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法旨出,巡狩天下啟。
第一站,西域。
踏入這片被黃沙與梵音籠罩的土地,空氣中彌漫的并非清凈祥和,
而是一種令人心神滯澀的、過于濃郁的檀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戾氣。
遠處,金剛寺的金頂在烈日下反射著刺目光芒,如同沙漠中一顆灼人的眼。
寺外人潮涌動,信徒們目光狂熱而統一,動作整齊劃一地叩拜,仿佛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
宏大的誦經聲如同海嘯,淹沒了所有雜音,帶著一種強制性的安撫與……催眠。
濃郁的檀香下,掩蓋著一股極淡的、屬于靈魂燃燒后的焦糊味。
表面的虔誠下,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與服從。
華美莊嚴的寺廟,更像一座吞噬靈魂的囚籠。
我們四人隱匿氣息,行走在信徒之中。
蘇晴蹙著眉,傳音于我:
【厲云,這誦經聲有古怪,直侵識海,若非我們修為深厚,恐已被其影響。】
酒鬼道士灌了口酒,嗤笑:
【狗屁的慈悲,分明是‘金剛惑心咒’的大范圍應用,好大的手筆!】
薛不死則蹲下身,指尖沾起一點沙土,放在鼻尖嗅了嗅,沙啞道:
【泥土浸血,怨魂不散。這佛光普照之地,底下不知埋了多少枯骨。】
我目光冰冷,看著那些眼神麻木,口中念念有詞,卻將自身微薄愿力乃至生命精氣都奉獻給寺廟金身的信徒。
其中,一個面容稚嫩、眼神卻充滿掙扎的少年,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跪拜的動作總是慢上半拍,嘴唇翕動,似乎在抗拒著什么。
我面無表情,但眼底深處已有風暴凝聚。
‘好一個金剛寺!以佛法為幌,行魔道之實!這哪里是超度,分明是圈養!
將這些信徒變成提供愿力的牲畜,滋養那偽佛金身!’
指尖微微發涼,并非恐懼,而是極致的憤怒催生的冰冷殺意。
靈魂深處的棺釘發出低沉的嗡鳴,對這片被污染的土地感到厭惡。
我們徑直走向山門。
早有知客僧迎上,為首者正是那元嬰后期的圓覺法師。
他面帶慈悲微笑,眼神卻如古井,深不見底。
“老衲圓覺,恭迎人皇陛下法駕。陛下親臨鄙寺,真乃蓬蓽生輝。”
他合十行禮,姿態無可挑剔。
我并未寒暄,直接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漫天梵音:
“圓覺,朕問你,金剛寺度化信眾,是引其向善,還是……奪其神魂,供爾等驅策?”
圓覺笑容不變:
“陛下何出此言?我佛慈悲,普度眾生,信眾皈依,乃自愿尋求解脫,得大自在。”
“自愿?”
我目光落在那掙扎的少年身上。
“那他眼中的痛苦,也是自在?”
圓覺眼底閃過一絲波動,隨即恢復平靜:
“此子塵緣未了,心魔叢生,正是需要佛法洗滌。”
蘇晴上前一步,赤金凰炎在眸中流轉,聲音清冷:
“好一個洗滌!以惑心咒扭曲意志,榨取愿力,這便是你佛門的慈悲?我看是披著袈裟的魔!”
圓覺臉色終于沉下:
“蘇殿主慎言!污蔑佛法,可是重罪!”
“重罪?”
我笑了,笑意冰寒。
“在此界,朕,即是法度。”
我不再與他廢話,抬手便向那掙扎的少年凌空一抓!
“陛下不可!”
圓覺厲喝,周身佛光暴漲,化作一只金色佛掌,欲要阻攔!
“滾開!”
酒鬼道士早有準備,酒葫蘆噴出滔天雷火,瞬間將佛掌淹沒!
薛不死則身形如鬼魅,無聲無息出現在圓覺身后,枯爪直取其背心要害!
而我之手,已無視距離,按在了那少年的頭頂!
我的力量溫和卻霸道地涌入少年識海,瞬間沖垮了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惑心咒”符文!
少年渾身劇震,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眼中渾濁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與后怕!
快!
圓覺被酒鬼和薛不死纏住,又驚又怒!
寺內高手紛紛沖出!
而我已經完成了對少年的解救!
我的動作舉重若輕,帶著人皇撫慰子民的仁心,與金剛寺眾僧氣急敗壞的猙獰形成鮮明對比。
非是生死搏殺,而是精準的破解與碾壓,展現的是境界與權柄的絕對差距!
“妖僧!你們騙我!騙了我們所有人!”
少年恢復清醒,指著圓覺痛哭流涕。
“他們根本不是要度化我們,是要把我們變成傀儡,變成修煉邪功的材料!”
真相大白!
圓覺面目扭曲,再無半分慈悲:
“人皇!你非要與我金剛寺為敵嗎?!”
我負手而立,周身皇道龍氣開始升騰,聲音響徹天地:
“不是朕與爾等為敵。”
“是爾等,與此界眾生為敵。”
“今日,朕便拆了你這偽佛金身,還西域一個朗朗乾坤!”
真相揭露,金剛寺偽善面目暴露!
圓覺狗急跳墻,寺內隱藏的真正高手與邪陣即將發動!
面對這座經營多年、底蘊深厚的魔窟,人皇將如何以雷霆手段,將其徹底鏟除?
那尊吸納了無數愿力的偽佛金身,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與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