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門隱士:第二部第 4 集
“否則今日的青木門,恐怕早已因秘典反噬,陷入自相殘殺的內亂之中。” 二長老的話在清心殿內沉沉落下,每一個字都像浸了深冬寒潭的冰碴,帶著刺骨的后怕。他枯瘦的手指反復摩挲著腰間的木質念珠,念珠表面被歲月磨得瑩潤,卻依舊擋不住指尖因心緒激蕩而泛起的微顫。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時,他的聲音又沉了幾分,像是壓著千斤重擔:“邪修心思之歹毒,遠超我們預估。他們要的不只是《青木秘典》,更是想借秘典中的禁制,讓我門弟子走火入魔、互相攻伐 —— 屆時他們只需坐收漁翁之利,不費一兵一卒,便能踏平青木門數百年的根基。”
大殿內瞬間陷入死寂,連眾人的呼吸都變得微弱滯澀,仿佛稍重一分便會打破這壓抑的氛圍。殿外的夜風卷著山間寒氣掠過窗欞,發出 “嗚嗚” 的低響,像極了亡魂的啜泣,更添了幾分凝重。三長老捻著下巴花白的胡須,眉頭擰成一道深溝,溝壑里仿佛藏著數不盡的憂慮,他聲音低沉如老鐘,緩緩開口:“如此說來,邪修對我青木門的底細摸得通透 —— 禁地秘典的藏處、宗門防御的布局,甚至連弟子的修煉進度、長老們的修為境界都了如指掌。這絕非偶然,若沒有內鬼通風報信,他們絕不可能做到這般精準。會不會…… 宗門里早就藏了他們的內應?”
這話如同一顆巨石砸sb靜的湖面,殿內頓時泛起一陣騷動。內門弟子領隊們相互對視,眼中都透著警惕與不安,有人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法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 若真有內應潛伏在身邊,明日大戰便如同在刀尖上行走,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人從背后捅出致命一刀,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大長老抬手壓了壓,寬大的青色袖袍掃過空氣,帶著一股沉穩如山的靈力,如同無形的屏障,瞬間將殿內的騷動壓了下去。他目光如炬,掃過眾人時,眼神中的威嚴讓每個人都不敢直視,聲音沉穩有力:“三長老所言并非無稽,但眼下不是追查內應的時候。明日卯時邪修便會來犯,算上今夜,只剩不到一夜的準備時間,當務之急是筑牢防御、磨利刀劍,而非陷入內耗。”
話音頓了頓,大長老的目光緩緩落在云逍身上,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期許與沉重,仿佛將整個青木門的命運都壓在了這個年輕弟子肩上:“云逍,你剛突破筑基中期,又煉化了青木之心,與青木訣的契合度遠超門內任何弟子。今夜能否在演武場摸索出實戰招式?明日對戰黑袍人,你是唯一能牽制他的人,也是青木門最后的希望。”
云逍猛地站起身,腰間那柄銹跡斑斑的鐵劍隨動作發出 “嗡鳴” 輕顫,像是在呼應他的決心。他眼神堅定如磐石,沒有絲毫猶豫,聲音擲地有聲,震得殿內燭火都微微晃動:“弟子定當全力以赴,哪怕今夜不眠不休,也要掌握青木訣的實戰技法,絕不辜負宗門的期望!若有不懂之處,還請二長老不吝指點。”
“好!” 二長老點頭應下,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他從袖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著繁復的青木紋路,泛著淡淡的靈光,遞給云逍:“這是演武場的護法令牌,持有它能調動場內的聚靈陣,讓天地靈氣匯聚于你周身,助你更快吸收煉化。我會在演武場為你護法,順便將初代掌門留下的青木訣招式紀要整理出來,里面記載著實戰技巧與應變之法,能助你更快上手。記住,這一戰,我們輸不起。”
商議完畢,眾人各自散去。云逍跟著二長老前往演武場,途經山門時,夜色中的結界泛著淡藍色的微光,如同透明的琉璃屏障,將青木門護在其中。百名精銳弟子手持法器,正沿著結界巡邏,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踩在固定的方位上,形成一道移動的防線。這些弟子的臉上雖帶著連日備戰的疲憊,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眼神卻亮得驚人,手中的 “爆靈珠” 泛著淡淡的紅光,像一團團永不熄滅的火焰,牢牢守護著宗門的第一道防線。
“這些弟子大多是孤兒,被青木門收養長大,對宗門有著刻在骨子里的歸屬感。” 二長老看著巡邏的身影,輕聲感嘆,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明日一戰,他們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甚至可能…… 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云逍沉默著點頭,心中的責任感更重了幾分 —— 他必須盡快變強,不僅是為了報林家滅門之仇(此處可根據云逍身份背景微調,若云逍有專屬過往,可替換為其個人血海深仇),更是為了護得這些同伴周全,不讓他們為宗門白白犧牲。
演武場位于青木門中央,是一片占地數十丈的青石廣場,廣場地面被歲月與靈力磨得光滑如玉,清晰倒映著夜空中的星辰,仿佛將整片夜空都鋪在了地上。廣場四周立著八根丈高的石柱,石柱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符文間縈繞著淡淡的靈力,如同流動的光帶,頂端的青色晶石在夜色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將整個演武場照得如同白晝,甚至比白晝更顯圣潔肅穆。
二長老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竹簡,竹簡用青色的絲線捆著,邊緣雖有些磨損,卻依舊散發著溫潤的靈力波動,顯然是件歷經歲月的寶物。他將竹簡遞給云逍,解釋道:“這是初代掌門留下的青木訣基礎招式紀要,用千年青木心制成,能長久保存靈力不散。上面記載著‘青木掌’‘纏枝術’‘靈盾術’三招,都是木系修士實戰中的核心技法,攻防兼備,尤其能克制邪修的陰毒招式。你先試著運轉靈力熟悉招式,我在一旁觀察,幫你糾正細節上的偏差。”
云逍接過竹簡,指尖觸到冰涼的竹片時,一股純凈的木系靈力順著指尖涌入,讓他丹田內的靈力都微微躁動起來,仿佛在與這古老的傳承呼應。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絲線,展開竹簡,上面用古老的篆書寫著招式心法,字跡蒼勁有力,帶著一股凜然正氣,每一招都配有簡單的圖譜 ——“青木掌” 需凝聚靈力于掌心,以木系生機為引,做到剛柔并濟,既能擊碎巖石,又能催生草木;“纏枝術” 要以靈力為種,催生藤蔓,困敵的同時可在藤蔓倒刺上附著麻痹毒素,削弱敵人行動力;“靈盾術” 則需將靈力凝成護盾,護盾上的青木紋路能卸去攻擊力道,甚至可反彈部分靈力攻擊。
云逍盤膝坐在廣場中央,將《青木秘典》與青木之心放在膝上,兩者相互呼應的青光在夜色中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暈,如同溫暖的護罩,將他籠罩其中,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干擾。按照竹簡上的記載,他先嘗試修煉 “青木掌”—— 雙手結印,拇指扣住無名指根,其余三指自然伸展,指尖朝上,同時默念心法口訣:“青木為引,靈力為脈,掌出如林,生生不息……”
丹田內的靈力順著經脈緩緩流轉,如同溪流匯入江河,途經膻中穴時,與青木之心的能量相互融合,變得更加精純渾厚。當靈力涌入掌心時,一股溫潤的能量隨之爆發,掌心泛起淡淡的青光,青色的光暈中還夾雜著細小的綠色光點,那是青木之心獨有的生機之力。云逍猛地睜開眼,手臂微屈,對著前方丈許外的青石臺揮出一掌。淡青色的掌印帶著草木的清香,如同一團柔軟卻鋒利的云團,“砰” 地一聲重重擊中石臺。
石臺上瞬間蔓延出一層翠綠的青苔,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轉眼間便將整個石臺覆蓋,掌印落下的地方,還裂開了幾道細小的紋路,碎石屑簌簌落下,在地面上堆成一小堆。
“不錯,靈力掌控得很穩,沒有出現外泄的情況,招式也基本成型。” 二長老走上前,彎腰查看石臺的痕跡,手指輕輕拂過青苔,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生機,語氣中帶著幾分肯定,“但你這一掌只用到了六成靈力,且未完全融入青木之心的能量。黑袍人修為在筑基巔峰,比你高出兩個小境界,若想與他抗衡,必須將青木之心的純凈靈力與招式徹底融合,才能發揮出青木訣的真正威力。你試著集中精神,引導青木之心的能量順著經脈流入掌心,再出掌試試。”
云逍點頭,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全部心神都放在懷中的青木之心上。那顆碧綠色的珠子仿佛有生命般,在他的引導下,一股純凈的木系靈力順著經脈緩緩流動,如同溫暖的溪流,與他自身的靈力完美融合。這一次,當他揮出 “青木掌” 時,淡青色的光芒中多了一絲瑩潤的綠光,掌風變得更加凌厲,帶著撕裂空氣的 “呼呼” 聲,甚至能清晰看到掌印飛行的軌跡。
“轟” 的一聲巨響,青石臺直接被劈成兩半,斷面平整如鏡,沒有絲毫參差,斷面上還滲出淡淡的靈氣,像是被靈力滋養過一般,片刻后,幾株細小的嫩芽從斷面上冒出,在夜風中輕輕搖曳,透著頑強的生機。
“很好!” 二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聲音也提高了幾分,“‘青木掌’的精髓便在于剛柔并濟 —— 剛能破敵防御,柔可滋養生機。你剛才那一掌,不僅擊碎了石臺,還催生出了嫩芽,正是‘生生不息’的真諦,這才是青木訣的真正威力。接下來試試‘纏枝術’,這招在實戰中能困住敵人,為你創造進攻機會,尤其適合對付黑袍人這類速度快、招式靈活的對手。”
云逍依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按照心法指引,指尖凝聚靈力,對著地面輕輕一點。淡青色的靈力如同細密的雨絲,滲入土壤,片刻后,幾株翠綠的藤蔓從地面破土而出,藤蔓生長速度極快,不到一息的時間便長到了丈許長,如同活物般迅速纏繞住旁邊的石柱,藤蔓上還長著半寸長的細小倒刺,泛著淡淡的寒光,牢牢鎖住石柱,任憑云逍用靈力拉扯,都紋絲不動。
“纏枝術需注意靈力的連貫性,就像水流一樣,不能有半分中斷。” 二長老上前,指尖凝聚一絲靈力,在藤蔓頂端輕輕一點,藤蔓瞬間變得更加翠綠,倒刺上也多了一層微光,“你看,在藤蔓頂端注入一絲青木之心的能量,不僅能讓藤蔓變得更加堅韌,還能讓倒刺帶上輕微的麻痹毒素,一旦刺破敵人皮膚,毒素便會順著傷口滲入體內,削弱其行動力。這在對戰中,往往能起到扭轉局勢的作用,尤其是在對付修為比你高的對手時。”
云逍按照二長老的指點,將青木之心的能量注入藤蔓。果然,藤蔓的顏色變得更深,倒刺上泛著淡淡的綠光,散發出微弱卻清晰的麻痹氣息,即使站在丈許外,也能感受到那股讓人心頭發麻的毒素。他嘗試著操控藤蔓,只見藤蔓靈活地扭動,如同自己的手臂般伸縮自如,甚至能精準地纏繞住空中飛舞的蚊蟲,將其牢牢困住,這讓他心中一喜,對 “纏枝術” 的掌控又深了一層。
接下來,他開始鉆研 “靈盾術”—— 這是木系修士的核心防御招式,尤其能應對邪修的陰毒攻擊。按照心法記載,靈盾術需將靈力凝成護盾,護盾的強度取決于靈力的純度與掌控力,高明的修士甚至能在護盾上凝聚出 “青木紋”,借助天地生機反彈部分攻擊。
云逍按照心法運轉靈力,掌心泛起青光,青光逐漸凝聚成一面半丈寬的淡青色盾牌,盾牌邊緣呈波浪狀,上面還浮現出細密的青木紋路,紋路間縈繞著淡淡的生機,透著自然平和的氣息。
“靈盾術的關鍵在于‘卸力’,而非硬抗。” 二長老隨手彈出一道靈力,靈力在空中凝成一道淡白色的光箭,帶著凌厲的氣息擊向靈盾,“你試著引導靈盾上的紋路,讓紋路順著攻擊的方向轉動,將我的靈力引向側面,而不是正面硬接,這樣能最大限度節省你的靈力,為后續戰斗保留體力。”
云逍集中精神,將心神完全沉浸在靈盾上,細細感受著紋路的流動軌跡。當二長老的靈力光箭擊中靈盾時,他順著紋路的方向微微發力,引導紋路轉動。只見靈盾上的青木紋路如同水流般轉動起來,形成一道無形的通道,將光箭的力道引向側面,光箭擦著靈盾邊緣飛過,擊中地面,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坑,沒有對靈盾造成任何損傷。
“對,就是這樣!” 二長老滿意地點頭,又接連彈出幾道靈力光箭,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再來試試,這次我會加快攻擊速度,你要及時調整紋路方向。實戰中,敵人的攻擊往往迅猛且多變,只有學會靈活卸力,才能長時間維持防御,不至于過早耗盡靈力。”
云逍點頭,集中全部注意力,隨著二長老的攻擊調整靈盾紋路。起初還有些手忙腳亂,幾次差點被光箭擊中,但隨著練習次數增多,他的動作越來越熟練,甚至能預判光箭的軌跡,提前調整紋路方向,將光箭完美卸開,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滯澀。
夜色漸深,演武場上的青光始終未熄,如同永不熄滅的燈塔,照亮了山間的黑夜。云逍一遍遍地練習著三招技法,從最初的生澀卡頓,到后來的熟練流暢,再到能靈活運用青木之心的能量調整招式細節 ——“青木掌” 能根據敵人位置精準調整掌力大小,做到收放自如;“纏枝術” 可同時催生多株藤蔓,形成層層疊疊的困陣;“靈盾術” 能凝聚兩面盾牌,同時防御兩側攻擊,甚至能在盾牌上凝聚出三重青木紋,大大提升防御與反彈能力。每一次進步,都讓他對青木訣的理解更深一層,丹田內的靈力也變得更加精純渾厚。
二長老在一旁不時指點,偶爾還會與他切磋幾招 —— 二長老修為深厚,已達筑基后期巔峰,招式老練沉穩,總能精準地找出他招式中的漏洞,比如 “青木掌” 出掌時靈力外泄過多、“纏枝術” 催生藤蔓時速度稍慢等,耐心地幫他調整完善,讓他的實戰能力飛速提升。
不知不覺間,天邊已泛起淡淡的魚肚白,東方的天空染上了一層淺淺的橘色,距離邪修來犯只剩不到一個時辰。就在云逍將 “靈盾術” 練到收發自如,甚至能在盾牌上凝聚出三重青木紋路時,演武場邊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地面的石子,發出 “咔嚓”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清晰。
二長老臉色驟變,手中的念珠瞬間飛出三枚,如三道瑩綠色的光箭,帶著凌厲的靈力,朝著響動處疾射而去,聲音帶著十足的警惕:“誰在那里?出來!若再躲藏,休怪我不客氣!”
一道黑影從暗處竄出,想要朝著山門方向倉皇逃離,卻被念珠精準擊中膝蓋。“噗通” 一聲,黑影重重摔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悶哼,膝蓋處滲出黑色的血液 —— 念珠上附著的木系靈力已侵入他的經脈,阻礙了他的行動,讓他無法再移動半步。
巡邏的弟子們聞聲趕來,手持火把將黑影團團圍住,跳動的火光照亮了黑影的面容 —— 竟是內門弟子趙峰。趙峰平日里沉默寡言,修為中等,在門內并不起眼,很少與人交流,此刻他趴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雙手緊緊捂著腰間,像是在隱藏什么重要的東西,身體因恐懼而不停顫抖。
一名弟子上前,將他的手強行拉開,一張折疊的羊皮圖紙從他腰間掉了出來。另一名弟子撿起圖紙,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快步將圖紙遞給二長老:“二長老,這是…… 這是宗門的防御分布圖!上面還標注了結界的薄弱點!”
二長老接過圖紙,借著火光仔細查看,只見圖紙上用紅筆清晰地標注著青木門各處結界的薄弱點,尤其是西北方向的結界,還特意畫了一個圈,旁邊用小字寫著 “腐心散可破,半個時辰內無法修復” 的字樣,甚至連巡邏弟子的換班時間、長老們的駐守位置都標注得一清二楚,細節詳實得讓人心驚。
“是你!” 云逍認出趙峰,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他沒想到這個平日里看似老實本分的弟子,竟然是邪修的內應,“你竟然背叛宗門,為邪修傳遞消息!青木門待你不薄,供你修煉資源,給你庇護,你為何要這么做?”
趙峰趴在地上,身體不停顫抖,卻依舊嘴硬,試圖狡辯:“我…… 我只是路過演武場,想看看防御布置,沒有別的意思…… 這圖紙,是我偶然在山門口撿到的,我還沒來得及交給長老……”
“哼,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二長老“哼,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二長老上前一步,周身涌動的靈力讓腳下青石微微泛白,細密的裂紋順著石縫蜿蜒蔓延,如同蛛網般擴散。“我青木門的防御分布圖,向來由長老團專人保管,藏于藏經閣最內層暗格 —— 那暗格外布著‘三重鎖靈禁制’,每重禁制都需三位長老合力才能解開。別說你一個內門弟子,就是外門長老,也未必能觸碰到圖紙的邊角。你說偶然撿到,當我們是三歲孩童不成?”
趙峰的臉色慘白如宣紙,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半天擠不出一句完整辯解,唯有牙齒打顫的 “咯咯” 聲,在寂靜的演武場中格外刺耳。二長老指尖靈力微動,一道纖細如發絲的淡青色光絲悄然探出,如同靈動的青蛇,輕輕落在趙峰眉心 —— 這是青木門的 “清心術”,不似邪修搜魂術那般霸道傷人,卻能溫和驅散人心底的謊言,逼出深藏的真話。
“啊!” 趙峰突然發出一聲痛苦悶哼,身體劇烈抽搐,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猙獰。“是…… 是黑袍人!三個月前,他抓了我母親和妹妹,把她們關在黑風嶺深處的山洞里,還喂了‘蝕心蠱’!那蠱蟲每到月圓之夜,就會啃噬五臟六腑,痛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說,要是我不畫出防御圖,不把宗門布防、弟子換班時間、長老駐守位置全告訴他,就催動蠱蟲,讓我娘倆在無盡痛苦中死去!我沒辦法…… 我真的沒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死!”
他的聲音裹著絕望的哭腔,淚水混著額頭的汗水滾落,滴在地上的羊皮圖紙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將 “西北結界薄弱點” 的字跡浸得模糊。在場弟子們聞言,臉色都變得復雜 —— 一邊是養育自己的宗門大義,一邊是血脈相連的至親性命,這般兩難抉擇,換做是誰,恐怕都難以坦然面對。
二長老的眼神柔和了幾分,指尖的靈力光絲悄然收回,語氣卻依舊嚴肅:“黑袍人還跟你說了什么?明日進攻的具體時間、人數,除了用腐心散破結界、邪魂幡吸靈力,還有沒有其他陰毒手段?一一說來,不得有半分隱瞞。”
趙峰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剛從溺水中掙扎上岸。他斷斷續續地說道:“他…… 他說明日卯時初刻,會有五十六名邪修一同來犯,分三路進攻 —— 東路由五名練過‘毒爪功’的邪修帶隊,目標是藏經閣的古籍;西路由三名擅長‘遁地術’的邪修帶隊,去禁地找其他寶物;中路由他親自帶隊,帶著二十多名精銳,直取清心殿搶《青木秘典》。另外…… 另外他還安排了兩名修煉‘噬魂術’的邪修,會悄悄繞到后山,用‘腐靈水’澆灌青木古樹的根基。他說…… 青木古樹是青木門的靈脈之源,只要毀了古樹,宗門的聚靈陣、防御結界都會失去靈力支撐,到時候我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什么?!” 二長老臉色驟變,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青木古樹是初代掌門親手栽種,用自身靈力滋養了千年,維系著整個青木門的靈脈運轉!若是古樹被毀,靈脈斷絕,別說抵擋邪修,整個青木山都會靈氣枯竭,宗門數百年基業,將毀于一旦!”
云逍心中也猛地一緊 —— 前幾日研讀《青木秘典》時,他曾在附錄中看到關于青木古樹的記載:古樹根系深入山體靈脈,如同心臟般為宗門輸送靈氣,一旦根系受損,所有依賴靈氣運轉的陣法、結界,都會瞬間失效。他不敢想象,若是古樹被毀,青木門會陷入何等絕境。
“大長老呢?我們得立刻報知大長老,趕緊派人去后山護樹!” 一名負責巡邏的內門弟子急切喊道,語氣里滿是焦慮。
“不必了。” 一道沉穩的聲音從演武場入口傳來,如同定海神針般讓眾人安定。回頭望去,大長老身著青色道袍,帶著三長老快步走來,兩人臉色都極為凝重,顯然已得知消息。“方才巡邏弟子見你等在此停留過久,便提前將情況報給了我。三長老,你立刻帶領二十名精通‘鎖靈陣’的弟子,攜帶足夠的‘護靈符’和十枚‘爆靈珠’,前往后山青木古樹處布防。用鎖靈陣將古樹團團圍住,再在樹根周圍埋下護靈符 —— 若邪修來犯,務必死守,哪怕拼了性命,也絕不能讓他們靠近古樹半步!”
“是!” 三長老躬身領命,不敢有片刻耽擱,轉身對著身后趕來的弟子喊道:“精通鎖靈陣的弟子跟我走!帶上護靈符和爆靈珠,速度要快!” 二十名弟子應聲跟上,急促的腳步聲朝著后山方向奔去,很快便消失在晨霧中。
大長老的目光落在癱坐的趙峰身上,眼神復雜 —— 有失望,也有一絲憐憫:“你雖背叛宗門,泄露防御機密,犯下大錯,但終究是被邪修脅迫,身不由己。且你主動交代了邪修的全部計劃,也算將功補過。今日暫且饒你一命,但若日后再犯,定不輕饒。來人,將他押往悔過崖關押,每日抄寫《門規》百遍,待戰后再根據情況處置。若日后能救出你的母親和妹妹,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兩名負責執法的弟子上前,將趙峰架起。趙峰對著大長老深深磕了個頭,額頭磕在青石地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他聲音沙啞:“多謝大長老不殺之恩…… 若能救出我的家人,我愿為青木門赴湯蹈火,哪怕死,也在所不辭!”
待趙峰被押走,演武場上的氣氛依舊緊張。大長老的目光落在云逍身上,語氣帶著幾分急切:“距離卯時只剩不到半個時辰,邪修隨時可能出現。云逍,你對青木訣的三招實戰招式,掌握得如何?能否在明日對戰中牽制住黑袍人?他修為在筑基巔峰,還持有邪魂幡,絕非易與之輩。”
云逍握緊手中的鐵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劍身因靈力灌注,泛著淡淡的青光,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弟子已基本掌握‘青木掌’‘纏枝術’和‘靈盾術’的精髓,能將青木之心的純凈能量融入招式 —— 讓掌力更渾厚,藤蔓更堅韌,護盾更穩固。雖不敢說能徹底擊敗黑袍人,但憑借招式的靈活與青木之心的加持,牽制他一炷香時間,為大家爭取破敵機會,應該不成問題。”
“好!” 大長老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從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青色玉佩 —— 玉佩上雕刻著細密的青木紋路,泛著溫潤的靈光。他將玉佩遞給云逍:“這是‘青木護心佩’,是宗門傳承下來的寶物。它不僅能在你遇到致命危險時,自動釋放三重防御結界,還能緩慢滋養你的經脈,幫你恢復靈力。明日對戰黑袍人,務必小心他的邪魂幡 —— 那幡用數百名修士的魂魄煉制而成,一旦被它吸走靈力,輕則修為倒退,重則傷及根基,萬不可大意。”
云逍雙手接過玉佩,入手溫潤,一股淡淡的靈氣順著指尖涌入體內,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他將玉佩系在腰間,鄭重躬身行禮:“弟子定不負宗門所托,拼盡全力牽制黑袍人,守護青木門!”
“走吧,我們去山門。” 大長老轉身朝著山門方向走去,步伐沉穩。“弟子們已在那里集結完畢,只待邪修來犯。這一戰,不僅是為了守護青木門,更是為了鏟除邪修,維護修真界的正道大義 —— 我們絕不能輸!”
眾人跟在大長老身后,朝著山門走去。此時天邊已泛起金色的曙光,陽光透過云層灑在青木門的土地上,將山間的霧氣染成淡淡的金色,卻絲毫驅散不了空氣中的凝重。山門處,數百名弟子已列成整齊的 “青木陣”,手持法器 —— 有的握劍,有的持符,有的扛著靈力弩。每個人的眼神都異常堅定,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腰間的爆靈珠泛著紅光,如同隨時會爆發的火焰。
“快看!邪修來了!” 一名站在高處瞭望的弟子突然指著遠處的山林喊道,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山林邊緣,黑壓壓的邪修如同移動的烏云,正朝著青木門快速趕來。他們身著黑袍,黑袍下隱約能看到泛著邪氣的武器,周身散發的黑色霧氣,將晨曦都染得暗淡了幾分。遠遠望去,如同一條黑色的洪流,讓人望而生畏。為首的黑袍人手中高舉著邪魂幡,幡面上的骷髏圖案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綠光,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 —— 連周圍的草木,都因這邪氣而變得枯黃。
“所有人準備!” 大長老一聲令下,聲音洪亮,傳遍整個山門。“運轉靈力,守住結界!云逍,待邪修靠近百丈之內,你便出手牽制黑袍人,別讓他有機會催動邪魂幡!”
“是!” 云逍應道,雙腳微微分開,呈馬步站穩,手中鐵劍橫在身前。體內的靈力運轉到極致,丹田內的青木之心散發著溫暖的能量,與《青木秘典》的靈力相互呼應,形成一個穩定的循環。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平靜,眼中只有前方的敵人。
黑袍人帶著邪修越來越近,距離山門只剩百丈之遙時,突然停下腳步。他高舉邪魂幡,黑色的霧氣從幡中緩緩滲出,聲音沙啞而冰冷,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穿透空氣傳到山門內:“青木門的弟子們,識相的就趕緊打開山門,交出《青木秘典》和云逍!若乖乖聽話,我還能留你們一條全尸;若是頑抗,待我破了結界,定讓你們嘗嘗邪魂幡的厲害 —— 讓你們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狂妄!” 大長老怒喝一聲,手中拂塵一揮,淡青色的靈力順著拂塵絲絳擴散開來,如同漣漪般蕩開。“邪修休得放肆!我青木門傳承數百年,豈會怕你這等陰邪之輩?今日有我等在此,定讓你們有來無回,為那些被你們殘害的修士,報仇雪恨!”
黑袍人發出一陣刺耳的冷笑,笑聲如同破鑼般難聽:“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們!兄弟們,給我上!先用腐心散,破了他們的破結界!”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五名邪修從隊伍中走出,手中各持一個黑色的陶罐 —— 陶罐口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嘔。他們用力將陶罐砸向山門的結界,墨綠色的腐心散潑灑在淡藍色的光罩上,瞬間發出 “滋啦” 的刺耳聲響,如同熱油澆在冰上。結界的西北方向冒出滾滾黑煙,淡藍色的光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上面的符文閃爍不定,如同風中殘燭,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云逍,動手!” 大長老高聲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云逍眼中精光一閃,足尖猛地點地,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黑袍人飛去,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的青色殘影。他將體內的靈力盡數注入鐵劍,劍刃泛著凌厲的青光,帶著撕裂空氣的 “呼呼” 聲,如同劃破晨曦的閃電,朝著黑袍人當頭劈去:“黑袍人,你的對手是我!休要傷害我宗門弟子!”
黑袍人看到云逍襲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右手一翻,一把黑色的彎刀出現在手中 —— 彎刀通體漆黑,泛著邪氣,刀身上刻著詭異的骷髏紋路,顯然是用邪器手法煉制而成。他揮刀格擋,黑色的刀身與青色的劍刃碰撞在一起,發出 “叮” 的一聲清脆巨響,火花四濺。強大的沖擊力讓兩人都被震得后退三步,腳下的青石,都被踩出淺淺的腳印。
“沒想到你這小子,短短幾日修為竟進步這么快。” 黑袍人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如同盯著獵物的毒蛇。“不過,僅憑這點本事,還不夠看!今日我便殺了你,奪取你的青木之心和《青木秘典》,讓你為之前阻攔我,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黑袍人再次揮刀襲來,刀風裹挾著濃郁的邪氣,如同狂風暴雨般朝著云逍攻去。黑色的刀影密密麻麻,籠罩住云逍的全身,每一刀都帶著致命的殺意,試圖將他當場斬殺。云逍不敢大意,一邊用鐵劍格擋,一邊快速后退,同時指尖靈力涌動,施展 “纏枝術”—— 淡青色的藤蔓從地面破土而出,如同靈活的長鞭,朝著黑袍人的雙腿纏繞而去,試圖限制他的行動。
可黑袍人早有防備,見藤蔓襲來,彎刀猛地向下一揮,黑色的邪氣附著在刀身上,刀刃劃過藤蔓,如同切豆腐般將藤蔓瞬間斬斷。斷裂的藤蔓斷面滲出黑色的汁液,很快便枯萎發黑,顯然是被邪氣侵蝕。黑袍人趁機上前,一刀朝著云逍的胸口刺去,速度快如閃電。
云逍連忙施展 “靈盾術”,淡青色的盾牌瞬間出現在身前,盾牌上的青木紋路閃爍著微光。“砰” 的一聲,黑色的彎刀重重砍在盾牌上,強大的力道讓云逍連連后退,手臂發麻,盾牌上的紋路也暗淡了幾分。他趁機反手一掌,“青木掌” 帶著溫潤的靈力,如同蘊含生機的驚雷,朝著黑袍人胸口擊去。
黑袍人沒想到云逍的招式如此靈活,攻防轉換間竟沒有絲毫破綻,倉促之間無法完全避開,只能側身躲閃。可還是被掌風擦到了肩膀,黑色的衣袍瞬間被撕裂,露出里面蒼白的皮膚 —— 皮膚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青色靈力印記,印記處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好小子,竟然能傷到我!” 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攻勢也變得更加猛烈。黑色的彎刀如同毒蛇吐信般,每一刀都朝著云逍的要害襲來,刀風裹挾的邪氣越來越濃,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
云逍凝神應對,憑借著對青木訣招式的熟練掌握,與黑袍人周旋起來。他時而用 “靈盾術” 抵擋致命攻擊,時而用 “纏枝術” 干擾黑袍人的動作,時而抓住破綻用 “青木掌” 反擊。雖然修為比黑袍人低一個小境界,但憑借著招式的靈活多變與青木之心的能量加持,竟也不落下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山門處的戰斗也已全面打響,邪修們如同餓狼般瘋狂地沖擊著結界 —— 有的用武器劈砍,有的用邪術攻擊,還有的試圖攀爬結界,想要強行闖入。青木門的弟子們則奮力抵抗,手中的法器不斷釋放出靈力攻擊,符箓在空中飛舞,爆靈珠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二長老帶領著部分精通陣法的弟子,不斷往結界中注入靈力,修復受損的部位;三長老雖去了后山,卻留下了幾名擅長治療的弟子,在后方為受傷的弟子療傷。整個青木門都陷入了激烈的戰斗之中,空氣中彌漫著靈力碰撞的轟鳴聲、弟子們的吶喊聲、邪修的嘶吼聲,形成一首慘烈而悲壯的戰歌。
云逍與黑袍人對戰了足足數百回合,漸漸感到體力有些不支。黑袍人的修為畢竟在筑基巔峰,體內的靈力比他渾厚數倍,再加上邪魂幡在一旁散發邪氣,為他補充能量,靈力幾乎源源不斷。而云逍的靈力雖有青木之心緩慢滋養,卻也經不起如此高強度的消耗 —— 丹田內的靈力已漸漸稀薄,手臂也因長時間握劍而酸痛不已,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小子,沒力氣了吧?” 黑袍人看出了云逍的窘境,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嘲諷。“我早就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許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否則,我定要讓你受盡折磨!”
云逍咬緊牙關,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汗水模糊了視線,卻依舊死死地握著鐵劍,不肯認輸。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 一旦戰敗,黑袍人便會催動邪魂幡,吸收宗門弟子的靈力,到時候不僅青木門會覆滅,他為云家報仇的希望,也會徹底破滅。腦海中閃過父母臨終前的眼神,閃過族人慘死的畫面,一股強大的信念支撐著他,讓他重新凝聚起力量。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青木秘典》中記載的一招 ——“青木靈印”。這是他之前在山谷中擊退黑袍人時用的招式,當時因修為不足,未能完全發揮威力。如今他已突破筑基中期,還煉化了青木之心,若是施展此招,威力定會遠超之前。他心中一動,決定冒險一試。
云逍一邊假裝體力不支,故意放慢動作,引誘黑袍人進攻,一邊暗中凝聚體內僅存的靈力,將青木之心的能量與自身靈力徹底融合,匯聚于右手掌心。青色的靈力在他掌心不斷旋轉,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周圍的天地靈氣也被這股 能量牽引,朝著云逍的掌心匯聚而來。淡青色的光暈在他掌心層層擴散,如同漣漪般蕩開,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這股蓬勃的生機烘得溫熱,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懷中的青木之心微微發燙,一股純凈到極致的木系能量順著衣襟滲入體內,與丹田中躁動的靈力瞬間相融,順著經脈奔騰涌向掌心 —— 那股力量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裹挾著新生的活力,為這招注入磅礴的生機與破壞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掌心的靈力越來越渾厚,連指尖都泛著瑩潤的綠光,仿佛握著一顆跳動的青色星辰,連周遭的光線都被這股力量染成青濛。
黑袍人果然上當,見云逍揮劍的動作漸緩,腳步也添了幾分虛浮,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得意的獰笑,干裂的嘴唇勾起殘忍的弧度。他手中黑色彎刀猛地揚起,刀身上縈繞的邪氣如同活物般翻涌,順著刀刃凝聚成一道漆黑的刀芒,帶著刺骨的寒意,朝著云逍的脖頸橫斬而去 —— 這一刀快得幾乎留下殘影,刀風刮過臉頰時,竟帶著如同冰刃割膚的痛感,顯然是想趁云逍 “體力不支”,一擊封喉。“小子,撐不住了?那就給我死!”
就在彎刀的寒光即將觸到云逍脖頸肌膚的剎那,云逍猛地睜開眼睛 —— 原本因 “疲憊” 而黯淡的眼眸中,驟然爆發出耀眼的青光,如同破曉晨曦撕裂黑暗,瞬間驅散了周圍盤踞的邪氣。他右手掌心的靈力漩渦不再擴散,反而急速收縮,眨眼間凝聚成一枚巴掌大小的青色符印 —— 符印上刻著繁復的青木紋路,每一道紋路都像是靈動的青蛇,相互纏繞成閉環,紋路間流淌的綠光如同活泉,正是《青木秘典》中記載的最強殺招 “青木靈印”!
“青木靈印!” 云逍大喝一聲,聲音如同驚雷般在山谷間回蕩,震得周圍的樹葉 “簌簌” 作響,連遠處山門的結界都泛起細微的波動。他右手猛地向前推出,手臂上的青筋因極致用力而凸起,那枚青色符印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如同劃破晨曦的流星,拖著長長的青色尾焰,朝著黑袍人疾射而去。符印所過之處,空氣被撕裂,發出 “嗤嗤” 的銳響,留下一道淡青色的軌跡;周圍的草木仿佛受到感召,紛紛朝著符印傾斜,葉片抖動的 “簌簌” 聲如同助威的戰鼓,整個天地間的生機之力,都在這一刻朝著符印匯聚,連靈泉方向的靈氣都泛起了漣漪。
黑袍人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眼中的輕蔑被驚恐取代,連揮刀的動作都頓在半空。他怎么也沒想到,云逍竟還藏著這樣的殺招,更沒想到這招的威力如此恐怖 —— 光是符印散發出的生機之力,就讓他體內的邪氣如同遇到烈陽的冰雪,開始躁動潰散,仿佛要被徹底凈化。他下意識地舉起邪魂幡,拼盡全力將體內的靈力瘋狂注入幡中,黑色的霧氣從幡中洶涌而出,如同潮水般在身前凝聚成一道半丈厚的黑色護盾 —— 這是邪魂幡的核心防御 “噬魂盾”,能吸收周遭邪氣與生魂強化自身,之前哪怕是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都沒能在護盾上留下半分痕跡。
“砰!” 青色符印毫無懸念地撞在黑色護盾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兩座大山轟然相撞。兩股力量碰撞的瞬間,強大的沖擊波以兩人為中心,朝著四周瘋狂擴散 —— 地面被震出一道道深溝,裂縫中滲出的黑色邪氣剛接觸空氣,就被符印殘留的生機凈化;周圍的碎石屑如同雨點般漫天飛舞,連遠處山門的弟子都被這股力量震得連連后退,手中的法器險些脫手。黑色護盾上的霧氣劇烈翻滾,如同沸騰的開水,被符印的力量層層壓縮;而青色符印上的紋路卻愈發明亮,如同鋒利的刀刃,不斷沖擊著護盾的薄弱點,甚至能看到符印的綠光正一點點吞噬黑色霧氣。
“不可能!這不可能!” 黑袍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聲音都帶著顫抖。他瘋狂地將靈力注入邪魂幡,試圖加固護盾,可幡面上的骷髏圖案卻漸漸暗淡,原本閃爍的綠色鬼火如同風中殘燭,一點點熄滅 —— 顯然,邪魂幡根本承受不住青木靈印的生機之力。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護盾中的邪氣正被符印快速凈化,每一秒都在消散;丹田中的靈力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流失,經脈中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刺痛,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
不過三息,黑色護盾 “咔嚓” 一聲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縫隙中透出的青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的希望,刺得黑袍人睜不開眼。緊接著,“砰” 的一聲巨響,護盾徹底潰散,黑色霧氣如同退潮般消散在空氣中,露出后面臉色慘白如紙的黑袍人。青色符印沒有絲毫停頓,順勢重重擊中邪魂幡的幡面。“嗡 ——” 邪魂幡發出一聲凄厲的嗡鳴,如同亡魂的哀嚎,幡面上的骷髏圖案瞬間扭曲變形,發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徹底失去光澤,變成暗灰色的死物。黑色霧氣從幡桿的裂縫中不斷滲出,落地后瞬間消散,露出幡桿上密密麻麻的裂痕 —— 這面用數百名修士魂魄煉制的邪器,竟在青木靈印一擊之下,被徹底重創,再也無法使用!
黑袍人被符印的沖擊力震得連連后退,每退一步,腳下的青石都被踩得粉碎,黑色的血沫從他嘴角不斷溢出,滴落在地上時,竟將青石染成焦黑,還冒著淡淡的黑煙。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干裂起皮,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握著邪魂幡的手不停顫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 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經脈已被震傷大半。“你…… 你竟然能破我的邪魂幡!這不可能……”
云逍沒有給黑袍人喘息的機會。趁他靈力紊亂、無力反抗之際,足尖猛地點地,身形如同離弦之箭般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青色靈力在腳下凝聚成短暫的踏空石階。他手中的鐵劍再次注入渾厚靈力,劍刃泛著更加凌厲的青光,帶著撕裂空氣的 “呼呼” 聲,朝著黑袍人的胸口直刺而去 —— 劍風裹挾著生機之力,連周圍的邪氣都被這股力量壓制。“黑袍人,你作惡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袍人勉強抬起黑色彎刀,想要格擋,可體內紊亂的靈力根本不聽使喚,手臂連抬起都費力,彎刀在手中搖搖晃晃,連刀刃都失去了光澤。“叮” 的一聲脆響,鐵劍輕易擊飛彎刀,黑色彎刀在空中旋轉幾圈,重重落在地上,發出 “當啷” 的悶響,刀身上的邪氣瞬間消散,變成一把普通的鐵刀。鐵劍沒有絲毫阻礙,順勢刺入黑袍人的胸口,青色靈力順著劍刃涌入他體內,如同藤蔓般纏繞經脈,開始瘋狂破壞邪修的根基,將殘留的邪氣一點點凈化。
黑袍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身體劇烈抽搐,眼中滿是不甘與怨毒,死死地盯著云逍,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進靈魂:“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主人不會放過你!他會為我報仇…… 他會踏平青木門,把你碎尸萬段!”
云逍眼神冰冷,沒有半分憐憫 —— 眼前的人不僅覬覦秘典,更是可能與云家滅門有關的兇手。他手中鐵劍猛地一擰,徹底攪碎黑袍人的心臟。黑袍人身體一僵,眼中的怨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死寂,然后重重倒在地上,再無氣息。臨死前,他的目光還死死盯著云逍懷中的《青木秘典》,眼神里滿是貪婪與不甘,仿佛到死都沒放下對至寶的覬覦。
“黑袍人已死!邪修首領被斬了!” 云逍拔出鐵劍,高舉過頭頂,青色靈力順著劍刃蔓延,讓劍身泛著耀眼的青光。他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傳遍戰場,每一個青木門弟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青木門的弟子們瞬間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士氣如同烈火般高漲。原本因長時間戰斗而疲憊的身體,仿佛被注入新的力量,手中的攻擊愈發凌厲,眼神中的疲憊被興奮與決絕取代。而邪修們沒了首領指揮,又失了邪魂幡的邪氣加持,瞬間亂了陣腳,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逃竄,之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只剩下恐懼與慌亂。
“兄弟們,趁勝追擊!別放跑一個邪修!” 大長老站在山門處,聲音里滿是激動。他手中拂塵猛地一揮,淡青色的靈力瞬間化作數百道鋒利的光箭,如同暴雨般朝著逃跑的邪修射去 —— 每一道光箭都精準命中目標,要么射穿邪修的肩膀,要么擊中他們的腿部,將其重創在地,無法再逃。
弟子們紛紛響應,如同潮水般追上去。有的弟子舉起靈力弩,扣動扳機時,靈力箭帶著 “咻咻” 的銳響,精準射向邪修的要害;有的弟子取出符箓,口中默念咒語,符箓在空中炸開,釋放出淡青色的靈力網,將逃跑的邪修困住;還有的弟子直接沖上前,與邪修展開近戰,手中的長劍或法棍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擊都朝著邪修的薄弱處打去。二長老則帶領著擅長速度的弟子,從側面快速包抄,如同靈活的獵豹,堵住了邪修的退路,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將大部分邪修困在其中,插翅難飛。
后山方向很快傳來好消息 —— 三長老派來的弟子匆匆趕來,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大長老!二長老!后山無事!那兩名想破壞青木古樹的邪修,剛靠近鎖靈陣就觸發了陷阱!護靈符釋放的靈力網將他們困住,爆靈珠一炸,直接把他們炸成重傷,我們趁機上前,輕松就斬了他們!青木古樹安然無恙,靈脈也很穩定!”
戰斗持續了約莫一個時辰,終于漸漸平息。戰場上,邪修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黑色的血污染紅了青石;被俘虜的邪修被靈力繩索捆得嚴嚴實實,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只有極少數反應極快的邪修,趁亂從包圍圈的縫隙中逃脫,但也都受了重傷,失去了戰斗力,不足為懼。青木門的弟子們雖有傷亡 —— 有的手臂被邪器劃傷,有的胸口受了刀傷,還有幾名弟子永遠倒在了戰場上,再也看不到次日的朝陽 —— 但總體而言,這場保衛戰取得了決定性勝利,青木門的根基得以保全。
云逍走到黑袍人的尸體旁,蹲下身子仔細搜查。他先撿起地上的黑色彎刀和受損的邪魂幡 —— 彎刀材質普通,只是沾染了邪氣才變得鋒利,此刻邪氣消散,與尋常鐵刀無異;邪魂幡則徹底失去靈力,幡面變得干枯發黑,如同普通的破布。就在他準備起身時,手指突然觸到黑袍人懷中的硬物,他伸手一摸,取出一枚黑色令牌 —— 令牌約莫巴掌大小,材質堅硬如鐵,上面刻著一個詭異的 “魂” 字,筆畫扭曲得如同鬼影,還散發著淡淡的邪氣,與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同源。云逍將令牌收好,指尖摩挲著冰涼的令牌,心中暗道:這令牌定不簡單,說不定就是找到黑袍人主人的關鍵線索,得好好研究一番。
大長老快步走到云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贊許與欣慰,聲音里帶著一絲激動:“云逍,你立了大功!不僅斬了邪修首領,還廢了邪魂幡,這才讓我們能順利擊退邪修,守住青木門!從今往后,你就是青木門的大弟子,享受內門最高的修煉資源 —— 清心殿的修煉室、后山的靈泉,你都能優先使用!將來這青木門的掌門之位,也非你莫屬!”
云逍連忙躬身行禮,語氣謙遜卻堅定:“大長老過獎了。這場勝利,靠的是各位長老的指揮,還有弟子們的拼死奮戰,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若沒有大家的配合,我也無法順利斬了黑袍人。”
二長老也走了過來,目光掃過地上的邪修尸體,眉頭微微皺起,語氣凝重:“雖然贏了這場仗,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黑袍人臨死前提到的‘主人’,絕不是簡單角色 —— 能培養這么多邪修,還能煉制邪魂幡這種歹毒邪器,可見他勢力龐大,修為恐怕已達筑基巔峰,甚至更高。他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很快就會來青木門報復。我們必須盡快加強防御,做好準備。”
大長老點頭贊同,臉色也變得嚴肅:“二長老說得對,勝利只是暫時的。接下來我們分三步走:第一,讓擅長療傷的弟子和長老全力救治傷員,不惜動用珍貴的療傷丹藥,能多救一名弟子,就是多一份力量;第二,清理戰場 —— 邪修的尸體集中焚燒,避免邪氣擴散污染土地;我們死去的弟子,要好好安葬在宗門的英烈墓,他們的家人也要好好撫恤,絕不能讓英雄寒心;第三,加固防御 —— 山門和后山的結界,再加布兩重鎖靈符陣;巡邏弟子分成四班,日夜不停值守,一旦發現異常,立刻通報。另外,還要派弟子去黑風嶺探查,一方面找找趙峰的家人,另一方面也查查黑袍人主人的線索,提前做好應對。”
眾人紛紛躬身領命,轉身忙碌起來。擅長療傷的弟子們拿出草藥和丹藥,蹲在傷員身邊,指尖泛著淡青色的靈力,緩緩注入傷員體內 —— 那股溫和的力量如同暖流,緩解著傷口的疼痛,加速愈合;負責清理戰場的弟子們拿著鏟子和推車,將邪修的尸體拖到一起,堆成小山,然后點燃符紙,青色的火焰瞬間燃起,將尸體燒成灰燼,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氣味;負責防御的弟子們扛著符文和陣法材料,朝著山門和后山走去,腳步匆匆卻有條不紊。陽光漸漸升高,金色的光芒灑在青木門的土地上,驅散了戰斗留下的陰霾,帶來溫暖與希望,整個宗門都在有條不紊地恢復秩序。
云逍站在山門前,望著遠處連綿的山林,手中緊緊攥著那枚黑色令牌 ——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令牌傳來的淡淡邪氣,如同附骨之疽。他知道,這場勝利只是開始,黑袍人的主人還在暗處虎視眈眈,如同潛伏的毒蛇,隨時可能發起致命攻擊。未來還會有更多挑戰,甚至會遇到比黑袍人更強的敵人。但他不會退縮 —— 為了云家的血海深仇,為了守護青木門的同門,為了不讓更多人被邪修殘害,他會繼續修煉《青木秘典》,將青木訣練到極致,不斷提升實力,直到將所有邪修徹底鏟除,還修真界一片清明。
而在遙遠的黑風嶺深處,一座隱藏在懸崖峭壁后的陰森洞府內,一道身著紫袍的身影正坐在冰冷的石椅上。他身形高大,周身縈繞著濃郁的黑色邪氣,如同實質般遮蔽了面容,只能看到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透著令人窒息的寒意。他手中把玩著一枚與黑袍人相同的黑色令牌,指尖輕輕摩挲著 “魂” 字。突然,令牌 “咔嚓” 一聲裂開細縫,上面的 “魂” 字失去光澤,變得灰暗。紫袍人握著令牌的手微微一頓,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陰鷙的寒光,如同萬年寒冰,整個洞府的溫度都驟降幾分,石桌上的燭火都劇烈搖曳,險些熄滅。“云逍…… 青木秘典…… 有點意思。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青木門了,看看是誰這么大膽,敢壞我的好事。”
黑色邪氣在他周身翻涌,如同沸騰的黑水,洞府內的骷髏擺件都泛起淡淡的黑氣。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云逍的修真之路,即將迎來更加嚴峻的考驗 —— 一場關乎青木門存亡、關乎正邪對決的大戰,已在不遠的將來,靜靜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