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回到家,看了一圈,家里沒人,剛準備拿醫療箱去樓上處理傷口,迎面撞見了從樓上走下來的沈牧野。
對視上的那一瞬間,黎舒心虛的打了個嗝。
果然瞧見沈牧野皺緊了眉頭。
“怎么弄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下樓來。
直到站定在黎舒面前,他抬手剛想拂去她的發,就被她躲過。
“沒事,不小心弄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都帶著些心虛。
沈牧野聞言,緊鎖著眉。
“舒舒,我要想知道,可以有一萬種辦法,你確定不如實告訴給我嗎?”
他這話里隱隱透出的威脅,讓黎舒一時間啞口無言。
見她沒有松口,沈牧野的眼里浮現出一分無奈。
“一會再慢慢說,先處理傷口。”
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黎舒輕輕嗯了一聲,在沈牧野接過醫療箱的時候,很自然的遞給了他。
臥室里。
黎舒坐在沙發上,沈牧野微微俯著身子,細心的替她擦去臉上的血跡,又認真的消毒,所幸口子不大,貼上一個創口貼后,就可以完全遮掩住。
等處理好她的傷口,沈牧野才坐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
黎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無奈的將事情全部告訴給了他。
不出她意料,沈牧野的眉頭始終緊鎖。
“安月。”
他輕聲呢喃了一下安月的名字,透露著危險。
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黎舒連忙說道:“哥,這件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吧,我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法,見招拆招,不會再受傷的。”
看著她眼中的堅定,沈牧野微微垂下眼眸后,忽然問道:“舒舒,你是真的不愛墨云城了嗎?”
黎舒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的沈牧野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過她回過神來,還是第一時間給出了回答。
“感情這種事情,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不過我對他的愛意已經沒有從前那么多了,相信在時間的消耗之下,也遲早會忘記。”
黎舒說完這句話之后,釋然一笑。
看清楚她眼中的輕松,沈牧野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緊接著勾起一番笑意。
“也是,你一向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在這件事情上面,你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有什么事情和家里說,尤其是剛才發生的事情,為什么不選擇告訴家里?難道在你看來,我們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嗎?”
黎舒慌亂的說道:“怎么可能?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立刻握緊了沈牧野的手,十分急切的解釋。
“我是真的不想讓家里面擔心,哥,我……咳咳……”
還沒等解釋完,她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沈牧野見狀,也顧不上太多,幫她一下一下拍著背。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是黎舒的。
她拿起電話,看到是誰打來的電話后,臉色微微凝重了一番。
“哥,我先去接個電話。”
沈牧野輕輕嗯了一聲,目送黎舒往陽臺走去。
從這個角度,他只能看見黎舒的背影。
電話里面,一切都如同黎舒所想的那般。
安月突然這樣做,就是為了撇清和墨云城的關系,引發輿論將焦點全部都集中在墨云城一個人身上。
這樣想來,她倒是也沒笨到極致。
只不過很可惜,她想引發輿論,也應該將焦點全都集中在墨云城身上,而不是她。
電話里面,公關人員對她說,“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您受傷的照片被我們散播到網絡上,甚至不需要雇傭水軍,安月還未來得及有任何的動作,就已經被我們扼殺在了搖籃中。”
黎舒聞言,表情終于有所松懈。
“只不過難保他不會有接下來的動作,記得讓人一直盯著,他們家的營銷號要是有任何的動作,直接截胡。”
她雖然不在乎安月這個跳梁小丑,可也不代表讓她一直惡心自己。
讓她吃到一點苦頭,到時候也就明白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善茬,而是鐵板。
撞上她,是安月自己活該。
與此同時。
安月的保姆車里。
她剛換好衣服,經紀人就直接推開門沖了進來,怒氣沖沖,直指安月。
“你和我保證過,這次一定可以和墨云城撇清關系,我甚至在老板那里給你打了保票,你是怎么做的?你要不要去看看現在網上鋪天蓋地全是罵你的,這回你還想怎么做?現在你手上的商業代言就只剩下一個,一個沒有價值的人,你覺得公司會留你到多久?”
面對經紀人的這番質問,安月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里去。
“我怎么會想到黎舒竟然留了一手。”
她說著,直接坐到沙發上。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當初提醒我要和墨云城撇清關系,就是在提醒我!”
砰——
桌子上面的水杯直接被經紀人砸在地上,把憤怒中的安月嚇了一跳。
她十分不滿的說道:“你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經紀人被她這番理直氣壯的態度氣笑了,“我還以為你想出了什么好主意,原來背后還有這樣的事情。”
安月剛想解釋,就聽經紀人又說。
“人家提醒你和墨云城撇清關系,不代表你要將矛盾的焦點集中在黎舒的身上,現在黎家和墨家相比,明顯是黎家占據上風,在完全背后沒有支撐的情況下,你要當頭鐵的人,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經紀人說完這番話之后,甚至還直接翻了個白眼。
安月見狀,握緊了拳頭。
“你以為我想嗎?”
她的思緒回到今天早上。
接到墨老爺子電話的時候,她的心里面其實已經隱隱的猜到了所為何事。
只不過名義上,她依舊還是墨家的人,墨老爺子的命令,也不能不聽。
她回了墨家老宅。
闊別已久,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她的心里卻只剩下恐懼。
書房里,墨老爺子坐在辦公桌前,一雙蒼老的眼眸中卻滿是銳利。
“安月,當初領養你,其實只是為了慈善,隨便從孤兒院里找了一個,沒想到多年過去,你倒是將我墨家弄得腥風血雨,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