋子,還是先給那臺老掉牙的筆記本電腦續個命。
【叮!檢測到宿主產生消費**,觸發隱藏提示:建議優先購買鞋子,畢竟‘腳踏實地’才能走得更遠,順便一提,您當前的財富值約為赤貧級,建議理性規劃,避免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葉澤云:“……”這破系統,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然而,現實這只無形的大手以及某個可能嘴比手還快的系統,總喜歡在你剛嘗到點甜頭的時候,給你來個溫柔的提醒。
他剛用鑰匙擰開房門,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那只踏進門的腳收回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仿佛自帶傳送功能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后走廊的陰影里。
“喲,我們的大忙人兼職工回來了?”
蕭晴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涼颼颼的穿透力,嚇得葉澤云差點把鑰匙扔出去。
叮!【警告!檢測到高能量反應:債主逼近!生存壓力指數急劇上升!
建議啟動應急預案:賣慘、求饒、或嘗試使用魅力值進行迷惑(成功率預估:極低,目標抗性較高)。】
葉澤云內心咆哮:閉嘴!還不是你不夠給力,直接給我變點錢出來,比什么預案都強!
他僵硬地轉過身,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堪比陽光燦爛的笑容:“蕭、蕭姐!您今天……氣色真好!”
(內心:救命!她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GPS?還是這破系統給她通風報信了?)
蕭晴雪今天穿了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風衣,襯得她膚白勝雪,氣場卻比平時更迫人了幾分,她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那雙漂亮的杏眼上下掃了葉澤云一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少來這套。葉同學,今天星期幾了?”
葉澤云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笑容不變,腦子卻飛速運轉:“星期六啊,蕭姐,怎么了?”
(裝傻充愣技能,啟動!)
叮!【系統友情提示:今日確為星期六,是您約定的‘還款日’根據邏輯分析,裝傻行為大概率會被目標識別并可能導致好感度進一步降低。】
葉澤云內心一黑:要你何用!
“怎么了?”蕭晴雪慢悠悠地從風衣口袋里掏出那個葉澤云,已經無比眼熟的計算器,指尖在上面輕輕一點,發出“滴”的一聲脆響,仿佛死刑犯聽到的號角,“上周六,某位同學信誓旦旦地說,寬限一周,連本帶利,一分不少,怎么,書香太醉人,把這事兒給醉忘了?”
“哪能啊蕭姐!”葉澤云趕緊表明態度,表情誠懇都能去拍公益廣告,“我記著呢!一分都沒敢忘!
就是……就是……”葉澤云搓了搓手,臉上適時地露出恰到好處的為難和窘迫。
“就是什么?”蕭晴雪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那眼神分明在說:“編,接著編,我看你能編出什么花來。”
葉澤云硬著頭皮,實話實說:“蕭姐,我今天是去試工了,書店的工作也定下來了,但是……這才第一天,我……我實在不好開口跟店長預支工資啊!人家肯給我機會,我總不能一來就破壞規矩……”
他說著,偷偷抬眼觀察蕭晴雪的反應。
只見她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抱著胳膊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叮!【信息篩選 Lv.1】輕微發動:目標表情無明顯怒意,肢體語言顯示處于權衡狀態,有溝通空間!
叮!【但目標心率平穩,血壓正常,并未產生明顯同情心波動,宿主仍需謹慎操作。】
葉澤云心中暗自思忖:我……謝謝你的冷靜分析啊!
葉澤云趕忙趁熱打鐵,語氣更加軟了幾分,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恰到好處的無助感:“蕭姐,您看這樣行不行?我下周六,只要一拿到工資,立馬第一時間給您送過去!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拖欠!或者……或者您要是信不過我,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內心:雖然我的人格在巨額債務面前可能不太值錢……)
叮!【檢測到宿主提及人格擔保,系統數根據庫比對:您目前的信用評級為‘岌岌可危’,該擔保物價值可能低于預期。】
葉澤云:……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蕭晴雪沒說話,只是用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著他。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樓道里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城市的喧囂作為背景音。
葉澤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覺自己就像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甚至開始腦補,如果蕭晴雪真把他趕出去,他是該去網吧包夜,還是去24小時便利店蹭座位……
(生存模式推演啟動:選項A:網吧包夜,成本約15元,環境嘈雜,有概率遭遇硬件故障或社會不良分子。
選項B:24小時便利店,成本約一杯最便宜咖啡(8元),可蹭座但需忍受店員目光,有被驅趕風險。
綜合評價:兩者體驗均不佳,強烈建議宿主盡力保住當前住所。)
葉澤云:用你說!我難道不知道嗎!
就在葉澤云翻白眼幾乎要放棄希望,準備開始表演“猛男落淚”以求博取最后一絲同情時,蕭晴雪終于開口了。
她的語氣依舊沒什么溫度,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葉澤云如聞天籟:
“人格?你那人格現在在我這兒,信用度是負的。”
但她卻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
看在你今天這身打扮還算人模狗樣,像是去正經干活了的份上。”
蕭晴雪收起計算器,目光掃過葉澤云因為緊張而微微汗濕的額頭和略顯局促的站姿,淡淡道:“再寬限你一周,下周六,晚上八點,我準時來收租,連本帶利,一分不能少,到時候你要是再拿不出來……”
她沒說完,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葉澤云那扇薄薄的房門,意思不言而喻。
“謝謝蕭姐!謝謝蕭姐!您真是大人有大量!下周六晚上八點,保證一分不少!”葉澤云瞬間從地獄回到人間,激動得差點想給蕭晴雪鞠個躬。
叮!(危機暫時解除,目標人物‘蕭晴雪’好感度未下降,寬容度 1。
系統溫馨提示:宿主成功利用魅力值(外在形象)及新獲得的‘穩定收入預期’作為信用背書,談判策略評估:合格。)
葉澤云心中暗忖:算你說了句人話!
“哼,少拍馬屁。”蕭晴雪輕哼一聲,轉身欲走,卻又像是想起什么,回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隨意,“那書店……工作可還順手?”
葉澤云愣了一下,連忙點頭:“順手!特別順手!店長人很好,同事也很照顧我!”
“嗯。”蕭晴雪應了一聲,沒再說什么,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消失在樓梯拐角。
直到那清脆的腳步聲徹底消失,葉澤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背靠在冰涼的門板上,感覺像是打了一場硬仗。
“好險……”葉澤云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心里對蕭晴雪的認知又復雜了一分,這位房東姐姐,雖然嘴巴毒得像淬了冰,但似乎……
底線比想象中要柔軟那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