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魚危險地瞇了瞇眸子。
剛剛時嬌嬌和江海旺的小動作她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一個小小黑山島的負責人,也有那么大的權力敢受賄嗎?”
江海旺愣住了。
山高皇帝遠的。
在這個海島上,還從來沒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時魚是第一個。
“賤丫頭,你胡說什么?敢污蔑我,信不信我將你扔海里去。”江海旺目光陰冷了下來,惡狠狠地威脅。
“真牛啊!”時魚譏諷地冷笑出聲。
她可不是一個軟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上前一步,時魚就要出手,準備扭住江海旺的胳膊,讓大家都好好瞧瞧他掌心里的那兩塊錢。
可誰知……
剛一動時魚的胳膊卻搶先一步被人給拉住了。
“誰?瞎了你的……”
時魚剛想罵人,可一轉頭突然瞧見陸弈舟那張俊臉了,難聽的話頓時又吞了回去。
“陸弈舟,是你啊!”
神色一轉,時魚立馬笑了。
同時,人不受控制地往他跟前湊了湊,能挨他多近就挨多近。
雖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能摸,但是近距離吸收著他身上的氣息,也是可以慢慢補充能量的。
陸弈舟:“……”
叫她女流氓還真是一點都沒冤枉她。
“弈舟,你認識她。”江海旺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
“不認識!”
松開時魚,陸弈舟往后退了一步,刻意拉開了和她之間的距離。
“呃……”時魚沒好氣地沖陸弈舟翻了一個白眼。
還真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站在人群外面的林志城瞧著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原本他準備在時魚最無助,可憐巴巴求他幫忙的時候,他好趁機落井下石,作為她欲擒故縱過了頭的懲罰。
卻不想,看到了這一幕。
哼!
這個時魚為了刺激他居然故意接近別的男人,真有她的。
林志城負氣走了。
聽陸弈舟說不認識時魚,江海旺松了一口氣。
剛想繼續發難,卻又聽見陸弈舟說,“她們兩個都是女人,手無縛雞之力,住牛棚怕是不合適吧?”
聲線淡淡。
聽上去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可聲音里卻蘊含著強大的威壓。
江海旺不甘地捏了捏拳頭,在心里迅速權衡了一下。
因為這點小事得罪陸弈舟犯不上。
反正到了他的地盤,想要整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時魚有的是機會。
“既然這樣,那她倆就住牛二家留下的老宅吧!”
……
有人帶時魚母女倆去了住處。
看樣子這老宅很長時間都沒人住了,門前長滿了野草。
既來之,則安之。
母女二人動手收拾了一番,勉強也能住人。
而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
分家的時候,母女二人只分到了一袋子苞米碴子。
灶臺上有一口破鍋。
黃英抓了一把碴子,又崴了一瓢剛給分的淡水,放到鍋里慢慢熬上了。
時魚從空間里拿出了一顆大白菜,謊稱是在院子里角落找到的。
黃英驚喜不已,趕忙拿出在漁船上剩下的一小塊臘肉,放在一起清炒了。
母女二人圍在一起,熱熱乎乎地吃了來到黑山島上的第一頓晚飯。
而這一頓,比她們之前在時家的時候還要好上百倍。
不僅能吃飽,還能吃上青菜炒肉。
簡直是暖心又暖身。
而時柳氏那邊可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
雖然住的房子比時魚這邊好,可下放改造,糧食就那么多,那么多張嘴等著吃飯呢,能省就得省。
晚飯就糊弄了一下,每人喝了一碗稀湯掛水的稀粥,連咸菜都沒有。
第二天醒的時候,時魚神情有些萎靡,臉上還頂著一對明顯的黑眼圈。
她一夜都沒有睡好。
海島上一起風,就呼呼地使勁兒刮。
這間老宅的窗戶上有塊玻璃壞了,往里灌風,吱吱啦啦的直響,簡直吵死了。
“魚魚,娘去大隊問問分工的事,回來咱們再吃早飯好不好?”
這時,黃英走了過來。
黑山島上沒有地,種不了糧食,只有上工跟著大家一起去打魚,處理魚什么的,才能賺生活費在這個貧瘠的島嶼上活下去。
所以,能分到什么工種至關重要。
“哦……好!”
時魚鈍鈍地應了一聲。
黃英離開后,海風終于小了一些,時魚直接又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她要再瞇一會兒。
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委屈的低泣。
時魚下意識皺了皺眉。
然后,她緩緩撐開尚有些沉重的眼皮,轉身一瞧。
是……黃英在哭。
“娘!你怎么哭了?”時魚低啞的嗓音里透著不解。
“沒……沒事……”
眼見時魚醒了,黃英趕忙擦了擦眼淚,慌張地就想往灶間走,卻被跳下來的時魚給一把攔了下來。
“娘,到底怎么了?是……分工的事出了岔子?
母女倆四目相對,盯著那張澈清好看的眸子,黃英神情恍惚了一瞬。
堅定,冷冽。
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她的魚魚……終究還是長大了。
“嗯!”黃英輕輕點了點頭,“隊上的人說,工位都滿了,暫時沒有工作分配給咱們,讓咱們先等著。”
對于這個答案,時魚并不感到意外。
昨天剛到這里,她就得罪了江海旺,那個家伙一看就是個小人。
只是……
時魚發現黃英眼神閃爍,兩只紅彤彤的眼睛里情緒復雜,既委屈又憤恨。
很明顯,她在避重就輕,還有別的事沒有說。
“沒事的娘,咱們剛到島上正好先歇歇,慢慢來,工作的事情好解決。”時魚沒有刨根問底。
吃完早飯后,她跟黃英說想出去轉轉,熟悉一下海島的環境。
黃英神色略顯擔憂,但又不忍心拒絕閨女,只能心有余悸地囑咐她幾句。
“那魚魚你自己小心點,別往人多的地方去,島上的人排生,有些……有些欺軟怕硬。”
“我知道了,娘!”
時魚笑盈盈地應下,轉身的時候,她的小臉卻冷了下來。
欺軟怕硬嗎?
呵!
那就看看,誰比誰更硬。
……
時魚在海島上溜達兒了一會兒,想了想之后,她跟人打聽了一下,然后朝島上唯一的小賣店走去。
因為這個地方,可是最大的消息情報戰。
時魚遠遠走了過去,就看見大樹下坐著兩個女人。
一個年輕的,一個年長的。
“喂!嬸子,今天早上我去隊里,你猜我看見什么了?”
“看見了什么?”
“我親眼看見,昨天新下放過來的那個女人,哦……好像叫黃英的,正坐在江福德懷里發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