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三年,墨云城突然為黎舒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在眾人欽羨的目光中,黎舒卻平靜的許愿,“希望此生和墨云城,老死不相往來。”
燈火璀璨的宴會廳里,她身著白色禮服長裙,雙手合十對著蠟燭虔誠許愿,瓷白明艷的面容在燭火掩映下,顯得分外寧和。
身前,是無數前來道賀的賓客和墨云城。
短短的時間里,他已經面露不耐。
“城哥,你猜黎舒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身旁有人小聲笑道,“我猜,肯定是希望和城哥白頭偕老,最好啊,再讓城哥天天回家陪她。”
圍繞在墨云城身邊的人小聲哄笑起來。
“我看她就是白日做夢,當初能嫁給城哥,已經是走狗屎運了。”
“切,分明是她不要臉硬賴著城哥,那會兒她為了嫁進墨家,硬生生在黎家大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讓家里松口。”
“這次城哥又給她這么大張旗鼓的舉辦了生日宴,黎舒不會更對城哥死心塌地了吧。”
“她要是知道這次生日宴是為了……”
“閉嘴。”
墨云城蹙眉打斷。
他面容冷峻,鼻梁高挺,不笑的時候總是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副皮囊,叫黎舒在過去十余年里瘋狂心動。
她許完愿,靜靜朝墨云城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間,黎舒淡笑著錯開視線。
沒來由的,墨云城心底“咯噔”了一聲。
他剛才……好像從黎舒眼中看出絲決絕,就好像,她已經打算放棄這么多年的堅持,從此的一別兩寬。
不,怎么可能呢。
這么多年黎舒就跟攆不走的狗皮膏藥似的,怎么甩都甩不開,一定是他多想了。
“下面,有請我們墨總上臺,和壽星一起切蛋糕。”
掌聲雷動,墨云城斂目上臺,寬肩窄腰的身材,一雙腿被西裝褲包裹著,筆直修長。
他唇角含笑,滿臉寵溺的將黎舒擁進懷里,看得在場人紛紛欽羨不已,但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他們之間隔著楚河漢界。
黎舒感受著男人刻意拉開的距離,早已平靜麻木的心臟還是微末的刺痛了一下。
她這么多年的努力,始終沒能得到墨云琛的分毫愛意。
“切完蛋糕,你就第一時間給送過去,該怎么做,不用我再交代了吧?”
墨云城垂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黎舒耳廓一熱,心頭涼意卻更重,她早就知道,今天這場生日宴并非是給自己舉辦的。
幾天前,安月和墨云城一起出入酒店的時候被狗仔拍到,甚至還有兩人出現在同一個房間的視頻。
一時間,網上輿論爆發。
都是說安月知三當三,罵她不要臉。
安月如今是當紅小花,手握無數代言影視邀約,如果因此被影響,恐怕短期內都難以翻身。
黎舒今晚作用,就是配合墨云城演戲,再順道洗清安月身上的污名。
她站在鏡頭前,笑著開始澄清那晚的誤會。
臺下知情的人見狀,不由得嗤笑。
“要說這黎舒也是真沒底線,自己老公都跟別人開房了,她還要上趕著幫忙解釋,做舔狗做到她這份上,也沒誰了。”
“誰說不是呢,要是換成我,早就受不了羞辱走人了。”
“她哪里舍得,當初為了嫁給城哥,什么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全都用上了,要不是城哥最后怕鬧出事,再加上她需要給安月找個擋箭牌,她根本沒機會嫁進墨家。”
“說起來,城哥對安月也真是維護,明明只需要澄清她是自己的養妹就能萬事大吉,偏偏還要黎舒出來打掩護。”
“城哥要是公開她身份,以后兩人還怎么在一起?”
“就是,城哥可是早就準備好等安月拿了影后,就跟她求婚的。”
“到時候,恐怕又有人尋死覓活咯……”
臺上,黎舒挽著安月的胳膊,笑盈盈的跟媒體解釋,“我跟安月是很好的閨蜜,那天她是跟著阿城過來陪我而已,希望大家不要再以訛傳訛了。”
“是的,到時候影響到舒舒和城哥的感情,我可不同意哦。”安月跟著附和。
兩人上演了一番姐妹情深,等回到休息室,安月就迫不及待的推開黎舒。
她鄙夷的瞥眼黎舒,一邊抽出紙巾插手,一邊快步往外走。
沒多久,墨云城從外面推門進來,“阿月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我去送送她,你先自己回去吧。”
他拉著黎舒往外走。
黎舒走的踉蹌,滴水未進的胃里火辣辣的燒著,她掙脫鉗制,“墨總還真是會憐香惜玉,怪不得外頭的人,都要誤會你們的關系。”
一句話,讓墨云城面色冷了下來。
“黎舒,你又發什么瘋?”
黎舒沒說話,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是十四歲那年認識的墨云城,從此開始了對墨云城長達六年的追逐。
可惜,六年里墨云城始終對她愛答不理。
就在黎舒以為自己這場愛戀要無疾而終時,墨云城卻突然跟她告白,“黎舒,我同意跟你在一起。”
當年的黎舒聽到這句話,只覺世界都明亮了。
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毫不猶豫的奔向墨云城,更是在父母反對這門婚事的時候,寧愿跪在大門外三天三夜也要嫁給他。
直到后來,黎舒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其實當年墨云城根本沒有對她說過愛。
而他之所以答應黎舒,不過是為了給他和安月這段感情打掩護罷了。
一個是墨家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一個是他們收養的女兒,無論是從身份還是情感上來看,都是無法被世俗所容納的。
墨云城以為黎舒永遠不會發現,所以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表露著對安月的偏袒。
及至這次,在黎舒試探性的說可以公開安月身份時,他也只是說,不能隨意公開安月的身份,怕影響到他事業。
“墨云城。”
黎舒勾唇,語氣平靜的毫無波瀾,“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