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末被京都大學錄取,并沒有報表演系,而是金融系。
霓蝶一直都有和他保持聯系,偶爾還會去看許母。
霓永澈的事情調查結束,四十八號別墅里的違禁品被全數上繳,霓家也遭到了重大的打擊。
其實在霓永澈接手霓家大部分業務后,做出的很多亮眼的業績,其實靠替國外組織販毒洗錢,如今一朝敗露,霓家自然一路下坡,遲早破產。
“霓導,您的父親在外面鬧出了點動靜,吵著要見您。”
夏日的片場還是那么燥熱,一個個累得恨不得把太陽射下來,片場外又那么吵,更加讓人煩躁了。
霓蝶合上劇本,讓副導演替自己一會兒。
霓父如今哪里還有上次見面的意氣風發,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看到霓蝶出來,壓抑的怒火脫口而出:“老子白養你那么多年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還把我攔在外面!我好歹是你的父親!”
他找來的幾個記者瘋狂拍照錄像,對于這對父女之間的恩怨早有耳聞。
“霓導,作為女兒大熱天將親生父親攔在外面,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你哥哥綁架販毒的事情敗露,霓氏集團的股價今早已經跌停,許多產業受牽連被查辦,作為霓家的一份子,你現在是要撇清關系視而不見嗎?”
“自古孝義當先,即使你哥哥做錯事,但是作為女兒如此行為,是否有白眼狼的嫌疑?”
“霓小姐,請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
“霓小姐回答一下——”
霓蝶看著得意的霓父,還有咄咄逼人的記者們,打開手機找出一張照片,直接放到所有人面前,“這是五年前我和霓清棟簽署的斷絕關系的合同。”
霓父渾身僵硬,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拿出來。
記者們也都愣住。
五年前霓蝶離開霓家,很多隱情并沒有公布,只知道她突然就離開了霓家,一個人出現在娛樂圈打拼。
“霓家日后無論是破產還是負債,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她聲音冷然。
霓父還想說什么逼她,手機突然發出提示音。
【如果不想霓家三天內破產,離開我的片場。】
他抬頭和她冷漠的視線對上,一股寒氣從后背涌上。
霓家現在的情況十分嚴重,最遲一個月就會宣布破產,他本來打算想通過輿論逼迫霓蝶,讓Elise給霓氏注資,或者主動將Elise并入霓氏,反正是他的女兒,她的東西當然是他的。
但是他沒想到那個從小渴求父親關注的女兒,竟然真的這么無情,把事情做絕!
“你不是我的女兒!”霓父眼神兇狠,想到集團的負債,還有即將面對的生活,他眼珠血絲遍布,猛地沖過去把保安撞開,“你到底是誰!小蝶不會這么對我這個父親!你是假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女兒!”
他被刺激,力氣格外大,加上十分突然保安防備不及,霓蝶被他掐住脖子,按倒在地。
眾人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立即將男人拉開。
霓蝶呼吸變得困難,臉色漲紅。
好不容易男人被扯走,她大口呼吸,咳嗽不止。
片場的人跑過來,扶她起來,關心詢問她。
一些人打起120和110,主演們也全都停下拍戲,來到她身邊著急擔憂。
副導演擋在她和霓父之間,又氣又擔心。
片場今天放假一天,霓蝶被送到醫院,霓父被控制起來。
警察來醫院例行筆錄。
她嗓子沙啞,他們也沒問太多,片場有監控,他們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個短信……我只是嚇唬他,沒想到……咳咳……”
“好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對于霓清棟意圖殺人的行為,我們會進行公正的裁斷。”
“等一下。”霓蝶喊住他們,“因為我哥哥的事情,雖然不太愿意這樣想,但是……還是請你們給我父親驗下血,他當時的精神看上去不太正常。”
“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你不用擔心。”警察離開病房。
剛出去,就看到坐在外面長椅的少年,男警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下子沒想起來是誰。
直到看到他走進霓蝶的病房,才瞬間記起來——這不就是霓永澈綁架的那個受害者嗎?
哥哥要殺他來勒索自己的親妹妹,當時接到報案時警局的人都對霓家感到稀奇——不愧是豪門。
不過如今已經不算是豪門了,畢竟霓父要是再不還錢,就會出現在失信名單上。
許澤末坐在病床旁,目光落在綁在女人脖頸的白繃帶,拳頭握緊低頭:“對不起,是我給你帶來麻煩了。”
“既然知道錯了,以后做事就周全點。”霓蝶開口,“免得不僅自己受傷,還連累別人。”
許澤末喉間發出嗯聲,低頭乖乖聽教訓。
等離開醫院,他上車去了看守所。
霓清棟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人證物證俱全,他進監獄是遲早的事情。
看到要求看望的人是他,霓父眉頭皺起,眼神厭惡不滿:“你來做什么?”
許澤末申請了兩人單獨會面,周圍沒有監控。
他褪去偽裝,那雙漆黑的瞳孔對視上,讓人忍不住瑟縮,仿佛被惡鬼盯上。
霓父咽了咽口水。
眼前的少年,他沒見過幾次。
但是女兒的離心,兒子的死亡都和他脫不了關系,他自然對他恨入徹骨。
“你不該傷害她。”他聲音幽冷,“本來我只打算讓霓家破產,你畢竟是姐姐的父親……”
他的話讓霓父臉色驟變,戴著銀手鐲的雙手用力錘擊桌面,“你什么意思!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永澈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動的手腳!!”
他被困在椅子里,只能無能力怒吼。
“明明是他要綁架我,我才是受害者……”他沒有松口,但是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在挑釁,仿佛在說——對,就是我干的,但是你能拿我如何?
“警察!警察!”霓父氣得喊人。
但是房間隔音很好,除非許澤末主動開門出去,不會有人聽到進來。
少年對他的丑態露出冷笑:“放心,我來只是跟你說一聲——霓家的產業以后都歸我了,在監獄里我也會讓人好好照顧你。”
霓蝶出醫院后,霓父的判決也下來了。
吸毒加大庭廣眾蓄意殺人,等從戒毒所出來,他還是要回到監獄。
許澤末撐著黑傘,走到她身邊,“姐姐,我們回家。”
雨滴用力砸在傘面,從邊沿落下。
她頷首跟著他上車,回到公寓后,他沒有上去,而是跟她告別回到自己的家。
霓蝶看著汽車駛離背影,微微抿唇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