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剛聽見腦海里熟悉的任務完成聲,心里還來不及樂呵,樓梯間便響起一陣窸窣的說話聲。
“快點,別讓人等……”
“哎,等等,那邊有人——”
白姝心里一跳,條件反射想躲,結果躲閃不及,人已經出現在視線范圍內。
更糟糕的是,樓梯轉角上頭幾個人影已經露了出來。
“臥槽……”
其中一個女生一愣,率先反應過來,語氣里滿是驚訝。
白姝還沒來得及反應,腰間一緊,整個人被猛地拉回去。
下一秒,祁言長臂一扣,干脆利落地把她整個人摟進懷里,轉身順勢一壓,將她擋在墻面和自己之間,整個人像是一道影子,死死遮住了她的存在。
白姝微微瞪大眼,鼻息間全是少年身上干凈清冷的氣息,耳邊是他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而那幾步走上來的女生,原本想打趣一句“不能隨地秀恩愛”,可當她們看清楚那藏在角落里的主角是誰時,話硬生生卡在喉嚨。
“臥槽……是祁言?!”
“祁言學長?!”
幾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像見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現場。
白姝被死死圈在懷里,連動都沒法動,心跳也莫名跟著亂了兩拍。
女生們哪里見過這種畫面。
平時校園里,祁言冷著一張臉,走路帶風,眼神清清冷冷,誰敢隨便靠近?
可現在,這人偏偏深情款款的模樣,微微彎著眼睛,唇角還帶著點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隨時能把人撩到腿軟。
“你們要把我女朋友都看害羞咯。”
祁言一邊說,眼睛還微微眨了下,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唇瓣彎出個好看的弧度。
聲音又低又懶,透著點不正經的寵溺意味。
幾名女生愣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頓時泛起一陣羞澀與興奮。
“啊啊啊,女朋友?”
“祁言學長有女朋友了?”
“好好好,我們走!”
幾人忍不住捂著嘴,眼神亮得跟燈泡似的,激動得恨不得馬上拉群討論。
她們自覺不再打擾,神色激動地匆匆離開。
樓梯間重新安靜下來。
白姝整個人還貼在祁言懷里,聽著他剛才那一套順嘴胡說八道,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
“女朋友?”她抬頭,咬牙瞪著他。
祁言低頭看著她,唇角笑意不減,眼神帶著點玩味:“不這么說,難道直接說你包養了我?”
白姝聽見祁言那句“包養”說得這么直白,整個人都繃住了。
這是什么地方?
學校樓梯間!
要是被人聽見了,還不得傳遍整個校園?
她心跳一頓,反應極快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唇瓣,瞪著他:“閉嘴!”
祁言愣了一瞬,唇瓣被她掌心按著,鼻息全落在她指縫之間,帶著點灼熱的氣息。
白姝整個人緊張得不行,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紅。
這個死祁言,剛剛在教室里那副冷酷模樣,收斂得像個正經學霸。
結果現在倒好,自己不過是主動親了他一下,這人像是找到了機會,又開始變得不正經了。
祁言看著她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眼神微微彎了彎,沒再說話,反而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順勢把她掌心從自己唇邊拿下來,低低地笑了:“好,聽你的,不說。”
但那雙眼睛卻亮得不行。
……
白姝終于踏出祁言學校校門那一刻,整個人差點沒原地跪謝蒼天。
呼吸都跟著輕松了,感覺身上那點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壓迫感瞬間散去。
祁言走在旁邊,看著她這副明顯如釋重負的模樣,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責。
她不喜歡,以后就不這樣了。
他心里面決定。
白姝沒注意他的反應,此刻一心以為兩人接下來就直奔酒店,心臟也跟著莫名緊張起來,腦海里已經自動開始腦補接下來的修羅場。
結果車子停下,白姝卻發現——
不是酒店。
是醫院。
她愣了下,剛想開口,祁言的臉色就微微不自然地轉開了目光,嗓音壓得低低的:“我弟……想見見你。”
白姝腦子里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見弟弟?
這不是見家人的前奏嗎?
她只想和祁言維持那種簡單的、單純的“包養”關系,拿錢辦事,演完各自退場,誰也別走心。
但要是見了弟弟,關系就不止是包養了。
這條線一旦牽扯上家人,感情這東西……
遲早是個麻煩。
白姝看著祁言那張俊美的臉,尤其是他眼里那點掩飾不住的認真與期待,心臟止不住地“咚咚”跳了兩下。
她干巴巴擠出點笑,試圖拒絕:“你弟弟……我還是不見了吧,這、這不合適。”
祁言聽完,眉頭微微皺起,眼底那點笑意淡了幾分,唇瓣輕輕抿著,似乎有些委屈的意味。
白姝:“……”
臥槽,長得好看、還委屈,你是想逼死我吧。
祁言解釋:“我沒跟他說我與你的關系,只是他最近總問我哪來的錢,以為我去干壞事了,所以我就說是你贊助……”
白姝聽見祁言這話,整個人都沉默了。
最后她揉了揉眉心,看著祁言那雙無辜、隱忍、漂亮的眼睛,心里一萬個不樂意,可嘴上還是認命般地嘆了口氣:“行吧,見一面。”
祁言眼底的那點委屈和試探頓時散了,唇角輕輕揚起,沒多說什么,只是替她打開車門,領著她一起往醫院走。
白姝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反正,他弟弟精神狀態本來也不太好,見一面,聊兩句,自己客氣客氣,應該也不會怎么樣。
……
病房里,窗簾拉得半開,陽光透進來一小片。
白姝剛走進去,就看見病床上的少年——
祁洛看起來比祁言要稚氣幾分,面色白得不太健康,眼睛卻很亮,唇角帶著點羞澀又局促的笑。
“姐姐你長得真好看,”祁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跟我哥一樣好看。”
白姝被他這一句突然的夸獎噎了一下,下一秒,又聽見他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嗎?所以你才幫我治病嗎?”
祁洛說著,手里攥著床單,神色有點局促,像是害怕被否認,又像是單純地期待著什么。
“我現在吃了醫生說很好的藥,腦子一點都不痛了。”他笑著補充,眼睛彎彎的,倒真有點單純好騙的感覺。
白姝:“???”
臥槽,這孩子是不是太快把自己劃入“未來嫂子”行列了?
而且這個弟弟……
也挺好看的。
和祁言那種明艷、張揚、少年感十足的帥氣不一樣。
祁洛的五官偏清秀,眉眼軟一些,帶著種干凈的小正太氣質,皮膚白得過分,甚至有種脆弱感。
而且,最顯眼的,是他那頭淺淺的亞麻色頭發,陽光下泛著淡金色的光。
白姝心里頓了頓,細細把兩兄弟對比了一圈,越看越覺得——
這倆人,有點不太像啊?
不過,這事兒她也沒敢多問。
她笑著彎下腰,伸手摸了摸祁洛的腦袋:“姐姐看你狀態是不錯,我就放心啦。”
祁洛眨了眨眼睛,乖乖點頭:“謝謝姐姐贊助我,我以后會報答你的!”
……
白姝跟著祁言從醫院出來,原以為終于可以去酒店了,結果中途這人忽然拐去了超市。
白姝本想著是買水、買零食,結果——
她眼睜睜看著祁言走到某個貨架前,動作熟練地伸手,從最上層直接拿下一盒,不是三盒那玩意!
白姝呼吸一頓,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臥槽!
三盒!
真不怕死啊這是!
她目光死死盯著祁言,愣是沒挪開。
祁言察覺到她的視線,偏頭,俊美的臉上還掛著溫溫吞吞的笑:“嗯?怎么了?”
白姝嘴角抽了兩下,艱難開口:“不是,我其實覺得這件事不用那么快。”
而且三盒啊……
雖然他年輕,但是這個量還是有點大。
祁言理所當然地挑了挑眉:“不是你說要控制風險嗎?該準備的,總得準備齊全。”
白姝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什么話都沒說直接離開。
……
酒店房間的門被推開,白姝剛走進去,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
房間里燈光偏暖,地毯厚實踩上去沒聲,四周墻面是深色木飾面,氣氛本就帶著點曖昧壓抑的氛圍。
偏偏——最扎眼的,還是那張超大的圓床。
床頭是玫瑰花,床單是暗紅色,最夸張的是——
她抬頭一看,天花板正正對著床的位置,竟然鑲著一整塊巨大的鏡子!
白姝:“……”
這特么是情侶酒店的標準配置嗎?!
她還沒緩過來,目光又掃到浴室那邊——
整個浴室都是透明玻璃,連水汽都擋不住的那種。
洗澡、換衣服,哪怕洗個手,站在床上都能一清二楚地看見。
白姝:“!!!”
祁言關上門,懶洋洋地點了點頭,聲音溫吞得像平時一樣好說話:“嗯,網上推薦的,熱門情侶房型。”
白姝抿著唇瓣,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祁言看著她表情,眨了眨眼,笑意不重,但那雙明艷的眼里藏著一股壓不住的得意:“不滿意嗎?我也可以去換。”
“不用。”
白姝咬著牙。
“那……洗澡嗎?”
“我不洗!”
祁言歪著腦袋,眼尾帶著點淺淺笑意:“那我去洗?”
白姝本來想說“別洗”,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屋里,這布局,這曖昧氛圍,誰先洗,誰都像是按了啟動鍵。
可要是真不讓他洗,他是不是又該覺得自己著急了?
那不如,先讓他去。
她咬著后槽牙,強撐著點了點頭:“你去吧。”
祁言笑得更深了,動作利落地開始脫衣服,T恤一抬,白皙漂亮的腹肌就露了出來,肩膀線條流暢,整個人清瘦中又帶著勁兒。
白姝眼神都不敢往他那邊落,快步走到窗邊,死死盯著外面的夜色看,仿佛看久了,月亮都能長出花來。
祁言看著她僵硬的背影,唇角微微一勾,原本緊張、慌張的心情也淡了幾分。
看來,不止他一個人慌得厲害。
白姝聽見浴室門“咔噠”一聲合上,本以為人已經進去,結果下意識往后一瞥,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透明的浴室玻璃后,水汽剛剛升騰起來,還沒完全遮住視線。
祁言站在里面,黑色短發微微濕潤,肩膀線條漂亮得過分,鎖骨微斂,皮膚白皙,窄腰線條順著水滴往下,隱約還能看到腰間那若有若無的肌肉紋理。
他正低頭擰開水龍頭,水珠沿著他身體滑落,整個人干凈、漂亮,又帶著讓人移不開眼的曖昧意味。
白姝看得眼睛一熱,鼻腔也跟著發熱。
臥槽——
她條件反射摸了摸鼻子,沒摸到血,心里才松了口氣。
可那點熱意還在,像是燒著了似的。
白姝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生硬地把頭轉回去,目光死死盯著窗外夜色,再也不敢往那方向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姝只覺得這一刻度日如年。
窗外夜色漆黑,反射著她僵硬的臉色。
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身后傳來“咔噠”一聲輕響,浴室門被打開了。
白姝全身一僵,根本不敢轉頭。
可下一秒,腳步聲靠近,熟悉的氣息驟然籠罩下來。
身側傳來一陣溫熱,微濕的水汽混著清新的沐浴露味道撲面而來,帶著明顯的男性氣息。
祁言站在她身旁,剛洗完澡的身體還帶著熱度,半點多余的話都沒說,只是安靜地站著,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姝咬著牙,腦袋死死轉著不動,耳尖卻開始發燙。
這家伙……怎么離得這么近?
祁言沒著急說話,只是靜靜站在那里,眼尾還帶著水汽未散,黑發微微濕潤,發梢滴著水珠,順著鎖骨滾落,滑入浴袍松松垮垮敞開的領口里。
他呼吸有些近,低沉的嗓音貼著她耳邊響起來:“你一直不轉頭,是害羞,還是怕?”
白姝死死盯著窗外,咬著牙:“別自作多情。”
祁言輕笑了下,聲音低低的,卻莫名撩人:“可我看你耳朵紅了。”
白姝咬了咬牙,猛地轉頭,打算懟回去,結果剛一回頭,祁言已經欺身靠近,幾乎貼上來,呼吸落在她鼻尖前。
那雙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唇瓣還帶著剛洗完澡后的微微水意,整個人干凈又漂亮,偏偏眼底藏著點笑意,像是隨時準備把人徹底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