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時間一晃而過。
黎鰲河畔,水電工程部的人正在這里修建基地里的第一個水電站。
數萬人,各種大型器械,忙的是熱火朝天。
而十幾個扛著鎬頭修筑河堤的男人圍攏到一起,一邊干活,一邊小聲的議論。
“小光,這里好像挺不錯的,沒有壓榨,處事也挺公平的。
最關鍵的是不管是軍官、士兵還是平民全是按勞分配,全都能吃飽飯。”
“嗯,那個姓黃的沒有說謊,就現在的這種世道,這個地方確確實實稱得上是一個世外桃源!”
“你看看跟咱們一起來的那些難民,和在燕京難民區的時候,狀態完全不一樣!”
楊曉光直起身子掃過滿地的難民,目光所及之處,難民們的眼里全都多了一絲叫做希望的東西。
彎下身子繼續勞作。
“這里的情況咱們了解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十個人正是燕京難民第九區的反抗軍,也是竇海的親信楊曉光和羅海的小隊。
聽到楊曉光說要回去,羅海身邊的幾個隊員都流露出不舍得表情,但是都沒有反駁。
羅海看了一眼身邊的隊員,對著楊曉光說道。
“小光,如果,我說如果,我們起事失敗了,你一定要帶著咱們剩下的家人投奔這里!”
羅海,平民區的一個很有實力的外搜小隊隊長,身后的八個人全是他的隊員。
楊曉光現在的心已經被殺父之仇蒙蔽,感受到羅海小隊的情緒時,有一種被自己人拋棄的感覺。
“你們要是不想回去,那就留下來吧,我自己回去。”
說罷,就扔下手里的鎬頭,一溜煙就離開了工地。
羅海看著遠去的楊曉光苦笑著搖搖頭,對著隊員們招招手。
“走吧,咱們的根還在燕京呢!”
十個人趁著監工不注意,扔下鎬頭很輕松的就離開了工地。
對于難民在工地上的監管,并不是太嚴,只是分完小組,分配好一定工作量的事情,下工之后,記分員和監工會檢查一遍,才會給記錄工分。
所以,難民想要離開工地很容易,不過除了荒野和自己的居住區,任何地方都去不了。
楊曉光看到跟上來的其余九個人,漸漸的平復了心情,悶頭朝漏斗口走。
兩個多小時后,當他們剛剛走到第二城墻的時候,突然從身后傳來引擎聲。
眾人循聲望去,正是那個在城墻外大喊公平的年輕首領的座駕。
“是那個年輕首領!”
“不要慌,正常走,不要引起注意!”
十個人連忙放緩腳步,立馬靠邊走,想著與房車錯開就好。
而他們卻不知道,房車上的李凡透過車窗盯著楊曉光,搖頭苦笑。
“這個竇海啊,真的是有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徐思雨坐在李凡對面,看了看窗外的年輕人,又看看李凡。
“李凡哥哥,你認識這個年輕人?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幾天前,從燕京轉移過來的人吧!”
“嗯,一個故人的手下!”
“他們這是準備離開基地嗎?”
“應該是來這里也是探查消息的!”
“那要把他們留下來嗎?”
徐思雨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燕京的任務保密級別很高,就算是核心成員也不知道具體內容,只知道李凡在燕京有大動作。
所以本能的以為這個楊曉光會是一個隱患。
“不用,讓他們走!”
“那他們回去會不會暴露咱們基地和悠悠姐她們?!”
“不會!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跟樊悠悠他們的關系。”
徐思雨不知道,李凡在安全區是一個老頭子身份,樊悠悠她們明面上與黎鰲山基地沒有一點點的瓜葛,而太平會跟樊悠悠他們也沒有任何的關系。
就算是消息被爆出去,也只是太平會的事情,與樊悠悠他們何干。
還有一點,竇海和這個楊曉光,是絕對不會成為袁李兩家的走狗的。
這兩個人一個是純粹的練心修道,一個是純粹的復仇者。
都對燕京高層深惡痛絕,怎么可能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更何況黎鰲山基地在上京發通告的時候,就已經隱藏不住了,那就不必畏畏縮縮的。
再說了,病毒爆發快一年了,區外的生存物資越發稀缺,頂尖拾荒客依附大勢力或者和安全區做交易,兌換物資求生。
剩下的普通幸存者已經沒辦法在區外活下去,只能朝著大勢力和安全區靠攏。
所以像燕京這種大型安全區就是很多難民的首選。
按照時間推算,現在的燕京安全區的人口已經接近170萬人,難民數已經超過80萬人。
早已經超過了安全區內存的產糧紅線,而不公平的資源分配,導致了難民生活更加困難。
各種小規模的暴亂,起義,暗殺時時刻刻的發生。
燕京安全區估計巴不得多死一些難民,根本不會在乎這些難民逃離安全區投奔其他勢力。
房車越過楊曉光十個人的時候并沒有停歇,而是直奔漏斗口,因為今天就是第一城墻徹底完工的日子。
各個部門的領頭人早已在正大門口等候李凡來關上這座城墻的大門。
此時的大門口早已經是人滿為患,全是各個部門的領頭人,以及畢方軍的軍官。
分成左右兩個方隊,站在正門口,抬起頭看向了這道高聳巍峨的城墻。
末日之下,這座綿延三公里的巨墻是基地里的人最后的脊梁。
它巍然矗立,二十八米高的身軀猶如一道劈開昏暝的天塹,冰冷的陰影便能將最猖獗的尸潮阻隔于外。
墻體由千萬噸鋼筋混凝土整體澆鑄,底座厚達8米,穩如磐石,向上逐漸收束至6米的墻頂,勾勒出無可撼動的雄渾輪廓。
最外層,全部鑲嵌著經過材料實驗室精煉處理的精煉鋼板,在殘陽下泛著冷硬的青灰色金屬幽光。
墻面光滑如鏡,難以攀附,這是專門用來對付影爪和熔喉尸的。
這并非一道墻,它是文明與野蠻的最后界限,是絕對的秩序,是黎鰲山基地的生存本身。
肖戰勇等核心成員站在最前面,看著這道城墻時,都有一種坐在大巴車里面對喪尸的感覺,就兩個字——安全。
肖戰勇眼中有激動,有感慨。
“好啊,好啊,城門一關,咱們也算是有個家了!”
張翰也收起了平時混不吝的性格,少有的多愁善感起來。
“就跟做夢一樣,一眨眼的功夫都快一年了。
老肖,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咱們還頂著風雪維持治安的情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