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情況?”
“控輟保學?”
“不讓任何一個學生不能讀書?”
“哪怕請,都要請學生回來學習?”
老師的任務,早已不再僅僅局限于三尺講臺前的教學工作。
他們肩上,還扛著一大堆看似額外,實則又實實在在屬于分內之事的責任。
就比如林嘯在這次會議上領到的控輟保學任務,它屬于義務教育的重要范疇,核心目的只有一個——絕不讓任何一個適齡學生輟學,確保每一個孩子都能享有受教育的權利。
然而,這看似平常的一幕,卻引起了軒然大波,讓各個朝代的皇帝、老師、學子們都感到無比意外。
大秦,當始皇等人通過天幕,看到這一幕時,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自夏商時期起,學習便是貴族階層的專屬特權,這種局面一直延續(xù)到周朝。直到春秋時期,孔子首次提倡私學,高呼“有教無類”的口號,打破了貴族對教育的壟斷。
隨后,墨家、道家等諸子百家在百家爭鳴的時代浪潮中,更是大力推動教育向平民階級延伸。
而到了大秦,朝廷禁止私學,僅保留少量官學,且官學以法為教,以吏為師,教育內容局限于法律和文書。
如今,一個小小學校的校長,竟然代表官方,致力于控制輟學情況,努力讓那些面臨失學困境的學生重返校園。
透過這個政策,秦始皇和李斯等人仿佛看到了后世教育資源的豐富與強大,內心的震撼難以言表。
“什么情況……”
“老師要請學生回來讀書?”
“學堂還要控制失學情況?這是怎么回事?”
北宋嘉佑二年,那些匯集在開封,滿懷壯志準備參加這一注定載入史冊的千年科舉第一榜的學子們,在看到天幕上的這一幕后,紛紛發(fā)出驚訝的感嘆。
蘇東坡、蘇轍、曾鞏、張載、曾布等年輕學子,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他們作為學生,深知學習的艱辛和能夠獲得學習機會的不易,但從未想過,在后世的一所普通學校里,學堂和老師竟然會如此重視學生輟學的問題,甚至還特地安排工作組前往學生家中了解情況。
這一畫面,對他們的認知產(chǎn)生了巨大的沖擊。
“不漏一人,他們能辦到嗎?”
“這后世的官府,也如同咱一樣重視教育,可不漏一人,真的能保證嗎?”
“而且,這個事情,難道不應該是官府的職責嗎?怎么會落在林嘯他們身上?他們的職責,不就是教書育人嗎?”
大明,朱元璋看到這一幕時,眼中也閃過一絲意外。
他也重視教育,將教育納入地方官政績考核體系,要求地方官員確保適齡兒童入學,對輟學率高地區(qū)的官員進行降級或處罰,通過法律威懾、經(jīng)濟保障、官員追責三管齊下,全力保證教育的普及。
然而,朱元璋心里清楚,以大明當前的情況,想要做到不漏一人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做法,需要龐大的資源支持。
而且,他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之處——在他的認知里,輟學問題本應是官員的責任,為何會落到林嘯這些老師的肩上?
他還想聽林嘯上課呢,現(xiàn)在卻要讓他們去做這看似不務正業(yè)的控輟保學工作?
而學校的老師們,雖然面對這項額外的任務,內心多少有些抗拒,但卻沒有一個人發(fā)出怨言。
他們這種默默承擔的舉動,更是讓各個朝代的人們驚訝不已。
總之,林嘯接到這個任務后,除了對和蕭老師分在一組這件事感覺有些異樣之外,便迅速投入到準備工作中。
為了確保能夠成功勸回輟學學生,接下來的晚自習時間,他和同組的老師針對七年級三班、七年級八班的三位輟學學生的大概情況,進行了深入細致的了解。
到晚自習下課的時候,當天的天幕直播也結束了。
雖然各個朝代的人們對學生們晚上還要學習、考試感到意外,但在不漏一人的義務教育宗旨下,他們心中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看到林嘯他們是如何勸回學生的,同時也好奇,在學習資源如此豐富的后世,到底是哪些學生,又為什么會選擇輟學呢?
帶著這份期待,各個朝代的人們等了漫長的一夜。
第二天,當林嘯所在學校的老師們集中在一起時,天幕也適時開啟。
“我們這組有三個學生。”
陳副校長說道:“昨天晚上,趙老師和林老師都對這三個學生的家庭情況、地址有了了解。”
“這樣,我們也分組……我這邊和鄧老師、高老師去走訪七年級八班的一名學生;趙老師,你和林老師、蕭老師去七年級三班的一名學生。如果時間充裕,我們下午一起去七年級三班另外一名學生家,大家覺得怎么樣?”
“沒問題,陳校。”幾個老師齊聲回應道。
“那好,我再多說一句,尤其是趙老師你們這組,最好一會兒到鎮(zhèn)上買點肉和水果。記住,別在學生家里面吃飯,免得給他們增加負擔。”陳校長進行了最后的叮囑。
“知道的,陳校。”老師們紛紛點頭。
“行,那就出發(fā)!”
隨著陳校長一聲令下,隊伍正式出發(fā)。
林嘯和蕭老師坐上了班主任趙老師的車子,懷揣著對那名學生的好奇,緩緩駛向未知的遠方。
車子啟動后,林嘯、蕭老師和趙老師在車內對這家學生的情況展開了進一步交流。
而車外,歷朝歷代的人們通過直播,清晰地看到林嘯他們的車子從寬闊的縣道,駛入狹窄的村道,最后一頭扎進了連綿的深山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車子足足開了兩個小時,卻依舊沒有抵達目的地。
在這漫長的行程中,皇帝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哪怕是在這叢山峻嶺之間,竟然也有平坦的道路可供通行,這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要知道,在他們所處的時代,這樣的交通條件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條路,我也是好久沒有走過了。”
趙老師一邊專注地開著車,一邊感慨道,“林老師,蕭老師,你們肯定是第一次去鼓嶺村吧。前些年,還沒有搞村村通之前,這里都是土路。沒下雨還好,要是一下雨,車子鐵定拋錨。我都記得,有一次和陳校來這邊,車子壞了,愣是在這兒等了一夜,第二天才有修車師傅過來……”
蕭老師被左拐右拐、顛簸不已的車子弄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順口問道:“我不記得,國家有移民搬遷政策么,怎么趙星野家還住這么偏的地方,沒有搬下來嗎?”
“哪有那么容易搬得下來啊!”
趙老師苦笑著說:“搬了之后,有些人住不習慣城里的生活,又都搬回去了。”
林嘯倒是打開窗戶,感受著山間的微風,看著一路郁郁蔥蔥的綠色,權當是一次特殊的踏青之旅,說道:“其實,住這些地方,也好,山清水秀的,空氣清新。”
“那是,再往前,有一條鼓嶺河,風景特別美,是個野炊的好地方。你們看,都有人在那邊春游呢……”趙老師指著前方說道。
前方道路豁然開朗,林嘯和蕭老師看到了一群人正在河邊愜意地燒烤,歡聲笑語隨風飄來。
“有機會到這邊燒烤野炊,倒也不錯。”林嘯露出羨慕的神情。
“改天放假唄,五一的時候可以來一下。”蕭老師也一臉向往地說道。
然而,輕松的氛圍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林老師,快要到鼓嶺村了,你聯(lián)系他們的組長吧,可能到趙星野家,小車開不上去……可能,還要走路呢。”趙老師提醒道。
“行!”林嘯應了一聲,趕忙拿出手機聯(lián)系小組長。
很快,他們的車子開到了深山中的村委門口。
此時,小組長已經(jīng)早早準備好兩架摩托車在那里等候。
一行人簡單寒暄后,林嘯和蕭老師與村組長同坐一輛摩托車,趙老師則和村里的駐村書記坐另一輛摩托車,繼續(xù)向趙星野家進發(fā)。
摩托車行駛在大山里凹凸不平的小路上,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
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山間回蕩,車輪碾過碎石和泥土,濺起一片片塵土。
這短短一段路程,摩托車愣是開了半個小時才到達趙星野家。
這一路的顛簸,簡直如同一場噩夢。
林嘯和蕭老師在狹小的摩托車上,不可避免地頻繁接觸。
但此時,兩人都無暇顧及那微妙的曖昧氣息。
蕭老師被顛得五臟六腑都仿佛要移位,最終忍不住吐到了林嘯身上。
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后,蕭老師臉色蒼白得可怕,整個人像是丟了半條命,癱坐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嘯也沒有絲毫直男的遲鈍,他趕忙拿出紙巾,又從山間的小溪中打來清澈的山泉水,幫蕭老師處理身上的污穢。
這一路,從縣城到深山,從汽車換摩托車,跨越重重艱難險阻,僅僅只為了讓一名輟學生能夠回到課堂。
這一過程,通過天幕直播,清晰地展現(xiàn)在歷朝歷代的皇帝、百姓、學子們眼前。
他們看著林嘯等人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艱難前行,看著他們在顛簸的摩托車上飽受折磨,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