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集:青木門的危機
夜色濃得能掐出墨來,潑在連綿起伏的山林間,連風都裹著化不開的暗。林間霧氣混著腐葉的霉味與濕土的腥氣,絲絲縷縷纏上腳踝,涼意順著褲管往上鉆,竟帶著幾分刺骨的陰寒 —— 這是深山夜林獨有的氣息,藏著未知的兇險。唯有幾縷月光拼盡全力穿透層疊的枝葉,在地面投下細碎的銀斑,風一吹便晃得沒了蹤影,連片刻的安穩都留不住。
云逍背著只裝了兩套粗布衣衫和一小袋粟米餅的行囊,腳步放得極輕,幾乎與林越的步伐完全重合。腳下的腐葉積了不知多少年,踩上去發出 “噗嗤” 的悶響,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 這聲音總讓他想起隱居時捕獵野兔的場景,那時這聲響是獵物暴露蹤跡的信號,此刻卻成了催他心弦的鼓點,心頭不由自主地發緊。他的右手始終攥著袖中的木劍,劍鞘是普通的青桐木,摩挲時能摸到深淺不一的木紋,粗糙卻踏實,比任何法器都讓他安心。這是林越昨日在山洞里遞給他的,雖只是最低階的凡器,劍刃卻磨得發亮,前日試手時,斬斷手腕粗的樺樹枝只需輕輕一挑,比他先前用的鐵柴刀強了何止十倍,劍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靈氣波動,是他從未接觸過的 “修仙者的痕跡”。
“黑風寨在黑風嶺扎了十年根,寨里三個當家沒一個善茬,手上都沾著至少十條修士的命。” 林越的聲音壓得極低,像夜風擦過枯槁的草葉,卻帶著沉甸甸的凝重,每個字都砸在云逍耳中,“大當家黑煞已是筑基中期,練的《黑煞噬魂功》邪性得很,據說交手時能直接吸人靈力,去年隔壁清風谷的李道長,就是被他吸干靈力而死,尸體干癟得像塊枯木;二當家血手專研毒術,十指常年浸在‘腐骨液’里,哪怕被他指甲劃到一道小口子,半個時辰內也會全身潰爛,連骨頭都能化成膿水;三當家毒蝎最是陰狠,擅長用‘影遁術’藏在暗處偷襲,去年咱們宗門的兩名外門弟子,就是在黑風嶺采靈草時,被他悄無聲息抹了脖子,連呼救聲都沒發出來。”
說到這兒,林越腳步微頓,側頭看了云逍一眼,眼底的擔憂藏都藏不住,聲音壓得更沉了:“咱們青木門如今就三個筑基期撐場面 —— 掌門閉關沖擊中期三個月了,閉關室外的‘青木護山大陣’連點靈光都沒透出來,按宗門規矩,這時候要么是突破失敗走火入魔,要么就是…… 已經沒了氣息;大長老去年為了尋‘千年靈芝’給掌門療傷,遭了黑風寨的埋伏,雖被弟子拼死救回來,卻被血手的毒傷了根基,現在連站半個時辰都得靠弟子攙扶;就剩三長老還能撐著,可他卡在筑基初期巔峰五年了,丹田內的靈力早就凝實到了極限,要是這次拿不到血髓晶突破,等黑風寨打上門,咱們這方圓百里唯一的木屬性宗門,怕是要徹底從修仙界除名了。”
話沒說完,斜后方的密林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混著粗重的喘息和鐵器拖拽的刺耳聲響,像有頭失控的兇獸正撞開樹叢撲來,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這動靜攪得發顫。云逍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腳步瞬間停住,后背繃得像拉滿的弓弦,右手死死按住木劍劍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 他在山里隱居十年練出的捕獵本能,在此刻全被激發了出來,連毛孔都透著警惕。
林越的反應更快,幾乎在聲響傳來的瞬間就轉過身,將云逍牢牢護在身后,像一堵堅實的墻。他的右手按在腰間長劍的纏枝蓮紋劍鞘上,指腹快速摩挲著紋路,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眼神卻驟然變得銳利如鷹,目光掃過漆黑的樹林,連一片晃動的樹葉、一絲異常的氣息都沒放過。林間的霧氣仿佛被這股緊張感逼得更濃了,連蟲鳴都突然斷了,只剩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像重錘般砸在兩人的心跳上,每一聲都透著死亡的威脅。
“嘿嘿,林越,我看你這回還能往哪兒跑!”
一道粗獷的吼聲突然炸開,震得頭頂的樹葉簌簌往下掉,連周圍的霧氣都被震得晃動起來。五個黑影像鬼魅似的從密林中竄出,動作快得只剩殘影,腳尖點在腐葉上連聲音都沒發出來,瞬間呈扇形把兩人圍在中間,形成一個 “困殺陣”。為首的壯漢足有八尺高,肩寬得能擋下半邊小路,活像一堵會動的黑鐵墻。他臉上的橫肉堆得能夾住蒼蠅,左額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從眉骨拉到下頜,看著就像條趴在臉上的蜈蚣,刀疤邊緣還泛著黑紫色,顯然是當年受傷時沒處理好,留了病根。最嚇人的是他手里那柄巨斧,足有門板大小,黑鐵斧柄上纏滿暗紅的布條,布條縫隙里還能看到干涸的血跡,斧刃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邊緣掛著些黑色的血痂 —— 一看就剛沾過血,說不定就是哪個修士的血。
云逍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林越昨天特意提醒過的 “黑斧” 趙虎。據說這人力氣大得邪乎,光憑肉身力量就能打過煉氣后期修士,再加上那柄淬過 “黑煞之氣” 的巨斧,尋常筑基初期修士都不敢跟他硬拼,去年就有個散修不信邪,跟他對了一斧,結果連人帶劍被劈成了兩半。
趙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頭在嘴角劃過,留下一道濕痕,目光像餓狼似的在林越身上掃來掃去,最后死死盯著他腰間的儲物袋 —— 那是青木門弟子專用的 “青木儲物袋”,能裝下比自身大十倍的東西,血髓晶肯定就在里面。他的聲音里滿是貪婪,像毒蛇吐信:“把血髓晶交出來,老子讓你死得痛快點,給你留個全尸。要是不依,” 他的眼神突然轉到云逍身上,笑得殘忍又惡毒,露出一口黃牙,“我就把你這小師弟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 —— 先卸他胳膊,再砸他腿,讓你看著他哭爹喊娘,最后再擰斷他的脖子,讓你嘗嘗什么叫剜心之痛!”
云逍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竄了上來,直沖頭頂,連丹田內那點微弱的靈力都跟著躁動起來。他雖在山里隱居多年,性子溫和,卻也有隱士的傲骨 —— 最容不得別人拿他的性命威脅自己人。他剛要往前沖,手腕卻突然被林越按住了,林越的指尖帶著一絲靈力,輕輕按在他的脈門上,瞬間就穩住了他躁動的氣息。
“別沖動。” 林越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云逍翻騰的心稍稍穩了穩,“他就是故意激怒咱們。黑風寨的人最擅長以多欺少,還愛用‘攻心術’,咱們一亂,就中了他的圈套,到時候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話音剛落,林越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嗆啷” 一聲劍鳴,清脆得像龍吟,在夜里傳出去老遠,連周圍的霧氣都被這劍鳴震得散了幾分。一道淡綠色的靈光順著劍身流轉,像活過來的青木藤蔓,纏在劍身上緩緩游動,還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 —— 這是青木門木屬性功法的標志,也是煉氣后期修士才能凝出的 “靈力外顯”,尋常煉氣中期修士,連讓靈光附著在劍身上都做不到。他劍尖斜指地面,眼神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趙虎,血髓晶是青木門的命,想要拿,就得先踏過我的尸體。”
“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虎怒喝一聲,聲音震得周圍的霧氣都在晃,連地面的腐葉都被震得微微跳動。他雙手攥緊斧柄,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像小山,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蚯蚓纏在皮膚上,猛地朝林越劈了過來。巨斧帶起的風嘯聲能震聾耳朵,仿佛連空氣都被劈開了,一股強勁的氣浪撲面而來,吹得云逍的衣袍獵獵作響,連頭發都被吹得貼在臉上。斧刃上纏著一縷黑色煞氣,像活蛇似的,還散發出一股讓人作嘔的腥氣 —— 這是邪功修煉到一定境界才會有的 “煞氣相”,沾到一點就能讓人靈力紊亂。
林越不敢托大,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形輕得像片柳絮,借著林間的樹影往左側一閃,堪堪避開了巨斧。“轟隆” 一聲巨響,巨斧砸在地上,直接砸出個半人深的坑,碎石子濺得老遠,有幾塊還擦著云逍的衣角飛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周圍的樹木都被震得劇烈搖晃,幾根碗口粗的枝椏 “咔嚓” 斷了,重重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驚得遠處的夜鳥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就是現在!林越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破綻,持劍反擊。他手腕輕輕一抖,長劍像靈蛇出洞,劍尖直刺趙虎的咽喉,速度快得只剩一道綠光殘影 —— 這是青木門的入門劍法 “纏枝刺”,雖只是基礎劍招,卻被他練到了 “人劍合一” 的境界,又快又準,直指要害。
趙虎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林越的速度這么快 —— 按他的情報,林越只是煉氣后期巔峰,怎么也該比自己慢半拍。他來不及多想,急忙把巨斧往身前一橫,用斧面去擋。“鐺” 的一聲脆響,長劍撞在巨斧上,迸出的火花像流星似的往下掉,落在腐葉上還濺起了細小的火星。巨大的沖擊力讓林越的胳膊一陣發麻,一股蠻橫的力量順著劍身傳上來,沿著胳膊往肩膀竄,逼得他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腳下的腐葉被踩出兩個深深的坑,連鞋底都陷進了泥土里。
“嘿嘿,就這點能耐,還敢跟我斗?” 趙虎冷笑一聲,臉上的橫肉擠在一起,看著更猙獰了,唾沫星子隨著說話的動作往外噴,“我還以為青木門的內門大師兄有多厲害,原來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軟蛋!今天老子就劈了你,再拿血髓晶去跟大當家領賞,到時候你們青木門的女弟子,還不是任由咱們寨里的兄弟糟蹋!”
說著,趙虎再次揮斧沖上來,這次的速度比剛才還快,巨斧在空中劃出道黑色弧線,帶著更濃的煞氣,直劈林越的面門 —— 他是想一招就取林越的性命。另外四個黑風寨弟子也趁機圍了上來,他們手里的彎刀窄得像片柳葉,刀刃泛著詭異的黑色,在月光下還能看到淡淡的毒光 —— 一看就淬了血手的 “腐骨液”。刀身上同樣纏著黑色煞氣,四人分四個方向站定,腳步移動間還隱隱透著 “困殺陣” 的章法,把林越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顯然是要聯手把他困死在這里,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云逍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戰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的斤兩 —— 煉氣三層的修為,在筑基期的趙虎面前,跟螻蟻沒什么區別,就算是那四個黑風寨弟子,也都是煉氣后期的修為,隨便一個都能輕松捏死他。可他不能看著林越送死。要是沒有林越,他現在還在山里砍柴打獵,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人生活,連 “修仙” 兩個字都不知道;要是沒有林越,他早就死在那天的雷暴里,連尸骨都被雷劈成了灰燼;要是沒有林越,他連這柄能灌注靈力的木劍都得不到,更別說踏上修仙路,追求長生了…… 林越是他的引路人,是他在修仙路上遇到的第一個貴人,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林越被五個人圍殺,連一點忙都幫不上?
“不能再等了!” 云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體內僅有的煉氣三層靈力全調動起來,像細流似的往右手匯聚,再緩緩灌進木劍里。他的靈力太弱,只能讓木劍表面泛層淡淡的白光,連劍身上的靈氣波動都顯得微弱,卻也讓劍身在夜里多了點威懾力。他在山里隱居十年,對環境的感知比常人敏銳得多 —— 快速掃了一眼那四個黑風寨弟子,很快就發現右側那個弟子的左腿有點跛,落地時總不自覺地頓一下,腳踝處的衣袍還有點破損,顯然是舊傷沒好利索,這是他最大的破綻。
就找他下手!云逍心里打定主意,握緊木劍,腳步輕點地面,借著樹影的掩護,身形輕得像道影子,朝著那個跛腿弟子摸了過去。他特意繞著粗壯的樹干走,用樹干擋著自己的身影,每一步都踩在腐葉最厚的地方,盡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 這是他在山里捕獵時練出來的本事,能悄無聲息摸到獵物身后,連最警惕的野兔都察覺不到。
那個跛腿弟子正死死盯著林越,手里的彎刀握得緊緊的,指關節都泛了白,隨時準備偷襲林越的后背,根本沒注意到身后的云逍。直到云逍走到他身后三步遠,他才隱約覺得身后有股陌生的氣息,剛想轉身查看,已經晚了 —— 云逍的木劍已經遞到了他后心跟前,劍尖的白光都快碰到他的衣袍了。
“找死!” 跛腿弟子怒吼一聲,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側身轉身,同時揮刀去擋。可他的反應慢了半拍,左腿的舊傷又拖了后腿,轉身的動作僵得像塊木頭,刀也揮得偏了方向。“噗嗤” 一聲輕響,木劍雖只是凡器,卻也鋒利得很,再加上云逍灌注的靈力,輕易就劃破了他的胳膊,鮮血瞬間涌出來,把黑色的衣袖染得通紅,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 這是修士的血,比凡人的血更濃稠。
“啊!” 跛腿弟子慘叫一聲,胳膊上的疼像無數根針似的扎進骨頭里,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手里的彎刀 “哐當” 掉在地上,砸在腐葉上發出悶響。他想彎腰去撿,卻發現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傷口處的肌肉都在抽搐,連靈力都運轉不順暢了 —— 云逍剛才那一劍,雖然沒傷到要害,卻也震亂了他的經脈。
云逍眼里閃過一絲喜色,趁勝追擊,手腕一翻,木劍再次刺出,直指跛腿弟子的胸口 —— 只要能制住他,用他做人質,就能逼趙虎他們退開,為林越減輕點壓力。可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煞氣突然從側面飛過來,速度快得像道閃電,帶著濃烈的腥氣,直撲他的后心,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煞氣染得發臭。
“小心!” 林越的聲音急促響起,同時一道淡綠色的靈光像盾牌似的擋在云逍身后,靈光上還隱約透著青木紋路 —— 這是青木門的 “青木盾”,雖只是基礎防御術,卻被林越用得極為熟練。“鐺” 的一聲脆響,黑色煞氣撞在靈光上,靈光劇烈晃了晃,像被風吹動的荷葉,最終還是把煞氣擋了下來,化作點點綠光散在空氣里,連一絲煞氣都沒漏過去。
云逍嚇得后背全是冷汗,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緊緊貼在身上,冰涼刺骨。他急忙轉身后退,心臟 “砰砰” 跳得像要炸了 —— 剛才要是林越慢一步,他現在已經成了煞氣下的亡魂,連尸體都可能被煞氣腐蝕。他抬頭一看,只見趙虎正惡狠狠地盯著他,眼里的殺意濃得能滴出水來,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好你個小雜種,還敢傷我的人!我看你是活膩了,今天老子非要把你碎尸萬段不可!”
趙虎說著,便舍棄林越,雙腳在地面一蹬,如同出膛的炮彈般朝云逍撲來。他手中的巨斧高高舉起,帶著毀滅性的力量,仿佛要將云逍劈成兩半。斧刃上的黑色煞氣更加濃郁,在空中形成一道黑色的斧影,遮天蔽日,連月光都被擋在了外面。
云逍心中一慌,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四肢像是灌了鉛一般,不聽使喚。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絲侵入體內的毒素正在快速蔓延,順著經脈流向丹田,所過之處,經脈傳來陣陣刺痛,連靈力都運轉不順暢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越突然身形一閃,如同瞬移般出現在云逍身前。他手中的長劍再次揮出,淡綠色的靈光暴漲,形成一道半丈長的劍影,與趙虎的巨斧碰撞在一起。“鐺 ——” 這一次的碰撞比之前更加劇烈,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在林間回蕩,震得兩人耳膜生疼。林越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濕痕,卻硬生生將趙虎的巨斧擋了下來。
“你快走!” 林越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甚至有些沙啞,顯然已經用了全力,“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半個時辰后就能看到青木門的山門。找到三長老,把血髓晶交給她,切記,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回頭!”
“不行!” 云逍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堅決,“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這是命令!” 林越猛地提高聲音,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青木門需要你,修仙之路也需要你繼續走下去。如果你死在這里,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你以為我讓你跟著來,只是為了讓你幫忙嗎?我是看到你身上的修仙天賦,想讓你在青木門得到更好的培養,將來成為能獨當一面的修士!你要是現在死了,對得起我,對得起你自己的初心嗎?”
云逍看著林越堅毅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林越說的是對的,他不能因為一時的義氣,就斷送了青木門的希望,也斷送了自己的修仙之路。可他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林越獨自面對五名強敵,甚至可能喪命于此嗎?他的腦海中閃過林越在山洞中為他療傷的畫面,閃過林越傳授他功法時的耐心講解,閃過林越為他擋下黑色煞氣的瞬間……
就在云逍猶豫不決的時候,趙虎突然發力,手臂上的肌肉再次隆起,一股比之前更加強大的力量從巨斧上傳來。“砰” 的一聲,林越被震退了兩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想走?沒那么容易!” 趙虎冷笑一聲,眼中滿是殘忍,“今天你們兩個都得死在這里,血髓晶我要定了!”
說罷,趙虎再次揮斧襲來,巨斧帶起呼嘯的風聲,直逼林越胸口。同時,其余三名黑風寨弟子也圍了上來,他們手中的彎刀閃爍著寒光,朝著林越的四肢砍去,顯然是想先廢掉他的行動力。
林越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猛地將云逍推向身后的密林,力道之大讓云逍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了幾步。“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把血髓晶交給三長老!”
云逍看著林越浴血奮戰的身影,他的青色衣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頭發凌亂地貼在額頭上,臉上還沾著血漬,卻依舊揮舞著長劍,抵擋著五人的攻擊。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瞬間便被夜色吞噬。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了,他深吸一口氣,擦掉臉上的淚水,轉身朝著林越指的方向狂奔。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林師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會帶著青木門的人回來救你的!我絕不會讓你白白犧牲!”
云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中,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林越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釋然,帶著期待。隨后,他轉過身,目光堅定地看著趙虎等人,手中的長劍再次嗡鳴起來。
“接下來,咱們該算算總賬了。”
林越將體內剩余的靈力全部灌注到長劍中,淡綠色的靈光在劍身上流轉,這一次,靈光中竟然帶著一絲淡淡的金色 —— 那是他將木屬性靈力運轉到極致,甚至不惜燃燒自身精血換來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必須拖住這些人,為云逍爭取足夠的時間。只有這樣,青木門才有希望,云逍也才有希望。
趙虎看著林越身上爆發出的靈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想到林越竟然還有這樣的底牌。但很快,驚訝便被貪婪和殺意取代:“哼,就算你拼死抵抗,也不是我的對手!今天,我不僅要拿到血髓晶,還要將你碎尸萬段,讓青木門的人知道,得罪黑風寨的下場!”
說罷,趙虎再次揮斧襲來,巨斧帶起呼嘯的風聲,仿佛要將整個密林都劈開。林越不敢大意,身形一閃,避開了巨斧的攻擊,同時持劍反擊,劍尖直指趙虎的破綻 —— 他剛才揮斧時,腰間露出了一絲空隙。
一場慘烈的戰斗,在夜色籠罩的密林中展開。劍光與斧影交織,靈光與煞氣碰撞,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每一次攻擊都蘊含著致命的危機。林越憑借著精湛的劍術和頑強的意志,與趙虎等人周旋著。他的身上已經多處受傷,手臂上、胸口上,一道道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斷涌出,染紅了他的衣袍,也染紅了周圍的腐葉。可他的眼神依舊堅定,手中的長劍依舊揮舞得有力,因為他知道,云逍還在朝著青木門的方向奔跑,青木門的希望還在,他不能倒下。
而此刻的云逍,正拼盡全力朝著青木門的方向奔跑。他的體內,那絲黑色毒素正在不斷擴散,讓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腳步也越來越沉重,眼前甚至開始出現陣陣發黑。但他沒有停下,他咬著牙,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越浴血奮戰的身影,浮現出自己踏上修仙之路的初心。
“堅持住,云逍,你一定可以的!” 他在心中給自己打氣,同時將體內僅存的靈力運轉到雙腿上,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能感覺到,丹田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消耗,每跑一步,都像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可他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他知道,自己多快一秒到達青木門,林越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夜色漸深,林間的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越來越低。云逍憑借著林越之前的指引和自己對山林的熟悉,在密林中艱難地穿梭著。他的衣服被樹枝劃破了好幾道口子,身上也被劃傷了多處,流出的鮮血與汗水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可他毫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跑,朝著青木門的方向,朝著希望的方向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云逍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淡淡的靈光波動。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離青木門不遠了。他咬緊牙關,再次加快了腳步,朝著靈光波動傳來的方向跑去。
很快,一座古樸的山門出現在了云逍的眼前。山門由兩根巨大的青木制成,上面刻著 “青木門” 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字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靈光,顯然是被修士加持過的。山門兩側,各站著一名身穿青色衣袍的弟子,他們手持長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顯然是青木門的守門弟子。
云逍心中一松,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守門弟子見狀,急忙跑了過來,將他扶起。其中一名弟子看著云逍狼狽的模樣,皺了皺眉,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這里?”
云逍喘著粗氣,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守門弟子,說道:“我…… 我是云逍,是…… 是林越師兄帶我來的。林越師兄…… 林越師兄在半路遭遇了黑風寨的人,他讓我…… 讓我把血髓晶交給三長老,請求支援……”
守門弟子聞言,臉色驟變。他們深知黑風寨的厲害,也知道林越此次下山是為了尋找血髓晶幫助三長老突破。如今林越遭遇黑風寨的人,情況肯定十分危急。
“你等著,我這就去稟報三長老!” 其中一名守門弟子說完,便急匆匆地朝著山門內跑去。另一名弟子則扶著云逍,將他帶到了山門旁邊的一間石屋內休息,并為他端來了一杯清水。
云逍喝了一口清水,感覺身體稍微舒服了一些。他靠在石墻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越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禱著:“林師兄,你一定要堅持住,三長老他們很快就會去救你的!”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山門內傳來。云逍抬頭一看,只見一名身穿青色長袍,頭發花白,眼神銳利的老者,在幾名弟子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過來。老者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顯然就是青木門的三長老。
三長老走到云逍面前,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問道:“你就是云逍?林越呢?他現在怎么樣了?血髓晶在哪里?”
云逍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三長老按住了。三長老說道:“不必多禮,你快說,林越現在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
云逍定了定神,將自己與林越遭遇黑風寨弟子的經過,以及林越讓他前來求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長老。同時,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盒,遞給了三長老,說道:“三長老,這就是血髓晶,是林越師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三長老接過玉盒,打開一看,只見里面裝著一塊通體血紅,散發著濃郁靈氣的晶石,正是血髓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隨即又被擔憂取代。他知道,林越此刻還在與黑風寨的人周旋,情況十分危急。
“好!好!好!” 三長老一連說了三個 “好” 字,然后轉身對著身后的幾名弟子說道,“你們立刻通知宗門內所有能動用的弟子,隨我一起前往支援林越!一定要將林越安全帶回來!”
“是!” 幾名弟子齊聲應道,隨后便急匆匆地去通知其他弟子了。
三長老看著云逍,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說道:“云逍,你做得很好。若不是你及時將血髓晶送來,并告知我們林越的情況,后果不堪設想。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等我們將林越救回來,再論功行賞。”
云逍點了點頭,說道:“三長老,我沒事,你們快去吧,林越師兄他…… 他撐不了多久了。”
三長老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轉身朝著山門外面走去。很快,一群身穿青色衣袍的青木門弟子,手持長劍,跟在三長老身后,朝著云逍與林越遭遇黑風寨弟子的方向趕去。
看著三長老等人離去的背影,云逍心中默默祈禱著:“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把林越師兄救回來!” 他知道,這場戰斗不僅關系到林越的性命,更關系到青木門的生死存亡。他只能在這里靜靜等待,等待著勝利的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