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儀為顧淮野上完最后一點藥,輕輕舒了口氣:
“好了,再過兩天應該就能痊愈。”
她正要從他腿上起身,男人卻托住她的臀將人整個抱起,邁開長腿徑直走向臥室。
散落的長裙曳過地面,盤起的長發不知何時已然披散。
顧淮野低頭吻住她,兩人在纏綿的親吻中跌進大床中。
時書儀被壓在身下。
........
她蹙眉:“阿野……輕一點,疼。”
顧淮野動作驀地頓住。
這好像是她的第一次。
他喉結滾動,舌尖頂了頂腮幫,突然撐起身子。
時書儀怔怔地望著他,眼中帶著不解:
“阿野?”
他扯開襯衫領口,聲音低沉:
“你的第一次,不該這么隨意。今晚……算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是顧知夏的生日。
最初與她在一起時,他只把她當作顧知夏的替身,甚至想借她刺激妹妹。
但此刻,當他想認真對待這段關系時,心態已然不同。
若她的初夜與顧知夏的生日重合——
莫名的,讓他很不舒服。
顧淮野說完便轉身走進浴室。
時書儀拉著被子倚在床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前兩次都是她刻意設計讓他求而不得,沒想到今晚他竟主動克制——
看來被對比出來的真心,確實更容易打動人心。
從這一刻起,顧知夏,你該出局了。
待兩人都洗漱完畢。
時書儀依偎在顧淮野懷中,拿出手機與他分享這半個月的點點滴滴。
沒有了肌膚之親的夜晚,時間忽然變得格外充裕。
她點開朋友圈的九宮格照片——
都是上周末試妝時拍攝的劇照。
“阿野,”她指尖輕點其中一張,“上周末我去B市試鏡,拿到了林淑芬導演新戲的角色。”
聲音帶著雀躍:
“林導是國內最頂尖的女性導演,這次執導的是《聊齋》系列單元劇,每個單元都啟用新人。我面試通過了!”
照片中的她妝容妖嬈,眼波流轉。
“這就是我要演的角色,一個出身青樓的舞姬。”
她從小就在學古典舞,也是因此,林導選中了她。
顧淮野凝視著手機屏幕——
畫面里的時書儀一襲古裝紅裙,肩頭微露,妝容妖嬈嫵媚,是他從未見過的明艷動人。
時書儀歪頭笑問:
“好看嗎?”
“好看。”
好看到讓他心生獨占,不愿讓旁人窺見分毫。
可對上她眼中閃爍的星光,那份對表演的熱愛與獲得角色的自豪,又讓他不忍折翼。
“還有更好看的,想不想看?”
顧淮野微微頷首。
時書儀在他懷中輕盈轉身,用手機背面對著他,指尖輕點發送。
“看看VX。”
顧淮野拿起床頭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呼吸微滯——
那是一張對著鏡子的自拍。
同樣的戲服,卻褪去了角色的風塵氣,眉眼間盡是她獨有的清艷靈動。
時書儀湊近他耳邊,氣息溫熱:
“好看嗎?”
“好看。”
她輕輕咬住他耳垂,聲音含笑道:
“這張……是僅你可見的好看。”
顧淮野被耳畔的溫熱氣息以及她話中的唯一性撩得心頭發癢。
一個翻身將她困在身下,深邃的眸光沉沉鎖住她。
修長的手指撫過她漂亮的眼型——
她眼尾天然微翹,本該自帶三分媚意,此刻卻因甜美的笑容揉合成獨特的風情。
“每張照片都好看,”他嗓音低啞,“但真人,最動人。”
話音未落,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她的臉頰。
從前他哪有這樣純情地吻過誰?
只是想到若再深入,怕是又要去沖冷水澡,只得就此打住。
時書儀在他懷里輕輕蹭了蹭,像只撒嬌的貓:
“阿野,你的回答不在我的預期里。”
“嗯?”
“既然覺得照片好看,”她指尖點著他的手機屏幕,“為什么不設成屏保?這樣你天天都能看見,天天都能開心。”
顧淮野微微一怔。
“行啊,”他挑眉輕笑,“老子的屏保從來都是原廠設置,現在為你破例——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
他邊說邊解鎖手機更換屏保,心里仍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居然會在深夜抱著一個女人,單純地聊天,聽她談夢想,分享美照,最后還真的換了手機屏保。
這意味著他的秘書、合作伙伴、兄弟,甚至……顧知夏,都會很快發現——
時書儀于他,是特別的存在。
她這是在不動聲色地,宣告主權?
時書儀笑得像偷了腥的貓,眼角眉梢都漾著得逞的狡黠。
顧淮野設置完屏保,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么高興?”
“我高興?”她眨著無辜的眼睛,“難道不是阿野更高興嗎?”
顧淮野深深凝視著她:
“是,我很高興。”
這份喜悅甚至沖散了方才因顧知夏而生的陰郁。
明明他們從相識到相戀不過月余,明明當初得知顧知夏與傅時衍在一起時,他曾那般陰鷙痛苦,難以釋懷。
可就在這短短一個月里,他好像真的可以放下了。
顧淮野忽然覺得,有句話說得沒錯——
放下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愛上另一個人。
而時書儀的出現,不早不晚,恰逢其時。
*
清晨的校門口,顧淮野的黑色寶馬緩緩停穩。
吳漾站在不遠處,看著時書儀從副駕駛座下來。
那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隨后下車,兩人像所有校園情侶一樣擁抱告別,在晨光中交換了一個輕柔的吻。
站在吳漾身旁的周阮氣得直跺腳:
“吳漾師兄你看!時書儀居然有男朋友了。既然都有主了,上次干嘛還讓你去接她?分明就是在釣著你!”
吳漾聲音清冷如常:
“我和書儀只是朋友。她談戀愛是她的自由。”
“可是——”
不等周阮說完,吳漾已轉身離去。
周阮憤憤不平地追上時書儀,攔住她的去路:
“時書儀!你要不要臉?”
時書儀停下腳步,淡淡打量著她:
“你是……?”
“我是吳漾師兄的朋友!”
周阮氣得臉頰發紅:
“你都有男朋友了,能不能別腳踏兩條船?整天釣著吳漾師兄算什么?”
時書儀確實利用過吳漾。
但從成為任務者的那天起,她就堅信:
凡是有利于任務推進的,皆可為我所用。
“我什么時候吊著吳漾師兄了?”
她微微偏頭,語氣平靜無波。
“上次你主動給吳漾師兄借書,他連做到一半的實驗都扔下就去找你!”
周阮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帶著顫:
“還有你受傷那次,明明一個電話就能叫車,偏要讓吳漾師兄特地趕去接你。他本來答應要和我討論論文的,就因為你一句話,二話不說就改了行程!”
她攥緊拳頭,眼圈發紅:
“時書儀,吳漾師兄是物理系的天才,他心思純粹,根本玩不過你這種心機深沉的人。求你高抬貴手,別再傷害他了!”
時書儀從容地環抱雙臂:
“你喜歡他?”
周阮眼神一閃,別開臉:
“這跟你沒關系!我們現在說的是你品行不端、腳踏兩條船的問題!”
“那我明確告訴你,”時書儀語氣平靜,“我和吳漾師兄從來只是朋友,沒有任何越界行為。他為我放棄過什么,我確實不知情。”
“但我從未給過他任何感情上的承諾——請問,我踏的是哪條船?”
她向前半步,微微傾身:
“如果你喜歡他,現在正好可以放手去追。我保證不會成為你的阻礙。”
周阮臉頰漲得通紅:
“時書儀,我討厭你!”
“好的,如果討厭我能讓你開心,我可以當做個好事了。”
時書儀淡然轉身:
“說完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