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shù)你y月被烏云遮掩，屠戶和樓小易堵在小巷前后，像是捕殺獵物的惡狼。

濃郁的殺機(jī)好似化作實(shí)質(zhì)，如同尖刺直往李沉舟的脖子刺去。

“把東西藏起來了？”趙屠戶見少年兩手空空，惡狠狠的說道。

“把東西交出來我給你個(gè)痛快，否則把你當(dāng)豬剖了。”

今夜在賭坊耍光銀子，連女兒都輸出去，讓他心中很是不耐。

只想快快干完這一票，取了銀錢坐回賭桌，把失去的都贏回來。

趙屠戶惡語相向的同時(shí)，壓縮和少年的距離，魁梧的身軀如小山般極具壓迫感。

與此同時(shí)，后方的樓小易亦是抽出懷中短劍，如惡狼步步緊逼。

“把東西交出來，我放你條生路，絕不動(dòng)你半根毫毛。”

他眸光閃爍，打算先假意讓對方交出東西，之后定要好生炮制這小子。

李沉舟搖頭道：“我信你，不如信母豬能上樹。

“兩位精心算計(jì)，連我的尸體丟哪兒都想好了吧。”

李沉舟調(diào)動(dòng)氣血，眼下這情況，唯有以命相搏，殺出一條路來。

“那就去死！”趙屠戶冷笑，殺豬刀朝前橫推，鋒銳的刀光刺目不已。

滋啦聲音接連不斷，刀鋒擦著磚石迸發(fā)火光，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

李沉舟腳步后撤，險(xiǎn)之又險(xiǎn)的避開刀鋒，不慎被斬落幾縷發(fā)絲。

趙屠戶咧嘴獰笑，轉(zhuǎn)動(dòng)刀柄，刀鋒接連插入磚石，逼得他不斷后撤。

此人刀招大開大合，完全沒有防守的心思，只想著如何弄死敵人。

李沉舟不得已接連后撤，就在他距離樓小易五步時(shí)，陡然朝后爆射。

他猝然轉(zhuǎn)身閃過屠戶刀鋒，而后手掌猛抬，抽向樓小易的脖子。

樓小易眼見他沖殺而來，心中卻全然無懼，這小子的動(dòng)向早在他預(yù)料中。

此刻手腕忽而顫抖，掌心的冷玉劍如毒蛇彈出，逼退少年的手掌。

李沉舟手掌搭住其手腕，精準(zhǔn)扼制短劍攻勢，左手猛然探出。

靈活的手臂如閃電般，狠狠擊打在樓小易的喉嚨，只聽得砰的一聲。

樓小易捂住喉嚨，臉色變得格外凝重，若非他退的快，喉嚨恐怕要碎了。

一擊未得手，李沉舟暗道可惜，后背已有恐怖刀鋒呼嘯而來。

他立刻矮身朝前翻滾，而后右手對準(zhǔn)趙屠戶，手掌猛然豎起。

扣在手腕的袖箭被激發(fā)，黑色箭簇如閃電激發(fā)，帶起尖銳的破空聲。

趙屠戶卻早有預(yù)料，殺豬刀朝上抬起三分，精準(zhǔn)彈開激射的箭簇。

“你身上有什么東西，我們心里都有數(shù)，莫要掙扎了。”樓小易嗤笑。

李沉舟沒有回應(yīng)，大步?jīng)_向趙屠戶，再度朝前伸出右手。

趙屠戶絲毫不懼，低吼一聲，抬刀便向李沉舟抽擊而去。

然而迎面飛來的卻并非箭矢，而是個(gè)精致的青色瓷瓶，狠狠撞在刀鋒上。

而后便聽清脆的咔嚓聲，那瓷瓶轟然炸裂開來，陣陣幽香彌漫在巷道中。

李沉舟早已撕下衣角，將口鼻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并且退出煙塵范圍。

“天香散！”樓小易驚呼，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趙屠戶被完全籠罩。

“咳咳......”趙屠戶猝不及防，吸了不少天香散，頓覺氣血開始停滯。

他面色變得無比難看，提刀沖殺，要趁著藥效發(fā)作擊殺少年！

李沉舟不看速度減慢的屠戶，雙腳猛然一蹬，便如靈猿殺向樓小易。

樓小易吃了先前的虧，不愿與李沉舟硬碰，當(dāng)即朝后方退去。

但李沉舟壓根沒去追他，猛然停下腳步，腰腹扭轉(zhuǎn)，回身束起手掌。

藏袖箭再度激發(fā)，冰冷的箭簇激射出去，趙屠戶連忙揮刀抵擋。

但他身中天香散，氣血停滯，動(dòng)作完全跟不上，刀鋒擦著箭矢而過。

冰冷的箭簇勢如破竹，將其喉嚨撕開拇指大的血洞。

濃郁的血水飚射而出，趙屠戶跪倒在地，眼中滿是血絲，逐漸失去生機(jī)。

眼見趙屠戶被擊殺，樓小易當(dāng)即抽身翻墻，打算趁機(jī)逃離。

但就在這時(shí)，后背傳來破空聲，他立刻回身以短劍抵擋。

噹的一聲，冷箭被彈開，但他逃跑的步伐也因此被阻止。

也正是他擋住箭簇的同時(shí)，李沉舟已然沖近，雙手抓住其手腕反扭。

樓小易心中暗道不好，手臂傳來劇痛，不得已松開短劍。

他連忙順著手臂方向轉(zhuǎn)動(dòng)，同時(shí)左手化爪，如鷹爪狠狠抓向少年的喉嚨。

但此刻李沉舟已接住短劍，反手便將其插入其大腿，鮮血頓時(shí)流淌而出。

樓小易吃痛低吼，反擊的拳頭也沒了氣力，連忙道：“且慢，饒我......”

李沉舟又抽出短劍，朝著前方橫掃而去，劍鋒精準(zhǔn)劃破對方的喉嚨。

劍鋒傳來輕微的阻尼感，而后便有滾燙的鮮血灑在手上。

李沉舟嗅著濃郁的血腥氣，看著面前雙目瞪圓的樓小易，有短暫失神。

樓小易口中冒著血沫，“終日打雁卻被雁啄，是這個(gè)理。”

但心中難免有不甘心，他與趙屠戶合作多次，沒想到卻栽在這小子手里。

本以為是頭肥羊，沒成想是個(gè)狠角色，從頭到尾牽著他們鼻子走。

罷了罷了，或許這便是報(bào)應(yīng)......

清冷的夜風(fēng)吹過，讓濃郁的血腥味淡了幾分，李沉舟把兩具尸體擺好。

而后在兩人身上摸索著，將能拿走的全都拿走，而后才取出化骨水。

“剛買的毒藥，這么快就用上。”李沉舟看著樓小易的尸體。

“二位也算與此藥有緣，若是有來生，莫要再干這種劫道的行徑。”

將化骨水倒在兩具尸體上，很快便有滋啦聲音響起，冒出陣陣白煙。

估摸著小半刻鐘時(shí)間，兩人的尸體融化成血水。

李沉舟感慨這化骨水的厲害，又挖了不少沙土將血水填埋。

最后他又用兩人的衣服，把吸收血水的沙土移回原本的角落。

街道上雖然還有些印記，但壓根看不出是人的血水所染。

等到完成這一切，他又收回射出的箭簇，這才隱匿在黑暗中離去。

業(yè)城太大了，南來北往許多人，兩人的消失翻不起一個(gè)浪花。

在黑暗中潛行良久，李沉舟返回小院。

他把黑衣燒毀，并用熱水清洗血漬，換回管事的青色衣衫。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在房間中坐下，盤點(diǎn)起這次反殺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