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剛剛的畫面如果被熹年看見,他會怎么想?”
賴秀茹的質(zhì)問,讓沈知瑤感到一陣心酸。
傅熹年會怎么想?
他根本不在意。
他心里只有宋南枝。
就算她真的出軌,在外面玩得天花亂墜,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他把她弄成這個樣子,她住院,他一次沒來看過,今天撞見,他也只是來看傅眠眠的。
她眼眶慢慢紅了起來,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只能獨自咽下。
誰讓她做了不該做的事,肖想了不該肖想的人。
落到今天的下場,是她活該。
“媽,我以后會注意的。”
“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不要落人口舌。”
“我知道了。”
賴秀茹又是一聲嘆息,“說不定熹年是因為你和謝家小少爺關(guān)系不清不楚的,所以婚后才那么冷落你。”
沈知瑤沒有辯駁什么,長輩教育她就安靜聽著。
但她打心底里不認為傅熹年的冷淡與謝東黎有關(guān),分明是他一直在記恨,她把他從宋南枝的身邊搶走了。
“行了,你休息吧,我去陪著眠眠,那孩子嬌氣得不行。”
賴秀茹一走,沈知瑤松了一口氣。
她躺回床上,前半夜一直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后半夜勉強睡過去,到了早上,阿姨送來粥,她喝完,洗漱之后,慢慢悠悠溜達到傅眠眠的病房。
見到她,傅眠眠頓時擺上一張冷臉。
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她只是出于禮貌過來看望一下,“聽說你傷得不嚴重,那你好好養(yǎng)著,我走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往外走。
‘咚!’
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砸到她后背上,又落在地上,發(fā)出‘哐啷啷’的聲響。
疼痛來得太突然,她被砸得往前一個踉蹌,險些栽在地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攬住腰腹,穩(wěn)穩(wěn)托住。
她驚慌失措地直起腰,抬頭就對上一雙沉冷的黑眸。
傅熹年單手拎起她毫不費力,等她站穩(wěn),他立刻將托在她腰側(cè)的手收了回去。
垂眸看了眼地上已經(jīng)摔壞的不銹鋼保溫飯盒,男人眉頭微皺。
傅眠眠目光躲閃,怕哥哥怪罪,小嘴已經(jīng)撅起來,紅著眼眶準備哭鬧。
不料傅熹年一臉淡漠,沒怪她,只是說了句‘順路,過來看看’便走了。
病房內(nèi)眨眼只剩她和沈知瑤兩人,聽著傅熹年腳步聲越來越遠,她抓起枕頭邊的手機,用力地朝著沈知瑤身上扔了過去。
“咚!”
莫名又被狠狠砸了一下后背,沈知瑤扶住門框,轉(zhuǎn)頭朝病床上的人看過去,“傅眠眠,你有完沒完?”
“下賤東西,趕緊麻溜滾出去,不然我還拿東西扔你,砸死你個小婊砸。”
沈知瑤到底是忍無可忍了,她沒有選擇馬上離開,而是走到床前,抬手給了傅眠眠一耳光。
這一下給傅眠眠打懵。
她萬萬沒想到,一直默默忍受她壞脾氣的沈知瑤,居然敢對她動手。
摸了一下有些刺麻的臉,她從床上跳起來就要往沈知瑤的身上撲,偏偏這時,賴秀茹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好在婦人第一眼被地上的保溫飯盒吸引了注意。
傅眠眠趁機收斂起那副要咬人的嘴臉,乖乖坐回床上,不忘白了沈知瑤一眼。
“這好好的飯盒怎么摔壞了?”
賴秀茹把飯盒拿起來,目光在沈知瑤和傅眠眠臉上來回看,“誰干的?”
“沈知瑤!她進來就摔我飯盒,還說你陪著我讓她不爽了,她故意來找碴兒的。”
傅眠眠張嘴就來。
污蔑人連草稿都不打。
沈知瑤知道她憋不出什么好屁,眉頭皺了下,轉(zhuǎn)身就走。
賴秀茹沒追,她知道傅眠眠在撒謊。
沈知瑤是她親手養(yǎng)大的,骨子里什么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步步慢吞吞走著,快到自己病房的時候,沈知瑤又看到傅熹年的身影。
男人站在靠近電梯的過道上,與一位女醫(yī)生在低聲聊著什么,那位女醫(yī)生恰好是負責她的婦科醫(yī)生。
她若有所思地偷看兩人,見他們聊了幾句,傅熹年走向電梯,女醫(yī)生往她這邊來了,她趕緊走進病房,在床上躺下。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跟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
女醫(yī)生很快跟了進來,“今天怎么樣,還疼得厲害嗎?”
“好多了。”
“再觀察兩三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休息,一個月內(nèi)不要同房。”
沈知瑤臉上不由燙了一下,想起傅熹年,忍不住問:“你和傅總剛剛在聊什么?”
“他問你的情況,我就如實跟他說。”
“問我的情況?”
住院以后一眼不來看她的人,居然還知道找醫(yī)生問問她的情況?
沈知瑤很意外。
……
三天后,沈知瑤出院。
梁姨過來接的她。
回到傅家,她扶著樓梯慢騰騰上樓,人已經(jīng)走到自己暫住的那間客房門口,身后傳來梁姨的提醒聲:“少夫人,你的東西已經(jīng)都搬回少爺?shù)姆块g了。”
“為什么?”
“這是夫人的意思。”
“……”
她不敢想傅熹年知道她搬回去跟他睡一個房間一張床,要發(fā)多大的脾氣。
“那能麻煩你讓人把我的東西再搬回客房嗎?”
梁姨搖了搖頭,“這個家夫人說了算。”
說完,梁姨去忙了。
沈知瑤呆呆站在客房門口,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最后她還是進了客房,在床邊坐了下來。
傅熹年的房間,不經(jīng)他本人允許,她不敢貿(mào)然進去,怕像上次那樣,被他給丟出來。
她就躲在客房之中,一直到晚上,晚飯好了,她輕手輕腳下樓去餐廳。
傅熹年剛好回來,他扯松領(lǐng)帶,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安靜用餐。
賴秀茹在醫(yī)院陪著傅眠眠,傅南橋有應(yīng)酬,餐桌前只有她和傅熹年。
她緊張到一點聲音都沒敢發(fā)出來,咀嚼食物都小心翼翼。
“今晚你可以回房間睡。”傅熹年打破沉默。
她手一抖,握在手中的筷子落了一根在地上,剛要彎腰撿,傅熹年叫來傭人,重新拿了一雙筷子給她。
她受寵若驚,看著傅熹年依舊漠然的臉,不明白他為什么同意她搬回房間。
“我可以睡沙發(fā)。”
男人唇角揚了下,笑容很冷,“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讓沈知瑤搬回他房間的人是賴秀茹,命令下的死死的,還拿取消他繼承權(quán)的話恫嚇,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反正他絕不會再碰她,這點定力他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