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指導不敢,我先看看你寫的,再研究我該怎么寫。”
“行,請。”
向飛風度翩翩帶姜念去他的辦公室。
心跳有點快,似當年情竇初開見心悅之人的雀躍。
他在外科有單獨的辦公室。
進去后,見向飛想關門,姜念道:“別關,不然怕嘴碎的人亂傳話。”
這是她以前的職業習慣,和領導談話,無論什么年紀,都要心生警惕。
向飛便收回手,面上還是文質彬彬的笑容。
“請坐,要不要喝水?”
他想給姜念倒一杯水,他辦公室有備用的搪瓷缸。
以前還從沒給別人用過,今天能派上用場了。
姜念:“不用,我看完就走。”
“向醫生,你的寫好的手稿在哪里?”
向飛只能先拿手稿給她看。
在辦公桌后坐下,拿鑰匙打開抽屜,取出一本鋼筆寫的手稿。
姜念接過來,沒在他對面坐,而是站著看。
向飛的字寫得挺好看的,不像一般的手術外科醫生的鬼畫符字跡。
這個年代的知識分子大部分都會練字,畢竟字如其人,寫得好看的字是個人的門面。
題目是 【關于手部嚴重損傷的皮瓣移植手術方案探討】
姜念一目十行看過去。
這篇醫學論文寫得很專業,還特意提到到這個手術方案是由人民衛生所一位中西醫都精通的醫生提議的,寫出了姜念的名字。
這要是發表出去,自己也算是在醫學界露臉了?
姜念微微一笑,繼續往下看。
她看文章,向飛卻看她。
此刻發現她的皮膚非常白皙,水嫩光滑。
而且沒上妝,卻比化妝了還美。
紅唇是自然的粉紅色,唇形非常漂亮。
這么年輕的淑女,又都是醫生,正是他理想的伴侶形象。
姜念忽然發現向飛的目光凝在自己臉上,不自在問他:“向醫生,有事嗎?”
向飛趕緊收回迷戀的目光,正色道:“經過這個手術合作,我覺得你特別適合當外科醫生,你想不想來我們醫院上班?”
“暫時不想, 我還沒有資格到這里上班。”
現在最影響姜念職業發展的是學歷。
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一個醫生如果是文盲的學歷,是難以升遷的。
所以,她不想走人情關系調動工作。
何況,她和向飛并不熟悉,非親非故。
向飛:“我可以幫你。”
這話透著滿滿的真誠。
但姜念察覺出一絲曖昧。
這家伙不會看上我了吧?
身為已婚婦女,姜念可不敢被人惦記。
趕緊亮明身份。
“不用,我現在除了工作還要照顧家庭,如果來大醫院上班,要輪夜班,很難照顧到孩子。”
向飛聞言如遭雷擊。
這么年輕,竟然結婚生子了!
不敢置信:“姜醫生,你結婚了?”
“嗯,孩子都生了,一兒一女,都四歲了。”
“你結婚真早啊。”向飛語氣帶著明顯的失落。
姜念不再看他,飛快翻閱他的手稿。
“我們國家很多人結婚都早。”
這個年代很多農村人結婚都早。
向飛好奇問:“你丈夫是干什么的?”
什么樣的人有資格擁有了她?
“是軍人。”
雖然姜念對霍驍有意見,但絕對不會給他戴綠帽子。
哪怕以后和他分開,也不會再婚,為了孩子,絕對不會考慮二婚。
不能讓孩子有后爹,這是她的原則。
向飛問完,一顆心如墜冰窟。
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自己回國多年保持單身,頭一回為一個女人動心,沒想到是一個已婚婦女。
太郁悶了。
姜念飛快看完他的手稿。
介于他對自己有那種遐想,不想和他聯名寫論文。
“向醫生,你這篇論文寫得很好,我就不狗尾續貂了,你直接按照這個內容發表就行。”
向飛卻不贊同:“這個手術方案是你提出來的,是醫學領域的一項新成果,我不能獨自攬括榮耀。”
“你不是在文中已經寫上了我的名字嗎?這就足夠了,我們都是為人民服務,功勞不用區分太詳細。”
姜念把手稿放回桌面。
“我中午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
向飛起身跟過來。
“姜醫生,慢走,我送你。”
“不必,我熟悉路。”
姜念加快了腳步。
走廊一個護士迎面走來,看到姜念,忽地眼神閃躲。
姜念認出了她,是謝蘭蘭。
果然有后臺的人,是不可能輕易丟掉鐵飯碗的,何況是這個年代。
不過,現在不是同事關系,姜念也沒興趣和謝蘭蘭糾纏,腳步都沒有停頓就走了。
向飛也不好追隨過去,轉身回辦公室,謝蘭蘭把一份外科手術病人的護理資料交給他。
“向主任,剛才那個人是來看病的嗎?”
“不是,她是醫生。”向飛抬頭看她,“你認識姜醫生?”
謝蘭蘭不由得揭露姜念的老底:“認識,她可是關系戶,沒文化就當上了醫生。”
向飛冷冷看她:“聽說你舅舅是衛生局的領導,你剛調職過來?說別人的時候,注意一下自己的情況。”
謝蘭蘭:真沒想到向飛知道我的背景,誰傳出去的?
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