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如此,冰鸞出來的還是晚了一步,而且,白冰的神魂自離體至消失,剛好發生在聽到冰鸞的呼喚聲,小天下意識地放冰鸞出仙球的那千分之一剎那間,所以,無論是冰鸞還是小天,都未曾看到白冰神魂離體的事。
至于仙球內其他眾妖,包括小鸰和陌離在內的,更不可能在二半夜的往白冰所居內室里亂瞄,所以,就更沒有看到這一幕了。
出了仙球的冰鸞,只感應到白冰的神魂氣息和那道強大氣息的殘留,可白冰明明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躺在床上?這家伙之前不是在床上打坐呢么,何時躺下的?
“自大鳥,毛丫頭怎么了?”讓小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冰鸞讓他放她出去前,他并未感應到白冰有什么不妥。
待將冰鸞放出去后,他還是未感應到有何不妥,自大鳥到底發現了什么?
小天問出口都已經好久了,冰鸞一直半聲都未吭。
不是冰鸞不想告訴小天,而是,冰鸞壓根兒也沒整清楚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久等不到冰鸞的回音,小天索性將正在林間到處飛著玩兒的小鸰叫了過來,大體跟小鸰說了下外面的情況后就將她放出了仙球。
聽小天說白冰可能有些不好,小鸰一下子就著急了,一出仙球立馬抓起白冰的手就開始晃起來。
“冰鸞姐姐,姐姐的手怎么這么涼啊?姐姐怎么睡的這么死啊?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可小鸰沒事啊,姐姐應該沒事的吧?”
小鸰說著說著,急得眼淚刷刷地就往下掉了。小鸰這一哭,讓冰鸞更加的煩躁起來。
回想起剛剛感應到的那股強大的氣息,似是仙界神魂的氣息,妖界怎么會有仙界神魂存在?
想到八年多前白冰曾遭遇過的那次奪舍,冰鸞整只神獸都不好了,那次她沒在跟前,沒保護好都讓她自責不已,這次,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這丫頭莫不是又遭遇奪舍了吧?
可奪舍哪能有這般平靜的?半點沒有識海被入侵之像啊!
若是這丫頭的神魂遭遇重創或者什么的,小天和小鸰定會有所感應,可他們此時都毫無異常,就說明這不讓人省心的丫頭沒什么事。
可若沒什么事這丫頭怎么就是不醒呢?
“喂,怎么樣,小爺突然間感應不到毛丫頭在何處了,你好好看看,看毛丫頭到底哪里不妥。”
小天的傳音讓冰鸞的心更加地揪了起來,這丫頭就躺在這里,即便隔著仙球,小天依舊能看的清清楚楚,小天所說的感應不到這丫頭,只能是感應不到這丫頭的神魂……
可她剛剛明明就在小丫頭旁邊,之前她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連神魂都感應不到了呢?
究竟是何故?
此刻的冰鸞也顧不得是否會破壞白冰的識海了,破壞了大不了再養起來,她放出極細的一絲絲兒神識,自白冰眉心探入,本想輕輕探探白冰的識海狀況的,可卻發現她根本推進不了一步……
怎么回事?
若真遭遇奪舍,這丫頭應該非常難受才對,何故如此平靜?可若沒遭遇奪舍,憑這小丫頭的修為,何以她的神識都探查不進她識海里去?
難不成尊上給他的寶貝徒弟在識海設置了什么禁制不成?
實在想不出究竟發生了什么的冰鸞,只能硬著頭皮聯絡遠在星源大陸的無塵。
“尊上!”
“冰鸞,怎么了?可是冰兒出了什么事?”與妖界此刻是凌晨不同,星源大陸此時已是辰時二刻了,聽冰鸞的口氣,無塵立刻有了不怎么好的預感。
可若是自家徒兒遭遇到了什么危險,他應該能通過金烏令感知到的才對,為何他什么都沒感應到?
冰鸞硬著頭皮將剛剛發生的奇怪之事事無巨細地告知了無塵,無塵聽完,心中不由一凜。
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自家徒兒的神魂已經離體,識海要么是因著身體的自我保護而封閉了,要么就是被身體無法承載的強大神魂給占據,為了保護肉..身不受損,那神魂以秘術將徒兒的識海封閉,只待肉..身修為足以匹配神魂強度時,才會解開。
這種秘術,一般只有仙界天仙以上修為者才會施為,徒兒在妖界,難道碰到了仙不成?
無塵仔細感應起金烏令所在的位置,根本感應不出,他瞬間消失在了紫氣東來,再出現時,已是白家令牌室。
無塵隱身進到白家令牌室,拿起自家徒兒的白家子弟令牌反復觀看,雖確定這令牌并沒有什么異樣,但終究也沒怎么放心。
難道是因為他將冰鸞派去了妖界讓天道不滿了,這才給徒兒的歷練增加了難度?話說天道真這么關注自家徒兒嗎?還是向來關注的是他這個神尊,徒兒只是受他牽連了?
可本尊在六界巡視這些年,也沒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天道何苦總盯著本尊呢?
無塵不解,只得先返回紫氣東來。期間,未驚動白家任何人。
若是徒兒的識海是自我封閉的,得趕緊地給徒兒找個適合溫陽肉..身之處才好,否則,肉..身一旦有所損毀,就算徒兒的神魂來日歸來也無所依。
他雖可以為徒兒以神力捏一個肉..身出來,可到底還是原身體更受天道認可。
若是徒兒的識海是因被不明強者強行占有而封閉,那強者至少應該是仙階修為,徒兒的肉..身一時半會絕不可能與那入侵者修為匹配,暫時倒不用擔心肉..身會被毀。
“尊上,白冰所在客院,被設了威力不俗的陣法,里面的人出不去,想必外面的人也進不來。所以,我懷疑……”
冰鸞壓根兒就不敢以神力強行破壞陣法,對陣法不怎么通的他根本不知道這陣若是被她強行破除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如今只是暫時被困而已,單純的困在陣中倒沒有什么。
“無妨,你跟小天說讓他幫忙從仙球極寒之地挖一大塊寒玉出來,將冰兒移至寒玉之上。本尊之前做了一些陣盤在小天那里收著,你問小天拿套五品聚靈和隔離相嵌套的復合陣盤,將其放于冰兒旁邊,再在聚靈陣外多放些靈石,以靈氣先將冰兒的身體溫陽起來。這段時間,你且守好冰兒的身體,其他的,待本尊到了再說。”
已然如此,怪任何人都沒有用,還不如守好徒兒的身體要緊。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連無塵這樣的神尊都說不清他徒兒遭此一劫,于她究竟是好是歹。
不過無塵深感他的徒兒向來福澤深厚,被傳至妖界,不是立馬就結丹了么?這會兒,她的神魂雖然不知又落在了何處,可肉..身卻有強者替她以秘術修煉著,這似乎也不錯。
無塵使勁兒地找各種理由自我安慰著,不過,妖界之行看來是在所難免了,至少得確定徒兒的識海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還有,無論如何,徒兒的肉..身必須得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才好,雖說徒兒的識海并非誰都可以輕易占據的,可一旦徒兒回來,那莫名其妙的入侵者必須得踢出去的。
在徒兒未歸之前,就讓他安安生生地一直替徒兒增強肉..身強度和本體的修為吧。
剛好,徒兒的神識強度已至化神境,而肉..身才是金丹中期,這送上門兒來的仙階修士,何必拒之門外?
至于去尋徒兒的神魂飄去了何處,無塵壓根就沒動這個心思,許是之前他派了冰鸞去妖界保護徒兒,才會讓徒兒多經歷了神魂離體這么一劫,無論如何,這一劫,還是靠徒兒自己度過的好。
星源大陸的無塵給自己找了無數寬心的理由,而妖界的百花城白冰所居客院外,此時真是非常的不平靜,此刻,頭最大的,絕對非百花城城主卿瓏莫屬。
因著白冰和幻靈兒是姬昊小王子的客人,看得出,姬昊小王子對這兩位客人非常的重視,城主卿瓏絕對是待以上賓之禮的。
鬼使神差的,赤蜂王一大早就讓城主府里的小花妖帶著去白冰所在的客院找她,待赤蜂王和小花妖到得客院時,卻發現不但感知不到白冰,而且,竟連客院的門都靠近不了!
察覺有異的赤蜂王又請那小花妖帶她去找姬昊,那帶路的小花妖也覺出了事情恐怕不簡單,即便里面的人外出,那她們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地就連院子都靠近不了啊。
帶路的小花妖沒敢耽擱,也顧不得此時天色剛明,邊帶著赤蜂王朝姬昊所在客院而去,邊傳訊給花使,向花使百靈匯報了白冰所居客院有異之事。
還未收到花使匯報呢,百花城城主先被姬昊給呼了過來,待問清緣由時,城主卿瓏瞬間頭都大了。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再瞅著眼前毫無陣法波動,但就是靠近不了半步的客院,再看向臉色越來越黑,渾身冷氣直冒的昊小王子,百花城城主卿瓏的內心是極其郁悶的。
這城主府,她都住了近萬年了,而此間客院,先后招待過沒有大幾千也有小幾千的貴賓了,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可為何獨獨昊小王子的客人上門,竟發生了這么詭異的事?
這是哪個跟她有仇的干的缺德事,簡直是不想讓她這個城主好好當下去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