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虎的步子很快,
他把東西緊緊地藏在衣服里,臉上的肌肉緊緊綁著,神經不敢有一絲懈怠,
在這末世里,搶人食物簡直是家常便飯。
索性雖然眾人好奇,盡管也有一些惡意順著風飄過來,但也最終并未行動。
終于走到土丘后,他連忙把手里的一杯水遞給了妹妹。
“月月,快先喝口水。”
月月只是個小孩子,許久沒喝到水了,讓她連忙接過來,咕嘟一口就往肚子里灌??粗妹眉辈豢赡偷臉幼?,趙家虎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笑著摸了摸月月的腦袋:
“慢點喝,還有一杯,哥哥也給月月?!?/p>
“哥哥,哥哥!”
月月放下杯子,兩個葡萄似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睛散發著毫不掩飾地驚喜。
“好甜啊,這水好甜啊。月月喝下去,感覺肚子暖呼呼的,好舒服!”
月月連忙把手里的杯子遞到趙家虎的嘴邊:
“哥哥也快喝,哥哥快喝!”
從趙家虎離開山丘到面包車那里,一直到現在看著兄妹倆的反應,眾人的心里也癢極了。
“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吧。”
“肯定沒問題啊,這小少年人品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你看看他們臉上那表情,看著就不像是裝的?!?/p>
“我不管了,我要去看看?!薄拔乙彩俏乙彩牵咭黄??!?/p>
“你有晶核嗎?”
“我有,”“我沒有,你先借我一個,肯定還?!薄澳悄阕鰤舭?。”
只是得一瞬間,找到晶核的眾人,便朝著蔣珍的面包車沖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這到底是什么好東西。
也有些人沒帶晶核,此時此刻也擠在蔣珍車前,探著腦袋想要看一看。
一瞬間,蔣珍的車前圍滿了人,所有人都伸著胳膊,手上拿著晶核,沖蔣珍叫喊著。
“老板老板,我要買面包?!?/p>
“我的天哪,那是什么東西?”
“我看著——像盒飯?”
“怎么還有辣椒炒肉,我的天哪,我多少年沒吃過了?嗚嗚嗚嗚媽媽!”
“那肉不會是死人肉吧?”
“肉都不重要了,你看沒看見辣椒、茄子、萵筍...那可是蔬菜,蔬菜啊?你有多久沒吃過蔬菜了?”
“真是神了,這到底是個什么地方?!?/p>
人聲嘈雜,穿過蔣珍的耳朵,吵得人頭疼。
蔣珍連忙舉起喇叭,喊道:
“所有人拿著晶核先排好隊,來我這里兌換積分買東西,不排隊我不會賣貨的?!?/p>
眾人聽完,都連忙收起晶核開始跑到隊尾去排,生怕自己落在后面,最后沒沒東西可以買了。
依稀聽見有人好像對她的食物材質抱有懷疑,蔣珍順便解釋說:
“我的食物都是百分百純正動物肉,健康無公害的動物,絕對不會是什么奇怪的肉類。蔬菜也是,請大家放心食用?!?/p>
“聽到沒,老板說了,健康的!”
“她說什么你就信啊?”
“我不管了,我要買一盒嘗一下。那宮保雞丁盒飯,我一定要吃!”
“你懂個屁,要買方便面,可是免費幫忙泡的,那湯不就是水嗎,你喝湯還能省一份水錢呢?!?/p>
“有道理啊,那我還是買泡面好了?!?/p>
“就是就是,我也買泡面,能省2積分,我還可以買點別的東西?!?/p>
蔣珍站在車前,先幫客人接過晶核辦理充值,而后根據客人的選擇拿取貨物,
遇到要吃方便面的,便要求客人自己先打開配好調料,自己只負責往里面加水,
兩個水桶上配備的出水機,也有熱水按鈕。輕點一下,從里面出來的就是熱開水了。
看似很簡單的操作,但配合上越來愈長的隊伍,以及不停地充值、取貨、泡面,
初次遇到這么多人的蔣珍,也有些分身乏術,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隊伍上,自然也沒看到面包車的背后,正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悄悄集合在了一起。
趙四低垂著眉,佝僂著身子,眼睛提溜一轉。
“干不干,一句話?!?/p>
“趙四,”
旁邊有人有些猶豫,
“你說這樣能行嗎?”
“怎么不行!”
“你沒看就她一個人?而且現在那里那么多人排隊,咱們只是拿點小面包小餅干什么的,她還能發現得了?”
趙四翻了個白眼,有些鄙視地看著他。
“你要是個慫貨不敢去,就趁早滾到一邊去。我可是餓得不行了,這兩天就吃了點東邊那寡婦的,現在肚子里早沒食了?!?/p>
接話那人腹中暗暗吐槽:
一個偷吃寡婦東西的人,沒臉沒皮的東西,還好意思在這里吆五喝六。
這群人,皆是在這片區域平日里游手好閑慣的存在,
因此也和趙四一起,被眾人親切地稱呼為“蛀蟲群”。
其余幾人雖說沒有趙四這么離譜,但也是很少出去找物資,因此,幾人手上也都沒有攢下來什么晶核。
但看著蔣珍的物資,又實在是眼紅,
趙四就攛掇幾人,一起趁著蔣珍慌亂的時候,偷偷拿一點。
這在末世里,倒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幾人也是一拍即合,就準備行動。
“我怎么不敢了!瞧你說的。”
“行了行了,”有人不耐煩地小聲打斷:“趕快行動吧,別說廢話了?!?/p>
“說什么呢?”
趙四好不容易做了次領頭羊,只想耍耍官威。
“你們都得聽我的,知道嗎?”
幾人也都有求于他,他在幾人里是最有經驗的,想讓他打頭陣,因此也都哄著說。
“行行行?!薄爸乐?。”
趙四像只驕傲的公雞,好不得意。轉過身,趙四藏在車后,探過頭看了眼正在前面,不停忙活的蔣珍。
貨架在蔣珍身后,因此貨架上的東西不好拿。但由于蔣珍為了圖方便,也把很多零碎的物資都放到了前面,也就是蔣珍自己的手邊。
而離趙四這里最近的,恰好有一塊小面包,貌似脫離群體,孤零零的一個包呆著,
吞了口唾沫,趙四的手緩緩地伸了上去。
面包近在咫尺,觸手可得,
趙四的唾液開始分泌,他仿佛都能感受到松軟的香甜在口腔里逐漸化開的綿密——