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微微一笑,道:“您的回答,其實我在來的時候就猜到了。”
陳導一愣,“那你為何?”
“為何要來?”
黎舒無奈的聳了聳肩。
“因為我沒有辦法。”
她今天并不是作為墨云城的妻子而來。
只是公司的一個普通員工。
既然是員工,那就總有做不好的時候。
“您放心,但從一開始我就沒準備讓您重新接下這個項目。”
她這話說得陳導是越來越糊涂了。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
看出他的疑惑,黎舒掃視了一圈,見其他人都在忙著自己的工作,并沒有將過多的視線放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她才放心的轉回頭來。
“陳導,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在她的注視下,陳導點了點頭。
黎舒離開片場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情。
說來也是巧。
她剛離開,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墨云城打來的電話。
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又不動聲色地接通了電話。
“事情辦得怎么樣?”
聞言,黎舒輕輕嘆了口氣。
“我已經盡力了。”
此話一出,墨云城的語氣立刻冷了下來。
“你和我打了保票的。”
“我從沒這樣說過。”黎舒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是你要我一定完成,我從來沒有答應你。”
話雖如此,可墨云城依舊不依不饒。
“這是你的份內工作,你如果完成不好的話,還繼續(xù)留在公司做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我和你說過了,我要辭職,等回去之后我就打辭職報告,你只需要審批就行。”
黎舒都不要他了,又怎么可能繼續(xù)待在他的公司里。
“另外,陳導其實也松口了,只不過他有一個條件。”
轉機一出,電話對面的墨云城沉默了一會后問道:“什么條件?”
辦公室里,他的眉頭緊鎖。
一旁的林天簡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很簡單,你要是想保住項目的話,安月是絕對不可能回來的,而且你們當初簽訂的合約也需要更改一下事項,如果你能答應這些條件的話,才能談下一步的事情。”
安月倒還好說。
墨云城讓黎舒去找陳導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樣的結果。
“行,那你有沒有問他具體要改什么事項?”
作為一個商人,她自然不能無利而返。
但在有效的情況下,稍微讓出一點利潤,能換來以后的長遠,對他來說是值得的事情。
“這個我不太清楚,畢竟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還是一個馬上就要離開公司的員工,后續(xù)的發(fā)展事宜,我沒辦法繼續(xù)和他溝通,不如你自己來?”
墨云城下意識反駁道:“既然事情已經交給了你,就好好去做,放開手,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將這個合約保下來。”
他自認為看到的希望,殊不知正在一點點走進黎舒為他精心編織好的陷阱當中。
得到肯定的答案,黎舒懸著的心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墨云城,把奶奶的項鏈還給我,我向你保證一定會促成這筆合作,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我們兩個人就魚死網破。”
她消耗不起時間。
更不想在墨云城這樣的人身上浪費自己的年華。
不過墨云城心里面也很清楚,這是黎舒留在自己手中唯一的籌碼。
一旦他將籌碼交出去,黎舒改日真的決心離開時,一定會毫不猶豫。
他垂下眼眸,心里面不停的做著衡量。
到底值不值得?
商人眼中的利潤,和一個他本不愛的妻子,兩相對比之下,他又會選擇哪一個?
見他遲疑,黎舒立刻又道:“整個公司里面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陳導,如果你錯過這次機會,那我也只能為你覺得惋惜。”
她這句話似是提醒,又更似警告。
就看墨云城自己怎么選擇了。
果然,他還是在其中做出了衡量。
“項鏈在我衣帽間的手表柜子里,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
黎舒的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平靜。
“好,沒問題。”
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打開微信找到陳導的聯(lián)系方式,給他發(fā)去一條信息。
【事情已經辦妥了,您的條件一定促成。】
不等對面回復,黎舒直接打車回了別墅。
墨云城沒有騙她。
項鏈確實是在他衣帽間的手表柜子里。
她當時也找過這邊。
只是忽略掉這柜子里面還有一個暗格,項鏈就被墨云城放在那里。
重新拿回奶奶的項鏈,黎舒的心情稍顯激動了一番。
其實這個項鏈并不值錢。
是上世紀打造的金項鏈,款式也早就已經過時。
只不過這是奶奶留給她的遺物,所以也為其添了一層不同的含義。
她小心翼翼的將項鏈收好,轉身離開房間,又給林可可打去電話。
林可可這兩天忙著處理離婚分配財產的事情,倒是也不忘每天都問一下黎舒什么時候過去。
現(xiàn)如今項鏈已經拿回來了,黎舒當然沒有繼續(xù)留下來的必要。
電話響了好一會的時間才被接通。
“舒舒,我這邊有點事情,等我處理完了之后再給你打回去。”
林可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而她那邊的背景音樂十分嘈雜。
黎舒皺緊眉頭,“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我……算了,沒什么事,你要是拿回項鏈,準備搬出來了,就直接去我家吧,密碼是我們兩個人的生日,你在前我在后,等我忙完了之后就回去。”
盡管她刻意遠離了聽筒,黎舒還是在她說這話的時候,聽見那邊的背景音有男人的聲音。
她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能聽見幾個關鍵的詞匯。
離婚,孩子。
林可可和他老公結婚多年,但是一直都沒有孩子。
倒是養(yǎng)了一條可愛的薩摩耶,林可可一直都叫兒子。
難道兩人是在這件事情產生了分歧?
黎舒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嚴肅說道:“把地址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咱們兩個不是約定好的嗎?這次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堅定地站在彼此身邊,所以不要想著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