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青灰色的胡同揉成一片模糊的影,許悠悠揣著剛買的糖炒栗子,指尖還沾著溫?zé)岬奶撬?,被顧愴攥在掌心里慢慢走。晚風(fēng)吹過巷口的老槐樹,葉子簌簌落下來,偶爾砸在肩頭,像極了他們高中時并肩回家的模樣——那時候顧愴總走在外側(cè),把許悠悠護在離墻近的一邊,如今這個習(xí)慣,竟也沒改。
“再慢點兒走,栗子要涼透了?!痹S悠悠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聲音里帶著笑,剛要把一顆剝好的栗子遞到顧愴嘴邊,巷尾突然傳來悶響,混著幾句粗鄙的咒罵,硬生生打斷了這份安寧。
“還敢躲?今天不把你兜里的錢都搜出來,就別想走!”
“就是,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家里沒教過出門要懂規(guī)矩?”
顧愴的腳步瞬間頓住,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他把許悠悠往身后輕輕一拉,指尖還不忘替人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圍巾,聲音壓得低而沉:“你在這兒等我,別過來?!?/p>
“要去一起去?!痹S悠悠沒退,反而攥緊了顧愴的袖口,目光已經(jīng)穿過昏黑的胡同,落在了巷尾那片陰影里——三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正圍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其中一個正抬腳往那身影的膝蓋上踹,被圍的人縮著肩膀,校服外套上沾了不少塵土,側(cè)臉露出來時,許悠悠愣了愣:“是白迅?”
白迅是隔壁班的轉(zhuǎn)學(xué)生,性子軟,說話總帶著點怯生生的氣,之前許悠悠還在圖書館幫他撿過掉落的筆記。此刻他抱著書包蹲在地上,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死死咬著唇?jīng)]哭出聲,像是在護著書包里什么重要的東西。
“住手。”顧愴的聲音冷得像巷口的晚風(fēng),他拉著許悠悠往前走了兩步,身影在暮色里拉得很長,莫名讓那三個男生停了動作。其中一個黃毛回頭,上下打量著顧愴,嗤笑一聲:“怎么?想多管閑事?”
“他欠你們錢?”顧愴沒接話,目光落在白迅身上,見人只是搖頭,又轉(zhuǎn)向那幾個男生,語氣里的冷意更甚,“還是你們單純想欺負人?”
“關(guān)你屁事!”黃毛被噎了一下,惱羞成怒地伸手就要推顧愴,卻被顧愴側(cè)身躲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腕就被攥住——顧愴的力道很大,黃毛疼得“嘶”了一聲,掙扎著要甩開,反而被顧愴又往前帶了半步,膝蓋重重磕在墻上。
剩下兩個男生見狀要上前,許悠悠突然往前站了半步,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塊剛從墻角撿的、邊緣鋒利的碎磚,雖然手在微微發(fā)抖,眼神卻很亮:“你們再動一下試試?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應(yīng)該快到了?!?/p>
這話其實是唬人的,他根本沒掏手機,但聲音里的堅定卻讓那兩個男生猶豫了。顧愴趁機松開黃毛的手腕,冷聲道:“滾。”
黃毛揉著發(fā)疼的手腕,看了看顧愴的臉色,又瞥了眼許悠悠手里的碎磚,最終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帶著人走了。巷尾的風(fēng)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老槐樹的葉子還在輕輕晃。
顧愴立刻轉(zhuǎn)身去扶白迅,手指碰到人胳膊時,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校服袖子被扯破了,手肘處擦破了皮,滲著血絲?!皼]事吧?”他聲音放軟了些,幫人把歪掉的書包帶理好。
白迅抬起頭,眼眶還是紅的,卻用力搖了搖頭,然后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用塑料袋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東西,遞到兩人面前——是塊還帶著溫度的綠豆糕,邊角被壓得有點變形,“這是……我奶奶做的,謝謝你們……”
許悠悠蹲下來,接過綠豆糕,又從兜里摸出包創(chuàng)可貼,拆開一張小心翼翼地貼在白迅的手肘上,動作輕得像怕碰疼他:“以后再遇到這種事,別硬扛,喊人或者跑,知道嗎?”
白迅點點頭,眼淚終于沒忍住,掉在了校服上,卻又趕緊抹掉,聲音帶著點哽咽:“我……我怕他們把我給奶奶買藥的錢搶走……”
顧愴聞言,沉默了片刻,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紙幣遞過去,被白迅連連擺手拒絕。最后還是許悠悠把綠豆糕分成三塊,塞了一塊給白迅,又把剩下的揣進顧愴兜里,才拉著人站起來:“走吧,我們送你回家,順便跟你奶奶說一聲,以后放學(xué)我們繞點路,跟你一起走?!?/p>
他們正聊得火熱時陳繁急制的趕過來徑直穿過許悠悠和顧愴心疼的在白迅身上四處
“白白你沒受傷吧”
白迅朝他甜甜的笑了笑說道:
“沒事是他們找救了我”
陳義繁轉(zhuǎn)頭看向自己初中的相好后面卻因為一些矛盾徹底搞毛成為死對頭的顧愴隨后又上下打量了許悠悠調(diào)侃的說道:
“喲這不是初中的相好嗎,這么久不見身邊就有人了”
顧愴立馬把許悠悠拉到了身后回堪道:
“哪像你,連自家小朋友都看不住,下次走丟了可不是你的了”
許悠悠見狀把顧愴胳膊向后拉了拉阻止道:
“顧愴”
陳義繁諷刺的笑了笑不甘示弱的回道:
“我可不像你,做事莽莽撞撞,不顧及何人,你家小媳婦跟這你可真是受委屈了”
白迅邊拉了拉陳義繁的手腕聲音柔和的勸道:
“義繁”
陳繁見狀只好乖乖聽話拉起白迅的手就往外走說道:
“下次別跟他們玩了”
白迅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頭看著許悠悠對他甜甜的笑了一下,許悠悠見狀也眉眼彎彎的對白迅笑了笑,白迅笑著轉(zhuǎn)回頭跟著陳繁走了,顧愴直接捂住了許悠悠的嘴,許悠悠立馬掙脫離著向顧愴不解的說道
“干嘛”
“別跟他們玩”
許悠悠瞬間雙眼一閉直接倒地的說道:
“你不讓我跟他玩,我就不起來!”
顧愴看著寵溺一笑,蹲了下去看著許悠悠直接將人抱起來說道:
“仔仔不起來,那我就抱起來”
另一邊走在大街上的白迅和陳繁,白迅想想柔和的聲音響起:
“其實他們挺好的”
聽見聲響的陳義繁并沒有責(zé)怪而是對白迅笑笑說道:
“白白想跟他們玩嘛”
白迅也沖陳繁笑笑說道:
“想”
陳繁寵溺的摸了摸白迅的頭說一聲:
“好”隨后拉著白迅就往回走
回到原來的小胡同,白迅和陳繁回到了原來的小胡同,見倆人不見時白迅拿出手機找到了之前加的好友給許悠悠發(fā)了消息說道:
“你們在哪?”
走在回家路上的許悠悠聽見消息立馬回復(fù)道:
“我們現(xiàn)在在回去的路上”
“我們在原地方,快來”
許悠悠見狀立馬拉著不明所以的顧愴往回跑,顧愴見狀疑惑的說道:
“仔仔怎么了?”
許悠悠激動的說道:
“待會你就知道了”
過了七八分鐘兩個趕到了原來的小胡同,白迅見兩百米處的兩人笑得燦爛對前方揮出手大喊道:
“悠悠!”
許悠悠也舉起雙手回應(yīng)道:
“白白!”
隨后許悠悠拉著顧愴跑到他們跟前,白迅呡著嘴抬頭看向陳繁拉這陳義繁的手腕搖了搖,陳義繁見狀捏著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那...那個.....對...不”
還沒等陳義繁說完,身后800米處就有人大吼道:
“老大就是他們”
四人同時向那邊望去,陳繁率先反應(yīng)過來,想跑是來不及了,他看了看不遠處用破布蓋住的爛桌子正好可以藏人,于是拉起白迅就往那邊跑,顧愴見狀也拉著許悠悠跑了過去。
陳繁率先將人拉進布縫里蹲下來看著白迅笑著說道:
“乖藏好”
白迅乖巧的蹲著說道:
“那你怎么辦”
陳繁安慰的說道:
“就那幾個螞蟻弄不死我,放心”
顧愴見狀也將許悠悠強制塞進去,許悠悠死活不干說道:
“我要跟你們一起,我可以的”
顧愴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許悠悠,許悠悠愣了一下就不掙扎了,顧愴說道:
“仔仔,乖聽話,我會沒事的,你受傷了我會心疼”
只聽后面吼道:
“在那!”
顧愴立馬放下布,喘著粗氣說道:
“仔仔躲好”隨后立刻站起身
顧愴在陳義繁旁并肩站著,陳繁活動活動了筋骨說道:
“好久都沒過過癮了,正愁沒機會”
那十幾個人沖過來,顧愴立馬從地上撿起兩根木棍,一個扔給陳義繁,扔去說道:
“接著”
陳義繁立馬心領(lǐng)神會的接住木棍,隨后一同拿著木棍沖上去,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陳繁用力一揮就撂倒一個,顧愴一腳踢到敵方的致命處,陳繁越打越起勁,邊打邊說道:
“居然敢欺負我媳婦,你們tm活膩了”
一個半小時后……
敵人全部被打倒在地,兩人也被打得鼻青臉腫,他們雙手撐著膝蓋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隨后相視一笑
這時許悠悠、白迅也從桌子下爬出來,看到這個場景,兩人也忍不住相視一笑
直到傍晚,四人在一個路燈旁停下來,坐在路燈旁,各自給各自的男友擦著藥
白迅用手輕輕的敷在陳繁臉上,抹了抹關(guān)心的說道:
“疼嗎”
陳繁看著白迅寵溺的笑了笑說道:
“不疼”
另一邊許悠悠給顧愴擦著傷,打趣的說道:
“哎喲,怎么感覺你比以前帥不少”
顧愴聽完笑了笑說道:
“真的假的”
“假的”說完忍不住笑出了聲
“仔仔開心就好”
“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那一刻是真讓人心動”
顧愴聽完輕聲笑了一下,許悠悠見狀稍微打了一下顧愴胳膊
“你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太可愛了”
顧愴指尖撫過許悠悠柔軟的發(fā)頂,忽然低頭,在他光潔的額角烙下一個纏綿的吻:“那你說說,我究竟是哪個瞬間,最讓你心動?”
許悠悠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一怔,隨即眼尾漾開清甜的笑意,伸出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仰起頭,像只討食的小獸望著他:“每一刻都心動。尤其是此刻,你眼底只有我的時候。”
朦朧的月光從巷口的梧桐葉縫隙里篩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顧愴擁著他,溫?zé)岬臍庀⒎鬟^他的耳廓,聲音低啞又溫柔:“仔仔,我們?nèi)デ賻Z路看海吧。”
“現(xiàn)在?”許悠悠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辰。
“就現(xiàn)在?!?/p>
兩人一路跑到海邊時,恰好撞見日出的盛大開篇。橘紅色的光帶從海平面緩緩爬升,將整片天空暈染成溫柔的粉紫色,浪尖上跳躍著碎金般的光點。許悠悠拉著顧愴的手,赤著腳踩在微涼的沙灘上,留下一串深淺交錯的腳印,像他們一路并行的時光。
“顧愴,”他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認真地凝視著對方,眼波流轉(zhuǎn)間滿是眷戀,“如果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該多好?!?/p>
顧愴將他緊緊圈進懷里,下巴抵著他的肩窩,胸腔里溢出低低的笑:“那我們就把這一刻,過成一輩子?!?/p>
海浪輕輕拍打著沙灘,發(fā)出溫柔的絮語,像是在為他們的約定伴奏。許悠悠轉(zhuǎn)過身,踮起腳尖吻上顧愴的唇,帶著海風(fēng)的咸濕與晨光的暖意,纏綿又執(zhí)著。
“顧愴,我愛你?!?/p>
“我知道?!鳖檺砑由盍诉@個吻,眼底是化不開的深情,“我也愛你,仔仔,很愛很愛?!?/p>
與此同時,琴嶼路街角那盞復(fù)古的路燈下,白迅正被陳義繁圈在懷里,背靠著斑駁的燈柱。少年臉頰緋紅,指尖緊張地揪著陳義繁的衣角,眼神卻像被磁石吸引般,不自覺地往對方唇邊瞟。
“在看什么?”陳義繁低笑一聲,屈指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指腹的溫度帶著灼熱的觸感。
白迅猛地回神,耳根瞬間紅透,支支吾吾地辯解:“沒、沒看什么……”
陳義繁湊近他,溫?zé)岬暮粑鬟^他敏感的耳廓,聲音帶著慵懶的笑意:“沒看什么,那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白迅抬眸,撞進他盛滿星光的眼里,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真切的坦誠,“在想你剛才打架的樣子,好帥……像電影里的英雄?!?/p>
陳義繁低低地笑出聲,胸腔的震動透過衣料傳過來,帶著令人安心的頻率。他把人往懷里帶得更緊了些,指腹摩挲著他的臉頰:“哦?那以后我天天打給你看?”
“才不要!”白迅連忙搖頭,小手輕輕捶了他一下,力道卻軟得像棉花,“打架很疼的……我會心疼?!?/p>
“疼也值。”陳義繁捏了捏他的臉頰,眼神溫柔得能溺出水,“只要能護著你,疼多少次都值?!?/p>
白迅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酸意和暖意交織著涌上來,他往陳義繁懷里縮了縮,聲音悶悶的:“陳義繁……你真好。”
“那是自然?!标惲x繁低頭,在他柔軟的發(fā)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語氣是滿滿的寵溺,“我的小朋友,當(dāng)然要好好寵著。”
不遠處,顧愴和許悠悠手牽手走過來,看到路燈旁依偎的兩人,相視而笑。
“他們倆,倒是把這路燈當(dāng)成了浪漫的布景板?!痹S悠悠笑著調(diào)侃,目光落在那盞昏黃的路燈上,“這路燈,跟我們高中時偷偷約會的那盞,真像?!?/p>
顧愴攬著他的肩,目光掃過兩對緊緊交握的手,聲音里滿是慶幸與溫柔:“幸好,我們也是?!?/p>
四個少年的身影被路燈的光暈溫柔地籠罩,在琴嶼路的街角交織成一幅動人的畫。晚風(fēng)一遍遍吹過他們的衣角,卻吹不散他們之間緊緊纏繞的羈絆。這一刻的浪漫,是顧愴與許悠悠跨越生死的海誓山盟,也是陳義繁與白迅青澀純粹的歡喜,在時光的褶皺里,釀成了一壇永不褪色的甜酒,在歲月的長河里,愈發(fā)醇厚綿長。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我盯著屏幕愣了很久——本來是想寫個“破零車記錄”的熱血故事,結(jié)果手指不受控制地跑偏,把顧愴、許悠悠、陳繁、白迅這群人的愛恨嗔癡寫了個遍。我也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寫起來我就控制不住想寫那些畫面了,在我看來絕對不行!還好控制住了嘻嘻(*/?\*)
明明是想寫賽道上的風(fēng)馳電掣,結(jié)果筆尖卻總往巷口的月光、海邊的日出、路燈下的擁抱跑。寫到顧愴給許悠悠擦藥時的溫柔,寫到陳繁護著白迅時的倔強,我就知道,這故事早就不是“破零車記錄”那么簡單了。
你們看,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筆下的人物,他們非要在賽車的引擎聲里,塞進那么多關(guān)于愛的細枝末節(jié)。也好,幸好最后把住了方向盤,沒讓故事徹底跑偏。
及時挽回~
菜菜先聲明一下我知道你們想看什么,你們的心思我還不懂嘛~確實我的確也想寫,但制度化不允許不然就發(fā)不出來了,菜菜也沒辦法,所以必須克制住,加油!
希望你們在看的時候,能聞到琴嶼路的海風(fēng),能摸到路燈下的溫度,也能偶爾想起,那些藏在熱血里的溫柔,本就是青春最動人的模樣。
(最后偷偷說一句:其實我也挺喜歡這群“不聽話”的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