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談他,談談你吧,以后真準備長留在清霄門嗎?”
李清秋偏頭看向楊絕頂,神情變得認真,語氣也很嚴肅。
楊絕頂愣了愣,反問道:“什么意思,你想驅趕我下山?”
李清秋搖頭道:“你拜入清霄門,是因為身負重傷,被我們所救,你的本意并非是要加入清霄門,現在你傷勢恢復,實力還得到提升,你可以做你以前想做的事情。”
楊絕頂皺眉,追問道:“你傳我絕學,甘心我離開?”
“你也教了清霄門弟子很多武學,甚至連你師承的掌法都教給了蠻兒,我有何不甘心的?你不欠我們,我們也不欠你,相處這么久,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希望朋友過得更好,不是人之常情嗎?”
李清秋平靜的回答道,他的目光重新移向下方。
楊絕頂聽到這話,不禁陷入沉默中。
李清秋也不催促,看著下方弟子比武,他微微點頭,這些習武弟子的進步還是很不錯的,再培養十年,應該能獨當一面。
他的計劃是等清霄門成為武林第一,再宣布轉型成為修仙門派,在此之前,他只會挑選天資高、貢獻高的弟子暗地里培養成修仙者。
這樣的計劃需要時間,而他們還年輕,不缺時間。
楊絕頂深吸一口氣,道:“下山了也是渾渾噩噩,我雖被稱為降龍大俠,可我也只能幫助眼前人,而且還可能為他們留下后患,倒不如留在清霄門,看著清霄門從小苗成長為蒼天大樹,也挺有意義的,倘若清霄門以后成為七岳盟那樣的武林大派,我能幫助的人就更多了。”
他的語氣帶著唏噓,顯然藏著故事。
李清秋調出道統面板,見楊絕頂的忠誠度雙雙突破九十,他頓時心滿意足。
忠誠度雖然不是只漲不跌,可漲了就說明歸屬感增強了。
李清秋站起身來,扭頭俯視楊絕頂,笑道:“既然決定留下來,那就大展拳腳吧,清霄門還處于初創階段,各方面都需要人手,我的目標是讓清霄門覆蓋整個太昆山嶺,讓弟子的住處、演武場遍布群山。”
楊絕頂聽后,跟著起身,他無奈道:“太昆山嶺何其大,江湖上還沒有這樣大的門派,最多只是能管轄那么大的地盤。”
他明白李清秋的意思,倘若清霄門達到那樣的程度,弟子數量一定很恐怖,哪怕是軍隊,也很難拿這么大的地方當沙場進行訓練。
若是李清秋真能做到,那時,清霄門怕是能撼動大離王朝的根基。
雖然不切實際,可聽著怎么就那么帶勁呢?
“樹立目標而已。”李清秋擺手道。
楊絕頂的眼神變得堅定,他一臉認真的應道:“那我便陪你朝著這個目標發展。”
李清秋笑了笑,丟下一句話便離去: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他朝著門派內走去,準備前往后山樹林里練功。
楊絕頂扭頭看去,目送李清秋消失在山門后的山路拐角處,他忍不住嘀咕道:“人小鬼大,還來收我心。”
他嘴角上揚,并不反感李清秋的小把戲,李清秋的壯志確實令他很感興趣。
……
清霄門的弟子數量增多后,李清秋能抽出更多時間來修煉,目前,除了他,只有姜照夏、吳蠻兒有如此待遇,哪怕是許凝,也得做事。
秋色漸濃,天地間的氣溫也開始下降。
又是一個月時間過去。
這一日,正午過后,李清秋站在山坡上,俯瞰著下方的農田,張遇春、清霄七子正跟隨兩位農夫在耕田。
這位兩位農夫是兩位弟子的父親,來自山下村莊,受張遇春的邀請前來,清霄門準備開辟自己的農田,此地位于半山腰,距離清霄門有小半個時辰的腳程,不算太遠。
張遇春還挖了魚塘,只是魚苗不好大量上山,需要分批運送。
除了農田、魚塘,還有馬場,當初七岳門派人來襲,帶來了不少馬,楊絕頂帶弟子去找回來不少,現在偶爾也能在山林里遇到當初走失的馬。
不止如此,李清秋還鼓勵弟子們養寵物、捕獵,習武之外,還可以學其他技藝,每個月,他都會讓張遇春去山下請不同的師傅上山。
“鳴——”
一道嘶鳴聲從天而降,李清秋抬臂,一只小黑鷹從天而降,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扭頭看去,開始逗弄這只小黑鷹。
當初張遇春弄回來的鷹巢有三只小鷹、兩顆鷹蛋,目前已經跑了兩只,只有這一只留下來,剩下的兩顆鷹蛋剛孵化,雛鷹還不會飛。
它之所以留下來,李清秋懷疑是與他平時為它灌輸元氣有關,讓它養成了依賴。
他想看看能不能用這種方式將小鷹培養成妖寵,目前來看,很有希望。
“不知何時你才能通人性。”
李清秋看著這只小鷹,輕聲自語,越看越喜歡。
若是有一日,能乘著它飛天,那就爽了。
他就這樣撐著小鷹,欣賞下面的勞作。
他發現比起打打殺殺,他更喜歡現在寧靜休閑的生活,看著自己的門派一點點壯大,很有成就感。
“大師兄!大師兄!”
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驚得小鷹飛走,李清秋扭頭看去,皺起眉頭。
只見李似風背著竹簍快步走來,這廝根本不掩藏自己的能耐,腳踏疾風術,快速沖來,掀起一路的塵土。
李似風停在李清秋面前,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李清秋呵斥道:“你現在也是師長,怎么總是風風火火,冒冒失失,能不能有點體統?”
李似風抬頭道:“有衙門的人上山,直奔我們清霄門而來。”
李清秋一聽,當即說道:“你去告訴成滄海,讓他藏起來。”
“好!”
李似風立即朝山上跑去,如同小旋風似的。
李清秋突然發現每次李似風這樣跑向他,都會帶來不好的消息。
他沒有多想,繼續站在原地看張遇春等人忙碌,現在的清霄門已經有一定底氣應對麻煩。
大概過去半個時辰,李清秋正準備離去時,瞧見遠方的山林里走出一隊人,為首的是一名穿著束身官袍的男子,腰間佩著刀,頭戴官帽,濃眉大眼,目光如炬,一邊前進,一邊審視張遇春等人。
在他身后,有九位穿著統一服裝的衙役,同樣帶刀。
官袍男子帶人走到李清秋面前,道:“我乃黑石縣縣令,馮岱,追查盜王成滄海而來,不知你是清霄門何人?”
李清秋的門袍與其他弟子不同,更加氣派,馮岱等人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名清霄門弟子,所以一眼就覺得李清秋并非尋常弟子。
“我叫李清秋,是清霄門門主,未曾聽說過盜王,若是縣令不信,可以帶人上山去查,清霄門絕對配合。”李清秋微笑著回答。
門主?
馮岱感到意外,其他衙役也面面相覷,十七歲的李清秋看著是太年輕了,怎么也不像一派之主。
“你師父林尋風真的退隱江湖了?”馮岱忍不住問道,他雖然不混江湖,可縣衙里關著不少江湖人士,對江湖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李清秋一聽這話,頓時面露幽怨之色,他回答道:“哪里是退隱江湖,他被鬼迷了心竅,非要去尋仙,我帶著師弟、師妹們吃不飽,穿不暖,這不,不得不自己想辦法,哪有武林門派自己種田的啊?”
他說得情真意切,讓馮岱忍不住同情他。
“原來如此,那我們先上山看看,盡量不給你們添麻煩。”馮岱說罷便朝著山上走去。
李清秋沒有阻攔,他朝著山下走去,準備找個地方修煉。
不去地下靈湖的時間里,他想去哪兒修煉都行,其他弟子也是如此,大山林盡是修行場所。
……
臨近黃昏,李清秋、張遇春、清霄七子帶著兩位農夫上山,準備設宴感謝他們,順便留他們住一晚。
剛走過山門,李清秋就看到很多弟子聚集在庭院大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難道出事了?
李清秋挑眉,但他并沒有加快腳步。
身為門主,得從容不迫!
張遇春就沒他那么好的心態,直接躥了上去。
“都讓讓!”
張遇春開口道,弟子們回頭一看,門主來了,紛紛朝李清秋行禮。
他們一散開,李清秋就看到庭院中央的馮岱,馮岱正在打坐運功,九位衙役圍在周圍,警惕的掃視清霄門弟子。
“師父來了!”
秦業瞧見李清秋,當即拉開嗓子喊道,引得院內所有人扭頭看去。
李清秋悠哉悠哉的走入院內,目光掃視一圈,瞧見楊絕頂、武抱玉、章煜皆在,唯獨不見成滄海的身影。
“怎么回事?”
張遇春走在李清秋前方,開口問道。
蹲在屋檐上的李似風咧嘴笑道:“這人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戰武爺爺,結果被一招重創,他的手下們非說是我們的錯,要抓我們進縣衙。”
李清秋看向武抱玉,武抱玉正在自顧自地劈柴,并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停下。
楊絕頂站在一旁,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章煜則緊皺眉頭,看著武抱玉,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清秋走到衙役們面前,隔著人墻,關心問道:“馮縣令,你沒事吧,在下略懂一些醫術,可以幫你。”
馮岱臉色蒼白,聽到李清秋的話,他睜開眼睛,偏頭看向李清秋,咬牙道:“李門主,此人乃是二十年屠戮江湖的魔門護法,你被他騙了,他惡貫滿盈,無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