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餃子，差不多也就到了十二點。

葉龍和何雨水給三位老人拜年，老人也都給了紅包。

說了幾句喜慶話，葉龍便叫上何雨水一起回去送聾老太太回去。

“時間不早了，守歲守到這時候也差不多了，趕緊休息吧。”

上了年紀的人，的確熬不住夜，聾老太太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易中海老兩口也不好再留人，送他們出來。

將聾老太太送回屋，安頓她睡下后，葉龍和何雨水才各回各屋。

何雨水手里捏著紅包感慨。

“我都不記得上次收紅包是多久以前的事。”

母親在的時候，大概給過她紅包，只是那時她年紀太小，不記得了。

葉龍不在乎紅包不紅包的，把自己剛得的紅包都給了何雨水。

“你喜歡紅包，我的也給你。”

何雨水在乎的是紅包嗎，是親情的溫暖。

“我自己有，才不要你的。”

她不要，葉龍非要給，推拒間發現易中海給葉龍的紅包明顯厚了很多，好奇打開一看，竟然包了五張大團結。

“一大爺對你真大方。”

“這些錢可是他兩個月的退休金呢。”

葉龍知道這里所有人都是詭異，卻還是忍不住感動了一下下。

“這些錢你收著吧，以后他們老兩口遇見事了，你能照顧就照顧一把。”

何雨水對他的話頗感意外。

“你認的爹娘自己不照顧，指望我？”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覺得葉龍的話很反常，他平時可不是推卸責任的人。

葉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往回找補。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馬上和秦姐結婚了嗎，他們老兩口有什么難處不忍心跟我說，你發現就照顧一下唄。”

何雨水信以為真，想了想接過紅包。

“這些錢我幫你存著，省得你……”

省得你都填陷給別人。

怕葉龍生氣，沒有說出口，意思卻很明顯。

葉龍假裝沒聽見，送她到門口，催她進去。

“回去吧，明天還得早起，大年初一就起晚了，被人笑話是個大懶丫頭。”

葉龍回到自己屋里時，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二十，距離離開副本只剩兩小時四十分鐘。

距離越離開的時間越近越不淡定，坐了一會兒覺得心慌，起來在屋里轉悠。

轉了兩圈又覺得有點缺氧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院里也太安靜了，仿佛聽到自己的心跳。

在屋里待不住，葉龍決定直接出發去車站。

直播間里，觀眾們和他一起經歷著度日如年的煎熬。

【龍神馬上就可以離開副本了，可千萬別再出什么意外。】

【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龍神平安離開副本！】

【龍國國運昌隆，區區詭異豈能斷我龍國根基！】

【龍神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過了十二點，已經是新的一年了，家人們新年快樂。】

【龍神新年快樂！】

【龍國新年快樂！】

其實觀眾們心里都在擔心，閻埠貴的話可能是假的，只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說出來。

似乎不說破，就不會成真一樣。

各國研究所里，研究員、專家、工作人員的心，也都緊緊揪著。

葉龍能否成功離開副本，關系到未來各國天選者如何應對副本的方式，至關重要。

就連敵對國家的專家，都希望葉龍能成功。

對他們來說，龍國倒霉固然可喜可賀，但，自己國家不倒霉才是最重要的。

葉龍在屋里待不住，決定提前去車站。

臨走前將一大媽給他做的新棉襖換了下來，還有聾老太太哄婁曉娥出錢給他買的新棉鞋也脫了下來。

換上進入副本時穿的一身舊衣。

何雨水拿來的烤地瓜，他忘了吃，放在桌上已經涼透了，他拿起來看了看，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最后，環顧一圈住了九天的屋子，推開門，悄無聲息走了出去。

沒有風，穿著舊衣也不太冷，空氣中殘留著些許硫磺的味道。

葉龍如同一道影子一般穿過院子，出了院門，夜風突然大了起來。

這點冷半沒有讓他難以忍受，反而讓他過度緊張的情緒稍稍冷靜下來，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埋頭朝車站方向走去。

這條路他走了十幾次，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每踏出一步，都像離這段恐懼的經歷更遠一些，離最后的結果更近一些。

他也像觀眾們一樣，擔心閻埠貴騙他，但，是與不是，他早在哄棒梗偷出賈張氏的私房錢那一刻，就沒有了退路，只能賭一把。

眼下，什么聰明才智，對原著的了解，都影響不了結果，只能賭龍國的國運會保佑他和所有龍國人平安無事。

十五分鐘的路，葉龍故意放慢腳步，走了半小時。

只差最后十幾米的時候，葉龍停了下來。

軋鋼廠門口的燈亮著，他擔心被值班的保衛科同志看到，沒敢過去，找了個背風的角落暫時躲一躲。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一點四十五分。

兩點。

兩點十七分。

兩點三十一分……

餃子不夠，秦淮如沒舍得多吃，嘗了兩個便說不餓，都留給孩子們，自己就著咸菜吃了個饅頭。

夜里口渴想起來喝水，卻見賈張氏摸索著起來，秦淮如不禁納悶，大半夜的這老太婆不睡覺，起來做什么？

卻見賈張氏躡手躡腳抬了把椅子放在屋里當中，站了上去，伸手從房梁上拿下一個舊飯盒。

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打開，掀起一層布頭……

秦淮如頓時明白了，老太婆這是藏了私房錢，趁著所有人睡著拿出來看呢。

不禁又氣又恨。

她猜到老太婆手里有錢，幾次三番問老太婆，老太婆總是矢口否認，寧愿看著孩子們挨餓，也不肯拿出來添點糧食。

這該死的老太婆！

秦淮如沒忍住，坐了起來，想當場質問賈張氏，看她老臉往哪放。

賈張氏卻突然尖叫起來。

“秦淮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的錢拿走了！”

“你這個敗家女人，這是我兒的買命錢，留著給棒梗娶媳婦的，你給我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