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哄帶嚇唬?這你行嗎?”我問王成雪。
“呵!你別指望我!我可不行。”王成雪搖搖頭。
“然后呢?怎么找它出來?那黃皮子走了啊!”
王成雪搖搖頭,說她媽說了,那黃皮子沒離開,一定還在這附近。
修煉出白毛的黃皮子,證明道行是極高的。
稍微心念感召,對方就會察覺到。
“感召?什么是感召?”我好奇。
王成雪笑著解釋,所謂的感召,可以理解為心念交流。
你想他了,但沒聯(lián)系他,但只要起心動念,對方就會知道!
有句老話,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也是相同的意思。
在晚上談?wù)摰?鬼",就會對鬼進(jìn)行感召。
晚上沒太陽,陰氣比較重,鬼的感知能力會大大提升,接受感召的范圍會更遠(yuǎn)。
尤其是那種認(rèn)識的人去世了,晚上討論這人,念叨他的名字,就很容易將其招惹過來!
所以八字身弱,命帶滑蓋、太極貴人、子時(半夜11點到1點)生人、偏印重等等~~~
這一類命格特殊的人,夜里要格外小心提及"鬼"這個字了。
“你意思就是!我們念叨一下就行?”我說。
“嗯,是這樣的。”王成雪點點頭。
“這好辦了!但它來了,我們該怎么談呢?它能說話嗎?”
“呵呵呵......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說話?你別做夢了,天地間的規(guī)則,除非附體在人身上,不然除了極特殊的情況,地仙是不可以說話的!”王成雪笑道。
動物說話,注定會擾亂人間的秩序,所以需要借口傳言,找人作為媒介。
當(dāng)然,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黃仙討封。
“那怎么辦?它來了,我們也溝通不了啊,難道讓它在我耳邊傳音?”我說。
王成雪眉頭緊皺,面露難色。
見她這樣,我就問怎么了?
王成雪嘆了口氣,說還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請那只黃皮子,附體在人身上,這么一來,大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溝通了。
“是個主意啊!這個辦法好!可附體在誰身上呢?李秋雅她爸怎么樣?”
王成雪瞥了我一眼:“不行!那黃皮子和她爸本來就是深仇大恨!附體在她爸身上!你是嫌她爸死的慢嗎?”
聽了這話,我恍然大悟。
想到了之前常麗娟附體常蘭蘭的時候。
好家伙!
要讓那黃皮子附體在李秋雅她爸的身上,估計能直接去廚房拿菜刀,親手剁了自己腦袋!
我說,那李秋雅和她媽呢?
王成雪說也不行,仙家可不講究冤有頭債有主。
附體李秋雅或者她媽,也有可能用她們的身體,親手咔嚓了李秋雅她爸。
聽了這話,我無奈的摸了摸額頭。
“合著!請那黃皮子附體!附誰身上了!他爸都難逃一死啊!”
“是啊,除非是和她家沒關(guān)系的人。”王成雪幽幽一嘆。
“沒關(guān)系的人?那這里只有你和我啊?”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剛才王成雪面露難色了。
我是處理這件事的人,還得與那黃皮子談判,所以被附體的人一定不能是我。
李秋雅一家三口都不行,田來福也一樣沾親帶故。
而且田來福是男人,身強力壯的,還沒竄過竅,那仇仙不一定能捆住他!
唯一的人選,只有王成雪一人!
“那小雪啊,這事......你愿意幫忙嗎?”我有些尷尬的問她。
好端端的,誰會愿意把自己的身體借出去?
而且還是借一只仇仙!
這件事還與王成雪沒關(guān)系!
要知道,借身體出去這事風(fēng)險可是很大的。
被那黃皮子附體前,王成雪身上護著的仙家要先離開,騰出地方來!
雖然王成雪與那黃皮子無冤無仇。
但雙方談判的過程中,難免會起爭執(zhí)!
萬一那黃皮子激動之下,做點什么事來,后果根本難以預(yù)料!
王成雪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長嘆一聲:“幫吧,但你記住了!千萬別亂來!別讓我出事了!懂嗎?!”
我連連點頭,嚴(yán)肅道:“我懂,我一定盡力!”
“不是盡力!是一定!一定!”
“懂懂懂!放心!我一定盡力!”
王成雪惱了,死死揪住了我耳朵,一字一句的對我說,讓我一定不能讓她出事!
“放心,我懂的。”我點點頭。
商量好了辦法,之后就是感召黃皮子過來了,這一步其實不算什么。
但劉姨說,在談判之前,最好擺上供席。
一來是表示尊重與誠意。
其次是,有吃有喝的招待,哪怕談不妥,對方也不至于立馬翻臉。
然后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李秋雅母女。
今天時候不早了,需要準(zhǔn)備的供品很多,我是想明天弄的。
但李秋雅她媽是一個急性子,立刻聯(lián)系朋友,讓他們幫忙準(zhǔn)備供品,然后給她送來!
正常的供品,就是雞、肉、魚、水果、饅頭等等。
不過我家老仙卻提醒我,供品要多準(zhǔn)備兩份出來,擺在院子里!
原因我也猜到了,那就是對方親戚多,起碼有幾十只黃皮子在,這些黃皮子也得好好招待一下!
我告訴了李秋雅她媽這事。
她媽說行,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讓她朋友供品直接按五份買!
晚上9點,一輛輛車子就開進(jìn)了院子里。
來的都是李秋雅她媽的朋友,送來了各種供品。
她媽的這些朋友很給力,燒雞買了8只,鯉魚買了7條,其他供品也都超了!
然后我們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了,在客廳里擺一桌供品,其他供品都擺在院子里。
家里還有兩瓶茅臺,李秋雅她媽也拿出來了,擺在了屋里的桌子上。
院子里昏暗,只有門口掛著的一盞白熾燈亮著。
大家都很緊張,其中也包括我。
談判能談妥最好,如果談不妥,可能我也無能為力了。
田來福也跟著我們忙乎,累的呼哧帶喘的。
忙了大概有20分鐘,一桌桌供品都擺整齊了。
我們正打算進(jìn)屋,準(zhǔn)備下一步,田來福突然喊了一聲,讓我們站住,說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你想到啥主意了?”我愣了下,轉(zhuǎn)身看向他。
王成雪、李秋雅母女也看向田來福。
田來福嘿嘿一笑,把我們拉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小聲說:“咱們弄點耗子藥!下這些供品里!毒死它們怎么樣?!”
我們都被田來福這話驚掉了下巴,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怎么樣?我這主意好吧?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田來福嘿嘿一笑。
我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說道:“田來福!你是一個狠人啊!”
“那必須的!男子漢大丈夫辦事必須心狠手辣!”田來福沖我擠眉弄眼的:“兄弟!以后你多跟哥學(xué)著點!”
"啪"
“哎呦!姐!你打我干嘛啊?”
“你閉嘴吧你!還下毒?你還嫌不夠亂嗎?啊!”李秋雅她媽忍無可忍,死死揪住了田來福的耳朵。
疼的田來福嗷嗷直叫,被他姐揪著耳朵拽進(jìn)了屋。
我掃視四周一眼,吐了口氣。
不怕壞人絞盡腦汁,就怕蠢人靈機一動!
好家伙。
如果他們不在,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田來福處理,他真容易偷摸下耗子藥。
我都不敢往后想,田來福下耗子藥了,之后會是什么場景!
“哥,你看到什么了嗎?”李秋雅小聲說。
“沒!沒什么!我們進(jìn)屋吧。”我搖搖頭。
進(jìn)屋之后,就聽田來福在那憤憤不平的抱怨。
“姐!我說的辦法不好嗎?你還掐我耳朵!”
“你閉嘴吧!別說話了!萬一再被聽見了怎么辦?!”李秋雅她媽氣的不輕。
“姐!你就是太膽小了!換了我!分分鐘送他們見閻王!”田來福冷哼一聲,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把瓶蓋放嘴里一咬。
"噼啪"一聲,瓶口直接碎了,扎了田來福滿嘴的玻璃碴子!
目睹此景,我們幾人齊齊色變。
我忍不住"臥槽"一聲!
李秋雅她媽嚇壞了,立刻沖了過去:“來福!你沒事吧?往外吐!別往肚子里咽!”
“嗚嘔~~~”田來福跪在地上,不停往外嘔玻璃碴子。
血呼啦的,李秋雅和王成雪不忍直視。
我看著也有些反胃,心說,這報應(yīng)來的真快,讓田來福嘴欠!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咯""咯""咯"的怪笑聲。
我一怔,順著笑聲方向定睛看去。
好家伙。
窗戶外面站著好幾只小黃皮子,正捧腹大笑呢!
李秋雅嚇的臉都白了,三兩步跑到了我身邊,緊緊拽住了我胳膊:“哥!沒事吧?”
“沒事,你別怕。”我簡單安慰了她幾句。
李秋雅她家這情況,我也是心服口服。
本來事情就夠麻煩了,還有一個添亂的!
吐了一會,田來福好多了,雖然被玻璃碴子扎的滿嘴是血,但并不嚴(yán)重。
李秋雅她媽說,讓田來福去醫(yī)院看看的。
但田來福不肯,說什么也不去。
“姐!家里辦這么大的事!我能走嗎?我不能走!”田來福站起身,吐了口血沫子,看著窗外的黃皮子,罵罵咧咧的說:“他媽的!老子不怕你們!秋雅!家里有碘伏嗎?給我簌簌嘴!”
李秋雅"哦"了聲,隔了一會,拿回一瓶雙氧水,說沒找到碘伏。
田來福接過雙氧水,擰開瓶蓋,二話不說,很爺們的倒進(jìn)了嘴里!
他根本不給我們開口勸他的機會!
結(jié)果可想而知,田來福雙手掐著喉嚨,跪在地上,一邊叫一邊吐!
窗外的幾只黃皮子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其中一只還翻了個后空翻!
我看了眼時間,快10點了,不打算磨嘰了。
田來福說什么也不肯走,非要留下來幫忙,說等我談判完了再去醫(yī)院。
他是好心我們都知道,但這智商留下來只能添亂!
但我們拗不過他,只能讓他閉嘴,等會談判的時候別吭聲。
剛才我讓李秋雅她媽托朋友,買了些貢香以及一盒紅色的酥油燈。
我點著七盞酥油燈,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擺放在地上。
然后我讓李秋雅她媽準(zhǔn)備一個裝滿小米的碗,我在里面插上13根滿堂香。
做好這些,我對李秋雅她媽千叮萬囑,一定要看住她老公和她弟弟,讓這倆人千萬別搗亂!
李秋雅她媽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wù)!
我吐了口氣,看向王成雪:“準(zhǔn)備好了嗎?雪姐!”
“我說過,別叫我姐。”
“不!這一刻!你就是我親姐!”
“傻樣兒。”王成雪被我逗笑了,神色也沒剛才那么緊張了。
李秋雅給王成雪搬來了一個凳子,滿臉感激的說:“真是太謝謝你了,小雪姐。”
“命苦,沒辦法。”王成雪笑著搖搖頭,坐在了凳子上,嘴里嘀咕了兩聲,讓身上占竅的仙家先離開。
我看著王成雪,雙眼突然有些灼熱,像被火烤了一樣,我揉了揉。
再次睜開眼,我眼前隱約浮現(xiàn)出一道道虛影!
四只黃皮子、兩只黃狐貍、一只白狐貍、還有一條碗口粗的花紋大蟒蛇,從王成雪的身上飄了出去,站在了她身后。
其中那只白色皮毛的狐貍,屁股后面還長了五根尾巴!
五尾白狐?!
我吃了一驚,雙眼灼痛加劇,看的越來越清楚!
我心里清楚,這是仙家給我開了眼竅,方便之后和那仇仙談判!
站在王成雪身后的仙家,皆是神色不善的看著我。
尤其是那只五尾白狐,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憤怒。
它們怎么這么生氣?我沒招惹它們啊!
在我疑惑之時,心里清清楚楚冒出一句話:他們能不生氣嗎?人家弟馬的身體,為了幫你的忙,借給一仇仙附體!之后如果出什么事怎么辦?!
咦?你是哪位老仙家啊?!
我心念一動,對方就給我回復(fù)了,威風(fēng)凜凜的說:胡天霸!
胡天霸?你是咱家胡家教主吧?
我心念剛這么一動,壞了!
胡天霸氣得不輕,在心里訓(xùn)斥我:“你家胡家教主是誰你都記不住嗎?紅堂單供上之后,你有好好看過嗎?家里的佛經(jīng)、道經(jīng)請回去了,你看一眼了嗎?!”
被自家老仙訓(xùn)斥了,我能怎么辦?
我也很無奈啊!
我用心念回復(fù),說回家之后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做出馬界的三好學(xué)生!不給你們丟人!
我認(rèn)錯的態(tài)度很乖巧,胡天霸也不罵了,只是幽幽一嘆,什么也沒說。
他這聲嘆息,讓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能感覺到,胡天霸有事想告訴我,但卻不能說!
就在我詫異時,一旁的李秋雅小聲說:“哥,你沒事吧?你的眼睛!好紅啊!而且......”
“而且什么?”我一愣。
“你眼睛里面!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