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尤和姜了了剛推開單元樓鐵門,私人司機老孟正站在車旁擦拭后視鏡,見他們出來,立刻恭敬地頷首致意。
“上車吧,風大。”陸瑾尤聲音溫和,隨即繞到車門邊,修長的手指扣住車門上沿,穩穩護住門框上方——這個護頭的動作做得流暢又自然,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姜了了彎腰坐進后座,柔軟的真皮座椅瞬間包裹住身體。剛系好安全帶,就聽見陸瑾尤對前座的老孟說:“孟師傅,去美伊服裝店。”話音落,他抬手敲了敲隔音玻璃,指尖的骨節分明,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美伊服裝店?”姜了了握著安全帶的手頓了頓,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詢問,陸瑾尤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從西裝內袋里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調出的正是上次她偷拍的制服照片。“上次你站在櫥窗前看了三分鐘,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他將手機遞到她面前,眼底藏著狡黠,“沒買上多可惜,這次我送你,剛好可以換洗。”
“換洗”兩個字說得輕描淡寫,卻精準堵住了姜了了所有推脫的理由。她看著照片里那件銀灰色制服——領口的暗紋刺繡、腰間的收腰設計,甚至連袖口的紐扣都是定制的珍珠母貝材質,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可是這太貴重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瑾尤打斷。
“貴重的不是衣服,是穿衣服的人。”他收起手機,指腹輕輕刮過她的手背,“你每天跟著我跑前跑后,總得有件像樣的行頭。”語氣不容置喙,卻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溫柔。姜了了望著他認真的眼神,最終還是松了口,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都聽你的。”
聽見這話,陸瑾尤眼底的笑意瞬間漾開,像是把整個秋天的陽光都裝進了眼里。他伸手調大了車內的暖氣,又從儲物格里拿出一盒熱牛奶,插上吸管遞到她手里:“剛熱的,暖暖手。”
賓利平穩地行駛在市中心的街道上,不過二十分鐘,就停在了美伊服裝店門口。櫥窗里的燈光柔和明亮,那件銀灰色制服依舊掛在最顯眼的位置,比上次她遠遠看見時還要精致。
兩人剛推開門,一陣淡淡的香氛氣息就撲面而來。一位穿著香檳色連衣裙的女營業員立刻迎了上來,妝容精致,笑容得體:“您好,小姐姐,這次又想選什么類型的衣服呢?”她記性極好,姜了了只是來了一次,她就記住了。
“就拿上次櫥窗里那件桑蠶絲混紡的保鏢制服。”陸瑾尤的聲音先一步響起,語氣平淡,卻讓營業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強壓著內心的激動,臉上依舊保持著專業的笑容:“好的,先生,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取。”
轉身去庫房時,營業員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旁邊整理貨架的幾位店員立刻湊到一起,壓低聲音議論起來。
“天吶,是那件68萬的高定吧?這一單提成就夠我半年工資了!”
“你看那位先生的氣質,丹鳳眼、高鼻梁,像不像頂流明星陸瑾尤?”
“我上周還刷到他拍《靈寵入君心》的路透,古裝造型帥到我心巴上!不知道什么時候上映,我都等不及了。”
“羨慕那個小姐姐,男朋友這么大方,68萬的衣服說買就買……”
議論聲雖然不大,卻還是飄進了姜了了耳朵里。她臉頰微微發燙,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牛奶盒。陸瑾尤察覺到她的窘迫,悄悄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用眼神示意她別在意。
女店長這時正好從辦公室出來,聽見店員們的議論,立刻清了清嗓子。幾位店員秒懂她的意思,瞬間閉了嘴,紛紛低頭整理貨架,店里很快恢復了安靜。
沒過多久,營業員就捧著一個精致的黑色絲絨禮盒走了出來,禮盒上印著美伊的金色logo,看著就價值不菲。“先生,衣服已經為您包裝好了,一共68萬,您這邊刷卡還是掃碼?”
陸瑾尤接過POS機,從錢包里拿出一張黑卡,動作優雅地刷了卡。“滴”的一聲過后,交易成功的提示音響起。女店長連忙上前,雙手將禮盒遞到姜了了面前,笑容格外熱情:“小姐,您拿好,有任何售后問題都可以隨時聯系我們。”
姜了了雙手接過禮盒,指尖觸到絲絨的質感,心里卻有些沉甸甸的。68萬,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就算是做保鏢,她也要攢上好幾年才能掙到。她低頭看著禮盒上的logo,小聲對陸瑾尤說:“其實不用這么破費的,普通的制服也能穿……”
“普通的配不上你。”陸瑾尤打斷她的話,伸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穿著喜歡的衣服,工作也能開心點,不是嗎?”他的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溫柔,讓姜了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坐回車里,姜了了抱著絲絨禮盒,心里既歡喜又心疼。她輕輕打開禮盒,銀灰色的制服在車內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桑蠶絲的面料細膩得像云朵,摸上去格外舒服。她是真的喜歡這件衣服,可一想到價格,又覺得有些浪費。
陸瑾尤側頭看著她糾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怎么,不喜歡?”他故意逗她,伸手就要去拿禮盒,“要是不喜歡,我現在就讓孟師傅送回去,或者直接扔了也行。”
“別扔!”姜了了立刻把禮盒抱在懷里,像是護住什么寶貝,“送都送我了,哪有扔掉的道理。”說完,她下意識嘟起嘴,臉頰鼓鼓的,像只氣呼呼的小倉鼠。
陸瑾尤被她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逗你的,知道你喜歡。安心穿著,別想太多。”他看著她抱著禮盒傻笑的樣子,眼底滿是寵溺,隨即朝著前座的老孟說:“孟師傅,去美海灣房地產有限公司。”
“美海灣?”姜了了猛地抬頭,雙眸瞪得圓鼓鼓的,像只受驚的小鹿。她雖然對房地產不太了解,卻也聽過美海灣的名聲——那是B市最豪華的別墅區,背靠青山,面朝大海,每套別墅的價格都在兩千萬以上,是無數人遙不可及的夢想。“你要在美海灣買別墅?”
陸瑾尤見她驚訝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手感軟乎乎的。“放心,我們現在有能力,買得起。”他的眼神格外篤定,語氣里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姜了了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卻又有些疑惑。他們明明只是雇主和保鏢的關系,可陸瑾尤的語氣、動作,都像是在和戀人規劃未來。她咬了咬下唇,想問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或許是她想多了,陸瑾尤只是覺得她住的地方太遠,想讓她住得近一點,方便工作而已。
她晃了晃腦袋,把心里的疑惑拋開,抬頭看向陸瑾尤,輕輕點了點頭:“好。”
賓利緩緩駛離市中心,朝著郊區的美海灣方向開去。車窗外的風景漸漸從高樓大廈變成了綠樹成蔭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