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環境又一次變得熟悉了起來,漫漫無邊的原野和山林,照不透的夜色,還有開了一段時間之后,又一次出現在前方的加油站。
一樣的構造,一樣的位置,甚至周圍的幾棵樹都差不多,張安載看一眼就能確認了,這就是他之前去過的那個加油站。
不過,張安載沒有把力氣花在著急上,他只是默默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隨后就這么開過了加油站。
他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適應邊上有一個怪異存在的事實。
“逃也逃不掉,光增長負面情緒也沒有用,那來試試吧……”張安載一邊繼續往前開著,一邊偶爾開始嘗試一些小動作。
比如開車的同時擰開瓶蓋喝水,看了看沒有信號的情況下,根本就是一塊板磚的手機。
結果無論他做什么,邊上的陳星都沒有多大的反應。
“不過,這種怪物的能力,果然少不了學習模仿。”
張安載又開出去一段時間之后,不出所料的看到,陳星學會了開蓋子喝水,并且也會操縱手機了。
甚至,他似乎還自己學會了一些拓展操作,比如,張安載看到他拿起手機,用相機拍了拍一片漆黑的窗外,還拿起儲物盒里的餅干吃了一塊。
只不過,都還不是很熟練。
拍照的時候,他的一邊手居然完全擋住了手機鏡頭,吃餅干的時候,他只是把餅干塞進了嘴里,咬都沒咬一下,就這么咽了下去,最后完全沒被噎到。
所有的動作,張安載都只能借車前的近光燈透進車內的微光看到。
加上他是偷偷觀察,難以辨別細節,陳星這像人又不完全像人的行徑就顯得更加詭異。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啊…”張安載之所以要嘗試這些,就是因為他對邊上這個古怪的家伙一無所知。
但光做這些,他也不可能就這么搞懂陳星的行為邏輯,反而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學習成長,感到有些害怕。
張安載擔心邊上這個家伙學的差不多了之后,就會直接把自己殺了取而代之。
這種偽人式的怪物,最常見的不就是這種行為模式了嗎?
就在這種隱隱的擔憂之中,張安載很快又一次看到了出現在前方的45號公路牌。
張安載果斷的拿出了手機,用左手保持錄像,隨后開過了公路牌。
不出所料的,再一次看向后視鏡,牌子又消失不見了。
“勻速**十的話,經過45號公路的牌子之后,開了一個多小時到加油站,加油站再到45號公路牌,也有一個多小時。”
張安載專門開了這一趟,確認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個鬼打墻的循環公路上了,順帶手測出了大概的范圍。
此時,他已經又開回了起點。
這一次,他沒有著急出發,而是嘗試著掉過了頭,往來的方向開。
剛剛一掉過頭,他就不怎么意外地看見了之前經過的,那個有人在燒紙的路口:
“現在要確認的,就是往這邊開會怎么樣了。”
此時,這里已經沒有任何人影了,不過車子經過路口的時候,張安載轉頭看了一眼,清晰的在路邊的草地上看見了燒紙的灰燼痕跡。
“呼……”張安載轉頭用余光確認了一眼,邊上的陳星并沒有什么異動。
這是好事,不過緊隨而來的是一個壞消息,這回剛開出去幾分鐘,他就又路過那個路口了。
“也就是說這條公路的兩邊……最后都會通向從這個路口,出發去加油站的位置。”張安載試驗到此,果斷的轉頭往加油站開去。
其實他現在還有幾個方向沒試,自然就是周圍的原野。
但是別說怪物和詭異的環境之類的副本因素,周圍的荒原上根本不適合開車,他這普普通通的轎車開到野地上,指不定是車先散架,還是他先被顛吐。
而且按照以往其他的鬼打墻內容的副本經驗來看,基本不可能有這種解法。
更有可能的是開了一會兒之后,從44號公路的另外一邊荒原上又開回來了,副本不可能留這么明顯的漏洞。
邊上還坐著一個雖然安分,但是一直在成長的怪物,張安載沒那個膽子浪費時間。
“現在要確認的就只有一個了……”張安載把車速加到了最大,用最快的時間,開向了那個加油站。
“朋友。”
張安載嚇得一激靈,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邊上的陳星突然就開了口。
“嗯?怎么了?”張安載故作鎮定地回答道,心里思索著:“這都進化的能這么自然的開口了?”
“我能……聽聽這個嗎?”陳星指了指收音機,卻好像一副叫不出來收音機名字的樣子。
張安載盡力的讓因為恐懼而有些遲滯的思維轉了起來:“呃……當然可以。”
張安載果斷的打開了收音機,調到了音樂頻道。
00年代,大天朝的搖滾還比較繁盛。崔健粗啞的嗓子隨之在收音機中響起。
明明還算年輕,但是莫名喜歡那個年代的音樂的張安載,在開車的時候聽他的歌,正常而言會比較happy
“可是這你讓我怎么嗨得起來……”張安載調完臺之后,車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搖滾的鼓點反襯著車里怪異的寧靜。
“剛才那個。”陳星簡短而語調怪異的開口。
張安載皺了皺眉,表情頗為奇怪,但還是照他說的,調了回去。
一個略顯沙啞的主持聲音傳來:“我頓時覺得,身邊的王強有哪里不太對勁。自從他下車上了那次廁所,他似乎忽然就對我們所在的大貨車,不太熟悉了……”
沒錯,陳星要調的,是深夜故事頻道。
“艸了,這個頻道也就算了,這故事怎么聽起來還那么有即視感!?”張安載捏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發白了。
男主持正在講的故事中,與主角搭檔開車的王強,上了一次廁所,之后似乎就被鬼給上了身,手腳冰涼,后腳跟不著地,說話頗為怪異,吃東西用生吞的。
“這特么的,不就跟我現在的狀態如出一轍嗎?”張安載這一回絲毫不在意這故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
他只擔心邊上的陳星是不是故意在用這個故事逗他,他實際上已經進化得很完全了。又或者說,這個故事等會兒有可能刺激到他,讓他顯露原形,把自己刀掉。
也就在他擔心的時候,陳星忽然開口了:“這個故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