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局就碰瓷,我管魔尊叫爹
蘇軟軟是被一陣毫不避諱的商議聲吵醒的的。
“就這么定了,用她去引開那畜生,我們才好采摘那株醒魂草!”一個粗嘎的男聲說道。
“王師兄,這……這不好吧?她畢竟是……”一個女聲略顯遲疑。
“是什么是?一個五行駁雜的廢柴,留在宗門也是浪費糧食!能為我們的仙途做點貢獻,是她的造化!”王師兄語氣刻薄,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蘇軟軟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腦子像被重錘砸過,嗡嗡作響,無數(shù)陌生的記憶碎片瘋狂涌入——她穿越了。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修仙世界。原身也叫蘇軟軟,是青云宗一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資質(zhì)低劣,性格懦弱,是個人都能踩上一腳。而現(xiàn)在,窗外這兩位同門師兄師姐,正輕松地決定著她的命運:將她作為誘餌,去吸引一頭兇猛的妖獸。
冰冷的絕望感還沒來得及蔓延開,蘇軟軟心里率先冒出的念頭卻是:卷?是不可能卷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修仙的。
上輩子當社畜已經(jīng)夠累了,這輩子還要打打殺殺、逆天改命?對不起,這劇本她拒簽。
求生欲瞬間壓倒了一切。她飛速在混亂的記憶中搜尋一線生機。突然,一個在宗門禁忌典籍中被寥寥提過幾筆的名字,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火花,驟然亮起——殷九戾。
未來的滅世魔尊,三界聞風喪膽的存在。典籍記載,此魔頭此刻正因重傷,在宗門百里外的萬魔窟中沉寂。
危險?毋庸置疑。但留在宗門,是十死無生。去碰瓷魔尊,是九死一生。
這賬,蘇軟軟算得門兒清。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賭贏了提前退休,賭輸了……反正早死早超生!
她悄無聲息地翻身下床,趁外面兩人不注意,順著記憶里狗洞的位置溜了出去。目標明確——萬魔窟!
百里路程,對一個“廢柴”來說堪稱生死跋涉。蘇軟軟全靠一股“我要躺贏”的信念支撐,摔了不知多少跤,衣服被荊棘刮得破破爛爛,終于在天色將明未明之時,一頭扎進了那片被濃郁不祥魔氣籠罩的山脈。
陰風呼嘯,如同萬鬼哀嚎。尋常修士至此,只怕早已道心不穩(wěn)。蘇軟軟卻眼睛發(fā)亮——對了,就是這兒!越可怕,說明那位大佬越可能在!
她循著本能中對最強氣息的微弱感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魔氣最深處摸去。終于,在一個漆黑的山洞口,她看到了那個身影。
一身玄色暗紋黑袍,隨意地坐在一塊嶙峋的巨石上。墨發(fā)如瀑,僅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側臉輪廓冷硬如刀削,周身彌漫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死寂與威嚴。他僅僅是坐在那里,就好像是整個黑暗世界的中心。
蘇軟軟的心臟驟停了一瞬。是了,就是他!這氣場,這排面,絕對是終極金大腿本人!
殷九戾早已察覺到這個微弱如螢火蟲般的氣息闖入,但他連眼皮都懶得抬。直到那氣息竟不知死活地直沖他而來。
就在他指尖微動,準備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碾碎時——
“爹——!”
一聲石破天驚的哭嚎,伴隨著一個滾燙(主要是跑的)、臟兮兮的小身體,精準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殷九戾:“……?”
饒是見慣風浪的魔尊,此刻也罕見地怔住了。他低頭,對上一張哭得梨花帶雨(主要是灰土和汗水混合)的小臉。
“爹!我可憐的爹啊!女兒我終于找到您了!”蘇軟軟把臉埋在他冰涼的衣料上,哭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肝腸寸斷,“我是軟軟,蘇軟軟啊!我娘晚娘臨終前緊緊拉著我的手說,‘軟軟,你爹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大人物,他叫殷九戾,在萬魔窟……你去尋他,只有他能護你周全!’嗚嗚嗚……爹,女兒找得你好苦啊!”
她一邊哭訴,一邊飛速在腦海里完善“晚娘”這個臨時編造的母親形象——一個溫柔美麗、與魔尊有過一段露水情緣卻紅顏薄命的可憐女子。邏輯?不重要!先碰瓷成功再說!
殷九戾周身原本懶散的魔氣瞬間變得凌厲如刀,冰冷的殺意幾乎將空氣凍結。他修長的手指抬起,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魔氣繚繞在指尖,輕輕點在了蘇軟軟的額頭上。
聲音低沉冰冷,帶著一絲被冒犯的慍怒:“本君,從不近女色。”
這話如同死亡宣告。蘇軟軟能感覺到那指尖傳來的恐怖力量,只要稍一吞吐,自己立刻就會魂飛魄散。
生死一線間,她的演技爆發(fā)到了巔峰。她仰起頭,淚水沖開臉上的污跡,露出那雙因為恐懼和拼命而格外明亮的眼睛,眼神里充滿了孺慕、委屈和一種不容置疑的真誠:
“我娘說……說您貴人多忘事,可能、可能是不記得了……”她吸了吸鼻子,語氣忽然變得無比堅定,“但沒關系!爹!血濃于水啊!您看我這眼睛,這鼻子,是不是跟您長得特別像?以后,就讓女兒留在您身邊,端茶送水,養(yǎng)老送終,好好孝敬您!”
殷九戾沉默了。
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死死鎖住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她在撒謊,漏洞百出。他有無數(shù)的理由立刻殺了她:冒犯魔尊威嚴,意圖不明,甚至可能是個拙劣的陷阱。
但是……
她太弱了。弱到他吹口氣都能讓她死上千萬次。而且,她眼睛里那種極力掩飾的恐懼之下,是一種近乎荒謬的、孤注一擲的……坦誠?仿佛在說“我就是來碰瓷的,但我會當一個合格的孝子賢孫”?
多久了?多久沒有遇到這么……不知死活又有趣的樂子了?
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就在蘇軟軟以為自己下一秒就要駕鶴西歸時,額頭上那致命的觸感,忽然消失了。
殷九戾緩緩收回了手,周身的殺意如潮水般退去。他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足以讓三界眾生膽寒的興味弧度。
他輕輕頷首,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卻定下了蘇軟軟的命運:
“……有趣。本君便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
(第一章完)
第二章魔宮是我家,擺爛靠爸爸
蘇軟軟幾乎是飄著跟在殷九戾身后離開萬魔窟的。
前一刻還在地獄門口徘徊,下一刻就抱上了全服最粗的金大腿,這過山車般的體驗讓她腦子暈乎乎的,只剩下一個念頭:賭贏了!退休生活,我來了!
殷九戾的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邁出,周遭景物都如流光般飛速倒退。不過片刻功夫,一座巍峨聳立在滔天魔氣之中的巨大宮殿群,便出現(xiàn)在蘇軟軟眼前。漆黑的殿墻高聳入云,檐角掛著慘白的骨燈,魔紋繚繞,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宮殿。
守門的魔將身形高大,面目猙獰,看到殷九戾歸來,立刻跪伏在地,聲音顫抖:“恭迎尊上歸來!”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尊上身后那個穿著破爛、像個小乞丐似的蘇軟軟時,所有的猙獰都化為了徹底的茫然和驚恐。這……這是什么情況?尊上出門一趟,怎么撿了個……玩意兒回來?
殷九戾根本沒理會他們的反應,徑直走入宮殿。蘇軟軟趕緊小尾巴似的跟上,好奇地東張西望。宮殿內(nèi)部更是極盡奢華與詭異,隨處可見森白的骸骨裝飾和幽幽燃燒的魔焰,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冷香混合的氣息。
“黑魘。”殷九戾淡淡開口。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殿中,單膝跪地,全身都籠罩在黑袍里,看不清面容,只有一種沉凝如死水的氣息。“尊上。”
“給她找個住處,以后,她便是……”殷九戾頓了頓,似乎在想一個合適的稱謂,最終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玩味,道,“……大小姐。”
名叫黑魘的影衛(wèi)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依舊毫無波瀾地應道:“是。”然后轉向蘇軟軟,語氣平板無波:“大小姐,請隨屬下來。”
蘇軟軟眨了眨眼,立刻進入角色,扯出一個自認為最乖巧可愛的笑容,對著殷九戾的背影甜甜地道:“謝謝爹!爹您先去忙,女兒安頓好了就來給您請安!”
殷九戾腳步未停,仿佛沒聽見,身影消失在宮殿深處。
黑魘將蘇軟軟帶到一處偏殿。雖然說是“偏殿”,卻也華麗非常,只是風格依舊陰森,巨大的窗戶看出去是翻涌的魔云。
“大小姐若有任何需要,可搖此鈴。”黑魘留下一個漆黑的骨鈴,便再次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殿內(nèi)只剩下蘇軟軟一人。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毫無形象地癱倒在鋪著不知名黑色獸皮的軟榻上。
安全了!真的安全了!
巨大的安心感襲來,緊接著就是洶涌的饑餓和疲憊。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目光落在了那個骨鈴上。
試試?就試試這“大小姐”的含金量!
她小心翼翼地搖了一下骨鈴。幾乎是鈴聲落下的瞬間,一個穿著黑衣、面色蒼白的魔侍就出現(xiàn)在門口,低著頭,恭敬地問:“大小姐有何吩咐?”
蘇軟軟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理直氣壯:“我餓了,有吃的嗎?”
“有,不知大小姐想用何種膳食?是血食、魂晶還是……”
“等等!”蘇軟軟趕緊打斷他那些聽起來就很可怕的選項,“就……普通的飯菜有沒有?米飯,青菜,再來點肉,煮熟的那種!”
魔侍愣了一下,顯然對這個要求感到意外,但還是恭敬道:“屬下這就去準備。”
沒過多久,幾樣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菜肴被送了進來。蘇軟軟餓極了,也顧不得許多,狼吞虎咽起來。味道嘛……只能說能吃,帶著一股淡淡的魔界植物特有的辛辣感,但比起當誘餌,已經(jīng)是天堂。
吃飽喝足,困意上涌。但她看著窗外永恒的昏暗天色,心里有點發(fā)毛。她眼珠一轉,又搖響了骨鈴。
“大小姐?”
“那個……這里太暗了,我看著害怕,能不能幫我點個亮堂點的燈?還有,我冷,想要床厚點的被子。”
魔侍的表情更古怪了,但還是依言辦到。當溫暖的、散發(fā)著陽光氣息(天知道魔界哪來的這種被子)的錦被蓋在身上,殿內(nèi)也被幾顆明亮的明珠照得透亮時,蘇軟軟滿足地嘆了口氣。
這大腿抱得,值!
她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被殿外的喧嘩聲吵醒。
她揉著眼睛走出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頭上長著獨角的魔將,正不耐煩地對著看守她殿門的魔仆呵斥:“滾開!本將有事要稟告尊上,聽說尊上帶了個來歷不明的小東西回來,莫不是正道的奸細!讓開,本將要親自審問!”
那魔仆嚇得瑟瑟發(fā)抖,卻依舊擋在門前:“血煞將軍,尊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大小姐休息……”
“大小姐?我呸!什么阿貓阿狗也配稱大小姐!”血煞將軍脾氣暴躁,一把推開魔仆,銅鈴大的眼睛猛地瞪向剛走出來的蘇軟軟,兇光畢露,“就是你?說!你是何人派來的!”
那狂暴的殺氣撲面而來,蘇軟軟嚇得一個激靈,睡意全無。她下意識地就想縮回殿里,但腳像釘在了地上。
跑?能跑到哪去?在這魔宮,她唯一的依仗只有……
電光石火間,蘇軟軟的社畜本能激活——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找領導啊!
她立刻轉身,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向記憶中主殿的方向,一邊跑一邊帶著哭腔大喊:“爹——!爹救命啊!有人要殺你女兒滅口啦!”
她的聲音又脆又亮,在空曠的宮殿里回蕩。
血煞將軍先是一愣,隨即暴怒:“小賊休走!”邁開大步就要追。
然而,他剛踏出一步,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萬丈山岳,轟然壓落!
血煞將軍那高大的身軀猛地一僵,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驚恐地望向主殿方向。他甚至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蘇軟軟像只受驚的兔子,嗖地一下躥到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廊下的那道玄色身影之后,緊緊地抓住了殷九戾的衣袖。
殷九戾的神情依舊淡漠,他甚至連看都沒看血煞將軍一眼,只是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只及他胸口的、毛茸茸的發(fā)頂上。
蘇軟軟把臉埋在他冰涼的衣料里,聲音悶悶的,充滿了委屈和后怕:“爹……他、他兇我,還要審問我……他是不是看不起您,覺得您好欺負?”
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殷九戾的目光,這才如同冰冷的刀鋒,緩緩掃向渾身僵直的血煞將軍。
他甚至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
下一秒,在蘇軟軟驚恐的目光中,那位氣勢洶洶的血煞將軍,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fā)出,整個魔就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捏碎的沙雕,瞬間化作了一蓬精純的魔氣,消散得無影無蹤,連點渣都沒剩下。
整個宮殿死寂一片,所有暗中觀望的魔仆侍衛(wèi)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殷九戾這才低頭,看著還抓著自己袖子、小臉發(fā)白的蘇軟軟,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蒼蠅:
“現(xiàn)在沒了。”
蘇軟軟:“……”
她咽了口口水,小心臟還在砰砰狂跳。這就是魔尊的實力嗎?也太……太霸道了!
但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崇拜又討好的笑容,聲音甜甜的:
“爹!您真厲害!天下第一厲害!”
殷九戾看著她那諂媚又生硬的表情,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笑意。他沒說什么,只是輕輕拂開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轉身便走。
蘇軟軟看著他的背影,拍了拍胸口,長長舒了口氣。
危機解除!看來,只要抱緊這根金大腿,在魔宮橫著走的夢想,指日可待!
而走在前方的殷九戾,神識無聲無息地掃過偏殿,恰好“看”到蘇軟軟正趴在桌上,認認真真地在一卷漆黑的獸皮上寫著什么,標題赫然是——《擺爛法典》第一章:核心綱領。
第一條:爹在,我在;爹強,我躺。遇事不決,喊爹解決!
殷九戾的腳步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他似乎,撿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回來。
(第二章完)
第三章仙門來作死,看我狐假虎威
血煞將軍的憑空蒸發(fā),像一場無聲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魔宮。所有暗中觀望、心思各異的魔將和仆從,都徹底明白了偏殿里那位新來的“大小姐”,在尊上心中是何等分量。
那不是寵物,那簡直是個碰不得的琉璃盞,是尊上無聊歲月里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鮮活玩意兒,誰動誰死。
蘇軟軟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之前那些或好奇或惡意或憐憫的目光,如今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敬畏和……諂媚?她搖鈴要的點心更精致了,送來的衣物料子柔軟得不像話,甚至連殿外巡邏的魔衛(wèi),經(jīng)過時都會下意識地放輕腳步。
嗯,這才是抱對金大腿的正確打開方式。蘇軟軟滿意地啃著一種類似桂花糕、卻蘊含著精純靈氣的魔界點心,翹著腳丫子,繼續(xù)完善她的《擺爛法典》。
然而,魔宮的平靜并未持續(xù)多久。
這一日,魔宮外圍的防御大陣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緊接著,一道帶著凜然正氣、卻難掩倨傲的聲音穿透層層魔氣,響徹半空:
“青云宗掌門,攜清虛仙使,特來拜會魔尊!還請現(xiàn)身一見!”
聲音傳入偏殿,蘇軟軟手里的點心“啪嗒”一下掉了。青云宗?不就是那個把她當誘餌的破爛宗門?他們怎么找上門來了?還帶著什么仙使?
一股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她躡手躡腳地溜到殿門邊,豎起耳朵偷聽。
主殿之內(nèi),氣氛凝滯。
殷九戾高踞于漆黑的骷髏王座之上,單手支頤,眼眸半闔,仿佛下方站著的不是仙門代表,而是兩只嗡嗡叫的蒼蠅。他甚至連一絲威壓都懶得釋放,全然的無視,比刻意的羞辱更讓來者難堪。
青云宗掌門是個干瘦的老頭,此刻額頭冒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他身旁那位來自上宗“凌霄殿”的清虛仙使,則是一副中年道貌岸然的模樣,手持拂塵,面帶慍怒,顯然對殷九戾的態(tài)度極為不滿。
“魔尊!”清虛仙使強壓怒火,上前一步,聲音帶著靈力,試圖引起王座之上那位的注意,“貴屬下方才無故擊殺我下宗弟子蘇軟軟,此事,你是否該給天下正道一個交代!”
躲在門后的蘇軟軟一愣?擊殺我?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她瞬間明白了,這是宗門把她“死”了的鍋,直接扣到魔尊頭上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殷九戾依舊沒反應,甚至無聊地換了個支頤的手勢。
清虛仙使臉上掛不住了,語氣加重:“魔尊!那蘇軟軟縱然有錯,也罪不至死!你縱容屬下行兇,殘害正道弟子,莫非是想再次挑起正魔大戰(zhàn)不成?!”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連青云宗掌門都嚇得一哆嗦。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帶著點慵懶和不滿的女聲,從側殿門口傳了過來:
“吵什么呀?嘰嘰喳喳的,還讓不讓人安心吃點心睡午覺了?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過去。
只見蘇軟軟端著一盤剛送來的、還冒著熱氣的靈果酥,一邊小口咬著,一邊慢悠悠地踱步進來。她穿著魔宮侍女為她準備的華麗黑袍,小臉養(yǎng)得紅潤了些,雖然修為依舊低微,但那副旁若無人的姿態(tài),卻仿佛她才是此地的主人。
青云宗掌門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指著蘇軟軟,手指顫抖,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蘇軟軟?!你沒死?!”
清虛仙使也是臉色一變,驚疑不定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少女。
蘇軟軟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對著王座上的殷九戾露出一個甜甜的、帶著點討好意味的笑容:“爹,他們好吵哦,都把您休息的地方當菜市場了。”
這一聲“爹”,如同驚雷,炸得青云宗掌門和清虛仙使外焦里嫩,目瞪口呆!
爹?!這蘇軟軟,什么時候成了魔尊的女兒?!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清虛仙使最先反應過來,臉上怒氣更盛,感覺受到了愚弄,厲聲喝道:“無知小兒!滿口胡言!魔尊何等身份,豈會是你這廢柴的父親!休要在此妖言惑眾!說,你究竟用了何種妖法,迷惑了魔尊?!”
他這話語中帶著靈力威壓,直沖蘇軟軟而去。若是以前的蘇軟軟,只怕當場就要吐血重傷。
然而,那股威壓剛到蘇軟軟面前,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王座上的殷九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蘇軟軟拍了拍胸口,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然后嫌棄地瞥了清虛仙使一眼,用最軟糯的語氣,說出了最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這位大叔,你誰啊?在我爹的地盤上大呼小叫的,一點禮貌都不懂。”她頓了頓,歪著頭,眼神“純真”又“困惑”,“還有,我爹是不是我爹,需要向你證明嗎?你算哪塊小餅干?”
“你……!”清虛仙使何曾受過如此羞辱,尤其還是被一個他眼中的螻蟻羞辱,氣得拂塵都在抖,“狂妄小輩!本使乃凌霄殿仙使,代表天下正道!你與魔尊勾結,墮入魔道,其心可誅!”
蘇軟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她優(yōu)哉游哉地又咬了一口酥餅,才慢條斯理地說:
“代表正道?大叔,你連基本情況都沒搞清楚,就跑來代表這個代表那個,是不是有點……嗯,草率了?”她伸出沾著點心渣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座上那位,“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蘇軟軟,是我爹殷九戾失散多年、如假包換的親女兒。你們宗門想害我,把我推出去喂妖獸,是我爹救了我。”
她看向面如死灰的青云宗掌門,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掌門師伯,你說是不是呀?要不要我把王師兄和李師姐打算怎么用我當誘餌的計劃,再跟這位仙使大叔詳細說說?”
青云宗掌門渾身一顫,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清虛仙使臉色鐵青,他雖不明全部真相,但看青云宗掌門的反應,也知道蘇軟軟所言非虛。他今日興師問罪,竟成了個天大的笑話!這讓他和凌霄殿的顏面何存?
惱羞成怒之下,他殺心頓起!此女留不得!否則今日之事傳出去,正道顏面掃地!
他眼中寒光一閃,體內(nèi)靈力暗自催動,一道細微幾乎不可察的劍氣,悄無聲息地刺向蘇軟軟的后心!這一下若是擊中,蘇軟軟必定當場香消玉殞。
然而,就在那縷劍氣即將觸及蘇軟軟衣角的瞬間——
“哼。”
一聲極輕、卻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神魂深處響起的冷哼,如同九幽寒風刮過。
清虛仙使渾身劇震,臉色瞬間由青轉紅,“噗”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殿柱之上,氣息瞬間萎靡下去,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他甚至沒看清殷九戾是如何出手的!不,殷九戾根本就沒動!僅僅是一聲蘊含無上魔威的冷哼,就幾乎廢了他百年修為!
殷九戾終于緩緩抬起眼簾,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第一次真正落在了清虛仙使身上,沒有任何情緒,卻比萬載玄冰更冷。
“在本君面前,動本君的人。”
他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裁決生死的絕對威嚴。
“凌霄殿……是想換一個仙使了么?”
清虛仙使嚇得魂飛魄散,掙扎著爬起,連連磕頭:“魔尊恕罪!是小仙有眼無珠!冒犯了大小姐!求魔尊饒命!饒命啊!”
青云宗掌門早已癱軟在地,屎尿齊流,腥臊一片。
殷九戾厭惡地蹙了蹙眉,連一個字都懶得再說,只是揮了揮手。
黑魘如同鬼影般出現(xiàn),一手一個,如同拎死狗般將兩人拖了出去,殿外很快傳來兩聲短促的慘叫,隨即恢復了死寂。
大殿內(nèi),重歸寧靜。
蘇軟軟小心臟還在砰砰跳,剛才那一瞬間的死亡威脅是真實的。她看向殷九戾,對方已經(jīng)重新闔上眼,仿佛剛才只是隨手趕走了兩只蒼蠅。
她定了定神,看著手里還剩下半塊的靈果酥,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小步挪到王座旁,將酥餅遞過去,臉上堆起討好的笑:
“爹,剛出爐的,可香了,您……嘗嘗?”
殷九戾眼睫微動,緩緩睜開一條縫,目光落在她沾著點心渣的手指和那半塊賣相普通的酥餅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片刻。
就在蘇軟軟以為他肯定會拒絕,甚至嫌棄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蒼白修長的手,真的伸了過來,極其自然地捻起了那半塊酥餅。
然后,在蘇軟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殷九戾將酥餅送入口中,輕輕咀嚼了幾下,咽下。
全程,面無表情。
吃完,他甚至還點評了一句,語氣依舊聽不出喜怒:
“尚可。”
蘇軟軟:“!!!”
全程旁觀的魔仆侍衛(wèi)們:“!!!”
尊上……他……他竟然接了!還吃了!那個小廢物……不,是大小姐遞過來的點心!
這一刻,所有魔宮成員的心中,都深深烙印下了一個不可動搖的念頭:這位大小姐,在魔宮的地位,穩(wěn)了!
(第三章完)
第四章魔尊的育兒難題
自那日殷九戾面無表情地吃下那半塊靈果酥后,蘇軟軟在魔宮的地位,從“不能惹的小祖宗”正式升級為“尊上似乎真的有點在意的神秘存在”。
連帶著她殿中的用度,也悄然提升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送來的不再是普通的魔界點心,而是各種能滋養(yǎng)神魂、溫和擴充經(jīng)脈的天材地寶,被巧手做成她喜歡的零嘴模樣。送來的衣物不僅料子極品,上面繡的暗紋更是強大的防護陣法。
蘇軟軟對此十分滿意,并更加堅定了將“擺爛”進行到底的決心。她每日的生活就是吃、睡、以及在魔宮里有限的、安全的地方溜達,美其名曰“熟悉家庭環(huán)境”。
然而,好日子沒過幾天,殷九戾似乎終于看不下去她這過于廢柴的模樣了。
這一日,蘇軟軟正翹著腳丫,抱著一盤冰晶葡萄啃得歡快,殷九戾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殿中。
“整日飽食終日,無所用心,成何體統(tǒng)。”他聲音冷淡,聽不出情緒。
蘇軟軟一個激靈坐直,嘴邊的葡萄汁都來不及擦,眨巴著大眼睛,試圖萌混過關:“爹,我在長身體,需要充足的睡眠和營養(yǎng)……”
殷九戾沒理會她的狡辯,直接道:“從明日起,修習功法。”
蘇軟軟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來了來了,修仙文必備的修煉環(huán)節(jié)!可她真的不想努力啊!
“爹……”她拖長了調(diào)子,帶著撒嬌的意味,“女兒資質(zhì)愚鈍,怕是朽木不可雕也,何必浪費那個時間……”
殷九戾目光掃過她,一眼就看穿了她那點偷懶的小心思。“本君的女兒,豈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語氣雖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蘇軟軟心里哀嚎,但知道這事兒恐怕躲不過去了。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不能硬抗,那就……擺爛式修煉?
“好吧好吧,都聽爹的。”她做出乖巧狀,“不過爹,尋常打坐引氣太枯燥了,女兒肯定坐不住,有沒有那種……嗯……可以躺著練,或者吃著東西就能練的功法呀?”
她這話問得,連侍立一旁如同背景板的黑魘,黑袍下的嘴角都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殷九戾沉默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想屁吃”。
就在蘇軟軟以為他要發(fā)怒時,殷九戾卻忽然道:“可。”
啊?蘇軟傻眼了。這都行?
次日,蘇軟軟的“修煉”課程就以一種她完全沒想到的方式開始了。
殷九戾并沒有給她什么高深莫測的功法口訣,而是直接將她帶到了一處靈氣(或者說,是更適合她體質(zhì)的溫和魔氣)異常濃郁的溫泉池邊。池水氤氳著乳白色的霧氣,散發(fā)著誘人的清香。
“進去。”殷九戾命令道。
蘇軟軟看著那暖洋洋的池水,心想這莫非是藥浴?這個她喜歡!她麻利地脫了外袍(里面穿著中衣),哧溜一下就滑進了池子里。溫熱的池水包裹全身,舒服得她每個毛孔都張開了,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運轉我昨日打入你體內(nèi)的那道基礎引氣訣。”殷九戾的聲音從池邊傳來。
蘇軟軟依言,嘗試著去感應體內(nèi)那道微弱的氣流。果然,在這池水中,感應變得清晰了許多,那氣流甚至能自發(fā)地隨著呼吸緩緩流動,滋養(yǎng)著經(jīng)脈。
她泡在溫暖的泉水里,昏昏欲睡,所謂的“修煉”很快就變成了半夢半醒的泡澡。
殷九戾站在池邊,看著那個小腦袋一點一點,最后干脆靠在池邊光滑的玉石上睡了過去,呼吸均勻,甚至還冒了個小小的鼻涕泡。
他:“……”
半晌,他抬手,指尖微動。池水中蘊含的溫和能量,開始更主動地、絲絲縷縷地滲入蘇軟軟的四肢百骸,潛移默化地改善著她的體質(zhì)。這種方式效率極低,但……勝在安穩(wěn),適合這塊懶得出奇的“朽木”。
接下來的“文化課”更是讓魔宮上下大開眼界。
殷九戾不知從哪個角落拎來了一個據(jù)說學富五車、曾指點過帝王江山的鬼儒殘魂,讓他教蘇軟軟認字讀書。
老學究一開始還端著架子,之乎者也,要講圣賢大道。蘇軟軟聽了不到半刻鐘,就開始小雞啄米,最后干脆趴在鋪著柔軟雪狐皮的桌子上,睡得口水直流。
鬼儒氣得胡子發(fā)抖,指著蘇軟軟對殷九戾道:“尊上!此子頑劣,朽木不可雕也!老夫教不了!”
殷九戾面無表情地彈出一道魔火,燒得那鬼儒殘魂吱哇亂叫。
“她可以學不會,但你不能教不會。”魔尊的聲音冰冷,“換種她聽得懂的方式。”
鬼儒殘魂欲哭無淚,最后不得不絞盡腦汁,把那些深奧的典籍編成順口溜、甚至是帶著韻律的兒歌……
于是,魔宮里時常能聽到這樣的詭異聲音: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魔尊爹爹,天下最強!”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軟軟吃飯,頓頓要香!”
蘇軟軟對此倒是來了點興趣,跟著瞎哼哼,居然還真記下了幾個字。殷九戾偶爾路過,聽到這離譜的“教學內(nèi)容”,腳步都會微微一頓,卻從未阻止。
這日,蘇軟軟正一邊啃著能增長力道的兇獸肉干,一邊聽著鬼儒用唱戲的腔調(diào)講歷史故事,黑魘無聲出現(xiàn)。
“尊上,大小姐,幽冥海的特產(chǎn)‘魂嬰果’送到了,此果對滋養(yǎng)神魂有奇效。”
蘇軟軟對“魂嬰果”沒啥概念,只當是又一種新零食,隨意地點點頭。
然而,消息靈通的魔將們卻再次被震撼了。幽冥海那是連魔尊麾下大將都不敢輕易涉足的絕地,魂嬰果千年一結,有強大魂獸守護……尊上竟然就為了給大小姐當零嘴,派人去取來了?
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位大小姐的“嬌養(yǎng)”程度,再次刷新了他們的認知底線。
蘇軟軟拿起那顆看起來黑不溜秋、其貌不揚的果子,咬了一口,口感清脆,帶著奇異的清香。她轉頭看向坐在不遠處、正翻閱著一卷漆黑竹簡的殷九戾,習慣性地把果子遞過去:
“爹,您嘗嘗?味道還行。”
殷九戾從竹簡上抬起眼,目光落在那個被她咬了一個小缺口的果子上,又移到她亮晶晶的、帶著分享欲的眼睛上。
他沉默了片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尊上絕不會吃別人吃過的東西時,他卻微微傾身,就著蘇軟軟的手,在她咬過的地方旁邊,輕輕咬了一小口。
動作自然,仿佛天經(jīng)地義。
“尚可。”他依舊是這兩個字的評價,然后重新將目光投回竹簡。
蘇軟軟已經(jīng)習慣了,笑嘻嘻地收回手,自己咔嚓咔嚓啃了起來。
而殿內(nèi)侍奉的魔仆和陰影中的黑魘,卻已經(jīng)麻木了。
他們或許終于開始明白,這位大小姐對尊上而言,或許不僅僅是一個“樂子”。
而是一種……更奇特的存在。
(第四章完)
第五章魔宮來了個“白月光”
魂嬰果事件后,蘇軟軟在魔宮的日子愈發(fā)滋潤。她甚至給自己開發(fā)了新的娛樂項目——在魔宮的花園里(雖然種的都是些散發(fā)著詭異光芒的奇花異草)蕩秋千,讓幾個力氣大的魔仆在后面推,一邊蕩一邊啃著靈果,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這一日,她正蕩到高處,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主要是被風吹的),忽然感覺到一股與魔宮格格不入的、清冷而純凈的氣息由遠及近。
她好奇地讓秋千停下,踮腳張望。
只見黑魘引著一位白衣女子,正穿過花園的小徑,向主殿走去。那女子身姿窈窕,面容清麗絕倫,宛如月宮仙子墜凡塵,周身散發(fā)著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靈光,與周圍陰暗魔氣的環(huán)境形成鮮明對比。
蘇軟軟眨巴著眼,心里嘀咕:這誰啊?畫風跟我們這兒不太一樣啊?
那白衣女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側首,視線落在蘇軟軟身上。那目光清澈、溫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但不知為何,蘇軟軟卻從中感覺到一種極淡的、難以言喻的審視感,讓她不太舒服。
女子對著蘇軟軟微微頷首,露出一個淺淡而優(yōu)雅的笑容,算是打過招呼,隨即跟著黑魘進入了主殿。
蘇軟軟撓了撓頭,也沒多想,繼續(xù)蕩她的秋千。直到傍晚,她慣例去主殿“請安”(主要是蹭吃蹭喝順便看看她爹),才再次見到了那位白衣女子。
她正站在殿中,與殷九戾交談。聲音清冷悅耳,如玉石相擊。
“九戾,許久不見,你這里……倒是多了些生氣。”女子的目光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蹭進來的蘇軟軟。
殷九戾的態(tài)度,是蘇軟軟從未見過的……平和。雖然依舊沒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戾氣似乎收斂了不少。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蘇軟軟心里頓時警鈴大作!
不對勁!
這女人是誰?居然敢直呼我爹的名字?
而且我爹對她的態(tài)度……好像不太一樣?
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長期飯票,突然出現(xiàn)了潛在的競爭者?
她立刻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嘴炮模式),小跑到殷九戾身邊,非常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膊,仰起臉,用甜得發(fā)膩的聲音說:“爹!今天廚房新做了桂花糖藕,可甜了,我給您留了一份哦!”
她刻意強調(diào)了“爹”這個稱呼,然后才仿佛剛看到那白衣女子一般,故作天真地問:“爹,這位漂亮的姐姐是誰呀?是您的客人嗎?”
殷九戾垂眸瞥了她一眼,對她那點小心思洞若觀火,卻并未點破,只淡淡介紹道:“雪薇仙子,故人之后。”
雪薇仙子!蘇軟軟腦子里“嗡”了一下。她想起來了!原著里好像是有這么個角色,是殷九戾年少時一位故友的女兒,算是他黑暗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帶著點白月光意味的存在。后來似乎還為救殷九戾而死,成了推動他徹底黑化的關鍵人物之一!
完蛋!居然是這種重量級角色!蘇軟軟心里打鼓,但臉上笑容更甜了,“原來是雪薇姐姐,姐姐好!我是蘇軟軟。”
雪薇仙子依舊是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微微笑道:“蘇姑娘,真是……活潑可愛。”她的目光在蘇軟軟抱著殷九戾胳膊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殷九戾似乎對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流涌動毫無興趣,對雪薇道:“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雪薇仙子神色一正,道:“九戾,我此次前來,是想提醒你。‘天機閣’推演出,不久后‘隕星墟’將有異寶現(xiàn)世,此寶關乎氣運,據(jù)說……可能與破解你功法瓶頸有關。屆時正魔兩道恐怕都會前往,你需早作準備。”
隕星墟?異寶?蘇軟軟豎起了耳朵。這聽起來就是大事啊!
殷九戾眼神微動,顯然對這個消息上了心。“知道了。”
雪薇仙子又道:“若你需要,我可與你同往,或許能助一臂之力。”
“不必。”殷九戾拒絕得干脆利落,“本君自有分寸。”
雪薇仙子也不強求,又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去。臨走前,她再次看了蘇軟軟一眼,那眼神依舊溫和,卻讓蘇軟軟莫名覺得有點冷。
待她走后,蘇軟軟立刻搖著殷九戾的胳膊,開始了她的表演:“爹!那個隕星墟聽起來好危險啊!您一定要去嗎?女兒會擔心死的!”
殷九戾抽回自己的胳膊,語氣淡漠:“與你無關,好生待著。”
蘇軟軟卻不依不饒,眼睛滴溜溜一轉,忽然道:“爹!您帶我去吧!我保證不添亂!我、我可以給您當吉祥物!再說,把我一個人留在魔宮,萬一有壞人像上次那個仙使一樣來找我麻煩怎么辦?”
她這話半真半假,主要是想跟著去湊熱鬧,順便……盯緊她爹,免得被那個“白月光”趁虛而入!長期飯票必須牢牢看住!
殷九戾看著她那副“我很有用快帶我一起去”的表情,沉默了。
帶她去?隕星墟危機四伏,帶上這個戰(zhàn)五渣的小廢物,無疑是帶了個巨大的累贅。
但是……
把她獨自留在魔宮?似乎……也不太放心。
他第一次,在面對一個簡單的決定時,產(chǎn)生了片刻的遲疑。
(第五章完)
第六章爹,我真是你的福星!
最終,殷九戾還是帶上了蘇軟軟。
倒不是被她的“吉祥物”理論說服,而是蘇軟軟祭出了殺手锏——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并沒有),而是擺出了一副“你不帶我去,我就絕食,我就天天在你殿外哭,我就把你的藏書都折起來當枕頭”的無賴架勢。
殷九戾被她吵得頭疼,加上不知出于何種考量,竟真的松了口。當然,同行的還有如同影子般的黑魘和一隊精銳魔衛(wèi)。
隕星墟位于一片荒蕪的星隕平原,到處是巨大的隕石坑和扭曲的空間裂縫,環(huán)境極其惡劣。殷九戾用一層柔和的魔氣將蘇軟軟包裹起來,隔絕了外界的危險。
他們抵達時,墟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影,涇渭分明地分成了正魔兩大陣營。雪薇仙子果然也在了,她站在一群氣質(zhì)清正的修士前方,宛如鶴立雞群。看到殷九戾帶著蘇軟軟前來,她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各方勢力互相警惕,氣氛劍拔弩張,都在等待墟內(nèi)異象穩(wěn)定后進入。
蘇軟軟被殷九戾護在身后,好奇地東張西望。她這看看那摸摸的舉動,在周圍一群神色凝重、如臨大敵的修士眼中,顯得格外扎眼。
“哼,魔尊出行,竟還帶著個拖油瓶,真是自尋死路。”一個正道修士低聲嗤笑。
“那女娃看起來毫無修為,怕是魔尊新得的玩物吧?”另一人語氣輕蔑。
這些議論聲雖小,卻逃不過殷九戾的耳朵。他眼神一寒,周身魔氣翻涌,嚇得那幾個修士立刻噤聲。
蘇軟軟卻渾不在意,她的注意力被墟內(nèi)一處不起眼的、閃爍著微光的碎石灘吸引了。不知為何,她感覺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隱隱呼喚她。
“爹,你看那邊,亮晶晶的,是不是有寶貝?”她扯了扯殷九戾的衣袖,小聲說。
殷九戾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神識掃過,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強大的能量波動,只當是小孩子喜歡亮片,并未在意。
就在這時,墟內(nèi)核心區(qū)域猛地爆發(fā)出沖天光華,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
“異寶現(xiàn)世!快進!”不知誰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修士都化作道道流光,爭先恐后地沖向光華最盛處!
殷九戾眼神一凝,裹挾著蘇軟軟,也瞬間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直射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入核心區(qū)域的瞬間,異變陡生!
側方一道陰險毒辣的劍光,蘊含著恐怖的腐蝕之力,并非攻向殷九戾,而是直取他護著的蘇軟軟!出手的,竟是一名偽裝成散修的魔道高手,顯然是殷九戾的仇家,想用這種方式讓他分心!
殷九戾反應極快,反手一掌拍出,浩瀚魔氣與那劍光狠狠撞在一起!
轟!
能量爆炸的沖擊波讓空間都為之扭曲!也正在這劇烈的能量擾動下,蘇軟軟腳下那片她之前覺得“亮晶晶”的碎石灘,突然無聲無息地裂開了一個洞口,一股詭異的吸力從中傳出!
“哎呀!”蘇軟軟驚呼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吸了進去!
“軟軟!”殷九戾臉色驟變,想也不想,放棄了對那偷襲者的追擊,身形一閃,緊隨其后沖入了那突然出現(xiàn)的洞口!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外面的人反應過來,那洞口已然迅速閉合,恢復成普通的碎石灘,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沖向核心區(qū)域的雪薇仙子回頭看到這一幕,清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而被卷入洞中的蘇軟軟,在經(jīng)歷一陣天旋地轉后,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地面上。她齜牙咧嘴地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幽暗、布滿星辰般壁畫的神秘洞窟中。
洞窟中央,并非想象中光華萬丈的神兵利器,而是一株只有三片葉子、看起來蔫巴巴的、卻散發(fā)著難以言喻的古老生機的小草。
同時,一個滄桑而疲憊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響起:
“等了萬年……終于……等來了‘混沌靈體’的傳承者……”
蘇軟軟:“……啊?”
她看著那株小草,又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爹!我好像……真的撿到寶了?!
(第六章完)
第七章混沌靈體與星辰古訣
“誰?誰在說話?”蘇軟軟嚇得一個激靈,像只受驚的兔子般環(huán)顧四周,只看到空蕩蕩的洞窟和那株蔫巴巴的小草。
“小娃娃,別怕。”那滄桑的聲音再次直接在她腦海響起,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是老夫在與你說話。你眼前這株‘星辰草’,便是老夫的一縷殘魂寄居之所。”
蘇軟軟瞪大了眼睛,盯著那株小草:“是……是你在說話?草……成精了?”
“非也非也。”聲音解釋道,“老夫乃上古星辰宗最后一位守墓人,名曰‘星塵’。萬年前宗門覆滅,老夫一縷殘魂依附于這宗門至寶‘星辰古種’之上,茍延殘喘,等待有緣之人。”
“有緣人?我?”蘇軟軟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難以置信。她一個五行駁雜的廢柴,跟這聽起來就很厲害的上古宗門能有什么緣分?
“不錯,就是你。”星塵的聲音帶著肯定,“老夫絕不會感應錯,你身負早已絕跡于世的‘混沌靈體’!”
“混沌靈體?”蘇軟軟更懵了,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挺唬人的。
“混沌靈體,乃萬古無一之體質(zhì)。并非單一天靈根那般鋒芒畢露,而是海納百川,看似駁雜,實則可包容、轉化世間一切屬性的能量!無論是靈氣、魔氣、妖氣,甚至更詭異的力量,于你而言,皆可化為己用!”星塵的語氣帶著激動,“正因如此,你才能無視此地禁制,被古種感應,吸入此地!”
蘇軟軟張大了嘴巴。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可……可我修煉資質(zhì)很差啊,引氣入體都慢得像蝸牛……”
“謬矣!”星塵打斷她,“非是你資質(zhì)差,而是當今流傳的功法,皆是為單一屬性靈根所創(chuàng),講究精純銳進,自然與你的混沌靈體格格不入,事倍功半!唯有我星辰宗鎮(zhèn)派功法——《周天星辰訣》,引星辰之力淬體,納周天萬物之氣,方是為你這混沌靈體量身打造!”
蘇軟軟的心臟砰砰跳了起來。難道……她不是廢柴,而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只是打開方式不對?
“小娃娃,你可愿拜入我星辰宗門下,繼承這《周天星辰訣》?”星塵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也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懇求,“老夫殘魂即將消散,這是最后的希望了。”
若是以前,蘇軟軟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絕——修煉多累啊!但經(jīng)歷了魔宮的生活,尤其是看到殷九戾那毀天滅地的力量后,她內(nèi)心深處,其實也隱隱渴望擁有一些自保之力,而不是永遠當一個需要被保護的拖油瓶。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能修煉,是不是就能更好地……抱住她爹的大腿?甚至,將來也許能幫上他一點忙?
就在她猶豫間,洞口處魔氣翻涌,殷九戾的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閃電,驟然出現(xiàn)!
他一步踏至蘇軟軟身邊,強大的神識瞬間掃過整個洞窟,目光凌厲地鎖定在那株星辰草上,冰冷的殺意彌漫開來:“何物妖孽,敢動本君的人!”
“爹!”蘇軟軟看到他,心中一安,連忙拉住他的袖子,“別動手!是……是機緣!”
她趕緊語無倫次地把“混沌靈體”和《周天星辰訣》的事情說了一遍。
殷九戾聽完,眼中的殺意稍斂,但審視的目光依舊冰冷地落在星辰草上。他伸手搭在蘇軟軟腕間,一縷精純的魔氣探入其經(jīng)脈。
片刻后,他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訝異。這小廢物體內(nèi),確實存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混沌未開、卻又蘊含無限可能的體質(zhì)特質(zhì)。之前他只當是資質(zhì)太差導致的淤塞,未曾深究。
“混沌靈體……倒是聞所未聞。”殷九戾收回手,看向星辰草,“功法何在?”
星辰草的葉片微微顫抖,似乎對殷九戾極為恐懼。一道微光從草葉上射出,在空中凝聚成一篇由無數(shù)星辰光點組成的古老經(jīng)文虛影,正是《周天星辰訣》的入門篇。
殷九戾目光如電,快速掃過。以他的境界,一眼便看出這功法確實玄奧非常,走的并非尋常路徑,而是引動冥冥中的星辰偉力,浩大磅礴,中正平和,確實與蘇軟軟的體質(zhì)隱隱相合,且……似乎與魔功并無沖突。
“功法無誤。”殷九戾淡淡開口,算是認可了這份“機緣”,但他隨即看向星塵的殘魂,語氣不容置疑,“但她,不會拜入你星辰宗。”
星塵殘魂一顫:“為何?此乃我宗無上法門……”
“功法,她可學。”殷九戾打斷他,語氣帶著絕對的霸道,“但她只能是本君的女兒。她的因果,由本君一力承之。”
蘇軟軟聽得心頭一跳,抬頭看向殷九戾冷硬的側臉。這話的意思是……他承認了她這個女兒?而且,要為她扛下可能存在的宗門因果?
星塵殘魂沉默了片刻,最終發(fā)出一聲似欣慰又似釋然的嘆息:“也罷……只要傳承不斷,宗門便不算真正湮滅。小娃娃,你好自為之……”
話音漸落,那株星辰草的光芒迅速黯淡,最后化作一粒不起眼的灰色種子,飄落到蘇軟軟手中。而那篇星辰經(jīng)文,則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她的眉心。
洞窟內(nèi),重歸寂靜。
(第七章完)
第八章爹,我好像能修煉了!
帶著那粒星辰古種和腦海中的《周天星辰訣》,蘇軟軟被殷九戾帶出了洞窟。外面的奪寶大戰(zhàn)似乎已接近尾聲,但他們對此毫無興趣,直接返回了魔宮。
接下來的日子,蘇軟軟的生活多了一項內(nèi)容——嘗試修煉《周天星辰訣》。
與之前修煉宗門基礎功法時的滯澀感完全不同,當她按照《周天星辰訣》的法門,嘗試感應夜空中的星辰時,一種奇妙的共鳴感油然而生。
起初只是微弱的、冰涼的星輝,如同螢火蟲般,絲絲縷縷地滲入她的身體。這些星輝在她體內(nèi)流轉,不再是以前那種難以駕馭的暴躁能量,而是變得異常溫順,如同溪流般洗滌著她的經(jīng)脈,滋養(yǎng)著她的神魂。
更讓她驚訝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同時吸收魔宮中濃郁的魔氣!星辰之力與魔氣在她體內(nèi)那混沌的靈根中,并未沖突,反而詭異地交融在一起,被轉化成一種更為深邃、平和的灰色能量,沉淀在她的丹田氣海。
雖然這速度依舊算不上快,但比起之前那種近乎停滯的狀態(tài),已是天壤之別!
“爹!爹!我好像……真的能修煉了!”蘇軟軟興奮地跑到殷九戾面前,小臉因為激動而泛紅,獻寶似的運轉起那微薄的星辰之力,指尖冒出一小撮微弱但穩(wěn)定的星輝。
殷九戾看著那縷不同于靈力和魔力的光芒,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他再次探查了她的經(jīng)脈,確認那《周天星辰訣》確實在她體內(nèi)順暢運行,且根基扎實,并無隱患。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算是認可。但隨即,他屈指一彈,一道精純的魔氣打入蘇軟軟體內(nèi)。
“試著,將它化掉。”
蘇軟軟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考驗。她連忙凝神靜氣,催動剛剛練出的一絲混沌之力,包裹住那道精純的魔氣。過程有些緩慢和艱難,但在一刻鐘后,那道屬于殷九戾的魔氣,果然被她的力量徹底同化吸收,成為了她自身能量的一部分!
“成功了!”蘇軟軟歡呼雀躍。
殷九戾眼底的訝異更深了幾分。能轉化他人力量據(jù)為己有,這混沌靈體配合《周天星辰訣》,潛力恐怕遠超他的想象。
“此事,不得對外人言。”殷九戾沉聲吩咐。混沌靈體和上古功法,一旦泄露,必將引來滔天禍患。
“我知道我知道!”蘇軟軟用力點頭,拍著胸脯保證,“這是我跟爹之間的小秘密!”
自那以后,殷九戾對蘇軟軟的“嬌養(yǎng)”又添了新項目。他開始有意識地引導她控制力量,甚至偶爾會讓她嘗試轉化一些不同屬性的、無害的能量。魔宮的庫房也對她徹底開放,各種蘊含星辰之力的材料、溫和的靈藥,只要對她有用,隨意取用。
蘇軟軟也終于對修煉提起了一點興趣。畢竟,這種能看到切實進步、而且過程并不算太痛苦(主要是躺著吸收星輝也很舒服)的修煉,比她想象中有意思一點。
當然,她的主要生活依舊是吃吃喝喝擺爛。修煉?那只是閑暇時的調(diào)劑品罷了。
這一日,她正一邊吸收著月華星輝,一邊昏昏欲睡時,黑魘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
“尊上,大小姐。屬下查到,當日隕星墟外偷襲大小姐的,是‘七殺魔君’麾下的影魔。七殺魔君似乎對尊上獨占隕星墟核心區(qū)域的‘幽冥魂鐵’極為不滿,近日其麾下勢力頻繁異動,恐對魔宮不利。”
殷九戾眼中紅芒一閃,殺意凜然:“七殺?跳梁小丑,也敢覬覦本君之物,動本君的人。”
蘇軟軟從半睡半醒中驚醒,聽到“七殺魔君”這個名字,心里一緊。這可是原著里一個實力不俗、給殷九戾造成過不少麻煩的后期反派。
她看著殷九戾冷峻的側臉,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爹,那個七殺魔君……我好像,夢到過他倒大霉的樣子。”
殷九戾目光轉向她:“哦?”
蘇軟軟努力回憶著原著劇情,組織著語言:“我夢到……他好像在一個有很多鏡子、會迷惑人的地方,被他最信任的一個手下從背后捅了一刀……那個手下,好像叫什么‘幽影’?”
她不能直接劇透,只能假托夢境,給出關鍵信息。
殷九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小東西,似乎總有些意想不到的“運氣”和“預感”。
他并未追問,只是對黑魘淡淡吩咐:“去查那個幽影。”
“是!”黑魘領命,瞬間消失。
蘇軟軟松了口氣,繼續(xù)靠回去吸收星輝。深藏功與名,這才是躺贏的最高境界嘛!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閉上眼睛后,殷九戾看著她的目光,少了一絲審視,多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暖意。
這個小廢物,似乎真的是他的……福星。
(第八章完)
第九章魔宮日常與暗流涌動
自蘇軟軟“夢”中預言后,魔宮表面依舊維持著以往的平靜,但蘇軟軟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緊張感在暗處彌漫。黑魘外出的次數(shù)明顯增多,偶爾帶回來的消息都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殷九戾似乎更忙了,但蘇軟軟雷打不動的“請安”和投喂,他卻從未錯過。有時是蘇軟軟捧著新做的點心等他處理完事務,有時是他突然出現(xiàn)在偏殿,丟給她一本看似是話本、實則夾帶了高級遁術符文的冊子,美其名曰“識字”,或是帶來一件看似普通、實則銘刻了強大防護陣法的首飾。
蘇軟軟的《周天星辰訣》修煉漸入佳境。雖然距離“高手”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但至少身輕體健,耳聰目明,一口氣爬上魔宮最高的瞭望塔都不帶喘了(主要是被好奇心的)。她丹田內(nèi)那縷灰色的混沌之氣,也由發(fā)絲般細小,壯大成了小指粗細,自行緩緩運轉,無時無刻不在潛移默化地改造她的體質(zhì)。
這一日,她正嘗試著引導星辰之力去溫養(yǎng)那粒沉寂的星辰古種,殿外傳來一陣香風。是雪薇仙子又來了。
這次,她并非獨自一人,身后還跟著兩名捧著玉盒的凌霄殿弟子。
“九戾,”雪薇仙子依舊是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語氣卻帶著幾分熟稔的關切,“聽聞前日有宵小驚擾,我特地從殿中取來‘凈魂香’與‘萬年溫玉’,或可助你寧神靜氣,穩(wěn)固修為。”
她示意弟子打開玉盒,頓時清香彌漫,靈氣盎然,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蘇軟軟立刻豎起耳朵,從內(nèi)殿探出半個腦袋,警惕地觀察著。又來了又來了!黃鼠狼給雞拜年!
殷九戾目光掃過那兩樣寶物,神色平淡:“有心了。”
雪薇仙子微微一笑,目光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內(nèi)殿方向,語氣溫和:“蘇姑娘近來可好?那日隕星墟受驚了。我這還有一瓶‘百花凝露’,最是安神壓驚,送給蘇姑娘吧。”說著,便要讓弟子將一個小玉瓶送過去。
“不用了謝謝!”蘇軟軟立刻跳了出來,跑到殷九戾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對雪薇仙子露出一個假笑,“姐姐好意心領啦!不過我爹早就給我準備好多安神的東西了,我都用不完呢!”她說著,還炫耀似的晃了晃手腕上殷九戾前幾天剛給她的、能清心鎮(zhèn)魂的黑玉鐲子。
雪薇仙子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但依舊保持著風度:“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她又與殷九戾聊了幾句關于七殺魔君動向的正事,言語間不乏暗示凌霄殿愿意在此事上提供“幫助”,但都被殷九戾不置可否地擋了回去。
最終,雪薇仙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告辭離去。
人一走,蘇軟軟立刻搖著殷九戾的胳膊開始上眼藥:“爹,您看她,總想往您身邊湊!還總想替您做主!肯定是別有用心!”
殷九戾垂眸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忽然伸手,捏了捏她最近被養(yǎng)得有點肉嘟嘟的臉頰,語氣聽不出喜怒:“小小年紀,心思倒多。”
蘇軟軟被捏得一愣,隨即理直氣壯:“我這是幫爹您防火防盜防閨蜜……啊不是,防仙子!”
殷九戾輕哼一聲,收回手,眼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第十章初露鋒芒與歸處
七殺魔君的報復,來得比預想中更快,也更猛烈。
并非直接攻打魔宮,而是派出手下精銳,接連襲擊了魔尊麾下幾處重要的礦脈和據(jù)點,手段狠辣,明顯是要斷殷九戾的財路和羽翼。
魔宮大殿內(nèi),氣氛凝重。幾位鎮(zhèn)守外方的魔將正在匯報損失,個個身上帶傷,義憤填膺。
“尊上!七殺老賊欺人太甚!請允屬下帶兵,踏平他的七殺殿!”
“不可沖動,七殺殿易守難攻,且有詭異大陣……”
眾魔將爭論不休。殷九戾高踞王座,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面無表情,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蘇軟軟躲在屏風后,聽得心驚肉跳。她記得原著里,殷九戾就是在與七殺魔君的長期爭斗中,逐漸被激發(fā)出更深層的魔性,為后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不行!絕對不能讓我爹被那個老混蛋牽著鼻子走!
她急得團團轉,忽然,腦海里靈光一現(xiàn)!她想起原著中提到過,七殺魔君有一個極其隱秘的弱點——他早年修煉一種邪功,導致每月月圓之夜,必須浸泡在一種特殊的“血泉”中壓制反噬,否則便會功力大減,痛苦不堪。而那處血泉的位置,恰好就在……
蘇軟軟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從屏風后沖了出來。
“爹!我知道七殺老魔的一個秘密!”
大殿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所有魔將的目光都驚疑不定地聚焦在這個突然跑出來的、毫無修為(表面上)的大小姐身上。
殷九戾目光掃向她:“說。”
蘇軟軟深吸一口氣,按照想好的說辭,假托夢境:“我……我昨晚夢到的!夢到七殺老魔在一個都是紅色泉水的地方泡著,表情很痛苦!那個地方,好像是在……在‘黑風崖’往西三百里的一片沼澤底下!”
黑風崖,正是最近剛被襲擊的一處據(jù)點附近。
眾魔將面面相覷,顯然不太相信這種“夢話”。唯有殷九戾,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蘇軟軟有些特殊的“預感”能力,而且,關于七殺魔功的反噬,他也有所耳聞。
“黑魘。”殷九戾淡淡開口。
“屬下在。”黑魘無聲出現(xiàn)。
“帶一隊影衛(wèi),去她說的位置查探,確認是否有異常能量波動,尤其是……血煞之氣。”
“遵命!”黑魘領命,瞬間消失。
等待的時間并不長,但對于殿內(nèi)眾人卻有些難熬。幾個時辰后,黑魘的身影再度浮現(xiàn),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激動:
“回稟尊上!大小姐所言不虛!屬下的確在黑風崖西三百里的毒沼之下,發(fā)現(xiàn)了一處隱秘的血泉秘境,泉水中蘊含極強的血煞之力,且有近期使用過的痕跡!周圍守衛(wèi)森嚴,若非提前知曉,絕難發(fā)現(xiàn)!”
嘩——!
殿內(nèi)眾魔將頓時一片嘩然,看向蘇軟軟的目光瞬間從不信變成了驚駭和……敬畏!
這位大小姐,竟然真的能未卜先知?!
殷九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殘酷的弧度:“很好。傳令下去,三日后,月圓之夜,隨本君……去給七殺魔君,好好‘洗個澡’。”
殺伐決斷,盡顯魔尊本色。
命令下達,眾將振奮離去。大殿內(nèi),只剩下殷九戾和蘇軟軟。
蘇軟軟看著殷九戾,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小得意,又有點緊張地問:“爹,我……我是不是立大功了?”
殷九戾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他伸出手,沒有像往常一樣捏她的臉,而是輕輕放在了她的頭頂,揉了揉。
動作有些生疏,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和。
“嗯。”他應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明明怕死卻總在關鍵時刻冒出點有用想法的小廢物,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她不再僅僅是一個有趣的、需要庇護的寵物。
她似乎,真的開始成為他麾下的一部分, albeit in her own unique way.
蘇軟軟感受著頭頂傳來的、略顯笨拙的溫暖,先是一愣,隨即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和安心感涌上心頭。她瞇起眼,像只被順毛的貓兒,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
“那……”她得寸進尺地拽住他的衣袖,小聲問,“爹,以后這里……就是我的家了嗎?”
殷九戾看著被她拽出褶皺的衣袖,沉默了片刻。
就在蘇軟軟以為他不會回答這種矯情問題時,她聽到了他低沉而肯定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大殿:
“有本君在之處,便是你的歸處。”
蘇軟軟的心,在這一刻,終于徹底落回了實處。
她知道,她在這個陌生而危險的修仙世界,終于有家了。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點心風云與“嚴父”上線
自那日大殿上一句“有本君在之處,便是你的歸處”后,蘇軟軟感覺自己在魔宮的生活質(zhì)量又上了一個新臺階。具體表現(xiàn)在,她去廚房搜羅點心時,廚魔甚至會主動獻上剛研發(fā)的、蘊含著精純魔氣的“暗影曲奇”,并眼巴巴地等著她的評價。
這日,她正端著一盤新出爐的、形如小骷髏頭卻香甜撲鼻的“魂火小餅”,準備去主殿找殷九戾共享(主要是讓他先試毒),卻在殿外廊下撞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
是之前被她“夢語”點破陰謀、間接導致其主子七殺魔君倒了大霉的影魔——幽影。他顯然傷勢未愈,氣息萎靡,被兩個魔衛(wèi)押著,似乎是黑魘提回來審訊的俘虜。
幽影看到蘇軟軟,那雙死寂的眼睛里瞬間爆發(fā)出刻骨的怨毒,嘶聲道:“是你!都是你這個妖女!”
蘇軟軟嚇得往后一跳,手里的盤子差點沒端穩(wěn)。她定了定神,想起這貨就是當初想偷襲自己的家伙,立刻有了底氣,小腰一叉:“喂!你這個壞蛋!自己壞事做盡遭報應,關我什么事!嚇到我的點心了你知道嗎!”
幽影被她這不著調(diào)的話氣得差點吐血,還想再罵,卻被魔衛(wèi)死死按住。
這時,殷九戾的聲音從殿內(nèi)冷冷傳來:“吵什么。”
魔衛(wèi)連忙稟報:“尊上,是幽影這廝沖撞了大小姐。”
殷九戾的身影出現(xiàn)在殿門口,目光先掃過蘇軟軟,見她完好無損,只是氣鼓鼓的,這才落到幽影身上,那眼神如同看一只隨時可以碾死的蟲子。
“舌頭拔了,搜魂。”他輕描淡寫地下了命令,仿佛在說晚上加個菜。
“是!”魔衛(wèi)領命,就要動手。
“等等!”蘇軟軟突然開口。她不是心軟,而是想起原著里,這個幽影好像知道七殺魔君一個藏寶庫的位置?她立刻扯了扯殷九戾的袖子,小聲道:“爹,直接殺了多浪費?他好歹是個頭目,肯定知道不少七殺老魔的秘密,比如……小金庫藏在哪兒?”
殷九戾挑眉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這“勤儉持家”的思路有些意外,但還是從善如流:“嗯。押下去,仔細問。”
幽影被拖走時,看蘇軟軟的眼神已經(jīng)不僅僅是怨毒,還帶上了一絲恐懼。這個看似無害的小丫頭,一句話就能決定他是痛快死去還是受盡折磨!
風波平息,蘇軟軟獻寶似的把盤子舉到殷九戾面前:“爹,嘗嘗?新做的!”
殷九戾拈起一塊小骷髏餅,放入口中。甜膩的味道讓他微微蹙眉,但還是咽了下去。“尚可。”
蘇軟軟自己啃了一塊,滿足地瞇起眼。她看著殷九戾,想起剛才幽影的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能一直這么真·廢柴下去。至少,得有點自保之力,免得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嚇唬她一下。
“爹,”她吞下餅干,難得認真地開口,“那個《周天星辰訣》,我好像練到第一層瓶頸了,有點……嗯,摸不到頭緒。”其實是最近光顧著吃,沒怎么用心練。
殷九戾聞言,伸手再次搭上她的腕脈。片刻后,他道:“根基尚可,靈力運轉滯澀,是星辰之力吸納不足所致。”
“那怎么辦?”蘇軟軟眼巴巴地問。
殷九戾松開手,淡淡道:“從明日起,每夜子時,去魔宮觀星臺修煉兩個時辰。本君親自監(jiān)督。”
蘇軟軟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啊?子時……那么晚,會困的……”
“或者,去寒冰獄修煉亦可。”殷九戾給了第二個選擇。
蘇軟軟想到寒冰獄那能把魔頭都凍裂的寒氣,一個激靈,立刻表態(tài):“觀星臺!爹!我覺得觀星臺特別好!視野開闊,空氣清新,最適合吸收星辰之力了!”
于是,蘇軟軟的苦修生涯(偽),在魔尊爹的親自督促下,正式拉開了序幕。
是夜,子時。
魔宮最高的觀星臺上,寒風凜冽。蘇軟軟裹著厚厚的狐裘,像只鵪鶉一樣縮在蒲團上,努力按照法訣牽引星輝,小腦袋卻一點一點,眼看又要睡著。
坐在一旁玉石上打坐的殷九戾,眼睛都未睜,一道細微的魔氣便彈在她額頭上。
“哎喲!”蘇軟軟瞬間清醒,委屈巴巴地看向殷九戾,卻只得到一個冷峻的側臉。
“專注。”冰冷的兩個字砸過來。
蘇軟軟內(nèi)心哀嚎:說好的躺贏呢!怎么還有宵禁……啊不是,宵練啊!
但她不敢反抗,只能吸吸鼻子,重新凝神,繼續(xù)跟那漫天的星輝“溝通”。
在殷九戾的“鐵腕”監(jiān)督下,蘇軟軟的修煉進度,想慢都難。她丹田內(nèi)那縷混沌之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起來。連帶著,她的五感越發(fā)敏銳,身體也輕盈了不少。
這日,她正嘗試控制一絲星辰之力,想讓桌上的一顆葡萄浮起來。試了幾次,那葡萄只是顫了顫,并未成功。她有些氣餒,習慣性地想放棄。
一旁處理事務的殷九戾,頭也不抬地開口:“靈力運轉至指尖時,再凝三息。”
蘇軟軟依言而行,果然,這次那葡萄晃晃悠悠地飄離了桌面一寸!
“哇!爹!我成功了!”她興奮地跳起來。
殷九戾抬眸,看著她又蹦又跳的樣子,嘴角似乎幾不可查地彎了一下,隨即恢復平淡:“嗯,尚可。”
蘇軟軟卻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笑意,心里像被小羽毛撓了一下,甜絲絲的。她湊過去,笑嘻嘻地說:“都是爹教得好!爹最厲害了!”
殷九戾放下手中的玉簡,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道:“明日,隨本君出宮一趟。”
“出宮?”蘇軟軟眼睛更亮了,“去哪?有好吃的嗎?”
殷九戾:“……去黑市,給你挑件順手的飛行法器。”總不能去哪都讓他拎著。
蘇軟軟歡呼一聲,已經(jīng)開始期待明天的“購物”之旅了。看來,有個“嚴父”監(jiān)督,好像……也不全是壞事?
(第十一章完)
第十二章黑市淘寶與“星隕”
聽說能出門,蘇軟軟興奮得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精神卻異常亢奮。她換上了一身殷九戾命人送來的、用料華貴卻款式低調(diào)的黑色裙衫,小臉上滿是期待。
殷九戾依舊是一身玄色常服,并未帶隨從,只周身氣息稍稍內(nèi)斂,便帶著蘇軟軟一步踏出,空間扭曲,下一刻已置身于千里之外的一座巨大山谷之外。
山谷入口魔氣森森,怪石嶙峋,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張口形成的門洞,上面龍飛鳳舞地刻著“幽冥黑市”四個大字。各色奇形怪狀、氣息或強或弱的修士、妖魔在此進進出出,喧鬧無比。
蘇軟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奇人異士”,緊張又好奇地抓緊了殷九戾的衣袖。殷九戾垂眸瞥了她一眼,并未甩開,反而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威壓,讓周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瞬間驚懼退散。
進入黑市,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街道兩旁是各種簡陋的攤位和詭異的店鋪,售賣著見所未見的材料、丹藥、法寶,甚至還有被禁錮的妖獸魂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還有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的打斗聲混雜在一起,充滿了混亂與機遇。
殷九戾目標明確,徑直走向黑市最深處一棟最為氣派、門口蹲著兩尊石魔獸的九層樓閣——“萬寶樓”。
剛一進門,一個眼尖的、長著八字胡的管事就連滾爬爬地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哎喲!貴客臨門!魔……大人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快請快請!”他顯然認出了殷九戾,嚇得聲音都在抖。
殷九戾懶得廢話,直接道:“飛行法器,要最好的。”
“是是是!最好的!都在樓上雅間,大人這邊請!”管事躬身在前面引路,直接將他們請到了頂層的奢華雅間,很快,幾十個流光溢彩、形態(tài)各異的飛行法寶被侍女們捧了上來。有仙氣飄飄的玉梭,有猙獰霸氣的骨龍舟,有精致華美的蓮花座……
蘇軟軟看得眼花繚亂,每個都覺得好看。她偷偷瞄殷九戾,見他面無表情,似乎都不太滿意。
管事察言觀色,一咬牙,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一個看起來灰撲撲、毫不起眼的梭形物件,陪笑道:“大人,小姐,此物名為‘星隕’,是小店前幾日剛從一上古遺跡中收來的,材質(zhì)不明,但堅韌無比,就是……就是無人能催動,注入靈力如同石沉大海。您看……”
殷九戾目光落在那“星隕”上,指尖彈出一縷魔氣。果然,魔氣注入后毫無反應。他剛想揮手讓管事拿走,卻見蘇軟軟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就在她指尖觸碰到“星隕”的瞬間,異變突生!
那灰撲撲的“星隕”驟然爆發(fā)出柔和卻璀璨的星辰光芒!光芒在空中交織,隱約形成一幅微縮的周天星辰圖!同時,蘇軟軟體內(nèi)的混沌之氣自發(fā)運轉,與這“星隕”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
“嗡——”
星隕發(fā)出一聲愉悅的輕鳴,自動飛起,縮小成一道流光,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蘇軟軟的手心,光芒內(nèi)斂,變得溫順無比。
管事和侍女們都看傻了!
殷九戾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了然。這“星隕”,看來是上古時期與星辰之力相關的法器,與蘇軟軟的混沌靈體和《周天星辰訣》同源,故而被她激活。
“就它了。”殷九戾淡淡道。
管事這才回過神,連連稱是,哪里還敢要錢。
離開萬寶樓,蘇軟軟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變成吊墜大小的星隕,心里美滋滋。這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然而,剛走出沒多遠,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在旁邊響起:
“我道是誰這么大排場,原來是魔尊大人。怎么,如今竟淪落到帶著個拖油瓶來逛黑市了?”
第十三章鬼醫(yī)毒仙
蘇軟軟皺眉望去,只見一個穿著花花綠綠長袍、面色蒼白、眼帶邪氣的年輕男子,搖著一把骨扇,擋在了路中央。他身后跟著幾個氣息陰冷的手下。
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迅速退開,空出一大片場地,顯然對此人十分忌憚。
“是‘毒仙谷’的少谷主,鬼醫(yī)的徒弟!”
“他竟敢攔魔尊的路?”
“聽說毒仙谷和魔尊麾下一直不太對付……”
殷九戾腳步未停,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仿佛眼前只是空氣。但那鬼醫(yī)少谷主卻不肯罷休,骨扇一合,指向蘇軟軟,邪笑道:“這小丫頭細皮嫩肉的,用來試我的新藥倒是極好。魔尊,不如割愛?”
這話一出,周圍溫度驟降!連蘇軟軟都感覺到了殷九戾身上瞬間迸發(fā)出的、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殺意!
那鬼醫(yī)少谷主臉色也是一白,但依舊強撐著道:“怎么?魔尊想在這黑市動手?壞了規(guī)矩,恐怕……”
他話未說完,殷九戾終于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
那鬼醫(yī)少谷主如遭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竟是詭異的綠色!他身后的手下想要接住,卻被一股無形巨力震開,個個骨斷筋折!
殷九戾甚至沒有動一根手指頭。
“規(guī)矩?”他聲音冰冷,如同九幽寒風,“本君,就是規(guī)矩。”
說完,他不再看那群死狗般的雜碎,拉著蘇軟軟,一步踏出,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直到他們離開許久,黑市才重新恢復喧鬧,眾人看著生死不知的毒仙谷少谷主,皆是駭然。魔尊之威,竟恐怖如斯!
回到魔宮,蘇軟軟還心有余悸,小臉有些發(fā)白。那個什么少谷主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殷九戾看著她,忽然道:“毒仙谷,擅長用毒與詭醫(yī)之術,其谷主‘鬼醫(yī)’,是個麻煩人物。今日之后,他們可能會盯上你。”
蘇軟軟心里一緊:“啊?那怎么辦?”
“無妨。”殷九戾語氣平淡,“跳梁小丑罷了。你近日莫要獨自離宮太遠。”他頓了頓,補充道,“你的星辰之力,乃至陽至純之力,對大多數(shù)陰邪毒素有克制之效。勤加修煉,尋常毒物近不得你身。”
聽到這話,蘇軟軟頓時安心了不少,同時修煉的動力也更足了!原來修煉還能百毒不侵!太好了!
她拿出那顆星隕吊墜,注入一絲混沌之氣。吊墜再次發(fā)出微光,懸浮在她掌心,心意相通。
“爹,它好像能隨我心意變大變小,還能飛!”蘇軟軟興奮地操控著星隕在殿內(nèi)低空盤旋,雖然歪歪扭扭,但總算邁出了獨立飛行的第一步!
殷九戾看著她在殿內(nèi)笨拙地練習操控星隕,撞倒了好幾個花瓶(反正魔宮有錢),臉上卻沒有絲毫不耐。他指尖微動,一道柔和的魔力悄然護住了殿內(nèi)所有易碎品,任由她折騰。
或許,養(yǎng)個這樣會闖禍、但偶爾也能帶來驚喜的小廢物,這漫長而無聊的生命,也并非全無樂趣。
(第十三章完)
(后續(xù)每日更新,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