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鏨猛然向前踏出一步。
背身的秦昭玥瞪圓了眼睛,感知著身后的一切。
氣氛都烘到這兒了,歌曲中的遺憾、那挖心掏肺的悔意,路過的狗都得想起初戀!
斗鏨張口欲言,冰冷的視線瞥來,凍徹心扉,硬生生把即將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
呸!
感知到這一幕的秦昭玥心里頭暗罵。
以前害怕也就算了,畢竟是上司,實力還不如。
可現在都是神武境,怕個球?
月老兒掉線愛由財神來管,今天這事兒她管定了!
“倘若那天~~~”
“別倘若了,”冷冷的聲線響起,“十萬兩銀子不掙了?”
嗯?什么意思?
歌聲停止,秦昭玥扭過頭來,“不是說欠個人情嗎?”
掙錢還是掙神武境的人情,她還是明白輕重的,自然是要人情。
卻聽隱蟄說道:“活命之恩、晉入三品,這是兩次。”
哦嚯嚯!秦昭玥快步沖了回去,手掌一攤對準斗鏨,“誠惠,十萬兩。”
吃瓜磕CP什么的,哪有掙錢重要。
斗鏨:……
他明白大人這是在岔開話題,心中難免有那么點小失落。
但這話也沒錯,確實都是天大的恩情。
“大人,我這些年的餉銀……”
斗鏨對錢不感興趣。
璇璣衛吃喝不愁,他又見天待在幽獄,根本不出門,連用錢的機會都沒有。
上一次領取餉銀,已經不記得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反正都是交由老大負責。
“哦,我都給你捐了。”冷冷的話語在臉上冷冷地拍。
捐了?斗鏨倒不是舍不得銀子,問題是現在他上哪兒湊十萬兩出來。
作為上司,隱蟄好心安慰道:
“你現在晉入神武境,一個月的餉銀是一千兩,很快的,**年就還完了。”
謝謝,斗鏨表示有被安慰到。
秦昭玥可沒耐心登上七八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面前的兩位同時望向遠處。
“來了。”
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整個精舍焚燒殆盡、濃煙滾滾,澄園中人不可能沒反應。
驄馬扶著鄧爺快步而來,緊隨其后的還有幾位客人和九門幫眾。
呼啦啦一群人涌了上來,相隔二十幾步時放緩了速度,最終止步不前。
此時火勢漸熄,實在是沒什么可燒的了。
整座精舍付之一炬,來者見狀聲勢立刻弱了三分,再拿眼睛那么一掃……
骰心娘癱軟在地不知生死,菩提樹下陷于血肉之中的骨架分明便是威名赫赫的鐵鱗佛!
打頭的鄧爺瞇起了眼睛,酒意當時醒了七八成。
通天馬出言威脅,便知今夜之事不簡單。
能夠拿下兩位當家,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搭眼望去,一共只有五人,全是生臉。
“殺人放火,各位視乾律為無物嗎?”
秦昭玥知道來活兒了,大步往前,上上下下掃視著對面。
年紀不小了,穿著玄色薄紗,嘖……簡直辣眼睛。
她是半點沒遮掩嫌棄,“大老爺們要點臉,長這模樣就別出來賣弄風騷了。”
一句話,鄧爺的臉刷的一下爆紅,手指對面,氣得胡子亂顫。
“放肆!”這時候,落后半步的驄馬斷喝,
“博望侯鄧爺當面,豈容你大放厥詞,還不束手就擒!”
呵,這九門真是不簡單,這么短的時間能請到一位侯爵出面。
秦昭玥對這位沒什么印象,原身與其并無來往。
不過侯爺又如何,她這是奉旨辦事。
比背景人脈,誰能越得過她去?
秦昭玥當即叉著腰仰起腦袋,“我管你七侯八侯的,江湖規矩懂不懂?五當家!”
趙泰陡然打了個激靈,欲哭無淚。
來了來了,到他表忠心的時候到了。
這都什么人吶,兩位九門金流堂的當家一死一廢。
關鍵的是接連兩人突破修為,一個升四品,一個升三品。
三品!趙泰做夢都不敢想的境界。
看到鐵鱗佛被削成骨架,看到男子身周浮現的囚牢,還有她們之間稱呼并未避開他,趙泰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得罪九門,事后會遭到清算;
可若是現在反水,難道他能比鐵鱗佛難殺?
怕是生出這個念頭的剎那,便是腦袋搬家之時。
邁步向前,剛開始還畏畏縮縮,可當站到眾人面前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挺直腰板,不怵與九門眾人對視,拱了拱手。
“九門兩位當家鐵鱗佛、骰心娘,與我老大立下賭局,賭注乃是九門金流堂在鳳京的產業。”
趙泰沒點明就是要的賭業,都得罪到這個份上了,拿一塊業務算怎么回事兒?
今夜要么成、要么死,他豁出去拼了!
“九門輸了不認,主動向我老大動手,按照江湖規矩,生死不論!”
最后四個字擲地有聲,砸在對面諸人的心間。
秦昭玥等人他們不認識,可九門幫眾可認識趙泰啊。
一個下屬幫派的頭頭,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瘋了?
何況鄧爺都表明了身份,怎么敢在九門面前放肆的?
“好好好!”鄧爺連唱三聲好。
他已閑賦多年,但在鳳京地界,什么時候受過這等侮辱?
即便是陛下,對他這等老臣也是客客氣氣。
“什么狗屁的江湖規矩,在鳳京沒有江湖,只有刑律!
殺人放火還敢猖狂,來人!去侯府請吾兒。”
當即有九門幫眾應答,扭頭就跑,一轉眼的工夫就沒了人影。
嚇死個人,兩大當家栽了,連侯爺的名頭都不怕,趕緊跑!
秦昭玥嗤笑一聲,“怎么?老哧咔墨眼的,也知道自己不濟事兒?
你確定叫兒子管用?你兒是個男人吧,還沒傳到你的娘炮吧?”
院外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