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還未完全散去,夏予安裹著浴袍,濕漉漉的頭發隨意的披在肩頭,空氣中彌漫著沐浴露淡淡的梔子花香。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咖啡喝太多了,夏予安感覺胃有點不太舒服,不是痛,就是空得發慌,還有點灼熱。
她下樓,餐廳里,傅修遠穿著薄薄的睡衣,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上忙工作。
夏予安經過的時候,傅修遠抬眸瞄了她一下。
兩人維持這不清不楚的關系,已經三年多了。
在傅修遠跟前,夏予安已經褪去了大部分的羞澀,她被傅修遠逼著穿情趣睡裙都穿了好幾次,在他跟前穿浴袍,已經非常保守了。
她之所以穿著浴袍就下樓,一是胃確實難受,二是張管家他們不在,樓下沒人,她怎么自在,怎么穿。
夏予安走進廚房,開了火,燒水準備煮面。
料理臺上,傅修遠已經放好兩個雞蛋,火腿,還有幾根菜葉子。
傅修遠是懂吃面的。
夏予安轉身又去冰箱看了眼,找了一個番茄出來。
準備工作做好,夏予安將小火轉為大火。
水在鍋里咕嚕咕嚕地冒著小氣泡,蒸汽氤氳,模糊了眼前的玻璃窗。
她有些心不在焉,思緒飄向了別處。
她還在想,養母林桂蘭跟夏旭東母子倆這么欺騙她跟養父,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夏旭東在外面闖禍了?
還是欠了債?
一個不留神,指尖劃過滾燙的鍋邊,尖銳的刺痛讓她‘嘶’地倒抽一口涼氣,鍋鏟‘哐當’一聲掉在了料理臺邊上。
幾乎就在同時,餐廳椅子猛地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下一秒,傅修遠就已經沖進來,眉頭緊縮。
他沒吭聲,動作快得驚人,先是利落的關火,然后一把抓住夏予安的手腕,將人拉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
冰涼的水流瞬間沖刷在發紅發燙的指節上,那灼痛感慢慢的緩解了。
“怎么這么不小心?”傅修遠嗓音低沉,帶著不易察覺的擔心,握著她手腕的掌心滾燙灼熱。
“想別的問題去了,不好意思。”夏予安道歉。
“……”
傅修遠偏頭看她。
耳邊,水流聲淅淅瀝瀝。
兩人站得極近,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籠罩在他的影子里。
水珠濺濕了彼此的衣襟,冰與火的觸感在彼此的皮膚上交疊。
夏予安睫毛濕潤,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她微微咬住下唇,偏頭,不敢跟傅修遠對視,她只裹著單薄的浴袍,剛剛不太舒服的胃,讓她內衣都忘了穿。
此時,她偏著頭,浴袍領口處露出了一片瑩潤白皙的肌膚,還有她那充滿致命誘惑的天鵝頸,呼吸不知不覺間變得粗重。
空氣中那淡淡的梔子花的清香仿佛變成了最致命的催化劑。
沖水的手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傅修遠仍然握著她的手腕,那肌膚相貼處,溫度不降反升,像有火星濺落,瞬間燎原。
夏予安腦袋空空,糾結的問題已經徹底遠離了她,指尖的疼痛也好像不復存在,此時此刻,她被傅修遠的一切包裹。
他的氣息,一點一滴,越來越濃烈。
終于,夏予安忍受不住這種煎熬,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對,視線糾纏,某種壓抑已久的東西在這一刻轟然決堤。
傅修遠伸手,猛地將她拉進懷里,冰冷的濕意瞬間被滾燙的體溫覆蓋。
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和急切,落在她的唇上、頸側……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修遠將人打橫抱起,夏予安摟著他的脖子,一邊熱烈的回應,一邊上樓。
灶臺上那鍋早已無人理會的面,從沸騰到冷卻,最終難逃厄運,變成了一鍋不堪入目的面糊。
……
許久之后,躁動平息,空氣中只剩下曖昧不清的寂靜和未曾散盡的溫熱。
夏予安癱軟在傅修遠懷里,臉頰緋紅。
突然,她想到什么,從傅修遠的懷里掙扎起身,懊惱地小聲嘟囔:“呀,我的面……”
傅修遠低笑,胸腔震動,起身,伸長手臂將人再次環住,吻了吻她汗濕的鬢角,嗓音沙啞:“別管它了,等下叫外賣。”
“……”
夏予安沒吭聲,只能這樣了。
其實,廚房收拾收拾,還能用,但是,她現在手腳發軟,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煮面了。
最終,是外賣解決了他們遲來的、潦草卻也甜膩的晚餐。
吃完外賣,傅修遠繼續工作,作為助理的夏予安,自然也要盡到助理的責任,她給傅修遠準備了一杯咖啡。
然后自覺自愿的坐在旁邊,幫他核對電子版文件的錯別字以及一些簡易數據。
這本來也是她的工作范疇。
兩人齊心協力,很快就把這些加急的工作給處理掉了。
還有點時間,傅修遠拉著她去客廳,他心情好的時候,是會陪她看一會兒她喜歡的電視。
夏予安最后挑了一部刑偵局看。
這種片子,男女不限,就是傅修遠,偶爾碰上精彩的劇情,也會看得很專注。
今天,夏予安挑的那部,智商劇情都很在線的,兩人一看一個不吱聲。
夜色漸濃,昏昏欲睡的夏予安不知不覺地靠在傅修遠懷里,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睜一下,閉兩下的。
就在這時,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音量不大,但是在這太過寂靜的氛圍里,就顯得特別突出的響亮。
夏予安的瞌睡蟲被成功趕跑。
她睜開霧蒙蒙的大眼睛,從傅修遠手里接過她的手機,屏幕上跳動著‘媽媽’兩個字。
她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
“安安啊,你東哥開車把人撞了呀,對方問我們要五千塊,我跟你東哥所有的錢加在一起才只有兩千塊,你能不能來一趟?交警還把咱們的車給扣了。”
電話那邊,林桂蘭焦灼不已的跟夏予安哭訴。
“你們現在在哪兒?”夏予安閉上的眼睛瞬間又睜開,瞌睡蟲被徹底趕跑。
想到林桂蘭的欺騙,夏予安實在是不想搭理他們母子倆。
可是,養育之恩重如山,林桂蘭是欺騙了她,不過,這段時間,除了擔心害怕之外,她也沒少塊肉。
“我們在……”林桂蘭利落的報出地址。
“我知道了,我馬上來。”
夏建國不在家,夏予安做不到置之不理,完全不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