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什么狗屁帝國榮譽,什么武力征服?簡直是愚蠢的決定!”
靜默的奴隸營里,一個戴著眼鏡片碎裂的眼鏡男人,忍不住的大罵出聲。
立馬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一個個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男人。
瞬間讓這個男人更加憤怒的大吼大叫。
“都看著我干什么?!
難道我說錯了嗎!
幾個野心家的決定,讓我們落得如此下場。
想當初我就應該去第一分區(qū)。
我是化學家,如果在井上真央閣下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著移民計劃走,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幾句,立馬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
“我也后悔了,我是農業(yè)科學家,在這種世道里,本應該是受人尊重的人。
可現(xiàn)在,就因為上層人的愚蠢決定,變成了每一天,不是開墾荒地,就是摘棉花的廉價奴隸。”
“是啊,愚蠢的藤原肥二,愚蠢的東條采軥!”
小鬼子們越說越激動,引起的共鳴越來越大。
直到哨塔上的探照燈照下來,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吵吵最兇的片區(qū)時。
奴隸營里瞬間啞火,全都像鵪鶉一樣的蹲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生怕槍聲響起。
因為曾經奴隸營里發(fā)生過奴隸之間的斗毆事件,哨塔上不問緣由,直接火力清掃了一遍。
要不是奴隸營的團長擔心殺的太多影響工程進度,及時阻止,那一天最起碼得死一千多人。
而奴隸營外的一個辦公室門外,安倍兄妹倆看奴隸營里的場景,都是無奈的搖頭嘆息。
“唉,這里面還有一些人沒有認清現(xiàn)實啊!”
“大部分人已經認命,而且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安倍靜香接了一句,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
“哥,要不然我們幫幫這些人吧,這段時間我接觸過里面很多人。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的底層人民,并沒有裹挾到極端派的決策當中。
他們并沒有極端思想,只是想求一條活路而已。
現(xiàn)在這種世道,什么國際身份都不重要,他們只是一個人……”
安倍晉八連忙打斷妹妹的話頭,驚恐的四處亂看。
“你瘋了,知道這個基地建設基礎就是用夏國人的血肉堆起來的嗎?
這個仇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除的。
你要是敢?guī)退麄儯挪恍盼覀円矔涞盟麄兊哪莻€下場!”
說罷,就轉身準備回到住所,安倍靜香連忙兩步快走,擋住了安倍晉八的去路。
“哥,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親自去找李先生談一談。
如今極端派的首領已經被俘虜了,移民計劃里的極端派也是秋后螞蚱。
這一段仇恨也該終止了。
李先生是一個有大志向,大格局的人,我不相信他會一直揪著那一段仇恨對著我們斬盡殺絕。”
“愚蠢,在人家夏國人的意識里,有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那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那就把我們變成同族同類不就好了!”
安倍靜香指著奴隸營里的方向,說道。
“我們去跟李先生說,我們可以來教導這些人學習夏國語言,夏國的飲食,夏國的人文禮教,夏國的一切一切。
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融入進夏國。
不,是融入到這個基地,成為這個基地的一份子。
這不是兩利的事情嗎?!”
安倍晉八看著自己的這個有些天真,還帶著一點善良的妹妹,無奈的嘆息。
“唉,你還是不了解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在乎兩國仇恨,也不在乎你、我、他們是否能夠融入基地。
他只在乎這個奴隸營的人好不好用,能不能發(fā)揮出比畜牲還要高的勞動價值。
他根本就沒把奴隸營里的櫻花國移民當成人,而是當成了一種生產資料,一種可以加速基地發(fā)展的催化劑。
等到基地的荒地開墾完,所有大型工程結束,基地的居民飽和。
那個時候就是整個奴隸營的死期!!
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
“不可能吧,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安倍晉八的話,讓安倍靜香徹底愣住了,心情翻涌,久久無法平靜。
“好妹妹啊,我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帶著家奴標簽的下等人,不要妄想著成為基地的核心人員。
這不是單單靠忠誠和能力就能彌補的成見。
而是血脈,李先生對于我們的成見就是………”
“不對,你才是真正錯看李先生的人,我能感受到他并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兩兄妹第一次出現(xiàn)了分歧,是對于李凡認知的分歧。
安倍靜香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看清楚李凡的人,她覺得李凡的志向遠大,心朝大海,海納百川,并不會拘泥一城。
而安倍晉八卻是親眼看著第四分區(qū)如何被李凡覆滅,放任難民進入居民區(qū)報復櫻花國移民的。
對于李凡有一種刻在骨頭里的恐懼感。
所以,安倍晉八就算心有溝壑,胸懷抱負,也會深埋在心底。
做好一個奴隸營的監(jiān)管和信息同傳的工作就好。
兩兄妹的爭執(zhí),并沒有影響到畢方城的任何人,更不會傳到城墻外,尸山邊上的李凡。
此時李凡正看著堆積到城墻二十米高的尸山,一陣感慨。
幸好當初把城墻高度的標準,在末日八大基地的基礎上提高了八米。
否則這一次的喪尸圍城戰(zhàn),真的會在最后那一波被破開城防。
核心成員跟在李凡身后,繞著尸山游走查看情況。
城墻之下,三千米防線已成一道攔住尸骸的汪洋的堤壩。
暗褐色的尸山緊貼著冰冷的墻體猙獰隆起,最高處距墻頭僅剩七八米。
那些曾經瘋狂抓撓的臂膀、撕咬的頭顱,如今都扭曲成怪異的姿態(tài),層層堆疊,像被巨神隨意拋擲的殘破玩偶。
城墻表面糊滿了干涸的黏液與污血,在月光下泛著油膩的暗光。
視野所及,八百米內大地已被徹底覆蓋。
尸體相互擠壓,支離破碎。
斷裂的骨茬刺破灰敗的皮肉,空洞的眼窩仰望著鐵灰色的天空。
無數(shù)軀干以不可能的角度折疊、鑲嵌,融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巨大浮雕。
粘稠的臟器和褐色血漿從爆裂的胸腔滑出,如怪誕的藤蔓懸掛在尸堆縫隙。
空氣中凝固著甜膩的腐臭。
那些伸向天空的僵硬手臂,仿佛還在進行著最后的攀爬。
這座由兩百多萬亡者堆砌的巨墳,在死寂中無聲地訴說著那場攻防的慘烈與瘋狂。
整片土地,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只有死亡,在這里取得了壓倒性的、觸目驚心的勝利。
而尸山里,還有零零散散的殘缺喪尸,雖然失去了行動能力,可并沒有死絕,還揮舞著殘肢發(fā)出嘶吼。
“這又是一個大工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