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二幾點登記？”

“上午十點，民政局門口停車位緊張，建議提前半小時到。”

“你還挺認真？”

“假戲也得真做。不然熱搜標題可能變成‘影帝新婚日遲到被新娘拉黑’。”

“那不如寫‘小花為騙保閃婚頂流，次日申請離婚’。”

【友情提示：宿主即將遭遇高危接觸，請謹慎應對陌生男性遞來的紙質文件！】

“顏小姐。我是裴硯先生的法律顧問，有些文件需要您確認。”

“我沒讓你來。”

“裴先生最近事務繁忙，我代為處理您母親的醫療擔保協議續簽事宜，順便……這是最新的病危通知單，醫院說必須直系親屬或法定監護人簽字才能繼續用藥。”

“你什么時候拿到的？”

“二十分鐘前。急診科護士長親自給我的，她說您母親血壓驟降，情況危急。”

“那你應該直接送搶救室，而不是站在這兒跟我聊合同？”

“因為接下來的治療方案涉及一筆高額自費藥，需要您這位‘未婚妻’簽署知情同意書。”

“江律師，你的權限止步于我的法律事務。顏晚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可她馬上就是您合法妻子了。根據草案，婚后財產共管，重大醫療決策需雙方共同簽署。我只是提前履行職責。”

“你們豪門連救命藥都要走流程？”

“程序正義才是真正的保護。顏晚，你真的以為，裴硯娶你是出于自愿？”

“什么意思？”

“他有未婚妻。林淺，你們綜藝里的女嘉賓。他們分手是因為她不肯放棄事業結婚，而不是網上說的‘性格不合’。裴明淵一直在撮合他們復婚，這次逼婚也是為了重啟聯姻計劃——而你，只是個替身。”

“所以呢？你特意跑來告訴我，我要嫁的男人心里有人？這算哪門子法律顧問該干的事？”

“因為我了解你。當年你在辯論賽后說，‘感情不該被規則綁架’，我一直記得。而現在，你正要走進一場被資本和血緣精心設計的婚姻游戲。”

“過去的事別提了。我現在關心的是我媽能不能按時吃藥，不是誰愛誰不愛誰。”

“那你信不信，只要你不靠近裴硯，你母親的床位就不會被取消，藥也不會斷？”

【警告！檢測到威脅性語言誘導，宿主腎上腺素飆升，建議立即撤離現場！】

“所以你是來談判的？拿我媽的命跟我談條件？”

“我只是陳述事實。裴硯不適合你。他的世界充滿控制、監視和文字預判的命運陷阱。而你——你明明最討厭被安排。”

“你怎么知道我……”

【三秒后，江慎行會從公文包掏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她高中時在圖書館看書的畫面。】

“把包打開。”

“什么？”

“我說，打開包。現在。”

“你可以走了。再靠近她十米以內，我會以騷擾罪起訴。”

“我只是盡一個朋友的提醒義務。顏晚，好好想想，你是想活成自己，還是活成別人小說里的角色？”

“他瘋了吧？一個律師搞心理戰還帶私貨的？”

“他不是普通律師。他是裴明淵養在外面的刀，專門處理‘情感軟肋’類問題。”

“所以他剛才那些話……都是裴明淵授意的？”

“不一定。有些人，一旦執念生根，就會自己長成一把利刃。”

【任務進度12%，請宿主盡快與裴硯完成婚姻登記，否則生命值將持續衰減。另：檢測到非法錄音設備信號源，建議檢查隨身物品。】

“又要查bug？”

“你衣服被人動過。從你撕合約那天起，他們就在你身上裝追蹤器。”

“所以江慎行剛才……是在試探我有沒有發現？”

“不止。他在確認，你是否已經完全依賴系統行動。”

“那我現在該怎么辦？假裝不知道？還是反向釣魚？”

“都不用。我們按原計劃登記。但明天開始，你得學會不用預知也能活下去。”

“哈？你讓我裸奔式作死？”

“我只是說。別總等著系統告訴你下一步怎么走。有時候，主動出擊比被動規避更安全。”

“顏女士，您母親剛醒了，一直喊您的名字，問您什么時候回家吃飯。”

“好，我登記。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

“婚后第一件事，你得陪我去菜市場買西紅柿炒蛋的原料。我要親眼看你挑那種紅得發亮、不打農藥的。”

“就這？”

“對。我要讓全網知道，頂流影帝也會為五塊錢講價。”

“成交。”

顏晚問出口的瞬間就后悔了，不是真打算結這個契，只是腦子被系統和裴硯輪番轟炸，一時短路才順著他的話往下接。

她翻了個白眼。

裴硯啟動車子。

她嘀咕著扣上安全帶，忽然手機一震。

她還沒來得及細看，車剛停在醫院樓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已經站在門口等她。

男人穿著三件套，戴著金絲邊眼鏡，右眼下一顆淚痣，是從律師廣告圖里走出來的精英范兒。

顏晚記得這張臉，是大學時辯論賽上被她當眾拒絕的法學系天才江慎行。

江慎行迎上來。

裴硯皺起眉。

江慎行微笑不變，轉向顏晚，遞出一份折疊整齊的紙。

顏晚接過紙張，手指頓住。

她抬眼看向江慎行。

顏晚冷笑。

江慎行不慌不忙。

裴硯下車走過來。

江慎行慢條斯理地翻開公文包。

顏晚聽得腦殼疼。

江慎行看著她，眼神忽然深了幾分，壓低聲音。

空氣瞬間安靜。

顏晚瞥了裴硯一眼，裴硯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盯著江慎行，像在評估一頭闖進領地的野獸。

顏晚挑眉。

江慎行聲音輕下來。

顏晚愣了一下。

顏晚把病危單折好塞回江慎行手里。

江慎行忽然逼近一步。

顏晚瞳孔一縮，系統警報瞬間炸響。

她沒動，反而笑了。

江慎行退后半步，恢復冷靜，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顏晚下意識摸了下左手腕，猛地抬頭。

話沒說完，系統第三次預知自動觸發。

她搶先一步伸手。

江慎行怔住。

江慎行遲疑一秒，拉開公文包拉鏈。

里面只有一疊文件和一支鋼筆，她卻看到角落里一個礦泉水瓶的標簽，是她常喝的那種，心跳漏了一拍。

裴硯擋在顏晚前面。

江慎行整理袖口，微笑著轉身離開，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顏晚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

她喃喃自語。

裴硯沉默片刻。

顏晚追問。

裴硯轉頭看她。

顏晚心頭一顫。

這時手機又震，彈出系統更新提示。

她翻了個白眼。

裴硯忽然伸手，捏住她衛衣帽子邊緣一扯，一個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紐扣狀物體掉了出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裴硯說著，彎腰撿起紐扣，放進密封袋。

顏晚瞪大眼。

裴硯把密封袋收好。

她握緊拳頭。

裴硯嘴角微揚。

她還想反駁，手機突然彈出新消息，是醫院來電。

她接起電話，鼻子一酸。

掛了電話，她深吸一口氣。

裴硯回應。

她盯著裴硯。

裴硯愣住。

她揚眉。

他忍不住笑出聲。

兩人正要上樓，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過，車窗搖下一條縫。

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伸出，輕輕按下了錄音筆的停止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