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翔握緊了拳頭,左看看已經昏死過去的兒子,右看看滿臉哀求望著自己的女兒,咬著牙依舊堅持道:
“祁越就是你親弟弟。”
“好。”祁歡沒有任何遲疑的吩咐程璟,“下一個。”
“是,少爺。”程璟轉而拿著針包走向祁玉。
祁玉猛地瞪大眼睛,抓著祁天翔的手幾乎要用盡自己的力氣,“爸,你剛才不是說不會讓祁歡再傷害我嗎?!是不是因為他要折磨的不是你?爸,要不是你,我跟哥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你快說啊……”
他不能承認!
承認了,他的后半輩子真的就永無天日了!
意識到自己的父親不顧自己死活的這一點,祁玉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祁天翔,我跟我哥可是你的親兒子親女兒,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跟我哥被折磨而置之不理,你簡直不是人!”
“我應該早知道你自私自利的,否則也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把我跟我哥丟在孤兒院里那么久!”
“為了自己的目的,你還把親生兒子賣了!”
“虧我跟我哥那么相信你,你說什么我們都聽你的,以為你真的能夠讓我跟我哥過上好生活!”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懦夫!沒良心的畜生!”
祁玉大罵著,似乎這樣能夠減輕自己即將要面的的痛苦,她的拳頭在聲嘶力竭的控訴聲中不斷落在祁天翔的手臂上。
“夠了!”祁天翔抓住她亂拳出擊的手,呵斥道,“如果不是我把你接回祁家,你能過了三年揮金如土的好日子嗎!”
祁玉大罵:“放屁,也是你把我丟在孤兒院里的!如果你不是我父親,我也不會從小在孤兒院里受罪!”
當然,祁玉還沒能罵夠,程璟已經走到她跟前。
她自知已經被親父親放棄,于是掙扎著從輪椅摔了下去,一路爬到祁歡的跟前,也不斷地朝他磕頭認錯,“哥,我真的知道錯了,看在我喊了你三年哥哥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馬好不好?”
“綁架害你的事都是祁天翔指使我跟我哥干的,我跟我哥為了能留在祁家,不能不聽他的……”
祁歡不為所動。
江幼離看向祁歡,“心軟了?別忘了,你可是差點死掉了,而如果不是碰到我,你的雙腿也會徹底廢了,永遠站不起來,永遠要被豪門圈里的人所恥笑,就算你有才華,有顏值,在別人眼中永遠有個殘疾的前綴。”
祁歡失笑道:“小離兒,你放心,我早就不會心軟了,我只是覺得作為子女,我跟祁玉他們兄妹倆一樣可悲罷了。”
為了不被折磨的祁玉還在磕頭。
祁歡嘆了口氣,“我怎么忘了,他是連自己親兒子都能賣的人,前不久還在我的訂婚宴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兒子被人報復,我怎么會認為拿他兒子女兒的命能逼他開口。”
“他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祁歡想通了這點,突然失去了繼續用祁玉逼問祁天翔的興趣,“程璟。”
“少爺。”
“把他們兄妹以及調查到的綁架案證據一起交給警察去處理。”祁歡不愿再把時間浪費在他們兄妹身上。
聽到這兒,祁玉停下,茫然地抬頭。
坐牢?
她要去坐牢了嗎?
她不想坐牢,可是跟被祁歡折磨得生不如死相比,坐牢又似乎更能接受了。
想到這兒,祁玉坐直了身子,虛脫地垮下了肩膀,不再求饒,也不再掙扎,而是悔恨地看著祁歡,苦澀地開口道:“哥……我能再叫你一次大哥嗎?”
祁歡沉默著。
祁玉便自顧自地開口繼續道:“大哥,對不起……這一聲對不起我是真心的。”
“我一直以為,我在孤兒院過著苦日子都是因為你,而回祁家的這三年幸福生活是因為我爸,直至現在,我才意識到我有多可笑,這三年我能過得那么幸福,是因為大哥你。”
“是因為大哥你不介意我只是一個養女,依舊真心對我,給我最好的生活。”
“我爸說,我私生女的身份隨時都會露餡,讓我配合我哥演一出綁架,趁機弄死你,這樣我就能永遠留在祁家,我怎么就那么蠢,認為只要殺了你,我跟我哥就能在祁家過上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
“大哥,我真后悔啊。”
祁玉捧著自己的臉,大聲地哭泣了起來。
在祁家的這三年,她也受過委屈,一開始她根本不敢哭。
是大哥祁歡,他輕聲安慰她,并且溫柔地說:“想哭就哭吧,你現在是我妹妹,不要讓自己有任何委屈。”
之后,她就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
她覺得,這一切是她本該擁有的。
想到這兒,祁玉抹干凈臉上的淚水,重新跪直了腰,然后朝著祁歡重重地磕了個頭。
“謝謝大哥你三年來對我的保護。”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向祁歡,“大哥,坐完牢出來,我還能當你妹妹叫你大哥嗎?”
沒等祁歡回答,江幼離毫不客氣地說道:“想太多,要點臉好吧,磕幾個頭道歉就想重新做回千金小姐?你還不如直接自己一頭撞死,祈求下輩子直接投個好胎。”
祁玉一嗆,見祁歡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明白了他的答案,轉過頭看向程璟,“程助理,麻煩你安排人把我和我哥送去警局吧。”
她又看了眼祁天翔,“我真看不起你,祁天翔,你不配為人父,我希望,你的下場會死不瞑目!”
祁天翔臉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愧。
程璟沒說什么,將針包還了回去,接著便讓保鏢把祁越祁玉兄妹倆帶走。
目送載著曾經自己在乎的【弟弟】和【妹妹】的那輛車離開后,祁歡最后問他這個父親一句:“祁天翔,我只問你,我弟他還活著嗎?”
祁天翔緊繃著臉依舊沒回。
他不可能回!
回就意味著他知道真正的祁越的下落!
意味著真正的祁越就是被他賣了!
“你該祈禱我弟他還活著,否則你這輩子就徹底完蛋了。”祁歡淡淡道,“程璟,打電話給我的心理醫生喬治,讓他替祁天翔出示一份精神狀態有問題的證明,安排祁天翔進精神病療養院。”
聽到這,祁天翔頓時瞪大了眼睛,嚷道:“我是你爸,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祁歡輕描淡寫道:“憑我有這個能力,而你,現在的生死富貴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