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要是很難受,記得跟媽說,媽帶你去醫(yī)院。”
她聲音溫柔,白皙纖細(xì)的手指輕撫在沈知瑤臉上。
“媽,你忘了?我就是醫(yī)生。”
賴秀茹笑了一下,“媽怎么可能忘,但是你這孩子,胃不舒服不吃早飯就跑,這么大的人了都不會照顧自己,你現(xiàn)在想不想吃點東西?”
“不吃了。”
吃了估計會吐。
“我想睡一會。”
“好,你睡吧。”
賴秀茹守在床邊,等沈知瑤睡著才起身走出去。
她徑直下樓,交代管家讓阿姨午飯做得營養(yǎng)清淡一些。
之后她走進茶室,撥通傅熹年的號碼。
嘟聲響了很久,接聽電話的人卻不是傅熹年,而是一個女人。
宋南枝看見來電顯示,便知道打來電話的人是賴秀茹。
她禮貌問好,“阿姨好,我是南枝。”
“怎么是你?”
“今天我出院,熹年哥在幫我辦出院手續(xù),他把手機落在病房了。”
賴秀茹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的老婆傅熹年不聞不問,家都不回,總在外面陪著別的女人。
這像什么樣子!
“阿姨找熹年哥有事嗎?我可以幫忙轉(zhuǎn)達。”
“不用,讓他盡快給我回電話。”
“好的阿……”
一個‘姨’字還沒有說出來,通話斷了。
宋南枝心中隱隱不安,她能感覺出賴秀茹對她的態(tài)度不是一般的冷淡。
她記得小時候,賴秀茹還蠻喜歡她的,長大以后,她和傅熹年商量訂婚事宜時,賴秀茹也沒有提出過反對意見。
起初她很尊敬這個長輩,可自從賴秀茹出餿主意,讓傅熹年娶沈知瑤,她就對這個女人沒了一點好感。
要不是賴秀茹,她和傅熹年早已是讓人艷羨的一對神仙眷侶。
她將手機扔回床頭柜上,等傅熹年辦完手續(xù)回來,伸手指了下男人的手機,聲音溫溫柔柔,“熹年哥,你媽媽來過電話,我怕她有急事找你,所以幫你接了,她讓你不忙的時候回個電話。”
男人淡漠地嗯了一聲,走到床前,把手機拿起順手揣進大衣兜,然后扶起她,“走吧。”
“你來接我出院,阿姨會不會不高興?”
她挽住傅熹年的手臂,沖他莞爾一笑,“我感覺阿姨不太喜歡我,這應(yīng)該是我的錯覺吧?熹年哥,你說呢?”
傅熹年沒接話,一路沉默的任她挽著胳膊走出住院部到停車場。
坐進車?yán)铮腥艘琅f一言不發(fā),情緒看起來很差。
宋南枝在想是不是自己話多,招致了傅熹年的不滿?
她索性安靜下來,靠在副駕閉目養(yǎng)神。
黑色賓利開出醫(yī)院,一路平穩(wěn)行駛,不多時就到了宋家。
傅宋兩家的老宅在同一別墅區(qū),離得很近,相隔不過幾百米。
因為打小就是鄰居,宋南枝和沈知瑤讀小學(xué)起就是玩伴,中學(xué)畢業(yè),她漸漸把心思放在傅熹年的身上。
少年越長大,越英俊,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傅熹年家境優(yōu)渥,在校成績也名列前茅,除了性子有點冷之外,挑不出任何毛病,妥妥的天之驕子。
她在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就迷戀上了他。
知道沈知瑤喜歡屁顛顛跟在傅熹年身后,她便選擇粘著沈知瑤,成天和沈知瑤一起追著傅熹年,久而久之,她對傅熹年的了解越來越深,兩人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親密。
在他們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兩家人開始商量她與傅熹年的婚事。
一切都在朝著她的預(yù)期發(fā)展,唯獨出現(xiàn)了一個變量。
那個變量就是沈知瑤。
她不是傅家的親生女兒,身份糾正以后,原本她的存在不會影響到什么,偏偏傅夫人舍不得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這個女兒。
收養(yǎng)不成,只能出奇招,讓沈知瑤和傅熹年結(jié)了婚。
這事在當(dāng)時可謂轟動一時。
她為此氣得險些吐了血,大病一場。
想到沈知瑤,她真恨得牙癢癢。
想多了,她感覺胸口有些發(fā)悶,眉心不自覺皺了起來。
傅熹年把車停在宋家院中,轉(zhuǎn)頭見她緊鎖著眉頭,靠在椅背一動不動,他直接上手,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
“怎么了,胃還痛?”
聽到男人清冷的聲音,她睜開眼睛,舒展了眉頭,沖他無奈一笑,“胃病要慢慢養(yǎng)的,一下子好不了。”
“我送你進去?”
“行,正好我哥出差剛回來,他在家倒時差,跟你一樣睡眠不好,你們兩個倒不過時差的,倒是可以交流一下心得。”
“送你進屋我就走。”
傅熹年沒心情和人交流什么失眠心得。
他下車,走到副駕,拉開車門,將車內(nèi)的宋南枝扶了下來。
女人故意崴了一下腳,身子往他懷里靠。
“哎呀!”
宋南枝痛呼一聲,手臂順勢纏抱住傅熹年的窄腰,“熹年哥,我腳扭到了。”
男人垂眸,盯著她的腳踝,有輕微的紅腫。
“小心一點。”
他抓住宋南枝的胳膊,扶著人往臺階上走。
她走得慢,他就放緩步子,遷就她的速度。
“我看扭傷不算嚴(yán)重,你自己冰敷一下。”
把人送進屋,扶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手機鈴聲好巧不巧地響了起來。
他將手機從大衣兜里掏出來,來電顯示是賴秀茹。
“我先走了。”
他轉(zhuǎn)身朝著玄關(guān)走去,手機附到耳邊,接聽來電。
賴秀茹壓抑著怒氣,“管家說看到你的車進別墅區(qū)了,你在哪?”
“宋家。”
“瑤瑤病了,自己的老婆不管,你在離家?guī)装倜字獾乃渭遥刂文现κ菃幔俊?/p>
傅熹年腳步微頓,沒說什么。
他的沉默讓賴秀茹忍不了了,仿佛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在電話那頭厲聲呵斥:“你馬上給我回來。”
“她生什么病?”
賴秀茹卻沒回應(yīng),掛了電話。
傅熹年僵在原地幾秒,大步走到院中,上車。
賓利開出院子拐了個彎,前方就是傅家老宅。
賴秀茹站在一樓的窗戶前,看到他的車從宋家那邊開過來,雙手抱著胳膊走到玄關(guān),傅熹年一進門,她便攥著拳頭,在他肩膀上用力捶了一下。
“混小子,你誠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傅熹年面色一沉,“我氣你什么了?”
“你不管瑤瑤,還一大早跟她去民政局辦離婚,這不是氣我是什么?”
“離婚是她提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