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顧愴17歲的生日宴會正式到來......
今天的小壽星顧愴站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中央,周圍是父親的商界朋友和名流千金。禮物堆成了小山:瑞士名表、限量跑車模型、鑲鉆袖扣……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他禮貌地接過禮物,微笑、道謝,卻沒什么情緒波動。那些包裝精致的禮盒里,裝著的不過是大人們的利益往來,或是陌生人的刻意討好,沒有半分能落到他心里去。
直到門口傳來一陣喧鬧——
“讓一讓,讓一讓!別碰到我這盒‘珍貴物品’!”
許悠悠闖了進來,白襯衫皺巴巴的,領口還沾著一點巧克力漬,頭發像剛睡醒一樣亂翹著,懷里緊緊抱著一個普通的白色紙盒,盒蓋上用紅色絲帶歪歪扭扭地系了個蝴蝶結,絲帶末端還耷拉著兩根線頭。
“生日快樂!”他幾步沖到顧愴面前,把盒子往他懷里一塞,語氣里滿是得意,“我親手做的巧克力,愛心型的。別看包裝普通,里面可是蘊含了我抽象派的藝術靈魂——你看這巧克力的紋路,是不是像極了銀河系的漩渦?”
周圍的人都愣了,有人掩嘴偷笑,覺得這少年實在不合時宜;有人露出不屑的表情,暗忖不過是廉價的手工制品,也敢拿到這種場合來。顧愴的父親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卻被顧愴的動作打斷了。
顧愴低頭看著懷里的紙盒,指尖觸到盒壁上殘留的、屬于許悠悠的溫度,又抬眼看向眼前的人——許悠悠的額角還沾著一點面粉,眼睛亮得像盛滿了星光,笑得沒心沒肺,仿佛完全沒察覺到周圍的異樣目光。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不是之前的禮貌疏離,而是從眼底漫出來的、帶著暖意的溫柔,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宴會廳,讓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禮物貴不貴重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禮物的人。仔仔今天送了我一盒巧克力,我很喜歡,還是愛心型的?!?/p>
許悠悠被夸得一愣,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咧開嘴:“???哦……那當然,我可是用心做的,昨天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午,差點把烤箱搞炸了,還好最后搶救回來了?!?/p>
顧愴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替他拂去了額角的面粉,然后把紙盒緊緊抱在懷里,仿佛那不是一盒普通的巧克力,而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
晚宴過半,顧愴借口透氣,拉著許悠悠溜出了宴會廳。外面的夜空很靜,一輪圓月掛在墨藍色的天幕上,清輝灑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許悠悠坐在秋千上,晃著腿,看著月亮感嘆:“今天的月亮真圓啊,像我早上吃的茶葉蛋?!?/p>
顧愴坐在他身邊,打開了那個白色紙盒,里面的愛心巧克力雖然形狀算不上規整,有的邊緣還微微焦了,但散發著濃郁的可可香氣。他拿起一顆,遞到許悠悠嘴邊,又拿起一顆放進自己嘴里,甜意在舌尖蔓延開來,比宴會廳里的任何甜點都要可口。
許悠悠嚼著巧克力,含糊地問:“你真的喜歡啊?我還以為你會覺得不好看呢,畢竟我這抽象派藝術,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的?!?/p>
顧愴側過頭,看著他被月光照亮的側臉,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他沉默了幾秒,然后輕聲開口,聲音被晚風裹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仔仔,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p>
許悠悠嚼巧克力的動作頓住了,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他猛地轉過頭,不敢看顧愴的眼睛,只盯著自己的鞋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什么呢……抽象!太抽象了!月亮跟喜歡我有什么關系啊!”
顧愴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把亂翹的發絲捋順:“沒什么,就是覺得,這么好的月色,身邊有你在,很開心?!?/p>
許悠悠的耳朵尖也紅了,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顧愴的側臉,又迅速低下頭,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月光下,兩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巧克力的甜香混著晚風,成了這個夜晚最溫柔的秘密。
那時的他們都以為,這樣的月色,這樣的時光,會一直持續下去。顧愴以為,他可以一直護著這個大大咧咧的少年,護著這份純粹的喜歡;許悠悠以為,他可以一直陪在顧愴身邊,一起看無數次這樣的月亮,一起吃很多很多盒愛心巧克力。
可他們都忘了,顧愴的世界從來都不只是庭院里的月光和手中的巧克力,還有家族的期望、商業的枷鎖,以及那些他們無法掌控的未來。那晚的月色有多溫柔,后來的分離就有多讓人撕心裂肺,而那句“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也成了往后歲月里,顧愴藏在心底最珍貴、也最疼痛的回憶。
那晚的月光像是被施了魔法,把庭院里的一切都裹上了柔軟的銀紗。許悠悠晃著秋千晃到困倦,最后靠在顧愴肩頭睡著了,呼吸輕得像落在花瓣上的蝴蝶。顧愴沒敢動,就那樣坐著,指尖輕輕碰了碰許悠悠額前的碎發,心里像被溫水浸過,軟得一塌糊涂。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 5,當前好感度85/100。
許悠悠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系統的機械音,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作為一名專業攻略者,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攻略顧愴——那個冷漠自持的富家少爺??蓻]想到,這個任務比他想象的要困難得多,也危險得多。
第二天一早,顧愴剛走進客廳,就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許悠悠送的那盒巧克力,臉色陰沉得嚇人。旁邊的茶幾上,還放著一份厚厚的合作文件。
"顧愴,你昨晚和許家的小少爺在庭院待了多久?"父親的聲音沒有溫度,"下周的商業晚宴,你必須和林氏集團的千金一起出席,這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沒得商量。"
顧愴攥緊了拳頭:"悠悠是我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也是世交。而且我不會去和林小姐出席晚宴,我的事我自己能決定。"
"你的事?"父親猛地拍了下桌子,"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不準再和許悠悠走得太近,否則,我會考慮取消和許氏的合作,到時候大家都難看。"
那天下午,顧愴約許悠悠在常去的咖啡館見面。許悠悠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顧愴,我今天路過超市,看到有賣巧克力模具的,下次我給你做星星形狀的!對了,我還有個超難的題沒做完,等你教會我了,咱們一起慶祝啊!"
顧愴看著他,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低聲說:"仔仔,以后……你別來找我了。"
許悠悠愣了幾秒:"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是說好一起講題的嗎還些沒做完呢,怎么可能不見你?"
"我沒開玩笑。"顧愴深吸一口氣,"我們兩家正在合作的項目很重要,我不想因為我們的關系影響到家族利益。以后不要再聯系了。"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75/100。隱藏任務"真心告白"失敗風險增加。
許悠悠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就因為合作?那之前在月光下說喜歡我的是誰?說巧克力最珍貴的是誰?顧愴,你騙人!"
顧愴的心臟像被狠狠揪住,卻只能說:"是我騙你的。"
許悠悠轉身跑了出去。顧愴看著他的背影,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許悠悠跑回自己的家中,關上門的那一刻,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他靠在冰冷的門板上,滑坐到地上,把臉埋進膝蓋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
系統提示:宿主情緒波動過大,任務穩定性下降。請盡快調整狀態。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里響起,許悠悠卻充耳不聞。他只是一遍遍地回想著顧愴那句“是我騙你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那個和顧愴的聊天框。屏幕上還停留在昨天晚上,顧愴發來的消息:“明天月色應該不錯,帶你去吃你念叨了很久的那家甜品店?!?/p>
原來,所有的溫柔和靠近,真的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嗎?
許悠悠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卻流得更兇了。他明明是來攻略顧愴的,是來完成任務的,為什么心會這么痛?
他抬手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行,任務還沒完成,他不能就這么放棄。
第二天,許悠悠像往常一樣去學校。他刻意避開顧愴的視線,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顧愴卻在他身旁,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的臉龐。他看到許悠悠和別的同學說說笑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煩躁。
“顧愴,發什么呆呢?”后邊的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愴回過神,搖搖頭:“沒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許悠悠,卻發現許悠悠也在看他,眼神里帶著一絲他看不懂的疏離。
顧愴的心猛地一沉。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許悠悠依舊大大咧咧,卻總在不經意間和顧愴保持著距離。
顧愴試圖找機會和他說話,卻都被許悠悠以各種理由避開了。
周五晚上,學校組織看電影。許悠悠特意選了一個離顧愴很遠的位置。
電影開場后,顧愴卻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向許悠悠。他看到許悠悠看得很投入,時而笑,時而皺著眉。
突然,電影里的男主角對女主角說了一句:“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p>
許悠悠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隨即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愴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他忍不住站起身,朝著許悠悠的方向走去。
“悠悠?!?/p>
許悠悠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到顧愴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里充滿了驚訝。
“你……”
“對不起?!鳖檺泶驍嗨?,聲音有些沙啞,“那天的話,我不是故意的?!?/p>
許悠悠愣住了,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爸他……”顧愴艱難地開口,“他只是希望我能懂事一點,不要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到家族。但我沒想到,會讓你這么難過?!?/p>
許悠悠看著他,眼眶又開始發熱。
“那你……”
“我沒有騙你。”顧愴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這句話,是真的?!?/p>
許悠悠的眼淚終于再次滑落,這一次,卻帶著一絲釋然。
他吸了吸鼻子,笑著說:“顧愴,你這個人,真是……抽象!”
顧愴也笑了,伸手輕輕擦掉他臉上的眼淚。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 15,當前好感度90/100。隱藏任務"真心告白"完成度提升。
電影院里的燈光很暗,只有屏幕上的光芒閃爍。但在那一刻,許悠悠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原來,有些喜歡,是藏不住的;有些誤會,是可以解開的。
電影散場后,顧愴送許悠悠回家。
晚風微涼,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碎成一地銀斑。許悠悠踢著路邊的小石子,突然開口:“顧愴,其實我……”
他話沒說完,就被顧愴打斷:“悠悠,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管以前有什么誤會,以后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許悠悠抬起頭,對上顧愴溫柔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他吸了吸鼻子,笑著說:“那你可得說話算話?!?/p>
“當然?!鳖檺砩焓秩嗔巳嗨念^發。
系統提示:攻略對象好感度 5,當前好感度95/100。任務即將完成。
許悠悠的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知道,任務完成的那一刻,他可能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他們一起在學校的圖書館自習,一起在操場上散步,一起在月光下分享耳機里的音樂。
顧愴發現,許悠悠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其實很細心。他會記得顧愴不吃香菜,會在顧愴生病時默默遞上溫水和藥片,會在顧愴遇到難題時,用他那套“抽象”的方法幫他解決。
顧愴越來越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許悠悠了。
周五晚上,顧愴約許悠悠在學校的小花園見面。
許悠悠到的時候,看到顧愴手里拿著一個白色的紙盒,和他生日那天送的巧克力盒子很像。
“這是什么?”許悠悠好奇地問。
“打開看看。”顧愴把盒子遞給他。
許悠悠打開盒子,里面是一顆顆精致的愛心巧克力,比他上次做的好看多了。
“這是……”
“我讓廚師按照你的樣子做的?!鳖檺硇χf,“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悠悠,做我男朋友吧。”
許悠悠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這一次,是幸福的淚水。他用力點頭:“好!
許悠悠的眼淚瞬間涌上來,不是悲傷,是極致的幸福。他用力點頭,聲音帶著哭腔卻無比堅定:“好!”
顧愴把他擁入懷中,下巴抵著他的發頂,輕聲說:“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p>
月光溫柔地灑在兩人相擁的身影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許悠悠在顧愴懷里,悄悄紅了眼眶——原來那些忐忑和不安,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安心的暖流。
從那天起,他們成了學校里人人羨慕的一對。
他們會在課間的走廊里,隔著幾張課桌偷偷對視;會在晚自習時,借著題目的由頭,指尖不經意地觸碰;會在每個月色正好的夜晚,繞著操場走一圈又一圈,分享同一副耳機里的音樂,還有那盒永遠吃不完似的愛心巧克力。
顧愴的父親起初有些猶豫,但看到兒子眼里從未有過的鮮活,再加上許家父母的開明態度,最終也松了口。兩家的合作非但沒受影響,反而因為兩個孩子的感情,多了幾分人情味。
畢業那天,顧愴在全校師生面前,拿著一盒他親手做的愛心巧克力(這次的形狀終于不再“抽象”),走到許悠悠面前,聲音清亮而認真:“許悠悠,從高二那年的月光開始,我就覺得,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現在,我想說,余生很長,也請你……多指教?!?/p>
許悠悠站在陽光下,笑得像個孩子,眼淚卻不聽話地往下掉。他用力點頭,哽咽著回:“顧愴……我也是?!?/p>
風穿過人群,帶著梔子花香,將他們的誓言送向遠方。
他們的故事,沒有狗血的分離,沒有遺憾的錯過,只有少年人純粹的喜歡,和在時光里慢慢發酵的、名為“永遠”的溫柔。
高二的日子,在他們的打鬧與陪伴里,過得格外快。
期中考試后,學校組織了一次研學活動,目的地是鄰市的古鎮。
顧愴和許悠悠被分到了同一間民宿的房間。晚上,他們趴在窗邊看月亮。古鎮的月光格外清亮,把青石板路都照得發白。
“顧愴,”許悠悠突然開口,“你說,我們以后會怎么樣?”
顧愴轉過頭,看著他眼里的月光,認真地說:“會一直在一起,像現在這樣,看很多很多次月亮,吃很多很多盒愛心巧克力?!?/p>
許悠悠笑了,伸手捏了捏顧愴的臉:“你就知道吃。”
“因為是你做的,所以特別好吃?!鳖檺戆阉氖肿ピ谡菩模坝朴?,不管以后怎么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p>
許悠悠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下頭,輕聲說:“我也是。”
研學的最后一天,他們在古鎮的許愿樹下,一起掛了一個許愿牌。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顧愴&許悠悠”。
風吹過,許愿牌輕輕晃動,像他們的心跳,永遠為彼此悸動。
他們的故事,還在高二的時光里,慢慢書寫著。沒有畢業的分別,沒有未來的焦慮,只有少年人當下的歡喜,和那句在月光下說過無數次的“月色剛好,適合喜歡你”。
研學回來后的第一周,班里就進入了月考沖刺期。晚自習的教室很靜,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偶爾夾雜著后桌同學偷偷傳零食的窸窣響動。許悠悠趴在桌上,對著一道數學題皺了半天眉,草稿紙上畫滿了歪歪扭扭的輔助線,最后干脆用筆戳了戳顧愴的胳膊:“顧小愴,這道題的輔助線怎么畫啊?我感覺它在跟我捉迷藏?!?/p>
顧愴側過頭,借著頭頂暖黃的燈光看他。許悠悠的頭發又有點亂了,幾縷碎發垂在額前,眼神里帶著點委屈,像只被難題困住的小獸。他沒直接說答案,而是把自己的草稿紙推過去,上面用紅筆清晰地標出了輔助線,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愛心,寫著“別慌,一步步來”。
許悠悠盯著那個愛心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被講臺上的老師瞪了一眼,又趕緊捂住嘴,只敢用口型對顧愴說:“你好幼稚?!鳖檺頉]反駁,只是把自己的熱牛奶悄悄推到他手邊——許悠悠早上總忘記吃早餐,顧愴就每天多帶一杯,放在桌肚里溫著,等他餓了就能喝。
月考結束那天,學校提前放了學。冬天的傍晚來得早,才五點多,天就暗了下來,月亮早早地掛在教學樓的頂上,像一塊被擦亮的銀幣。許悠悠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地跟在顧愴身邊,手里晃著兩張剛買的烤紅薯:“剛出爐的,超甜!我跟老板砍了半天價,才多送了個小的。”
顧愴接過那個大的,剝了皮遞給他:“小心燙?!痹S悠悠咬了一大口,甜糯的紅薯在嘴里化開,暖得他眼睛都瞇了起來:“顧愴,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像比上次古鎮的還圓,是不是因為我們考得好,它特意出來慶祝???”
顧愴看著他被紅薯燙得微微泛紅的嘴角,忍不住伸手替他擦了擦:“是,它在為你慶祝。”許悠悠的臉頰瞬間熱了起來,低頭啃著紅薯,沒敢再說話,只有手里的紅薯,好像比剛才更甜了。
沒過多久冬季運動會的1500米決賽,成了整個操場的焦點。顧愴一出發就保持著領先,藏青色的校服在跑道上劃出利落的弧線,許悠悠站在終點線旁,手里攥著毛巾和溫水,心跳得比顧愴跑起來還快,嘴里不停念叨著“別慌,穩一點”。
還有最后一圈的時候,顧愴依然跑在第一,距離終點只剩不到兩百米。許悠悠已經舉起了毛巾,準備等他沖線時遞過去,可下一秒,他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顧愴在轉彎時,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塑膠跑道上,膝蓋和手肘瞬間擦破了皮,滲出血跡。
周圍的觀眾發出一陣驚呼,許悠悠的心像被揪緊,幾乎是立刻就想沖過去,卻被旁邊的同學拉?。骸斑€在比賽呢,不能進場!”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愴趴在地上,后背因為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放棄的時候,顧愴撐著手臂,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沒看周圍伸過來的手,也沒管滲血的傷口,只是咬著牙,扶著膝蓋站了起來,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又邁開了腳步。雖然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可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堅定,原本跟在后面的選手趁機追了上來,眼看就要超過他。
許悠悠站在終點線旁,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他拼命喊著顧愴的名字:“顧愴!加油!你可以的!”顧愴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原本有些踉蹌的腳步突然穩了下來,他咬緊牙關,手臂用力擺動,一點點重新拉開距離。
當顧愴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刻,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幾個同學立刻圍上去,想扶他休息,可顧愴卻輕輕推開了他們的手,眼神越過人群,直直地看向許悠悠。他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朝著許悠悠的方向走過去,每走一步,膝蓋的傷口都在隱隱作痛,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眼里只有那個滿臉焦急的身影。
在走到許悠悠面前的那一刻,顧愴緊繃的身體突然放松下來,他再也撐不住,一把倒在了許悠悠的懷里。許悠悠趕緊接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顧愴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后背全是冷汗。
“顧愴!你怎么樣?疼不疼?”許悠悠的聲音帶著哭腔,伸手想去碰他的傷口,又怕弄疼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著他。
顧愴把頭埋在許悠悠的頸窩,聲音有些虛弱,卻帶著一絲安心:“沒事……拿到第一了……”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想在你這兒歇會兒?!?/p>
周圍的喧鬧仿佛都被隔絕開來,許悠悠抱著顧愴,輕輕拍著他的后背,眼淚滴落在顧愴的校服上。他終于明白,顧愴剛才那么倔強地拒絕別人的幫助,不是不想休息,而是只想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奔向那個能讓他安心的人。
后來,許悠悠扶著顧愴去醫務室處理傷口。醫生用碘伏消毒的時候,顧愴疼得皺緊了眉頭,卻沒哼一聲,只是緊緊攥著許悠悠的手。許悠悠看著他手肘和膝蓋上的擦傷,心里又疼又氣:“你傻不傻啊?摔倒了就別跑了,至于這么拼嗎?”
顧愴轉過頭,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笑了笑:“因為你說過,我拿第一就給我做巧克力啊。而且,我不想讓你失望。”
許悠悠聽到這話,心里瞬間軟了下來。他沒再說話,只是更用力地回握住顧愴的手。那天晚上,許悠悠在宿舍里,借著臺燈的光,給顧愴做了一盒愛心巧克力,每一顆都做得格外精致。他在巧克力盒子里放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以后別再這么拼了,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朴啤?/p>
第二天,許悠悠把巧克力遞給顧愴的時候,顧愴看著盒子里的巧克力,又看了看許悠悠,嘴角忍不住上揚。他拿起一顆巧克力放進嘴里,甜意漫過舌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甜。
陽光下,兩個少年的身影依偎在一起,膝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心里卻滿是溫暖。他們的高二時光,因為這場運動會的小插曲,多了一份難忘的回憶,也讓那份藏在心底的喜歡,變得更加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
寫顧愴和許悠悠的故事時,我總在刻意放慢節奏,想把高二那年的風、傍晚的月亮、甚至草稿紙上沒畫完的輔助線,都揉進字里行間——因為我始終覺得,少年人的感情從不是轟轟烈烈的告白,而是藏在“多帶一杯熱牛奶”“跑道邊跟著跑的身影”里,是明明自己也怕疼,卻還在醫務室里攥著對方的手說“我沒事”的逞強,是為了一句“拿第一就做巧克力”,就算摔得膝蓋流血也要咬著牙沖過終點的執拗。
寫運動會摔倒那段時,我停頓了很久。我不想讓顧愴只是簡單地“堅持”,更想讓他的堅持里藏著一點“私心”——他不是為了名次,也不是為了掌聲,只是因為許悠悠在終點線等著,只是怕讓那個攥著毛巾、眼睛都紅了的人失望。所以他才會在沖線后推開所有人,拖著受傷的腿也要走向許悠悠,才會在對方懷里卸下所有倔強,說“只想在你這兒歇會兒”。那一刻的脆弱,比任何時候的堅定都更讓人心疼,也更讓這份感情變得鮮活。
后來寫許悠悠在宿舍里連夜做巧克力時,我特意加了“放小紙條”的細節。其實最開始設想的是許悠悠會當面跟顧愴說“別再這么拼”,但后來覺得,少年人總是別扭的,心里的疼惜說不出口,只能借著一張紙條、一盒巧克力悄悄傳遞。就像顧愴明明擔心許悠悠餓肚子,卻從不說“我特意給你帶的”,只是把牛奶默默推過去;就像許悠悠明明緊張顧愴的比賽,卻只會用“拿第一有巧克力”來掩飾自己的在意。這些沒說出口的話,才是最戳人的地方。
其實在最初的設定里,我曾想過讓他們在高二結束時有一場短暫的分離——或許是顧愴家要搬去別的城市,或許是許悠悠要轉學。我甚至寫過一段草稿:許悠悠把最后一盒巧克力放在顧愴的課桌里,紙條上只寫了“月亮還會圓的”,卻沒敢說“我會等你”;顧愴在車站追著火車跑,手里攥著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畫著兩人名字的許愿牌,卻連一句“別走”都喊不出口。但最后還是刪掉了,不是怕太虐,而是覺得,高二的他們,應該擁有一段“此刻即永恒”的時光——不用考慮未來的分離,不用糾結沒說出口的話,只要能在晚自習后一起看月亮,能在受傷時互相攙扶,就已經足夠珍貴。
可后來我才明白,最催淚的從不是生離死別,而是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未完成”——是許悠悠沒敢說出口的“我怕你疼”,是顧愴沒來得及遞出去的“我也喜歡你”,是那盒永遠吃不完的愛心巧克力,是每個月色剛好的夜晚,兩人并肩走著時,心里悄悄冒出來的“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這些細碎的、帶著遺憾的溫柔,才是少年情誼最真實的樣子。
我總希望,顧愴和許悠悠能永遠停在高二的時光里——顧愴還會在數學課上幫許悠悠畫輔助線,許悠悠還會在運動會上跟著跑道跑,他們還能在傍晚的操場分享一盒巧克力,看著月亮慢慢爬上來。就算未來會有分離,會有遺憾,但至少此刻,他們的眼里只有彼此,月光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堅定又溫柔。
也希望每個讀過這個故事的人,都能想起自己的高二時光里,那個曾陪你看月亮、陪你闖禍、陪你在青春里跌跌撞撞的人——不管現在是否還在身邊,那些一起走過的日子,那些沒說出口的心意,都已經成了青春里最珍貴的寶藏,像顧愴和許悠悠的巧克力一樣,就算過了很久,想起時依然會覺得甜,也會覺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