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陷入一片沉寂。
宋南枝裝模作樣陪著沈知瑤,一直等沈知瑤睡著才走出病房。
她輕輕關上病房的門,面朝著玻璃注視床上安靜睡覺的人,眼底溫和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鷙。
離開住院部,她有意往急診那邊走。
可惜白跑一趟,現在不是張軍的工作時間。
不過她看見一個很熟悉的女人身影,是嘉琪。
沈知瑤還是傅家千金的時候,資助過的一個貧困醫學生。
她記得嘉琪在外科,怎么調來了急診?
估計是沈知瑤被停職,急診科缺人手,就把嘉琪調過來了。
沒身份沒背景的可憐蟲,在職場中就是勞作的牛馬,可以隨意差遣。
她沒有引起嘉琪的注意,悄無聲息離開。
回到自己的豪車上,她掏出兜里的手機,撥給卞雪,“把張軍的聯系方式給我。”
“你不是煩他?”
“他有用。”
卞雪掛斷電話,把張軍的手機號發到宋南枝的微信上。
宋南枝立馬與張軍聯系上。
如此突然地接到女神的電話,張軍激動得說話都結巴,“宋……宋女神……你……你找我有事嗎?”
“想麻煩張醫生幫個小忙。”
“女神你請說,我愿為女神肝腦涂地。”
“我想看一下沈知瑤今早被送到醫院的監控錄像。”
“這……”
“我的請求是不是太難為張醫生了?”
雖然他只是急診科的一個小醫生,出身一般,但在醫療圈還是有那么一點門路的,不然她也不會開這個口。
她早讓卞雪查過這個張軍,知道這人瘋狂迷戀她。
“如果張醫生覺得太勉強,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
她故作失望,聲音剛落,張軍馬上接過話,“監控的話不太好弄到,不過我當時在現場,我用手機錄下來了,大概六十秒的視頻,女神你要是想看的話,我直接發給你。”
“那就謝謝你了。”
“女神你加我微信,我把視頻發給你。”
“好的張醫生。”
結束通話,她在微信上添加張軍的好友,對方秒通過,然后視頻秒發。
她深吸一口氣,將視頻點開。
畫面中是傅熹年抱著沈知瑤沖進急診,沈知瑤沒穿衣服,頭發凌亂,身上就裹著一條浴巾,人確實是昏迷的。
至于傅熹年……
宋南枝反復觀看視頻,甚至把一些細節畫面暫停放大,心中驚駭不已。
男人可以說是衣衫不整,襯衫的領口敞開一大片,畫面放大,她發現傅熹年的胸膛上有抓痕。
很明顯是指甲的抓痕。
再細看,男人側頸上還被種了顆草莓。
果然啊!
她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
沈知瑤在她面前裝作若無其事,還騙她說發生關系的人不是傅熹年。
可惡!
她拿著手機的手氣得發抖,差點咬碎一口牙。
強忍怒意,她開著車離開醫院。
腦海中滿是傅熹年來找她,交給她一張銀行卡的畫面。
他當時有意躲開她的手,不給她握。
可他卻那般緊張地抱著沈知瑤去醫院,那個女人憑什么能被傅熹年抱著啊!
在傅熹年懷里的人本來就該是她這個準未婚妻。
她越想越氣,一腳踩住剎車,將車停在路邊。
“沈知瑤!沈知瑤!”
“你這個賤人!賤人!”
“該死的賤人!”
她發了瘋般捶打著方向盤,口中發出歇斯底里的叫罵。
一定是發生過關系,傅熹年才決定替沈知瑤還那八百萬。
她給沈知瑤支票的事已經過去好多天,為什么他偏偏選在今天把錢還給她?
就算傅熹年親口說還錢不影響離婚,可她不放心。
她覺得不對勁。
百分之百是沈知瑤想要留住傅熹年使了什么手段,那女人提完離婚,開始反悔了!
發了一通脾氣,手在方向盤上捶得太疼,宋南枝又抖著手嬌氣地哭。
豪車在路邊打著雙閃,停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宋南枝情緒穩定下來,從包包里翻找出紙巾和化妝鏡,發現自己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她趕緊補救,又給張軍發消息,干脆地把張軍約出來見了一面。
能和女神面對面約會,張軍興奮慘了,出門前西裝換了一套又一套,最后裹著自己最貴的一套,與宋南枝在一家小酒吧的雅間內見到了。
宋南枝補過妝,但雙眼通紅,明顯哭過。
一看她可憐巴巴的樣兒,張軍便想到自己發給她的那段視頻,連忙安慰,“女神,你不要多想,傅總不過是送沈知瑤去醫院而已。”
“張醫生,你是個好人。”
張軍被夸得臉一紅,摸著后腦勺憨笑起來。
他有一張非常標準的國字方臉,五官很端正,但配上這么一張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大臉,宋南枝怎么看,都覺得對面的男人丑到有點污染自己的眼睛。
她忍耐著,倒了杯酒遞給張軍,“聽我的經紀人說,張醫生對我的事情非常了解。”
“我是你的粉絲。”
很忠實,也很狂熱那種。
“那你應該知道我和嘉禾醫藥的傅總是什么關系吧?”
張軍雙手接過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喝下,拘謹地點了點頭。
“我和傅熹年兩情相悅,兩年前已經談婚論嫁,沈知瑤硬生生地把我們拆散了,我當時大病一場……”
說到這里,宋南枝掩面哭起來。
女神一落淚,張軍頓時有些坐不住,趕緊起身挪到宋南枝旁邊坐下,又是拍撫肩膀,又是遞紙巾幫忙擦眼淚。
“張醫生,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沒關系。”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守身如玉等了兩年,他們終于要離婚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又出了新的問題。”
“什么問題?”
“沈知瑤向傅熹年獻身了。”
張軍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她那個樣子被送到醫院……”
“不一定是傅總。”
“我希望不是,可是萬一呢。”
張軍不敢想是何人把沈知瑤弄成那個慘樣,如果真是傅熹年干的,那這個男人有點忒狠忒能耐了,居然能把人做成那樣。
他早上看見沈知瑤的時候,當真以為她遭遇了什么不測,被人輪了。
后來從婦科醫生那里了解到,她是嚴重撕裂傷,還有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