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司凜那句“你真正想找的,恐怕不是這個吧?”像一顆投入靜湖的石子,在兩人之間漾開危險的漣漪。
喬軟軟被他這句話問得僵在原地,腦子拼命轉卻越轉越亂,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
他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是合同的事,還是她昨晚……
【完了完了,BOSS開始挖坑了!】
【軟寶快用你無敵的天然呆蒙混過去啊!!】
【冷司凜:我明明在撩老婆,她怎么覺得我在審犯人(點煙.jpg)】
就在這時,冷司凜的指尖忽然輕輕撫過她手腕內側最嬌嫩的皮膚。
那觸感像一道微弱的電流,竄得她渾身一顫,耳尖悄悄紅了起來。
“一件被‘扔掉’的內衣,值得你這么大費周章?”
他聲音壓低,帶著循循善誘的蠱惑,“還是說……你其實另有目的??”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喬軟軟像突然被踩到尾巴,急著反駁,聲音卻虛得發飄,眼睛根本不敢看他。
完了完了,冷司凜絕對想歪了!
他肯定聽到昨天陸遲宴在酒吧跟她說的那些話了……
嗚嗚這下怎么辦!
難道要老實交代,說自己能看見彈幕,早就知道陸遲宴他不干人事?
可這種話說出來,誰信啊?肯定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再說了,她還指望靠彈幕慢慢摸清楚冷司凜對她到底什么態度呢……
她真的不想被關起來,有些事她必須親自查明白!
彈幕不是說哄哄他就好嗎?
想到這里,喬軟軟心一橫,伸手抓住冷司凜溫熱的手掌,仰起臉軟軟地求道:“老公……其實、其實我是想跟你說,我等下想出去見歡歡一面!”
她一邊說,一邊使勁眨著那雙小鹿似的水汪汪大眼睛,長睫毛撲閃撲閃:
“真的!不騙你!”
【我去,軟寶也太會了吧,我都心動了!】
【這一聲“老公”叫得又糯又甜,我半邊身子都麻了!】
【冷總何止心動,我看他整個人都軟了(除了該硬的地方)】
【小冷:“我要穿大雨傘!!”】
聽到這,冷司凜別過臉,不耐地擺了擺手:“……出去吧。”
看著他刻意回避的目光,喬軟軟心里微微一沉。
真的好兇……
他連看都不看她……
難道是她撒嬌的方式不對?還是他根本不吃這一套?
也是……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聯手設計他,換作是誰都高興不起來吧?
想到這里,喬軟軟鼻尖發酸,卻不敢再多停留一秒。
她轉身就跑,慌亂間左腳上的小熊拖鞋"啪嗒"一聲滑落在地。
那只毛絨絨軟乎乎的白色小熊無辜地躺在地板上,紐扣眼睛歪歪地對著她,像是在無聲地控訴。
啊!
她最喜歡的小熊拖鞋!
喬軟軟下意識想要彎腰去撿,可就在轉身的剎那,一道冰冷的視線如實質般釘在她背上。
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
像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風,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算了算了,一只拖鞋而已。
不要了!
保命要緊!
她咬了咬唇,光著一只腳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跑。
白皙的腳掌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嘖嘖嘖,冷總好卑鄙啊,為了一只拖鞋居然釋放低氣壓!】
【男主這是要忍不住了吧!連拖鞋都不放過……】
【軟寶跑起來更可愛了!這誰頂得住啊!吸溜~口水】
【姐妹我也是女的,但這么可愛的軟寶誰不想按住釀釀醬醬!】
【那一會男主是不是就要左手內衣,右手拖鞋?】
【男主昨天晚上沒有爽夠嗎?今天連拖鞋都不放過?一會還上班嗎?】
【你不知道男主是南孚電池,一節更比一節強?】
【別說了,我饞了,我要去吃雞——】
……
喬軟軟一口氣跑出別墅大門,微涼的晨風拂過她發燙的臉頰,總算讓那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安穩了些。
剛才冷司凜最后那個眼神,太嚇人啦!
就像大老虎盯著小兔子,在思考從哪里下口比較方便。
不行不行,她得馬上找歡歡求助!
歡歡最懂這些啦!
她握緊毛茸茸的小兔鑰匙,噠噠噠跑到自己的白色吉米小電車前——
這可是她最后的避難所!
冷司凜不喜歡她,連她的小車車都討厭,上次還兇巴巴地踢了它好幾腳呢。
可是小車車多乖呀,圓圓的樣子像塊小面包,總是安靜地等著她,把她所有的委屈都裝進肚子里。
車子剛啟動,包包里的手機就叮鈴鈴響起來。
是爸爸!
一股不祥的預感悄然蔓延。
自從她和冷司凜結婚,爸爸很少在這個時間點主動聯系她。
“喂,爸?”
“軟軟……”
電話那頭,喬文山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抑后的沉重,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現在……能回家一趟嗎?馬上。”
聽到這,喬軟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爸,出什么事了?是媽媽她……”
“不是!”
知道喬軟軟誤會,喬文山趕緊打斷她:“你……回來再說吧,很重要。”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你一個人回來。”
“一個人”三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掛斷電話,喬軟軟的手指冰涼。
難道是蘇冉和陸遲宴又耍什么手段?
【???岳父大人這語氣不對啊?】
【感覺像是知道了什么……】
【不會是軟寶和陸遲宴計劃坑冷總的事,被家里知道了吧?】
【感覺要虐了,抱緊我的軟寶!】
喬軟軟一路踩油門,二十多分鐘后終于將小電車停在略顯老舊卻干凈的小區樓下。
她才剛進樓道,門幾乎是立刻就被打開了。
喬文山系著那條洗得有些發白的圍裙,臉上帶著刻意輕松的笑容:“軟軟來了,快進來。”
屋內陳設簡單卻整潔,這一百多平的商品房,還是當初變賣所有家產時,喬軟軟堅持要留下的。
那時爸爸說:“咱們住的吃的都能將就,但廠里那一千多號員工不能委屈。”
這句話,喬軟軟記到現在。
“爸,您電話里說……”
她忍不住開口,心里還惦記著電話里的內容。
“先不說那個!”
喬文山打斷她,眼神有些閃爍,轉身快步走進廚房,端出一個白瓷碗,獻寶似的送到她面前。
“瞧瞧,爸特地起早去鄉下買的現宰小公雞,燉了你最愛的雞湯!你小時候不是最愛喝這個嘛!“
碗里盛著金黃的雞湯,還飄著幾顆紅枸杞,那股鮮香的熱氣直往鼻子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