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時,林驚淵和林清瑤已經帶著裝備準備出發。老陳特意給她們檢修了越野車,車斗里塞滿了備用汽油、壓縮餅干和急救包。“南邊那片農場荒廢好幾年了,聽說以前是搞生態種植的,說不定能找到些稀罕種子?!崩详惻牧伺能囬T,“路上小心,對講機保持暢通,有情況隨時喊我們。”
“放心吧陳叔,我們中午就回來?!绷煮@淵笑著揮揮手,發動了汽車。
越野車行駛在布滿碎石的公路上,兩側是枯黃的野草和廢棄的房屋,偶爾能看到幾只喪尸蹣跚走過,被車輪卷起的塵土驚得四處亂撞。林清瑤坐在副駕駛,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地圖,時不時對照著窗外的地標:“應該就在前面那個岔路口右轉,地圖上標著‘綠源農場’的牌子?!?/p>
果然,轉過彎后,一塊銹跡斑斑的鐵皮牌出現在路邊,上面“綠源農場”四個字依稀可辨。農場的大門是兩扇木質柵欄,早已腐朽不堪,輕輕一碰就“嘎吱”作響地倒了下去。
“看起來沒什么動靜?!绷智瀣幬站o了腰間的弩箭,眼神警惕。
林驚淵將車停在門口,熄滅引擎:“先偵查一圈,別貿然深入。”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農場,腳下的泥土松軟濕潤,顯然是被精心打理過的。道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樹木,樹葉雖然稀疏,卻透著幾分生機,與外面的荒蕪截然不同。遠處傳來幾聲鳥叫,竟有種世外桃源的錯覺。
“這里的喪尸好像很少?!绷智瀣庉p聲道,走了半天,只看到兩只行動遲緩的普通喪尸,被她們輕易解決了。
“或許是農場以前的防疫措施做得好?!绷煮@淵指了指路邊的消毒池,“你看,這里還留著消毒用的設備,說明以前管理很嚴格?!?/p>
她們沿著主路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一排排整齊的溫室大棚。大部分大棚的塑料膜已經破損,露出里面瘋長的雜草,但仍有幾座大棚保存完好,玻璃穹頂在陽光下反射著微光。
“去那邊看看。”林驚淵指向一座看起來最完整的大棚。
大棚的門鎖已經生銹,林驚淵用砍刀輕輕一撬就打開了。推門而入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里面并沒有想象中的雜草叢生,而是整齊地排列著幾排貨架,上面擺滿了密封的種子罐,標簽上寫著“有機番茄”“抗病毒黃瓜”“高產土豆”等字樣。更令人驚喜的是,大棚角落的冰柜還在微弱地運轉著,透過玻璃門能看到里面存放著包裝完好的幼苗,葉片上甚至還帶著新鮮的露水。
“這里竟然還有電!”林清瑤走到冰柜旁,摸了摸外殼,帶著一絲涼意,“難道有發電機在工作?”
林驚淵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大棚深處的一個金屬箱子上。那是一臺小型太陽能發電機,面板正對著棚頂的玻璃,吸收著陽光,指示燈閃爍著綠色的光芒。
“是太陽能供電?!绷煮@淵走上前檢查了一下,“電池還很新,看來以前的農場主早有準備?!?/p>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這些種子和幼苗,對安全區來說簡直是無價之寶!林清瑤立刻拿出帶來的空背包,開始將種子罐小心翼翼地裝進去,林驚淵則打開冰柜,將里面的幼苗連同培育盆一起搬了出來。
“這些幼苗品種很稀有,尤其是這個‘耐寒生菜’,在冬天也能生長,正好解決我們冬季蔬菜短缺的問題?!绷智瀣幠闷鹨慌枞~片翠綠的幼苗,臉上滿是欣喜。
就在這時,大棚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草叢里移動。
林驚淵瞬間握緊砍刀,對林清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悄無聲息地躲到貨架后面。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大棚門口。那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沾滿泥土的工作服,手里拿著一把鋤頭,正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嘴里還念叨著:“剛才好像聽到動靜了……難道是野豬闖進棚子了?”
老人看起來七十多歲的樣子,背駝得厲害,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很清亮。他走進大棚,看到被撬開的門鎖和散落的種子罐,頓時急得直跺腳:“是誰?誰闖進我的棚子了?”
林驚淵和林清瑤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這農場里竟然還有活人?
“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绷煮@淵從貨架后走了出來,將砍刀插回鞘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我們是附近安全區的幸存者,路過這里,想找點種子?!?/p>
老人看到她們,先是嚇了一跳,隨即舉起鋤頭,警惕地看著她們:“你們是……黑風寨的人?”
“不是!”林清瑤連忙擺手,“黑風寨已經被我們打跑了!我們是好人,真的只是來尋找物資的?!?/p>
老人狐疑地打量著她們,目光在她們身上的武器和背包上轉了一圈,又看了看被搬出來的幼苗,臉色漸漸緩和了些:“你們……真的不是來搶東西的?”
“不是?!绷煮@淵搖頭,“我們安全區種了很多莊稼,只是想找些優質的種子和幼苗回去,讓大家能吃得更好些。如果您需要,我們可以用物資跟您換?!?/p>
老人沉默了片刻,慢慢放下鋤頭,嘆了口氣:“黑風寨的人上個月來過一次,搶走了我大半的種子,還把我的發電機砸壞了……要不是我躲在地下室,恐怕早就沒命了。”他指了指大棚角落的一個暗門,“你們要是早來幾天,冰柜里的幼苗怕是也保不住了。”
林驚淵這才明白,為什么老人如此警惕。她心中涌起一絲同情:“您一個人在這里?”
“嗯,就我一個?!崩先素E著背,走到冰柜旁,輕輕撫摸著那些幼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我是這個農場的場長,姓秦。末世后,工人們都跑了,我舍不得這些苗子,就留了下來??恐@些太陽能板和儲存的物資,倒也撐到了現在?!?/p>
秦場長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與這片土地生死相依的執著。
林清瑤看著那些精心培育的幼苗,輕聲道:“秦場長,您培育的這些品種,都是市面上很難見到的優質種,對我們安全區很重要。如果您愿意,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我們那里有吃有住,還有很多人一起干活,總比一個人在這里安全?!?/p>
秦場長愣了一下,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搖了搖頭:“不了,我走了,這些苗子怎么辦?它們就像我的孩子,離不開我?!?/p>
林驚淵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勉強:“那我們不白拿您的東西。我們安全區有靈泉水,能讓作物長得又快又好,還能治療小傷小病。我們給您留下一些,再給您修修發電機,您看行嗎?”
提到靈泉水,秦場長的眼睛亮了一下:“你們說的靈泉水,是不是能讓枯木逢春的那種?我年輕的時候聽老輩人說過,沒想到真的存在?!?/p>
“確實有這種效果。”林清瑤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半瓶靈泉水,“您試試用它澆灌這些幼苗,效果會更好?!?/p>
秦場長接過瓶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倒出一點泉水滴在一株有些發黃的生菜幼苗上。不過片刻,那幼苗的葉片就漸漸挺直了,顏色也變得更加翠綠。
“神了!真是神了!”秦場長激動得手都在抖,“有了這水,我的苗子就再也不怕病蟲害了!”
他看著林驚淵和林清瑤,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孩子們,你們要多少種子和幼苗,盡管拿!要是不嫌棄,我這里還有些自己腌的咸菜,你們也帶上!”
林驚淵和林清瑤對視一笑,連忙道謝。在秦場長的幫助下,她們很快裝滿了兩個大背包,里面不僅有各種稀有種子、幾盆珍貴的幼苗,還有秦場長塞給她們的咸菜和幾包自己烘焙的餅干。
“這個給您?!绷煮@淵將備用的太陽能電池板留給秦場長,“您的發電機電池快沒電了,這個換上還能撐很久。我們會經常來看您的,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通過對講機聯系我們。”
秦場長握著電池板,眼眶有些發紅:“好,好……謝謝你們,好孩子?!?/p>
離開農場時,已是正午。越野車的后斗里堆滿了物資,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暖洋洋的。林清瑤拿起一塊秦場長給的餅干,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舌尖彌漫開來。
“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收獲?!彼χf,“秦場長真是個好人?!?/p>
“是啊,守著一片農場,對抗著末世,這份執著太難得了?!绷煮@淵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路,“或許,我們可以在安全區專門開辟一塊地,按照秦場長說的方法培育這些優質品種,等成功了,再把種子送些給農場,幫他擴大種植?!?/p>
“這個主意好!”林清瑤眼睛一亮,“這樣既能改善我們的生活,也能幫到秦場長,一舉兩得?!?/p>
越野車行駛在返程的路上,車斗里的幼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晃,像是在向這片土地告別,又像是在期待著新的生長。林驚淵看著后視鏡里漸漸遠去的綠源農場,心中充滿了希望。
每一次外出,總能遇到意想不到的人和事,總能找到支撐下去的力量?;蛟S,這就是末世里最珍貴的禮物——在絕望中發現生機,在荒蕪里遇見堅守,在彼此的扶持中,一步步靠近那個“吃飽穿暖,平安無事”的簡單愿望。
她踩下油門,越野車加快了速度,朝著安全區的方向疾馳而去。車窗外,枯黃的野草飛速后退,而她們的心中,卻有一片綠意正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