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翔，你再不開口，以后就真的沒有開口的必要了。”祁歡的聲音冰冷而淡漠，仿佛來自地獄的審判者，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祁天翔原本堅信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敢對自己動手，然而此刻，他的內心卻被恐懼所淹沒。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曾經對一而再再而三容忍的兒子，如今已經變得如此陌生和冷酷。

“我說！我說！”祁天翔痛苦地喊出聲來，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哀求，“但是你答應我，我要是說了，你不能再傷我了……”

祁歡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他的目光如同寒星一般，直直地盯著祁天翔，讓人不寒而栗。

“你覺得自己還能跟我談條件嗎？”祁歡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無情地刺破了祁天翔最后的一絲幻想。

祁天翔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他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沒有跟你談條件，我就是在求你，歡兒，我只是求你看在我是你親爹的份上放了我一條老命！”

此時此刻，祁天翔已經徹底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他不再奢望能夠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財富，他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祁歡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說道：“說。”

祁天翔不敢再耽誤，忍著痛說道：“我當初把你弟弟交給了一個專門拐賣孩子的婦人，并且特意交代她，要把你弟弟賣的遠一點，最好就是在南方偏僻的村子里。”

“你也知道的，那些貧瘠的村子里有多想要一個男孩繼承香火，所以你弟弟被賣到村里肯定日子過得不會很差。”

“不會很差……祁天翔，你還真敢說，原本他可以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卻說他日子過得不會很差！”祁歡說這話的時候，牙齒幾乎要咬碎了。

程璟于是將靠近祁天翔嘴巴的刀子收回，狠狠地往祁天翔的右手背扎去。

“怎么樣？原本我是要割了你舌頭的，可現在只是刺穿了你的手掌，你是不是也覺得這結果不算很差。”祁歡冷冷地睥睨著祁天翔。

祁天翔只顧著慘叫了，哪里還有力氣反駁。

等慘叫聲弱下來一些，祁歡才又接著問道：“你把我弟弟賣到了哪個村子？”

祁天翔痛哭流涕地搖頭，“至于人販子把你弟弟賣到了哪個村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了，人販子怕賣家后悔把人帶走，不會告訴買家是誰的。”

祁天翔不敢撒謊。

他是真的不知道賣到了哪個村子里！

此時此刻，祁歡看著眼前自己的親父親，就好像在看一個仇人，沒有絲毫感情就算了，還有著滔天的恨意。

“告訴我人販子的信息。”

“我只知道……人家叫她牙婆，一是因為她做著人牙子的工作，二是因為她有兩顆大牙是金子做的假牙，她做生意的地方不固定，那時候她已經有四五十歲，如今過了二十多年，不知道她還干不干這一行。”祁天翔哆嗦著說完，然后苦苦哀求，“歡兒，我該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你能把我放出去了嗎？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一定會盡好你父親的責任。”

該問的都已經問了。

祁歡不覺得還能從祁天翔嘴里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不再審問他，只是冷冷睨著他，“如果我能找回我弟弟，并且他安然無恙的話，我能留你一個四肢健全，在療養院度過晚年，但如果找不到，你就等著四肢殘廢，以及成為一個聾啞人，被送到另一個能讓你生不如死的地方永無天日等死吧。”

說完，祁歡不再理會祁天翔的哀求，只是交代程璟，“讓護士先把他的手筋腳筋接上。”

“好。”程璟點頭。

祁天翔痛哭流涕，“你不能這樣對我，無論我做了多么對不起你的事，我終歸是你的親爹，你怎么可以手刃自己的親爹呢，你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你爺爺也肯定不會同意……”

“放了我這一回，我真的一定會當好你的父親，好好彌補你這些年空缺的父愛……”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關門的響聲。

門外等著的江幼離正靠在墻壁上，感覺有些百無聊賴，她的目光隨意地掃過周圍，最終落在了自己的包上。

她于是蹲下身子，打開背包，從里面掏出了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擺在地面上——那是她事先準備好的刑具。

江幼離饒有興致地擺弄著這些刑具，一件一件地仔細查看，仿佛在欣賞一件件珍貴的藝術品。

直至聽到了開門聲，她才抬起頭望向門口。

“這么快就搞定了？”江幼離挑了挑眉。

療養室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但江幼離還是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慘叫聲。

看來，祁歡下手不輕。

祁歡隨手關上了門，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回道：“他相信我是真的敢把他弄殘之后，就什么都交代了。”

江幼離把剛才拿出來的那些刑具又一件一件地裝回了包里，動作干脆利落，“其實你早就應該這樣了，祁天翔就不是個值得你仁慈的父親。”

祁歡苦笑了一下說：“是啊，我之前的仁慈，終究是讓我弟弟的人身安全處于危險之中更久的時間。”

江幼離拉上包的拉鏈，目光落在祁歡身上，認真地問道：“那么，現在有你弟弟的下落了嗎？”

祁歡把從祁天翔那兒問到的線索告訴了她。

“牙婆……還是上了年紀的。”江幼離沉思片刻后道，“我會幫你一起調查這個牙婆，不出意外，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你弟弟相關線索。”

祁歡拿起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撫摸著，感嘆道：“小離兒，自從認識你以來，一直都是你在幫我，而我卻沒怎么幫得上你的忙。”

江幼離不以為意地說：“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等找到你弟弟，我們結婚以后，你就身體力行地補償我就好了。”

聽懂了她表達的意思，祁歡心頭為之一動，不由得笑道：“好，我一定會讓小離兒你拭目以待。”

……

做完了臉部恢復手術的江詠荷，臉上纏著的紗布還沒拆除，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鼻子。

她被龍淵安排的兩名保鏢帶到京市一家非常有名的名媛培訓機構。

這家培訓機構位于京市最繁華的地段，裝修豪華，環境優雅。

“牙姨，龍少交代的人帶來了。”到了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后，其中一名保鏢對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婦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