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過去,晨曦微露,鳥兒在枝頭跳躍鳴叫,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感。
葉星緩緩起身,他沒有立刻修行,而是打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與那初升的陽光一同涌入屋內。
“修煉之路,本就是漫長而孤獨的。”葉星自言自語,急躁只會讓自己迷失方向。
“《萬象歸源書》如此神異,絕非一蹴可幾之功。我現在連第一頁都未能完全領悟,何談后續......是否先從觀察身邊的‘萬象’開始?”葉星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鳥的飛翔,風的流動,草木的生長……這些,可算‘萬象’的一部分?”他嘗試著靜下心來,不再刻意去引導靈力,而是單純地去感知。
他閉上眼睛,仔細聆聽鳥鳴的節奏,感受微風拂過皮膚的觸感,想象著植物在土壤下悄然伸展的根系……
漸漸地,他的心緒平復下來,體內因強行融合功法而產生的滯澀感也緩緩消散。他仿佛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無數細微的能量粒子,它們并非單一屬性,而是呈現出各種不同的細微差異,如同調色盤上的萬千色彩。
“原來如此……”葉星心中微動,“‘洞觀’,首先要‘觀’,要放下固有的成見,去感知事物最本真的狀態。《炎陽決》是火,但萬象并非只有火。我若只執著于‘火’,便永遠無法理解‘萬象’。”
他嘗試著用《萬象歸源書》那平靜如深淵的心境,去“映照”《炎陽決》的靈力。不再是強行改變,而是如同旁觀者一般,審視著那股熟悉的熾熱靈力在經脈中流淌。
“‘熔煉己身’,并非是將不同的功法簡單相加,也不是用一種理念去否定另一種。或許……是理解,是吸收,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最終化為屬于‘我’葉星自己的東西?”
一個模糊的念頭在葉星腦海中升起,但他還未能完全抓住。這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將這絲靈感具象化的契機。
“看來,藏書閣之行,勢在必行。”葉星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不過,也該去見一見燕兒了。”葉星說著便走出了房間。
至于《萬象歸源書》那未盡的書頁,他不再強求。既然它暫時不再翻頁,必然有其道理,或許是自己的積累和感悟還未達到那個層次。
......
伊寧城里的街道上,葉星與燕欣笑并肩而行,葉星一襲簡潔白衣,燕欣笑則是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兩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似那最純真的感情。
葉星迫不及待來見燕欣笑,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告訴她自己的經脈恢復了,并且修為還更進了一步,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想到以后他們兩人一起進入同一宗門,同一學院修行的畫面了。
當然,葉星也還有其他很多很多想說的......
兩人走過街道,有說有笑的,引得周圍的一些過路人羨慕不已,也引得了那些認得葉星的人的嫉妒和嘲諷,一些善良的人不時也會嘆息。
“這真是郎才女貌啊,一看就是大家族的人,還真是羨慕,若有一天我也能這樣就好了”街道上的一些角落里有人這樣談論著。
“那是葉家的公子呢,不過據說是個廢物了,自從三年前突破靈源境失敗后,他經脈就已經損毀,已經無法修行了呢,也不知道為什么,還能和燕家的千金走在一起,或許是因為葉家強大吧!”
“可惜了,這葉星若是能夠修行就好了,說不定以后還真能像這樣一般,聽說燕欣笑自小天賦過人,更是天生靈體,修為早已靈源后期了,這樣的差距以后真的可以嗎?”
隨著葉星與燕欣笑兩人漸漸的遠去,那些討論他們的聲音也漸漸平息,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
一個時辰后,夕陽西下,紅霞漫天。
伊寧城的三望山,被漫天的紅霞染得格外艷麗,那漫山的枝葉,也被這夕陽的余暉映照得流光溢彩,尤其是山上的那棵百年楓樹,更是被染成一半綠茵一半金黃。
楓樹下,兩道身影相對的靜立著,在山風的吹拂下,衣決飄飄,宛若一對神仙眷侶,正是早已遠離街道的葉星和燕欣笑。
三望山上,一望,可以望盡伊寧城的都城,尹寧城的人生百態都可盡收眼下;二望,可以望到城東的不歸林海,隱約還能聽到不歸林海里傳來的獸吼聲;三望,可以望到城西的銀川瀑布,那被夕陽映照出五光十色的彩虹仿佛連接天上的拱橋,美不勝收。這就是三望山,這個地方也是葉星在突破靈源境失敗后的三年里常來之地。
有時候是葉星一個人,有時候會和燕欣笑一起,因為在這里能夠看到伊寧城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能夠遐想到不歸林海內的神秘,能夠看到天邊的彩虹,那就像自己能夠看到希望一樣。
所以,這些年以來,葉星一直都未放下修煉,雖然這三年里他在家族中沉默寡言,顯得不合群,但也使得他體會到了人生的人情冷暖,更練就了他堅定的內心。
楓樹下,葉星嘴角含笑,他的這種表情只有在燕欣笑的面前才會有,然而,此刻的燕欣笑卻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三年來,葉星每次與燕欣笑在此相聚,燕欣笑總是給予他鼓勵。每當葉星將修煉資源遞給燕欣笑時,她總是婉言謝絕,但在葉星的堅持下,最終還是收下了。
加之燕欣笑天生靈體的優勢,這幾年她的修為突飛猛進,現已達到靈源境后期,距離開識境僅一步之遙。
葉星看著燕欣笑,心里暗道,燕兒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隨后笑道:“燕兒,這幾天不見了,現修煉怎樣了?”
燕欣笑道:“我現在已經靈源境后期,我感覺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開識了。”
葉星道“燕兒真厲害,我有好多話想要和你說呢。”
燕欣笑道:“對了,我也有好些話想要和你說。”
葉星心里暗道,是不是燕兒要對我表白呢?他微微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這幾年以來,除了燕欣笑之外,沒有人對他假以辭色,他暗喜,笑著說道:“燕兒,你說吧!”
看著葉星的流露的神色,燕欣笑好像有些不忍,隨后又恢復了之前的神色,淡淡的說道:“葉星,還有三個月之后,就到了銀州各個宗門每三年一次招收弟子的時候了,到時我將拜入星武宗的門下,在伊寧城會武之后,我也即將和星武宗的端木公子訂婚,這些日子我們走得太近了,我怕到時誤會,所以,以后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為什么?”聽到燕欣笑的話,葉星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地錘了一下,楞了半天,才顫抖著微微問了一下。
“沒有為什么?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所要的,對于你一個已廢的人,只能望極,卻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燕欣笑回答道,像是述所一件很平凡的事。
在她心里,葉星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同時,她也懊惱,她竟然也微微動了一絲感情,不過,很快就被她自己掐滅在內心深處。
這一刻,葉星突然感覺到心里面很痛,很堵,他本來想給燕欣笑一個驚喜的,若他未能重新修煉,他怎么可能來找她呢?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就聽到了燕欣笑著說出的那番話。葉星微微一頓,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以往的種種,究竟算什么?”
“以往我為了修煉,和你的一切都只是故作樣子而已,我知道真相對你有些不忍,但我承諾,等我拜入了星武宗后,我一定會補償你,我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好,勉得徒增煩惱,彼此都不自在。”燕欣笑如是說道,她在心里微微感嘆,不過為了以后,她還是如實的說道。
燕欣笑的話,就像一根刺一樣,又一次的刺痛了葉星的心。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葉星喃喃,原以為內心夠堅定了的他,突然間也變得脆弱了起來,不是他不夠堅定,而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結局會是如此,很多時候,真相往往才是最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