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瑤很驚訝。
印象里的宋南枝溫溫柔柔,說話都細聲細氣的,雖然昨晚她說要替自己教訓張軍,但真聽到她沖到急診打人,沈知瑤還是有些意外。
“南枝為什么打人?”謝東黎好奇地問。
嘉琪搖了搖頭,“不清楚。”
“她可能是想替我出氣。”沈知瑤說。
謝東黎和嘉琪詫異地看著她,后者驚呼:“你確定?”
“南枝昨晚自己說的,我沒想到她真的去找張軍了。”
自她嫁給傅熹年,張軍就沒停止過對她陰陽怪氣,工作上也經常找她的麻煩。
嘉琪眨巴兩下眼睛,消化著沈知瑤的話,“宋南枝昨晚來看過你?”
“嗯。”
“她能那么好心?”
“嘉琪……”
“瑤瑤,你別犯傻,宋南枝可能只是裝裝樣子,畢竟她演技那么精湛。”
嘉琪還記得高二放寒假的那天,沈知瑤被人惡意鎖在學校的廁所,由于已經是放學的時間段,她被關了一整晚,傅家的人聯系不上沈知瑤,當晚就報了警。
等找到人的時候,沈知瑤縮在衛生間的角落,在里面挨了一晚上凍,發著高燒。
這事她一直懷疑是宋南枝干的,奈何衛生間里面沒有監控,外面的監控又出現故障,沒拍到把沈知瑤鎖起來的人是誰,但根據沈知瑤被關的時間來看,最后在那附近出現過的人,只有宋南枝。
然而宋南枝很會詭辯,那天她和卞雪還有沈知瑤剛好負責做值日,三個人有各自負責的區域,她拉著卞雪給自己作證,她沒有把人鎖在衛生間,而且她和卞雪比沈知瑤先打掃完衛生,兩人是先一步一起離開學校的。
經這么一鬧,又沒有證據,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你忘了高中的時候,你被人關在廁所的事了?”
嘉琪提起這事,沈知瑤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不可能是南枝做的。”
“怎么不可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時和南枝關系有多好,那天如果不是卞雪非要拉著南枝去買東西,南枝會等我一起回家,我們兩家本來就離得很近,順路。”
沈知瑤的話,堵得嘉琪啞口無言。
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沉悶。
見嘉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沈知瑤拉過她的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南枝不可能那么對我。”
“可你們因為傅熹年關系已經鬧僵……”
“是我錯在先,南枝大度,不跟我一般見識,她還替我出氣,我們不該惡意揣測她。”
嘉琪再次無語。
又是一陣沉默過后,她釋然地笑了一下,“好吧,就當我剛剛的話沒說過,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開車注意安全。”
“放心吧。”
嘉琪一走,謝東黎就湊到床前,他手臂交疊搭在床邊,下巴抵在小臂上,一雙狹長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沈知瑤。
被他盯得不自在,沈知瑤抓起身后墊著的枕頭,輕輕朝著他身上打了一下,“你走,別賴在這里。”
“不走,我要陪著你。”
“用不著你陪。”
“那我偏要陪了,今晚我要留下陪床。”
沈知瑤拿眼瞪他,“你什么時候變得臉皮這么厚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我沒事。”
“到底什么病,這么突然就住院了。”
“嘉琪讓你別打聽。”
“……”
謝東黎嘴巴撅起來,不高興地把臉轉向一邊,看到柜子上放著一個保溫飯盒,他沒話找話,“你家人給你送什么好吃的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那個飯盒,她說:“那是南枝送來的魚湯,我還沒喝,我媽早上送了排骨湯,吃撐了,就暫時放著了。”
謝東黎伸手摸了一下飯盒,還是溫的。
他把飯盒打開,魚湯鮮香,冒著熱氣,“你不介意我幫你喝掉吧?”
沈知瑤白了他一眼,“你怎么還跟病人搶飯吃。”
“不讓喝就算了。”
“你要是肚子餓了,那你就喝。”
她直覺中午賴秀茹會讓阿姨做別的飯菜送來,到時魚湯就冷了,味道會大打折扣。
謝東黎一點不客氣,把魚湯倒出來一碗,喝得津津有味。
不過沒一會他就感覺肚子不舒服。
他強忍到賴秀茹來送午飯,借口有事先走。
出了醫院,他開著車火速趕回家,進門直奔衛生間。
喝了宋南枝送給沈知瑤的魚湯,他上吐下瀉。
讓助理跑到藥房買了藥送來,他緩過勁天已經黑了。
他躺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愣了片刻神,一通電話撥給宋南枝。
嘟聲響了很久,對方才接:“不是告訴過你,沒事不要聯系我。”
“你給沈知瑤送的魚湯,我喝了。”
“……”
看到那個保溫飯盒,他就認出東西是宋南枝的。
“她住院,你給送毒湯?”
宋南枝冷笑,“你有病嗎?幫她試毒?”
“是你蠢,她要是喝了你送的魚湯,上吐下瀉,你解釋得清嗎?”
不等宋南枝說話,他又問:“沈知瑤讀書那會,被人關在廁所一整晚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你覺得呢?”
“嘉琪認為是你,而且她很肯定是你。”
“沈知瑤不可能信她的話。”
“她是不信,因為她傻。”
傻到天真的以為宋南枝真把她當成好朋友,以至于兩年前和傅熹年結了婚,她就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責當中。
謝東黎身體不舒服,對宋南枝的態度也有些蠻橫,“下次做什么事之前,先動動你那個豬腦子。”
“謝東黎!”
宋南枝嘶叫一聲:“你他媽說誰豬腦子?”
她一發脾氣,謝東黎馬上熄了氣焰,聲音軟了些,“給你個表現的機會,過來照顧我。”
“我不去。”
“我現在起來洗個澡,大概四十分鐘,等我洗完,我要看到你的人。”
謝東黎的語氣不容商量,說完便掛掉電話。
他把手機扔在茶幾上,起身進浴室洗漱、沐浴,走出浴室的時候,剛好宋南枝趕過來。
大小姐冷著一張臉,手里的包包往床上一扔,沖到他面前就掄起胳膊,朝著他身上不停地捶打。
“你再罵我豬腦子試試!我打死你!”
謝東黎哼笑出聲,把她亂揮的手控制住,反鉗在身后,“想你了,睡一個?”
“你有完沒完?”
“怎么,不樂意?不怕我把你我大學時,在酒店房間非常嗨皮惹火的視頻發給傅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