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強(qiáng)臉色蒼白如紙。
“不!不是這樣的……”
懦弱地動了動唇,他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失神地沖出了院子。
趁著混亂的時候,時嬌嬌混進(jìn)了院子,偷走了那袋玉米碴子,藏好之后,又不動聲色回來了。
與林大強(qiáng)錯身的時候,時嬌嬌忍不住直翻白眼。
被時魚幾句話就給整破防了,時魚說他是一個沒用的窩囊廢,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大伯母,你沒事吧?”時嬌嬌上前扶住了黃英的胳膊,她虛偽地嘆了一口,“哎!受到皮肉之苦倒也沒什么,過兩天就能養(yǎng)好。”
“可現(xiàn)在這件事傳開了,島上弄得風(fēng)言風(fēng)語,大伯母一把年紀(jì)了倒是無所謂,要是影響到了表姐,以后沒人敢娶她這可怎么好啊!”
黃英身子猛地一顫。
眸底深處痛苦自責(zé)翻騰著,最后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再度恢復(fù)平靜的時候徹底死寂一片。
時嬌嬌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進(jìn)去了。
“滾!”
沒功夫兒跟她計較,時魚一聲冷喝。
“我只是關(guān)心一下大伯母而已,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走就走,撇了撇嘴。”時嬌嬌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走了。
時魚將黃英扶進(jìn)屋里。
她打了點水,將毛巾沾濕,輕輕地為她擦拭臉上的傷。
黃英像是失神的木偶,坐著一動不動。
甚至連疼都忘記了。
“娘,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兒粥。”嘆了一口氣,時魚輕聲問。
黃英木訥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終于有了反應(yīng),輕輕搖了搖頭,突然開口的聲音嘶啞的厲害。
“魚魚,娘累了,想睡一會兒。”
“好!”時魚扶著她躺下,又仔細(xì)為她蓋好被子。
然后,時魚在她身旁躺下。
娘不哭不鬧,平靜的有些嚇人。
時魚心中隱隱不安,她得守著她。
入了夜,時魚實在是忍不住困意來襲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一翻身,手卻意外落了空。
猛然驚醒,石魚趕忙坐了起來。
糟了!
娘不在了。
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慌亂,時魚一把扯過上衣,穿上鞋趕忙出去尋找。
……
誰知剛沖進(jìn)院子,時魚就瞳孔猛震,腳底一軟,人差點跌坐在地上。
只見老槐樹的樹杈上,吊著的一個身影隨著風(fēng)孤零零地飄蕩著。
“娘!”
時魚肝膽俱裂,像陣風(fēng)似地沖了過去,手忙腳亂將黃英解了下來。
摟著她冰涼的身子,時魚小心翼翼將她平放在地上。
黃英臉色鐵青,手腳冰涼,脖子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好在人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娘,你一定不能有事啊!”時魚聲音顫抖,手也抖得厲害,跪在黃英身側(cè)給她做心臟復(fù)蘇。
一下接著一下。
她眼眶潮濕,心中酸楚又內(nèi)疚。
恨自己為什么要睡過去。
都是因為他,是她沒有照看好娘!
如果娘真的有什么事,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此時的時魚悲憤的小臉上滿是執(zhí)拗,不停機(jī)械地重復(fù)著一個動作,只為了挽留住這份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母女之情。
“咳咳咳……咳咳咳……”
好在上天垂簾,過了一會兒,黃英胸口劇烈起伏,猛地發(fā)出了一陣咳嗽聲。
她活過來了。
“娘!”時魚喜極而泣,趕忙將人扶起,讓黃英的后背可以靠在樹干上,“娘,你怎么這么傻啊?為什么要想不開?”
“魚魚……”黃英臉色慘白,虛弱的聲音里滿是自責(zé)的哽咽,“是娘沒用,連累了你一起壞了名聲,只要娘死了,以后你還能嫁個好人家……”
“娘,你糊涂啊!”時魚恨鐵不成鋼,“如果以后我嫁的人因為這點事就嫌棄我,那我嫁給他干什么?”
“是為了找罪受的嗎?”
“這……”黃英沒法反駁。
“還有!”時魚抬起手,將黃英散落下來的碎發(fā)別到耳后,表情變得嚴(yán)肅,“娘,你是受害者,根本就沒有錯,錯的是那些自私缺德的壞人。”
“為什么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
“我們不僅要活著,而且,還要活得比他們都好。”
“來日,讓他們看我們一眼都覺得是高攀了,這才是對壞人最好的報復(fù)啊!”
黃英若有所思,并不是能完全理解。
時魚知道,娘是這個時代的人,有些超前的理念與認(rèn)知,需要慢慢消化才行。
“娘,你要是真走了,那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怎么辦?你忍心嗎?”時魚聲音軟了下來,撲到黃英懷里緊緊摟住了她的腰。
黃英身子一顫,當(dāng)即就紅了眼眶。
“魚魚!娘錯了,不會再做傻事了。”黃英反手緊緊擁住了時魚,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頂,“娘啊,還要陪我的魚魚一輩子呢。”
她是真的放不下她啊!
“呼!”聞言,時魚終于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娘,地上涼,我們還是回屋吧!”
“好!”
時魚攙扶著黃英往屋子里走。
她低頭,不動聲色間,眼底冷冽的寒芒若隱若現(xiàn)。
很好。
江福德,時嬌嬌,還有時家,這些害她娘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
第二天,時魚很早就起了。
昨晚這一通折騰,她和娘倆都沒吃飯,一夜過去早就餓了。
可當(dāng)時魚準(zhǔn)備去熬粥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袋碴子不翼而飛了。
“呵!”時魚冷笑了一聲。
她多聰明啊,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時嬌嬌想看她們母女餓肚子,過得有多悲慘嗎?
做夢!
心念一動,時魚進(jìn)入了時嬌嬌空間,從里面拿出了是個粘豆包,還有四條魚干。
“嗯?”
要離開的時候,時魚突然瞥見旁邊地上的生豬肉了。
挺眼熟的!
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時魚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了。
這不就是那頭被灌了藥的公豬嗎?
肉里已然浸入了藥效,上次她好心辦壞事,誤給陸弈舟吃了的時候,他可是有了反應(yīng)的……
“既然是這樣嘛……”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眸子,時魚心頭一動,她順便拿了一塊豬肉出了空間。
將粘豆包放到灶上蒸了。
十分鐘后,大黃米的香氣就傳了出來。
黃英已經(jīng)想開了,所以狀態(tài)看上去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