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載感覺自己要是在玩跑團游戲的話,剛才一定彈出來提示說他掉san值了。
這座內廳沒有剛才的服裝道具間那么大,比較像是一個小型的冷凍庫,四面擺著架子,堆了點箱子,但也沒什么死角,一眼就能掃全。
后墻高處有一個厚窗戶,些許的月光打在屋里,和他的手電光匯在一起,照著流向腳邊的紅色液體。
“這出血量……”張安載用這種不正常的因素安撫著自己。
這屋里那一大灘,給一個人的血全放完了,也不過就這個量。開了門還在不斷往外流呢。
他繞著這灘血走了進去,果不其然,是架子上的超大號血包漏了。
張安載仔細的看了看破口:“這是有老鼠嗎?”
寂靜的內廳當中沒有人回答他。
不過,如果仔細聽一聽的話,確實能聽見一點紙箱響動之類的,不太正常的小動靜,估計是有蛇蟲蟲蟻之類的東西了。
張安載無奈的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道具庫的貨品單:“殺蟲藥老鼠藥應該也是在這個庫房里面……”
張安載在附近裝滿了胭脂粉彩,顏料涂料的架子上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個角落找到了老鼠藥。
往角落里撒了幾顆之后,張安載轉頭走出了內廳。
廠房里似乎依舊安靜的很,張安載一邊左右觀察,一邊走到了角落里,在廁所的洗手臺邊上找到了拖把和水桶。
提前查看手機信息,確實是一個挺正確的決定,他的這個身份做得很完善,備忘錄里有不少學生筆記。
“水溶性血包……紙巾擦拭或者清水沖洗。”張安載頗為無奈地提著桶和拖把回到了內廳那里,把露出來的血擦洗干凈,順帶把血包拿去扔了。
帶著桶和拖把回到廁所洗手臺前面,張安載一邊沖洗一邊無奈的想著:“哥們兒這還不如當保安呢……怎么連保潔的活都得干。”
張安載似乎并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的那個內庭當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庫房當中依舊安靜至極,也依舊略微有些陰冷。
很仔細的聽,也就只能聽見一點點若有若無,會讓人懷疑是不是幻聽的細微響動。
好像是有什么東西蹭過了哪個紙板箱,好像有尖銳的牙齒輕而易舉的咬開了什么東西。
響動非常細微,但是滴到地上的血,還有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不是假的。
張安載一邊低頭沖洗拖把,一邊在本體那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艸……”張安載不自覺的爆了個粗口。
他的員工積分少了100,因為他買下了一個道具。
“[人代虛眼](可以使你接管副本當中的監控、攝像頭,又或者別的留影錄像設備,將影像回傳顯示在你的電腦屏幕上5分鐘)。”
價格100員工積分,但效果是真的可以,張安載通過接管庫房當中的監控,看到了自己走后,庫房當中的畫面。
那只李先生所馴養的,毛很長的金毛老狗,在自己走后,立刻從大廠房當中的貨架之間走了出來。
不知為何,老狗的步伐此時看起來似乎十分生疏,就好像并不適應四足行走一樣。
不過雖然腳步動作怪怪的,那條狗此時的動作可一點兒都不緩慢,根本沒有老狗的樣子,十分果斷的直奔庫房當中的一個角落而去。
悄無聲息的,它一口吞下了庫房角落中的老鼠,嚼了兩下之后就咽了下去。隨后回味似的舔干凈了地上的血,就迅速的離開了庫房。
可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于,那條老狗此時已經已經完全改變了形象。
他的嘴部短了好多,整個頭部的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腦后那有些稀疏,短而且雜亂的黑色短發。
雙目無神,并且詭異地拉得很長,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說白了,他的那顆狗頭,突然變成了一顆擁有狗頭骨骼結構的人頭。
皮膚慘白,并且在嘴部,兩眼之間之類人和狗結構不同的地方,皮被拉得很長很薄,可在另外一些地方,皮褶子又堆在一起下垂。
兩只人眼硬生生地跟隨著狗頭的結構拉到了頭部兩邊,瞳孔十分機敏的轉動著,觀察著四周,可看起來卻又偏偏沒什么神采。
“這是什么怪物?”
張安載強忍著對洗手臺嘔吐的沖動。
說實在的,換皮這種事兒,在民俗小故事里不是什么少見的東西。
別說畫皮鬼那種眾所周知的東西,有的地方傳說,山里的貓猴子,黃皮子會套上人皮混進村子里去買東西。
多少妖魔鬼怪修不成人形,就是先用人皮做的替代。更不用說采生折割,造畜邪法那種損陰德又臭名昭著的事兒。
說起來,當初的山貨郎是個拍花子的,拍花子除了拐去買賣孩童,就有不少干的是采生折割這種畜生事兒。
張安載沒想到,碰見那種鬼玩意兒都沒見過這種事兒,今天見到了:“雖然這個怪物看起來是野獸套人皮……”
他回想起了副本名稱:剝皮迷城。
那想必,這副本背后的事兒,就和這皮有關了。
張安載把主要意識切回了副本這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副本也不怎么對勁的樣子……算上前兩個,連續三個不正常的副本了。”
張安載這運氣也是沒誰了,明明他的水平遠超大多數的新人,可就是偏偏每次都碰到這種高難度的破副本。
“沒道理呀......”張安載頗為無奈,明明他除了腦子好使,長得帥點,沒什么招人記恨的,可就是就老被游戲系統針對。
洗好了拖把和桶,張安載提上青銅劍,準備繼續巡邏:“無所謂了,至少提前發現了問題,能有點準備。”
他拿手電筒掃著廠房,堆滿了無數道具混亂至極的大廠房里,依舊安靜得很,根本看不出來那條詭異的人皮狗是藏在了哪里。
為了不打草驚蛇,張安載只能粗略掃了兩眼,就默默的轉頭回去好好巡邏,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狀態一直被廠房當中隱藏的小型微縮監控盡收眼底。
“感覺如何?”李先生脫掉了厚重的膠皮手套,臉上掛著笑容,抹掉了下巴上沾到的血。
那詭異的人皮狗蹲在他和工作臺的邊上,皮毛毫不在意的泡在地上流淌的鮮血之中,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墻上的無數個屏幕。
“汪,他…很謹慎,也…汪!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