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可不知道霍驍一時想了那么多,甚至對她的印象有了不少改觀。
以為他還嫌棄自己無能,甚至在他的世家伯伯面前丟人。
畢竟李明川是看在她是霍驍媳婦的份上才出手幫忙的。
霍驍?shù)南眿D帶著孩子逃難,如果傳到他們的圈子,霍家的臉面肯定會受損。
不管了,臉已經(jīng)丟了,找不回來了。
只能以后爭取多樹立正面形象。
她指著紙張上正確的名字,教孩子認:“錚錚,這是你的名字。”
“楚楚,這是你的名字。”
“你們是名字是媽媽找村里的老先生起的,還是有講究的,他說男孩子要像錚錚鐵骨的英雄,女兒家要楚楚動人般漂亮。”
“記好了,以后如果在外人面前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會讓別人笑話。”
兩個孩子馬上瞪大眼仔細看自己的名字,倒吸一口涼氣:又是最復雜的字。
這會,徹底記住了。
最難寫的字唄。
楚楚嘆氣:“原來這就是我的名字啊,媽媽,我不會寫啊。”
錚錚倒是還好,因為爸爸那個霍字也很難寫。
只是對媽媽說出有文化的話很意外。
以前都不知道他和妹妹的名字這么講究呢。
看來比壯壯的名字好聽多了。
壯壯就是強壯得像一頭牛的意思吧。
他為自己有個錚錚鐵骨英雄寓意的名字高興不已。
夸贊母親。
“媽媽,沒想到你真認字了。”
媽媽,好像越來越聰明了。
姜念驕傲地輕抬下巴,“我都和你們說了,我有偷偷學習文化呢,當然認得幾個字。”
楚楚:難道是媽媽在地里干活時偷學的?
每天勞動完呼呼大睡,可沒見她看書。
姜念看一眼自己男人,好像在思考什么。
試探他的情緒。
“孩子爹,你覺得他們的名字好聽嗎?”
這聲孩子爹瞬間把霍驍叫回了神。
這么土的稱呼......不過,確實符合他現(xiàn)在的身份。
好像也拉近了他和姜念的距離。
他們兩人共同生了一對龍鳳胎。
現(xiàn)在,他是孩子爹,她是孩子娘。
霍驍點頭:“這兩個名字很好聽,正是我希望的字。”
幸好不是什么土氣的針針、醋醋。
“大名,和長輩商議后再取吧。”
“行。”
姜念見他心情還好,高高懸著的心放下了。
順手就把女兒塞霍驍懷里。
男人,只有讓他多參與帶孩子才會更顧家。
“楚楚,你也讓爸爸教你認字吧。”
霍驍把軟糯糯的女兒抱著,溫柔問:“楚楚,想學寫字嗎?”
楚楚立馬點頭:“想。”
霍驍便從上衣口袋里取出另外一支鋼筆,手把手教她握筆。
姜念則在對面的那張軟臥鋪鋪床。
鋪好床后,從包袱里取出做了一半的衣裳繼續(xù)縫制。
車廂晚上一般是九點關燈,她這會閑來無事抓緊時間把兩個孩子的衣服做好。
現(xiàn)在滿身打補丁的,被霍驍抱著,她都覺得給霍驍丟份。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嘛。
親手給孩子做衣服,多偉大的母愛啊。
姜念要把孩子們以前缺失的母愛補上。
列車一晃一晃的,姜念的身子也不時輕晃。
她低頭專注縫衣服,側臉白靜柔和,像是一幅油畫。
純樸美麗。
霍驍暼了一眼,心里微微一漾。
“你在給孩子做衣服?”
“嗯。”姜念頭也不抬,繼續(xù)穿線。
得表現(xiàn)自然一點,否則被他看出有表演成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霍驍頓了頓,道:“下了火車就帶你們去買新衣服,你不必這么辛苦自己做。”
夸我辛苦?
姜念淺淺一笑:“不辛苦,本來就該給他們買新衣服穿再過來找你的,可是路上太匆忙了,根本來不及去百貨商店。”
“讓你的戰(zhàn)友看到我們娘三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給你丟人了吧?”
“沒有,我也不在乎。”
霍驍話鋒一轉,問她:“你哪來的新布料,身上帶了多少錢逃跑的?”
姜念聞言心里一驚。
沒想到他會注意這些細節(jié)。
這事也必須有個交代。
停下針線活,走過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逃跑的時候,從張桂蘭那里偷的。”
聞言,霍驍臉色微變,“你當時不害怕?”
姜念理直氣壯:“怕什么,這些年你寄給我的生活費都被他們花了,我就拿了些面料和錢,不應該嗎?”
霍驍深深看著她:“我說的是當時你心里不害怕被他們抓住挨打嗎?”
她一個弱女子,做了這樣的事,肯定很害怕吧。
要是被逮住……不敢想象后果會有多慘。
張桂蘭可是個躁脾氣,視錢如命,知道被偷家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呢。
怪不得姜來福會到火車站堵人。
他輕輕一嘆:“還好,你們平安上了火車。”
姜念會意后,有些被感動到了。
眼眶發(fā)酸。
“當時我只想著這荒年得帶點財物才能帶孩子跑得遠,根本來不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